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第九章、
【色戒】第九章、
亲亲皇兄如晤:早在三年前,你老兄可以潇洒地拋开父王的旨意,跑去行舟
江湖、笑傲风月,狠心不管天下事,只因你铁面冷心,没有弱点,堪称天下无敌,
换句话说,就是没心没肝没肺不是人!
只不过,今非昔比呀!如今天下人尽知你的弱点,就连不才小弟我也略有耳
闻,如果明天早朝过后,小弟我没有在御书房见到你老兄,就请你把你的弱点看
紧一点,否则咱们走着瞧!
你老兄的不才小弟书房中,刁童颜偷偷地站在帝赫云闲懒倚坐的背后,看完
当今圣上亲笔的信函后她心生纳闷,皱起了精致的眉心。
「弱点?他在说什么笑话?我的师父相公会有什么弱点,我怎么一点儿都不
知道?」
他要是真的有弱点,那她可要和那个人当面讨教一下,偶尔换她欺负他,才
不会每次都让他耍好玩的。
帝赫云表情冷淡地将信函一拧,丢到地上。他早就知道刁童颜在看他手中的
信,只是他当作没发现。
「师父相公,你的弱点到底是什么?好象很多人都知道呢!你可不可以偷偷
告诉我,我不会去告诉别人的!」刁童颜猫腻在他的背后,纤细的手臂搭在他的
虎背上,如兰般馨香的气息缓缓地吐在他的背畔,用甜腻的语调勾惑着他。
帝赫云闻言,侧眸淡觑了她一眼。他的弱点是什么?他的「弱点」此刻正鲜
蹦活跳地在他的身后说着风凉话!
为她,他犯了色戒,才会教天下人有机可乘!
「我必须入宫一趟,你要乖乖地在家休养,知道吗?」他伸出手掌往后柔抚
着她云墨般的青丝。
该死的皇弟!竟敢直接挑明了威胁他入宫!
「不要!我也要跟你去!」她一双纤臂紧紧地勒住了他的颈项,说什么也不
轻易放手。
「鸨儿!」他低沉地冷喝声。
「我不管,如果你不让我跟去,我就要跑要跳,最好把孩子跳不见了,谁教
孩子的爹一点儿都不关心他,那生他何用!」她气闷地娇嗔道。
「你——」他气窒,却是拿她无可奈何。
「呜……你如果不让我去,我一定会把自己虐待到死,不吃不喝,就等你回
来!」她望着他的猫样大眼已经微纹地泛红。
帝赫云见状,只能无婻地叹息,道:「好,我让你随我进宫里去,不准你再
哭了!」
刁童颜俏皮地吐了吐丁香舌,得逞的贼笑。好奇怪唷!最近她的师父相公很
受她的威胁,不太常欺负她了呢!
谁说他铁面冷心,她就一点儿都不觉得!
如意车。
好一个汴京玉,想出如此古灵精怪的玩意儿,只不过刁童颜却是面有难色心
想现在不是用它的时候吧!
「你现在有了身孕,不适宜剧烈摇晃,这车子里的床铺舒服,位置又宽敞,
够你们两人一起乘坐的了!」
汴京玉一说完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硬将她请上了车,顺道将帝赫云也请
了上去,让杨仓驾着车,朝皇宫而行。
如意车的外表看起来不过是一辆马车,但车内的装置奇巧,颇具心思,车上
饰有龙凤,四周张以绫绡帷幔,车内有一张能让翻云覆雨的床榻,车蓬上悬挂许
多金玲玉片,车行时叮咚有声,有如乐鸣一般。
车帘的绸绫是特殊裁制的,车内的人能见到外头的景象,却不担心被外人瞧
见,为所欲为,也不必担心春光外泄。
杨仓将车子驾到宫门内,下车恭敬地候在一旁,道:「云爷,咱们已经到宫
里了,请下车吧!」
「该死!」车内,帝赫云的冷咒声扬起。
「云爷?」杨仓骇了一跳。
刁童颜的笑声如银铃般传出,躺在帝赫云高大伟岸的身下,纤臂圈住了他的
颈项,花穴儿里正紧衔着他火热的阳铁,两人正玩到高兴的地方,不能自拔,更
别说下车了。
「杨大哥,如果你还要命的话,我劝你继续驾着马车,到宫里去乱晃几圈再
说。」她娇笑地说道。
「什么?」杨仓一时之间意会不过来。
「照她的话去做,绕得越久越好!」帝赫云又是一声冷喝。
「是!」杨仓听见命令,赶紧跳上如意车驾着马匹,在皇宫内院之中乱晃着,
车中不断地传出金玲玉片的清脆响声。
直到他们出了马车,已是日斜黄昏,月上枝头了!
