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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秀列传】第二章、牛刀小试 张梁授首

【尚秀列传】第二章、牛刀小试 张梁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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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初明,尚秀已然离开。

    宛儿一声呻吟,醒来却是尚瑄坐于床边,似在候她起来,一向只有她侍候这
小姐起来,此刻下意识里吃了一惊,刚要坐起来时,尚瑄抱着她,轻声道:「他
走了。此城再不可留,我们要立即动身去投靠河北南皮我们族叔的家中,那是哥
哥嘱咐的。」

    宛儿轻轻嘤咛,投入尚瑄的怀中,呜咽着哭了起来。

    哭吧,人泪干,接下来将是更好的时光吧?

    ************幽州,初为戎狄之疆,至战国始为诸侯所据,朝
廷视之为蛮方,象征着落后和原始,又有谁知道,越是近北,越是卧虎藏龙。

    原因只有一个:长期与外族相争。

    只有不断的战争,才能保持作战的力量。战国列强,地广兵多如楚,就是没
有这种长期的磨炼雕琢,致终为强秦所灭。赵武灵王之起,正是他不计胡汉,唯
才是用,又不拘传统的束缚,用胡骑马战,令赵国一度成为军事强国,虽然最终
为秦所灭,但全因在上者昏庸,而非其治国方针出现问题。

    由此可见,用人、军制乃乱世存亡之关键。

    一声长啸声,打破了徐庶的沈思。他身处的,是兵营,幽州刘焉属下、将军
章由的兵营,凭着广博的见识和超卓的思路,成为了章由的幕宾。

    「一边是步大力雄的巨汉,一边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巨汉一赔一、小子
一赔十!」

    那小子正是初来报到的尚秀。而这里,却是一个选兵入伍的场所。

    徐庶心中好笑,他不难了解观人之道在乎其貌其形,亦相信巨大者必力雄占
优,但从眼神,才能真正看出人的底子。

    巨汉双目巨若铜铃,凶光闪闪,却内藏轻慢,视敌如无物,此败兆也。

    尚秀目光深藏,锋芒尽敛,等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一刻,胜败立见。

    那巨汉战斗经验纵然丰富,但若不能从中学习,那么这经验只不过意味着同
一事情的不断重复而已。

    章由微一颔首示意,一名军官立即叫道:「开始!」

    持斧巨汉一声大喝,迎面劈下,尚秀往侧一闪;巨汉横身斩来,尚秀微一躬
身,轻松躲过;巨汉一进一退,全是他掌握之中。   先能料敌,然后才能着
着领先,寻找对方的破绽,道理很简单。但每一步。后之间的快慢,才是真正的
成败关键。

    长枪薄弱、巨斧厚大,看似力量悬殊,但关键处却不在这里。

    「很快!」

    章由身后的一群军官首先叫了起来,然后是后面观战的兵士。

    此人全身盔甲,只胁下一处可攻。

    「哈哈,这小子跑圈子倒是有一手。」

    「邓仁乃我军最强之人,等闲数十人也不是他对手啊!」

    巨汉大斧连挥,以不同的圆形轨迹攻击,本意是令尚秀在狭窄的场区中无法
闪躲,却令自己的体力消耗加剧,攻势减缓。

    以弱制强,力量的运用,首要避重就轻。

    招式重心的连贯,固能发挥兵器本身的长处,但一旦被打乱节奏,所有后着
就变成了棋盘上的赘子,最易被对方全盘吃掉。

    巨汉变成尚秀所走的核心,他每一挥出的招式全被尚秀精妙的步法化解。

    「当!当!当!」

    尚秀借枪杆之力弹跃而起,在空中连剔三记,皆落在盔甲最弱之处。只要刚
才他稍加施力,枪尖将贯穿铁甲,透进那巨汉胸膛之中,在冷硬的铁甲之下,格
在显得肉身的脆弱。

    为何沙场血战多年,竟及不上一个无名小子?

    一时的轻敌?

