“白鞋队”见闻7-9
七、第二天夜里回房后
我已经边边打哈欠了,对再整治常淑香实在没有什么兴趣,王、朱两人就很
知趣地劝我回房了。朱武还邪笑着说:「老弟急着去会那个练武的野丫头了吧?
去吧去吧!」
回屋已经十二点了,张玉霞还是那身练功的打扮在侯着我。见了我出奇的温
顺,问我洗不洗澡,先喝酒还是先上炕。我说澡就不洗了,酒是要喝的。她就解
了腰里的练功带,斜坐在炕沿上陪我喝酒。她先恭恭敬敬敬了我一杯酒,自已也
一口乾了一杯,说全公社没有一个有我这样俊的功夫。问我是跟谁学的,和我套
近乎。我趁机问她的身世。她说她是市里人。母亲早死,父亲酗酒,喝醉了就打
骂她。她就在社会上结识了一批同龄青年,而且拜师学武。从十四岁起,两年后
成为「市南帮」有名的「白鞋三姐妹」当中的老三。打起架来男的都怕她。因为
斗欧伤人,蹲过两次拘留。在拘留所被看管人员奸污过。出来后,就和帮里的男
流氓也搞过。但她家是血统工人,她也参加了一派造反组织。武斗中还立过「战
功」。所以学校里一直不敢开除她。今年上半年上山下乡到这里不久,赶集遇到
公社群专的人。他们看她初春就穿了双白鞋,认为她不正经,要扣下调戏。她就
动了手,打伤了两个小伙子。被公社派武装民兵抓到,到群专严刑拷打,要她承
认是流氓。她不服,就强拉到卫生院去验阴,验出已经不是处女,又派人到市里
去外调,继续一次次过堂,最后板上钉钉定了流氓集团犯,大破鞋,是首批送这
里来劳改的。
她酒量很不错,脸喝得飞红的,什么都肯说。她说她跟「市南帮」有名的
「小白龙」是师兄妹,「小白龙」功夫好,人也帅,俩人很要好。但她起初在性
关系上很守规矩,一直没有跟他乱来。可是进了拘留所被电警棍捅昏后失了身,
觉得很对不起「小白龙」。可他一点也不计较,照样爱惜她,她就委身于他了。
她一双大眼睛中含着晶莹的泪光说:「你信不,我除了跟他睡,再没跟别人
干过那事!」可是「小白龙」在武斗中有人命,去年冬天被抓起来毙了。她非常
伤心,再也不准别的男的近身。「我老穿着白鞋,是给她守孝。穿着这鞋就想起
早晨跟他一起练拳脚的情景,——就想回到那个时候哪!」她又吱溜乾了一盅。
这次抓到公社群专,他们怕她会拳脚,让她成天戴着连手也铐在一起的颈手
枷,还戴了脚镣。过堂时受过压杠子、烧腋窝、烙乳房等重刑,还被剥光了吊成
鸭子凫水的样子,在奶头上坠秤砣作践她。把她定成破鞋后,专案组的头头和被
她打伤的小伙,把她手脚张开捆在两条扁担上,五个人轮奸了她一通宵,才送来
这里。到这里她干农活没别的女犯利索,所以经常捱打受罚。但管教人员都不敢
挑她陪夜。只有朱武把她灌醉了干了她一夜。王福生把她双手反捆了要干她,被
她用膝盖结结实实顶了裆里一下。结果是狠狠打了她一顿屁股板子,又罚她坐枷
了一整天,她也始终没讨饶。可她对我说:「我看你盘子亮(脸蛋英俊之意),
功夫又俊。就想起小白龙哥哥。今儿个我真心陪你玩个痛快!咋样?」说着就脱
衣褪裤子了。我看见她红裤衩裆前有一片暗色的渍印,问她是不是来了例假了。
她不好意思地说:「昨天来的,今儿个也没止。」我说:「那我不能干,太
损!」