两个男人关在御书房里那么久,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刁童颜探头探脑
地想瞧进里头,却被门外的侍卫给挡住,不容欺近半分。
门内,两个男人迥然不同得两样表情,帝赫云冷淡如冰,皇帝却是一副嘻皮
笑脸,唯恐人家不知道他很高兴。
「皇兄,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了,有一桩心事,小弟我不吐不快,心里差点憋
出病来!」虽然做了皇帝三年,雍华依旧不改赤子的性格,尤其见到了自己敬爱
多年的皇兄,笑容更是灿烂万分。
「说吧!」帝赫云冷冷地撂下一语。
雍华对他的冷漠不以为意,从袖中拿出一道金锦圣旨,笑嘻嘻地摊了开来,
道:「你以为逃掉就算了吗?虽然你是父皇与姨娘所生,不过你天资聪颖,再加
上姨娘才是父皇最爱的女人,他哪能容你这个他最爱的皇儿云游四海、不干皇帝?
当年你死不接旨,却也没人能威胁你,呵呵,咱们父皇老归老,心机倒挺深的,
你不认他这个父亲没关系,我愿意认你的儿子就好了……」
随着雍华越说越兴高采烈,帝赫云的脸色就越阴沉。当年他父皇瞒尽天下人,
将自己心爱的弟媳接进宫中,产下一子,交由皇后抚养,幸而皇后知书达礼蕙质
兰心,也替天子丈夫隐瞒这件宫闱丑事,直到他十岁那年,皇后病危,才悄悄地
将实情告诉他。
自此,他就处处与亲爹作对,管他是什么掭下至尊,也不理会他的用心栽培。
三年前,趁他征北之际,他父皇拟好诏书,想要将帝位传予他,却被他断然抗旨,
带了一批心腹随从,云游四海。
「呵呵,皇兄,认命吧!」
帝赫云只是冷哼了声,断然拂袖而去,眨眼间身影已经在门口,看得雍华一
惊,急道:「皇兄,小弟我还有话没说完……」
看情形也不用说了。雍华贼兮兮一笑,望着皇兄远去的背影,一点儿都不怕。
他心想,当年父皇捉不到皇兄的弱点,而今除非皇兄能将那个小姑娘揉进怀里牢
牢护着,否则……
呵呵,只要想起来,他就觉得浑身好兴奋。
好美的女人!
御书房外,刁童颜见到了一名美艳的女子款款地从长廊那端步来,在侍儿的
扶承之下还娇而无力,直教她有种错觉,似乎那女子随时会被一阵风给吹跑掉。
「娘娘万福。」侍卫们恭唤了声。
苏怜怜一抬眸,没想到会在御书房门外见到陌生的女娃儿,瞧她娇美精灵的
模样,随意扬起一抹笑,都会勾惑人心。
两人都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被帝赫云冷怒拂出的身影给掠开,他长臂一揽,
就要将刁童颜带走。
「王爷,请留步!」苏怜怜急唤道。
帝赫云乍闻熟悉的女声,飞步一顿,猛然回眸冷视来人,随即在他的唇边勾
起一抹幽淡的笑容,「原来是你。」
纵使已过多年,苏怜怜仍旧为他冷削的眸光感到战栗,她坚强地定下心神,
笑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帝赫云沉静了半晌,颔首道:「带路吧!」
苏怜怜柔柔地点头,转身领路;帝赫云手臂挟着刁童颜,高大修长的身躯跟
随在后头。
「她是谁?」刁童颜悄声问。
「不关你的事。」他淡拋了一句,试图模糊她的注意力。
哼!刁童颜才不信他的鬼话连篇,他们之间一定有事,而且是一桩不太能容
她小看的事情!