    巨汉脸色大变,整个人凝在地上,呆头鸟般看着脸上尚秀轻松落回地上。徐
庶偷望了章由一眼,只见他连连颔首,显是对尚秀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肯如此用破格的方式选拔尚秀,固因有徐庶之言、他本身亦颇善观人,看
出尚秀乃可造之才,最后,当然是尚秀一喊震高阳的事迹。

    围观的一众兵士看得面面相觑,都知这比试胜负已分。

    章由微微一笑,道:「从今天起,尚秀你就留在帐中罢。」

    说话干净利落,徐庶选了此人跟随,正是因为看出了他的英明果断。

    能入帐筹谋者,至少为偏将裨将。

    偏将之位,竟是唾手可得?不,麻烦来了。

    「小子功夫不错,来,与我先斗上一斗。」

    尚秀还没看清那为首一人的相貌,一道雄伟的身影已飞扑而至,手中兵刃直
截了当,毫无花巧的直取其胸肋处。

    「铮!铮!」

    铁鸣连声,银光疾闪,旁人还来不及看个清楚,尚秀已被对方的长矛迫得连
退七步,俊脸上因使力过度而涨得通红。

    好惊人的臂力!

    来者脸相粗犷、下颔长了一把燕尾胡子、眼若天星、声如雷霆,最可怕的是
那身骇人的武功,到底是何方神圣?

    尚秀知章由正在看他,可不能就此窝囊的输掉,长枪一振,运用枪杆的柔韧
性舞起了枪影银花,往前疾攻而去。

    他素不喜用这种巧劲,但面对强敌,仍不能不使上了。

    那人哈哈大笑,将长矛一晃,恰恰扫在尚秀的枪尖之上,借力跃后,用力之
妙、眼界之准,尚秀不由心中佩服。

    「小子,看刀。」

    尚秀收住了犹自抖震的枪头,侧面迎来的那一道寒光,却是一柄大刀。长枪
往下一刺一挑,挑开了大刀,腰上施劲,枪头一摇,直取对方下盘。

    挑格疾刺,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半丝空隙。

    那使刀者叫了声「好」,竟不挥格,霍地跃起,右足下疾踢枪杆,那力度浑
厚之极,劲透杆身,震得尚秀兵刃脱手,那人大刀迎头一挥,疾劈他肩头。

    连章由在内,众人都以为尚秀完了之时,徐庶一脸从容,知尚秀的本领并非
如此简单。

    只听得「铮」的一巨声,剑光一现,然后刀剑交击那凝着的一瞬。

    那人往后飞退,退至刚才使矛者之旁,一捋颔下长髯,那对丹凤眼中闪闪有
神,淡淡一笑道:「后生可畏。」

    由拔剑到挥剑挡架,速度之高,只怕军中无人可及。

    章由霍地站起,道:「刘大人已破程远志、邓茂?」

    三人中似是为首的那人微微一笑,那笑意恭谨祥和,教人看了心神宁定。只
听得他轻描淡写的道:「备得群众之力,又兼有云长、翼德之助,侥幸破之。」

    身后一名兵士移了出来,将程、邓二人首级呈上。

    军中登时响起一阵喝采声,这阵子汉军节节失利,今日此人却以五百乡勇破
敌近万,岂能不信心大振。

    此人正是刘备。

    尚秀正不知该说什么话,章由已移到刚才较技的场区上,在他肩上拍了拍,
道:「刘大人,我这里要荐一个人给你。此子姓尚名秀、字仲优,无论兵法、枪
法都是一绝,刘大人可用为左右。」

    说罢,将手中一卷文书交予刘备。

    徐庶正在暗暗留意这个刘备,闻言吃了一惊,这岂不是说他和尚秀无法在军
中携手合作?但转念一想,显是章由另有指令,故将尚秀这新得之小将,让给刘
备。

    刘备闻言大喜,接过文卷,手执尚秀之手,亲自为他介绍刚才那两名高手,
道:「此二人乃备结拜兄弟,关羽、字云长;这是张飞、字翼德;尚兄弟不必拘
军礼,就称刘备为大哥便了。」