她一下子淌下眼泪,说:「卜大哥,你真上好人,我豁出来了,肏血屄我也
愿意!」
就贴上来搂我。我把她推开,说:「我不能缺这个德!」她一屁股坐到炕席
上,又火烫似的哎唷大叫着弹了起来。原来她的臀部带着很重的伤,两爿屁股整
个都紫肿着。她说这是前天铲地不赶趟被打的结果。细看她全身有不少烙痕和鞭
印,可怜得很。她又把裤衩腰间的橡皮筋扯下让我看小肚子上的几个圆形的暗褐
色痕记,说是在拘留所被电棍捅时留下的。说:「捅一下发一个错,苦极啦!我
肏他姥姥!!」我说:「就看你这一身伤,不也不忍心干你。你脱鞋躺下好好睡
一觉吧。」她并没有生气,很温顺地脱了鞋,洗了洗脚,边洗脚边告诉我,在劳
改队里的一大苦事,就是大热天穿这路帆布胶鞋,白天穿一天,夜里睡觉也不准
脱,焐得鞋窠里发粘、烧脚。夜夜里要是偷偷脱了鞋,或是睡梦里蹬脱了鞋,被
查夜的发现了,当时拖出窑洞就打。
「不光打屁股,还打光脚板哩!那个痛比打屁股还难熬啊!打肿了脚板干活
就更苦了。」听别的女犯说,陪夜的大多数都能让脱鞋,也有不让脱的。她基本
不陪夜,每晚进窑洞睡觉前,都得把鞋带抽得紧紧的,生怕睡梦里蹬掉了鞋。最
后还让我看了看她脚心的伤疤,说是在公社群专受审被烟头烧的。看来,她真是
吃足了苦头。
她洗过脚,趿拉着鞋到门外泼了水,就回屋上炕躺下了。她光着脚,像个小
娃娃那样卷缩在我的怀里,不一会就睡得死死的了。我贴着一个几乎是全裸的大
闺女的身体,全身燥热,大腿根发紧,久久睡不着。不大工夫,窑洞方向传来了
呼喝声和女子的哀叫声。我撩开后窗的窗帘,看见一个查夜的打手把一个女犯从
东头一孔窑洞里拖了出来,就出门去看个究竟。
这时,朱武和另一个打手也出来了。查夜的向朱武报告说,这个女犯躺在地
铺上,一只手揉自已的奶子,一只手在腿裆里鼓捣,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肯定是
搞手淫。说着顺手抽了她几个大嘴巴。月光下我一看,这不正是那个亲来的梳双
辫的小媳妇嘛!想起他自称被七个野汉操过,想必真是淫性特大的女子哩。朱武
笑嘻嘻地摸她的裤裆,说:「这全湿啦,还黏胡胡的,骚劲真不小啊!」她哭着
说:「我睡着了呀,我不是有心的啊!」朱武不听她的分辩,说:「你这个不要
脸的小娼妇!屄头子一天不肏就剌挠呢,得好好治治!」逼她仰躺在砂砾坪的当
中,脱掉裤衩,屈膝叉腿,两只鞋根都必得挨着光屁股,再用绳子把她的双手反
缚在臀后,跟双踝拴在一起,叫打手从伙房里拿来一根大茄子,硬塞进她的阴户
里。说:「这下子你舒服了吧?」又弄来两袋粮食,一袋五十斤,把一袋压在她
的肚皮上,一袋压在她的胸脯上。压得她直喘,还不准她出声,拢乱别人睡觉。
就回屋去了。
我回到屋里,已是一点五十分了。张玉霞只穿着一条红裤衩睡得呼呼的。才
目睹了那样剌激的场面,又看到月光下这样动人的少女的胴体,我全身颤抖,简
直不敢上炕,难受极了。坐了一阵,自觉心里平静了些,一躺下,感到那少女身
体的气息和热气,又兴奋起来。从窗帘缝里看到惨受非刑的杨淑香的身影,更加
难以自禁,我又一次遗精了!