「当时的情势所迫,我不能不嫁进宫里,至少,我不会让外人传说是你不要
我这个未婚妻,而落得丑名!」
帝赫云冷冷地听着她的解释,只是淡然一笑,道:「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
你嫁给了谁,于我无关。」
苏怜怜闻言,心一颤,抬起美眸楚楚可怜地望了他一眼,咬着艳唇一句话都
说不出来。
远远地,雍华看着自己的爱妃正与昔日的旧情人漫步在花园,又见到刁童颜
神情古怪地坐在小亭子里,虎视耽耽地盯着帝赫云。
他心生一计,随手写了张短笺派人交给刁童颜。
短笺辗转地从杨仓手中交给了刁童颜,看完了笺中简短的数语,她不禁又疑
又笑,心念一转,悄声交代了杨仓几句。
不消片刻,杨仓的大叫声回荡在御花园中,惊动了不少人,当然,帝赫云也
听见了,心惊不已。
「不好了,刁姑娘要跳湖了,云爷!」
帝赫云转身看见刁童颜危立在楼台上,就要倒栽入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水中,
他怒喝道:「不要闹了,小鸨儿,你赶快给我下来!」
「不要!杨仓,你告诉他,如果要我活命的话,就赶快离开那个女人,到我
这里来!」刁童颜轻哼了声,挑衅地睨了他一眼。
「云爷,刁姑娘说——」
「杨仓,不用你替她传话,我全部都传听见了!小鸨儿,下来!你有孕在身,
不准冒险!」帝赫云冷皱起眉头,狠视遮刁童颜娇俏灵美的容颜。
「喔,原来你还记得我有了你的骨肉呀!哼,你尽管去和狐狸精风流去吧!
我要带着孩子离开你,一起见阎罗王!」说着,她就要放手跳入湖中。
「鸨儿!」帝赫云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下一刻才发现她没有松手,他放心地
吐了口气。
「哼,这次是吓你的,再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刁童颜绝美的小脸
泛着认真的神色。
「好,好,我这就过去,小鸨儿,你就站在那里,不要乱动成吗?」他柔声
地哄着。
苏怜怜见到他宠爱的神情,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底噙着泪水,「如
果当初你能对我像她一样好,就算教我死,我也愿意!」
帝赫云闻言,心头一震,却是无语,他的心神全部都系在刁童颜身上,再也
容不下别人,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往楼台掠去。
「我要跳了!」刁童颜娇哼了声,一松手,身子直往湖里坠落。
「鸨儿!」他飞身凌水,及时地接住了她,将她纤戏身子紧紧地搂在怀中,
飞到了一旁的岸上,心有余悸。
听闻帝赫云溺爱的唤声,苏怜怜不禁笑得更苦了。宝儿!好一块他心头上的
宝呀!
「下次不准再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否则——」
刁童颜还不等他说完恐吓的话,就抢白道:「哼!谁教我孩儿的爹爹喜欢红
杏出墙。」
「小鸨儿,没有人会用红杏出墙这种字眼来形容男人。」帝赫云闻言轻笑,
大掌柔宠地抚了下她白嫩的脸颊。
刁童颜斜扬起一道柳眉,水灵灵的眸子横了他一眼,道:「你要我再跳一次
给你看吗?」
「好,红杏出墙就红杏出墙。」他不由得苦笑,认命了。
呵!刁童颜快乐心想,那个老喜欢自称不才老弟的皇上好象说对了,她师父
相公的弱点……好象真的是她耶!
刁童颜没想到一回眉楼,就听到寒艳失踪的消息。
「那天晚上人还好好的,不知怎么搞的,侍女一早端水进房,就不见她的人
影了!」汴京玉担心地说道。
「她的东西呢?都带走了吗?」刁童颜急切地说道。
「要是有带走就算了!她半样玩意儿都没带,整个人就像消失在空气中似的,
不见了!」
刁童颜闻言,泪珠子已经挂上眼睫,啜泣了起来,偎进帝赫云的伟岸怀里,
不消片刻就大哭出声。
「鸨儿,不要哭了。」帝赫云一见她的眼泪,忍不住心乱如麻,呵疼地拥着
她纤细的身子。
「都是你!一定是你上回吓坏她了,所以她才会不要我们,自己离家出走了,
都是你害的啦!」
帝赫云拧起眉心,脸色不悦,看得杨仓心惊胆战。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情,刁姑娘竟然怪起了云爷!
这下子只怕云爷对她脾气再好,都会捉狂了!
「你——」帝赫云只是深吸了口气,冷冷转身,沉声喝道:「杨仓,在那里
愣着干啥,还不快派人去找!」
杨仓被吓了一跳,心里苦笑。他怎么给它忘了,云爷这只凶虎最疼的就是她
这小刁猫,捧在手心里疼都来不及了,哪里会舍得骂她呢!
凶虎、刁猫,真是天生绝配呀!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