    张飞哈哈一笑,道:「我还说汉军无人,想不到出道不过满月,却碰上你这
小子。你那手枪法不错,找机会再比比看。」

    关羽一直留神在看他,此时方道:「吾闻高阳破陈汝一战,内中有一少年冒
死刺杀陈汝,令黄巾贼乱,终为城军所破,莫非……」

    「杀陈汝者,正是尚秀。」

    尚秀对三人生出一阵亲切的感觉,想到的却是身死的父亲,眼中不由一红。

    刘备叹道:「英雄出少年,汝父得儿如此,当含笑九泉了。」

    又叹息说声,这才开了手中文书,讶道:「老师并朱隽、皇甫嵩正与张角、
张宝、张梁分战于颍川一地。我当急往助老师。」

    这个老师,指的是汉中郎将卢植。

    尚秀心中一腔热血不由燃烧起来,杀贼之时终于到了。

    想起徐庶临别那个眼神,显是有事找他商议。

    ************

    当夜。

    尚秀和徐庶二人来到城中一店中喝酒,二人早在高阳一别时已约定了在此地
重聚,却直至这刻,才有机会好好相谈。

    徐庶叹道:「是否天意弄人呢?我和仲优你才刚再见,却又要分别了。」

    尚秀微笑道:「这样不是更好,我们更可以好好拚上一拚谁更本事,不用像
从前上课般,只能在纸上谈兵。」

    徐庶又喝了一杯,道:「我会随章将军到代州去,仲优想必是到颍川吧?」

    尚秀讶道:「确是消息灵通。」

    徐庶呵呵一笑,却触起了旧回忆,道:「如果尚瑄妹子和宛儿还在,我俩就
可听她俩一弹一唱,不用两个男人喝闷酒。」

    尚秀想到娇妻和妹子,自己从来不曾离开二姝这么久的,叹道:「我们既然
选择了战场,很多事自然要放下。」

    徐庶又喝了一杯,有些酒意的笑道:「仲优可知我生平除了兵书剑法,最爱
看的、听的,全是尚瑄妹子。」

    尚秀呆了一呆,这可是他第一次听到徐庶道出对尚瑄之情。

    徐庶长叹道:「当日尚父数次想将她许给我,可是我却婉拒了,仲优可知其
由?」

    尚秀若推不知,自是骗人。

    徐庶代他的心说出了答案:「尚瑄早有属意郎君,只是……只是为何她从来
不肯告诉我呢?」

    见尚秀默然不语,又道:「莫非仲优知道此人是谁?」

    尚秀淡淡道:「这些事情,她是从来不会向我提起的。」

    徐庶摇了摇头,闭目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回复清明,道:「对,既是如此,
我就从此不再提起。」

    「来!为我大汉将要破灭黄巾喝一杯!」

    二人两杯相碰,心中再次回复平静。

    专注,才是成功的关键。

    ************

    却说尚瑄偕同宛儿往投族叔尚伦,尚伦大喜,因己无出,待二人如女。

    尚伦与尚植一样,曾为城守的副手,家中颇有资财,二女过的生活,便如以
往一般。唯一令二女烦恼的,却是尚伦欲为尚瑄招婿一事。

    但二人心中却另有打算,暗中一直在打听消息。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专心授宛儿骑术剑法,又习箭技。名之曰聊以消遣,实
则是想要去寻兄。

    宛儿虽笃信天象之说,认为尚秀必能安然无恙,却难忍那相思之苦,遂全心
随尚瑄学习。

    府中有家将袁亦,却垂涎尚瑄和宛儿美色,每当二女练剑、骑马之时,都在
旁窥觊,又打算洗劫尚伦一家之财,遂买通一些婢女家丁,伺机行事。

    一个新月之夜,府中饭厅。

    「叔叔啊!又想要来当便宜月老吗?」

    尚瑄一声娇嗔,用木筷夹了件鸡肉到尚伦碗中,道:「今次又是什么人?瑄
儿说过,不是英俊秀美、文武全材、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的瑄儿绝对不嫁。」