八、第三天早上
由于心里想着杨淑香的遭遇,清晨五点吹哨时我就醒了。张玉霞仍然熟睡,
微微打鼾。五点半又吹一遍哨,女犯们就就到空场池中排成了一列横队,朱武一
声令下,一个个仍然只穿着一条大红裤衩、一双白球鞋的女犯,就都做成标准的
喷气式请罪姿势,由打手们挨个检查弯腰是否超过了九十度,腿是否绷直不打弯,
向后举起的双臂是不是抬得够高,低头的程度是否符合要求。他们用皮带抽打被
认为姿势不够标准的女犯,并督促他们排齐。我在队尾看,一溜鞋尖整刷刷的白
鞋的前上方是长短不同的已经梳过的一条条辫子和垂下的乌发。后上方是一排浑
圆的高高抬起的红裤衩包不住的屁股。又感到一阵非常强烈的冲动。朱武喝一声
「请罪!」,她们就用娇脆的嗓音齐诵:「我—是—破鞋,专—政—应该!服—
从—管教,彻—底—交代!狠—触—灵魂,老—实—劳改!」反复念了三遍,才
结束了每天例行的「早请罪」仪式,恢复了立正的姿势,听朱武训话。
于是,朱武当众宣布了常淑香昨夜手淫的罪状,叫人把口袋搬了下来,把在
她阴户里仍然插着的茄子又捅拧了一番。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常淑香,偏偏
又出现了性兴奋的生理反应。朱武就用皮带在她的光肚皮上抽打起来,她惨叫着:
「妈呀!再不敢了呀!疼死啦——!」不停地舞动着两只穿白鞋的脚。朱武说:
「你骚劲大着呢,肏了一夜来没够啊?再让你过足瘾!」叫打手把她就这样阴户
里插着茄子,拖到牲口棚里去「坐牢」。
我好奇地跟到牲口棚改成的禁闭室去看热闹,到了那里,看见昨夜审过的杨
秀芝正在里面扛着一面大木枷坐牢。她昨夜捱了两顿屁股板子,而且第二顿打复
很重,打完了就送来坐在又潮又泠的地上,在裤衩遮不住的股腿上,红肿的板伤
已经变成了一道道暗紫色的条状凸棱,由于两只脚闸在脚闸里,打伤的屁股无法
挪动而只能强忍着无休止的压挤之痛。虽然人已困得迷迷糊糊,却痛得无法入眠。
一见到我,就苦苦求饶。我不理她。
从牲口棚回来,朱武问我夜里和张玉霞的情况,我就说我把她治得服报贴贴
的,胡吹了一通。还取笑他也是军人,只会用酒来玩女人,不会靠自己的本事让
女的主动献身。朱武红了脸,讪讪地同我一起上我屋里去看张玉霞。她还在呼呼
大睡,可是裤裆却湿了一大片,而脚上竟已穿着白力士鞋。而且自己给自己已经
锁了脚链子。朱武见此情景说:「卜老弟,我服你了。今晚你要挑谁,我一定让
你满意。」便拽我到河边看女犯洗澡。
这个劳改队里女犯人的洗澡、洗衣、刷鞋的时间本来是在晚点名之后的,因
为女犯干活一天下来,一向臭汗。陪夜时不带劲,都得洗澡上炕。所以就定了晚
点名后统一洗澡的制度。女犯集体洗澡和光着身子洗衣服、刷鞋,使管教人员有
一个欣赏一大帮裸体年青女子的机会。入暑后,王福生主张早请罪后让女犯人洗
澡、刷鞋、洗衣服,晚点名后只是简单地洗洗身子。理由是晚上洗澡河水晒温热
了,太便宜这帮破鞋了。早晨溪水凉,洗澡也是一种惩罚。「可以好好让这帮破
货醒醒脑,触触灵魂嘛!」
于是我头一次看到三十来个年青女子都全然光着身子的场面。女犯洗澡也是
「军事化」的。到了河边一声令下,她们把带来的昨天穿过的衣裤都放在岸边,
一齐脱下红裤衩,但不许脱鞋,以防河底石头划破脚掌。再一声令下,手上都拿