    尚伦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刁钻,不过这回当真是月老给你扯线了,县府新
近来了个县尉,姓赵名云,字子龙,既长得清秀轩昂、难得还有一身好枪法,瑄
儿要知叔父老了,无人继我家业,这赵云正是个好人选。」

    尚瑄和宛儿听到「好枪法」,都同时联想到尚秀。尚瑄干脆将小咀填满,来
个不置可否。

    尚伦又道:「昨天县府使人送来祝捷文书,来日我想瑄儿你去答礼。」

    尚瑄皱眉道:「那里来的祝捷文书……?喔!」

    霍地站了起来,拉着宛儿的手喜道:「莫非是哥哥他……」

    宛儿那对美目瞪得大大的看着尚伦,道:「是真的吗?」

    尚伦抚须笑道:「秀儿于青州杀敌立功,获授骑都尉,我家终于有人了。」

    尚瑄美目一亮,却不忘逗叔父欢喜,道:「那瑄儿就听叔叔说的,明天到那
县府一次吧!」

    尚伦被她的欢颜逗得老怀安慰,道:「瞧你这欢喜样儿啊,你快十七岁了,
只懂为你哥想,自己也是时候择个人了。」

    尚瑄白了他一眼,望了宛儿那喜极而泣的俏脸,自己脸上又是忍不住笑。

    对,她实在太欢喜了。

    ************

    颍川。

    为兵者,无休止的继续杀人。

    为将者,无休止的指挥手下杀人。

    尚秀看着手中长枪,一个又一个的划破、戮穿了敌人的头颅、胸口。

    他的枪法有两个大哥——关羽和张飞的指点,不住在进步,可是那代表的,
不过是他能多杀几个人而已!

    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疯狂,如果人能够从中抽离,去看看战场中的自己,会发
觉,人,根本就是一个野兽;只是,人,在战场外,更是一个虚伪的野兽。

    一个个倒地的躯体,死时的呻吟,还有口中喃喃念着张角的妖言,都更燃起
尚秀心中之恨,就是这恶魔,将十万计的无知民众推向战场、推向死亡。

    「小弟。」

    尚秀一震醒来,身处的却是自己在兵营中。

    关羽坐于帐外,正在抹他那柄青龙刀上的血,那张威猛绝伦的脸现出一个平
和的神色,淡淡道:「你很痛苦?」

    尚秀苦笑道:「还好,现在我最想是找出张角三兄弟,将他们一一刺杀。」

    关羽摇了摇头道:「杀了一个张角,还会再有另一个张角。如果杀一个人就
可以解决问题,只消将一国之君宰了便成,何来春秋战国?」

    尚秀知他最熟春秋战国时代,事实上,春秋也是夏、商、西周以来,文化最
兴盛的一个时期。

    却道:「擒贼先擒王,杀了祸首,余众自散,如此乱事自平。」

    「你的想法,便如荆轲刺秦皇一样。试想想看,荆轲以使者身份杀了秦皇,
会有怎么样的结果?是否真如王子丹所想的,燕国得救?」

    尚秀一呆,答道:「秦国将起倾国之兵伐燕,不杀尽燕人不罢手。」

    想到这里,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对,如今黄巾信众已奉张角为神,便如秦人信羸政乃是「继水德」的伟大君
主一样,杀了张角,黄巾余众只会发疯的四处暴乱,可怕程度,比之一场真正的
犯上作乱更加严重。

    关羽知他已明,微微一笑,道:「记着自己的身份,你是兵,他们则是贼,
心里的感觉自会释然。」

    尚秀道:「可是他们只是受到蛊惑……」

    关羽道:「贼子有两种,一种是为野心而反,一种是为生计而反,好好看清
楚,你就知道,有那种敌人可以放过,有那种敌人非杀不可。」

    尚秀由衷的道:「受教了。」

    关羽瞧他半晌,朗声笑道:「孺子可教也。」

    ************

    南皮。

    「尚小姐,难得有机会,为何不多留一会?」

    这些县府的人见了她犹如蜂儿遇蜜糖般缠了上来,尚瑄本也想一见这赵云,
看他枪法如何了得,岂知他却到外面去了,不由一阵意兴索然,摇了摇头道:「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做,不能多留了。」

    「赵……赵大人回来了!」

    尚瑄正要起身离去,外面传来一阵叫嚣。她身处的是县府外廷,转身看去,
只见一个身长八尺的轩昂男子,倒提长枪,背后却拖着个比他更高大的男子,后
面还跟着个少女和几个平民。

    那被拖着的男子满脸鲜血,形相可怖,显然是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这个……就是赵云?