着红裤衩的她们,一齐下河。选的是一处水深仅能没膝的地段,管教人员便可尽
情欣赏这些全裸的女子洗澡的情景。她们一个个都用红裤衩当手巾,擦洗全身,
包括洗脸,洗头。又一声令下,一齐上岸,站成一排,由监管洗澡的打手逐个检
查。新来的邱月英,大概是嫌裤衩太脏,没有擦脸,被斥骂了一通,用她身边两
个女犯的湿裤衩在她脸上狠狠擦了一气,又把她的裤衩在好几个女犯的腚沟、腿
裆里察过之后,硬塞到她的嘴里,以示惩罚。又挑了两个女犯,对胸脯、肩头、
大腿内侧瓷意搓揉,看有没有泥条。有一个有泥条被认为没洗乾净的,被拖到河
边,用刷鞋的板刷沾了河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狠刷一气,还又拧又打,使她哀叫
求饶。再一声令下,全体女犯在河边或蹲或跪,开始搓洗脱下来的衣裤。拧乾后
摊放在岸边的沙滩上晾着。然后一人一把板刷,才脱下白鞋,洗脚后刷鞋。刷完
鞋的,光着全身提着鞋回到窑洞前景起,把已经晒乾的那双提进窑洞里,再把自
已炕沿上那双白鞋穿起来,再换上昨晚从河滩上收回来的那套衣裤。
这样,这些女犯都有一个来小时得光着全身,让管教人员肆意凌辱。朱武说,
这是洗骚、亮相、触灵魂。可是据我看,多数女犯对这种凌辱已经失去了羞耻感,
既不脸红,也无怩忸之态,这些女子的小腿和胳膊都晒得黑黑的,晒不到太阳的
部位则显得更白,远远看去都像是穿着浅色的紧身衫裤和白鞋的运动员。要柚看,
赤裸的身体上刑伤历历可数。不少女犯的臀部都有颜色不一、深浅不同的伤痕。
邱月芳的屁股完全成了猪肝色,特别触目。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短发小媳妇,
把腴的屁股上还有多处血痂,有两处还露着鲜红的血口子,很难看。
我回到房里,张玉霞还在呼呼睡。看到她的袒露的结实而浑圆的乳峰起伏不
停,我性控制不住自己,就找了件上衣给她盖上,她噗呲一声笑出来,一睁大眼
睛坐了起来。说她也早就醒了,见我上场子看处置新来的小寡妇,为防朱武来查
她,所以穿了白力士鞋,还的裤裆里洒了些洗脸水,果然把他给蒙住了。我给她
穿上了衣裤,领她上小食堂去吃早饭。是大馒头、稀饭,还有鸡蛋和肉菜,比女
犯吃格子粥、咸菜疙瘩强多了。她吃了很多,很香。
朱武换了一个服务员,年纪很小,长得挺妩媚,梳两条大辫,穿的是天青色
二人转绸衣裤,白力士鞋。辫根上扎着两个桃红色的大蝴蝶结,让人看了眼睛一
亮。她给我端稀饭,不小心洒了点。朱武火了要打她屁股,她吓哭了跪在地上,
我说算了,拉她起来,她不敢起。我就代她向朱武说情。朱武哈哈大笑说:「李
秀环,你命大。我看卜爷看上你啦。这回我就饶了你,今晚你去给卜爷陪夜去,
好好赔罪吧!」
九、第三天白天
吃了早饭,困劲又上来了。又回房睡了一大觉,还是张玉霞侍侯着,醒来时
见她正在洗我的衣服。刷乾净晾干的鞋和衣裤都叠得整整齐齐。水盆里还拔着几
个大香瓜。我让她吃,她说不敢。说瓜地里的瓜只给管教人员吃和送人。前几天
在瓜地里干活,有个女犯偷了一只,被查出来,晚点名时被摁成「钻裆」,扒了
裤子,用麻绳沾水打得一屁股血,血顺腿流到白鞋里把鞋都染红了,吓死人了!
我说我让你吃,就没事。她就拿一个啃了起来。正好王福生来了,我就说我
让她吃的,你可不能罚她。王福生笑笑说:「赶明儿三妹子也陪我好好乐一宿,
我赏你一筐香瓜。」说着就去摸她的后颈,说:「你嘴吃得香喷喷的,让我亲亲
吧。」
说着搂住就咂了一嘴。张玉霞立马沈下了脸,可又不敢发作,眨了眨眼说:
「王爷,我也啃你一口!」反过来真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把口水、
瓜酿、瓜子糊了他一脸。王倒不生气,哈哈乐着说:「好!有进步!卜爷会调理
人,调理好发这匹小野骒马,大家都好骑嘛!——这盆香瓜就都赏你吃了,我跟
卜爷有事呢。」就把我拉到他屋里去了。
到了王福生屋里,他把秦红支到伙房去帮干活,和我谈调查的事。问我对杨
秀芝有什么打算。我说,我看她昨晚的表现,可能在县里还有别的勾当。王永年
也可能是给别人拉皮条的。王福生认为我的分析有道理。但要是牵出县里现在在
台上的人就麻烦了。我说,现在县里情况很复杂,派系斗争很厉害,要不然王永
年也不会倒。王永年真要给人位皮条,下水的也可能是一派的。如果打正道了,
可就有大功了。再说这案子我来问,出了岔子,第一先可以说田秀芝她诬赖,第
二可推在我身上,王福生不会有大事的。王福生说也对,那夜里就你老弟主审,
我们听你调遣了。又说,丁艳芳今天九点多醒过来,只是哭,不吃饭,也不写交
代。问我意思是否要再上刑?我说,我看丁艳芳昨夜交代的,挂杠吃水前较可信,
后来也可能是乱供,不能只信王永年一面之辞。王永年倒台了,很可能怕丁艳芳
咬他,所以先交代了,但说丁艳芳主动勾奸,也有可能是为了减轻罪责,如果是
威逼成奸,他的问题就严重了。我主要是来搞王永年的问题的。所以丁艳芳前面
的口供也是有用的。我倒不一定要丁艳芳承认是勾引王。不过交代材料是一定要
有的。光有审讯记录不够。下午可由我和她谈一次,如她什么样的交代都不肯写,
那就要考虑再动刑了。下午睡过午觉,我和王福生去粉房。看见常淑香和杨秀芝
还在牲口棚里坐枷。杨秀芝算来已坐了十六七个小时了,歪倒着身子,汗水淋漓,
委顿不堪。像得了重病的人那样直哼哼。见了我俩,痛哭求饶。但我问她有什么
没交代的,她支支吾吾还是说没有。我就说那你还坐着吧。
到了粉房里,王福生说,杨秀芝娇滴滴的,再坐下去要是昏倒或中暑,晚上
就不好过堂了。我说那就换个法治治她,反正不能太便宜她。王福生就建议让她
到粉房里来「背剑」,我俩就去牲口棚把她开了枷,打开了脚闸,架到粉房里来,
叫她自已把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裤脱下来,只剩一条裤衩跪在墙角里,由王福生很
熟练地捆了个「背剑」。叫她继续好好考虑还有什么问题没交代。再进里屋,看
见丁艳芳也是只穿一条裤衩跪在炕前地上放的一块洗衣搓板上,一个打手正在训
斥她说:「你再不写,就一直跪到天黑过堂!」她披头散发,头发还没全干,流
着泪,见我们进屋,身子就抖了起来,十分可怜。我看她双乳已经不红了,但勒
的那两圈紫痕仍很清晰,奶头周围梅花点似的出血点已经凝结了。下身打过的地
方肿得很明显,有很多紫黑色的条痕。我先问她,知不知道不写交代今晚还要受
刑,她呜呜哭出声来,使劲点头。我问她,那为什么还不写,她哭了一阵说:
「我没法写呀!」我说你昨夜招都招了,怎么招的就怎么写呗。她哭着说,要她
交代怎么勾引,她实在写不出来。不写怎么勾引,和昨天招的又不一样,写不写
都得受刑,实在没活路,死又死不了,哭得上不来气。
我说,你昨晚上受刑,是因为从前没说实话。你要早交代和王永年通奸的事,
就不会受这么重的刑。你现在写交代,有三条一定要写清楚:第一,和王永年通
奸的事实经过要一次一次写清楚。第二,过去为什么隐瞒。第三,你当时心里是
怎么想的。勾引不勾引,你自已心里最清楚。反正有一条,你俩一连干过四次如