    只见那赵云将手中男子摔到地上,喝道:「主簿!」其中一个刚正与尚瑄谈
话的男子移了出去,手忙脚乱的磨起墨来,只听得赵云续道:「姑娘,昨天对你
轻薄,又打伤你父亲的是否此人?」

    尚瑄受气氛感染,就那么站到一旁,看情况发展,唔,怎么这景况,好像有
点眼熟?

    少女望了那大汉一眼,徐徐的点了点头。

    赵云冷冷的望着后面几个平民,道:「你们几个,昨天是否也看到了?」

    「是啊!」

    「对!就是王亢!」

    那大汉叫道:「赵云你别那么得意!我爹是京官,待他回来后,我第一个要
你死,然后就是那臭丫头,嘿……当然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啊!」

    赵云飞起一脚,将那王亢踢得人仰马翻,向主簿道:「此人轻薄民女、强抢
民财、又殴打伤人,该判何罪?」

    主簿搔了搔头,道:「该判徒刑三年。」

    赵云道:「给我押走!」

    「赵云!算你有种!你给我记住!」王亢满声恨意,被几个士卒押了进去。

    尚瑄呆了一呆,当日哥哥在高阳之时,不也曾当过县尉?为何这人会与哥哥
如此相像?

    那少女俏目含泪跪到赵云跟前,呜咽道:「赵大人替我主持公道,小女子…
…」

    赵云将她扶了起来,道:「不必谢我,回家好好照顾令尊。」

    少女又再三称谢离去后,赵云回过身来,赫然见到一丽人俏立府堂之侧,正
用神打量着他,主簿看状忙移了过去,将赵云扯了过来,笑道:「县尉还未见过
尚小姐,对吧?她是上任尚大人的侄女。」

    赵云见尚瑄咀角一牵,似有些不自在的模样,这才发觉自己目光过于无礼,
忙施礼道:「赵子龙见过尚小姐。」

    尚瑄嫣然一笑,旁人看得目光发直之际,柔声道:「若果天下官员皆如赵将
军般,那岂不是天下太平?」

    赵云耸肩道:「小姐过誉了,我只是性子特别硬,对强凌弱这种事情特别看
不过眼罢了。」

    尚瑄眼睛一转,道:「听说赵大人除了骑术了得,还有一手好枪法,小女子
也略懂剑法,不知能否拨冗到我家中,切磋一下呢?」

    美人有约,赵云不理旁人的妒忌目光,欣然答应。

    「赵子龙这名字是好听了,原来只是一个笨蛋。」

    尚瑄心中暗笑,她正担心无高人可指点她和宛儿的功夫,想不到踏破铁鞋无
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只是,看着这赵云,她就有种莫名的亲切。