果是事实,那就绝不是强奸。你为什么一次一次让他干你,必须得说清楚,不然
就一定还会受刑。你要是什么也不写,那就是完全翻案,那是绝对不行的,那是
要受重刑的。她听我这么说,慢慢不哭了。过了一会,用手撑着地,挣扎着站了
起来,说:「那我写!」一步步挪到桌边,要了纸笔,屁股坐又不能坐,只好跪
在板凳旁边,把纸铺在凳面上,写了起来。
我问王福生要了杨秀芝的全部材料,又要了她的劳改纪事,说要研究研究。
王福生取了给我,就出去了。我发现,她的纪事和丁艳芳的完全不一样。一
共只过了三次堂,除了例打的打嘴巴和打屁股之外,没有受过别的刑。除了陪来
客过夜几次外,一直是朱武的服务员。经常驻演节目,可从不下地干活。审讯记
录和交代材料却非常详细,简直是一篇一篇黄色小说,全是各种性交的描述,非
常下流。但管教人员中她只陪王福生睡过两夜,此外全是朱武包干的。因为朱武
宠幸之故,她的臂腿和脸蛋都没怎么晒黑,在女犯中特别白嫩。我拿不定给她上
什么刑能让她交代要害问题,又不至于使她承受不了。就又番阅其他女犯的用刑
记录。
我发现,这里的刑法真是五花八门。除了桑玉绢和张玉霞说过的,有名目的
还有「上夹棍」、「敲榔头」、「上脑箍」、「掐大脖筋」、「滚花篓」、「拉
大弓」、「背板凳」、「坐酒瓶」、「驮砖」、「顶香炉」、「举杠子」、「举
秫秸」、「站三角铁」、「穿木靴」、「睡钉板」、「扎指头」、「吃排骨」、
「捏饺子」、「灌辣水」、「打气」、「上眼药」、「熏马粪」、「压口袋」…
…好多各目我完全不懂。
这时,王福生又回来了,他取来了一双36号的破白力士士鞋,让杨秀芝穿
上。
她一动身子,背捆的胳膊就抻得直哼唧。鞋比她脚小,是王福生硬套上去的,
这显然就是罚「穿小鞋」的刑法了。我问他我的不明白的刑法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杨秀芝,有意就在外屋坐下给我讲解,好给杨秀芝一个威吓。原来,
「上脑箍」是用布带勒在脑门上,插进木棍绞。「滚花篓」是把女犯捆成一团塞
在大篓里来回滚动,「拉大弓」是让女犯俯俯卧在地上,用麻绳分别捆着双手双
脚,由两个人站着把捆绳反得抻放,抻紧时受刑女犯身子离开地面,放时又摔到
地上。
「背板凳」是女犯仰卧在板凳上,用麻绳捆住腋部和膝部上方,在后腰填进
砖块。
「坐酒瓶」是脱光裤子,反梆双手,坐在竖立的酒瓶口上,使瓶口压进肛门。
「驮砖」是蛤许用手指和脚趾支撑身子,背上加砖。「顶香炉」是把铜香炉
反扣在女犯头顶上罚跪。「举杠子」是两手高举大木杠罚跪,「举秫秸」是两臂
前伸平端一根秫告做骑马蹲裆式。「站三角铁」是罚光脚站在三角铁的棱上。
「穿木靴」是用绳子套着有空窝的三块木头挤压女犯的脚。「睡钉板」是让女犯
裤体躺到钉着密密麻麻钉子的木板上……他还主动介绍了几样毒刑,「穿猪鬃」
是把猪鬃穿进女犯的乳头里,「在里头一搅,比死还难受哩!」他说时虎了杨秀
荥一眼,她吓得索索乱拌呢,又介绍说,要是用细铜比穿进乳头,在铜丝上再通
电,比猪鬃更加难熬,杨秀芝就呜呜哭出声来了。他又介绐了一种「吃蒜茄子」,
是在阴道里先放一勺蒜泥,再塞进一根茄子去乱捅乱搅一气。杨秀芝就哭得鼻涕
眼泪满脸,叫唤道:「我真全交代啦,饶我小命吧!我受不了大刑呀!现在我的
胳膊就要断啦,松松绳子吧!求求你们啦!」又特别央求我:「卜爷,卜爷!我
今夜可劲让你肏,我保证伺侯得你称心如意!求你抬抬手放过我吧!」
我被她这种赤裸裸的无耻激怒了。我觉得她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婊子,到了
劳改队还勾引管教人员,所以基本没吃什么苦头,这才是应该好好整治的对象。
就狠狠抽了她两个大嘴巴。她尖叫起来。这时里面的打手出来说,丁艳芳的
交代写完了,我俩僦进屋去看。她一共写了六页,字迹还挺娟秀。交代了通奸四
次。
头一次是在她家,她爹当时喂牲口,住在队房。王永年晚饭后到她家找她谈