    ************

    颍川、颍阳城。

    夕阳残照、破城残瓦,尚秀身心俱疲,跌坐于城门之侧。

    他想起父亲那句「保民利民」之语,除贼不成,反害了一城军民。

    终于迟了一步,让人公将军张梁的兵马洗劫此城,是他设计断掉张梁军的粮
道,致令张梁起了夜袭颍阳、劫城养兵的念头。

    汉军忙于收拾残局,城中仍不断传出哭喊之声,显是城中残民。

    尚秀因曾于城中相救大臣贵冑之亲,又兼战绩彪炳,积功升为偏将,入朱隽
帐下讨贼,反是刘、关、张三人则没有任何发落。

    当越多人的官位不反映能力时,这个王朝就越是岌岌可危。

    倒是刘备毫不在意,反常劝他更把握良机、巩固自己地位,在尚秀心中,已
隐隐视三人为兄长。

    就在此时,朱隽召见。

    卢植坚垒死守,于是派他们一众来相助朱隽。

    尚秀回到军营,朱隽正在帐中,正在筹谋攻袭张梁之计,见尚秀入帐,欣然
道:「尚偏将,有何妙计?」

    尚秀扫视帐中诸人,包括刘关张三人在内,显然都是束手无策。

    张梁兵虽只二万,但得了城中补给,自可来去自如,运用他的游击战术,多
施暗袭、火攻,令汉军虽占了人数上的便宜,亦是无可奈何。

    另一面的卢植、皇甫嵩面对张角、张宝的强势猛攻,也是事不见谐。其中最
骇人的,却是张角和张宝的妖邪法术,能轻易重创汉军士气。

    这战术显而易见,是以张梁的小数兵去牵制朱隽,好让张角等一举破去汉军
精锐,如此将可一举而入关中。

    卢植正是有见于此,但深沟高垒,采坚壁清野之策。

    如果瑄儿这丫头在,一定有古怪主意对付,可是……

    想到这里,灵机一动。

    对了,他和瑄儿既能用诈降、诈死、空城之计对付陈汝,自然可再用同一招
对付张梁。

    ************

    为何如此相像?

    尚瑄娇叱一声,因应女子臂力而特制的长剑展开攻势,对正垂枪挺立的赵云
展开攻势。

    这美人儿不喜浓姿艳妆的粉饰、不喜穿金戴银的庸俗,清素纯净,最妙的是
她体质甚好,令雪肤粉肌不致苍白,反而微见红晕。

    此刻的她,正扭动腰肢,使剑的每一个姿态都美妙绝伦,那玉容上那片晕红
娇艳无匹,配以长剑的阵阵寒气,那美态妙至毫巅。

    赵云俊脸带笑,看起来一派从容,长枪一挑一剔间,轻易的招架着这美女的
长剑。

    抱打不平、风度潇洒、文武双全,无一不是尚秀的特质,为什么二人可如此
相似?

    「小姐、小心。」

    尚瑄一击力度过猛,身子失了平衡,赵云忙丢了长枪,闪身移前,搀扶着她
肩,岂料脚下却有一石,令他稍失了重心,变成尚瑄整个娇躯仆倒在他怀中。

    赵云今年二十五岁,一生仕途坎坷,又遇人不淑,好不容易凭一身功夫却只
争取到县尉一职,此刻的他此处于事业上的挫折低潮。

    在这时候,他却遇上尚瑄. 满怀温玉,美人花容就在眼前,那经过剧烈打斗
后的粉躯上散出一阵香气,令这血气方刚的男子一时失魂落魄,呆若木鸡的瞧着
怀中玉人。

    胸怀大义却有力难施的愤慨,令他更可感到怀中娇娆那惊人的吸引力。为何
要这乱世中苦苦求存?倒不若携美他去,女织男耕,这个天下,就留给一个个野
心家吧!