话,就叫她上炕脱了衣裤,狠肏了一顿。而且说,光一次不算真心,要她第二天
打扮得漂漂亮高在家等他。他夜间又来,先是新嘴、乱摸,又说不斗她便宜了她,
不公开斗也得让她知道知道感慨厉害,要她跪在地上先认罪,脱了脚上的一只网
球鞋自己抽自己嘴巴。再罚她坐喷气式,被他拽着大辫子斥骂,又叫她自己褪下
裤子,让他用网球鞋底打她的光屁股。一边打,一边问她怕不怕这样公开捱斗出
丑。
她臊得不行,说怕。就让她上炕,又狠肏了一顿。肏了一遍还不够过瘾,教
她「高抬大腿,小腿搭在他的两边肩膀上,勾着身子,又让他干了一回。」一边
干一边说她不会「粮」,教她要夹大腿,扭腰,颠屁股,还要她哼哼,求饶。学
得不好就又打又掐。一连肏了三遍。才算完。事后,她到公社赶集,又遇上王永
年,王领她到公社后院空房里,要她「大弯腰,劈叉腿,站着,他在我身后像牲
口配种似的,又把我给干了一回。」秋天在农中放电影,又被王永年堵着一次,
把她领到山后树林里,对面站着,让她搂着王的脖子,王端着她的屁股,她勾腿
离地由王颠她。王每次干完她都要问:「快活不快活?」说「你要不想再快活,
愿意光屁股捱斗,你就去告我去。」王每次干她都戴避孕套,肏一遍换一个。要
她不用担心受孕。最后一次还逼她把套里的粘汤喝了。她写道:「我一次次答应
他是为了怕出丑捱斗,告他自已还是得出丑捱斗,所以不敢告他。」到刘庆的事
犯了后,大队审她的是王永年的亲两姨弟,她当然不敢牵出王永年来。后来再一
次次受审,要改供肯定会更受罪,特别是怕背上诬赖干部的罪名,送到县里就更
没好了。还写了一段是说她爹的。因为她妈早死,她爹对她特别好。她爹人很倔,
当初工作队说他成份有问题,他说:「老农民就是干活吃饭,四类分子也是干活
吃饭,订什么成分都是屌事。」可她怕池狗崽子,刘庆又说可以介绍她上县城找
工作,她有虚荣心,又想报答爹,就和刘庆干上了。可她爹最古板,要让他知道
非气死不可。她和刘、王搞破鞋全瞒着她爹。现在爹已经死了,要把事往她爹身
上推,也死无对证。可她觉得这样做就更不是人了。
我让王福生也看她写的交代。我当时表态说:「这写得不错,经过说清了,
思想也交代了,不用再过堂了。」王福生看过了,也点了头,丁秀艳一直哆哆嗦
嗦跪着,很紧张地看前我俩。听了我表态的话,就激动地哭出声来。我和王福生
商量后,让她穿上了衣裤,由一个管教人员看着,在里屋炕上养息。
回到外屋,杨秀芝还在娇声娇气地哼哼。见了我们又衣服哀求:「行行好吧!
放开我吧!「」卜爷你是大好人,开开恩也放过我吧!「我特别恨杨的浪劲,
产生了要加意折磨她的冲动。建议王福生再让她吃点苦头。王福生说就让她表演
一下」举秫秸「吧。搬来两根三角铁,棱角向上并排放在地主。给她解开了捆绳,
脱了鞋,赤脚踩在三角铁上,站成骑马蹲裆式。两臂向前平伸,双手竖一根秫秸,
还把脱下来的那双白力士鞋垢鞋带拴在一起,挂在她的脖颈上。又拿来一条小竹
板,抽了她两下,说她动一动就得捱打。然后把小竹板给我,让我看着她,就出
去了。
杨秀芝这样站了不到十分钟就坚持不住了。哀求我让她从三角铁上下来。我
不答应。她两腿乱颠又熬了一会儿,就两眼一闭,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但我
用小竹板使劲抽她光赤的肩头和大腿,他疼得身子弹跳着,尖声号叫着。我说:
「你不用装死,起来给我站好!」她又爬起来重新站上去,但把脚掌接触铁棱的
位置挪了挪。又熬了十来分钟,她浑身大汗,腿颤得站不住,又跌倒在地。我用
竹板狠狠抽她大红裤衩包不住的肥腴的屁股,她把屁股一撅一撅扭来扭去,一直
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哭叫:「打死我吧。我真站不住啦!」我揪着她的辫子拖她,
她挣扎着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