    被抱着的尚瑄更是另一种滋味。

    就在两体相触的一刻,她泛起了前事种种,从跟随尚秀习剑、到发觉自己那
异样的情感,被这赵云抱着,竟然有种在哥哥怀中的安全和温暖。

    可是,她却找不到二人间那种微妙的感应,一种从孩童时建立的默契。在赵
云的眼神中,她看不见这只有尚秀能予她的共鸣。

    玉腕上那银炼儿滑到她上臂,发中一阵清脆的银铃声,然后是一阵脚步声响
起,二人都是吃了一惊,忙分了开来。

    赵云尴尬的道:「在下救人心切,冒犯了小姐,还望原谅则个。」

    尚瑄拾起长枪,一手握着赵云,一手将长枪放人他手中,柔声道:「兵器乃
兵将的命脉,岂能因此而随手弃掉?」

    赵云愕然无语,这句话的暗示他岂会不知。

    尚瑄瞧着他微微一笑,将长剑收入鞘中,那笑意里似透着无数隐喻。

    刚刚如厕的宛儿回到这个练剑的花园,赵云将长枪倒提,辞别二人。

    一位婢女从后院走了出来,道:「小姐,点心做好了。」

    「是吃东西的时候了。」尚瑄拉着宛儿的手,二人并坐在一凉亭之下,意态
悠闲的品尝那一碟碟精致的点心,自来到尚伦府中住下,两女过的生活比之以往
更丰盛,却无减二人离开的决心,唯一问题正是尚伦,这位叔叔垂垂老矣,她们
忍如此将他弃下吗?

    宛儿道:「瑄姐姐,刚才我在进花园之前,心中有种不安感,似乎将会有不
祥之事发生……唔……这……」

    尚瑄见她昏倒桌上,暗叫不妙,忽地一阵晕眩。这是迷药?

    家贼难防啊。

    ************

    家贼难防,国贼又如何呢?

    陈留,朱隽大营。

    「朝廷有使命至!」

    那官员左丰意态傲慢,视众将如无物,冷冷瞧着朱隽道:「颍阳之失,朱将
军有何辩解?」

    朱隽平静道:「贼子采突袭战术,城中又有内应,守将根本无反击之力。」

    左丰冷然道:「这是将军讨贼不力之过!」

    众将脸色微变,想要喝骂,却被朱隽举手制止,道:「朱隽自问已然尽力,
朝廷欲降罪于我,本将军倒无话可说。」

    左丰呵呵一笑,满脸堆笑道:「那倒不一定,近闻将军军中新破黄巾一聚宝
之地,只要有宝物上呈,皇上自然龙颜大悦,将军之罪自免。」

    朱隽冷笑道:「原来是十常侍索贿赂来着,告诉他们,汉军只会有用于讨贼
之财,绝无献给宦竖之财!」

    左丰大怒,就这么拂袖而去,过了两天,朝廷派人问罪,将朱隽押回洛阳处
置,却挑了个文官来指挥军事。

    张梁得此消息,立即收聚人马,夜劫汉营……

    那是一个月色昏暗的晚上。

    张梁将大队分作前后两军,前为突骑,后为轻装步兵,来到营外,遥见寨中
灯火黯淡,防范松懈,显是汉军主将被掳,正要拔寨退军,致士气低落,疏于防
范。

    「杀!」

    张梁一声大喝,无数骑兵从林上抢出,直捣汉军营寨。

    汉军待黄巾兵杀至寨前方才知晓,连寨门也不及关上,黄巾军的骑兵已一涌
而入,杀声震天。

    张梁领先冲入敌营,刚入营中已知不妙,竟是个空寨子。

    寨门这时方才关上,无数火箭落在寨中,燃起无数火头,也打断了张梁的前
后两军,互不能相救。

    黄巾军军心已乱,寨后传出无数喊声,汉军从四方八面涌至。

    「退此一步,即无死所,给我杀!」

    张梁一声大喊,抢先杀进敌阵,他这支乃黄巾精锐,张梁本身亦素以武技超
卓闻名,众军听了,忙保持阵势,与敌相抗。

    数万人在寨子内外厮杀,叫声一时震天慑地。

    「张梁!」

    汉军忽转出一名少年将军,手挺长枪,直取张梁。

    「尚秀!」

    张梁冷笑一声,手抡牙戟,迎面相碰。

    戟枪相交的一瞬,张梁眼前只见银光一闪,却是尚秀腰间佩剑,由拔剑、出
剑、挥剑,只在那一瞬间。

    虽只一瞬,却是尚秀所有剑法的精华所在。

    在临死的一刻,张梁明白了为何此人将一举而破陈汝,为何能在短短半年之
间成为天下闻名的少年将军。

    尚秀大喝一声,长剑抹过张梁肩头,一挥之下,连头带肩斩成两段;又用长
枪挑起张梁首级,大喊道:「张梁已亡!降者免死!」

    先是陈汝、然后是张梁。

    战略都是一样:擒贼先擒王。

    那声音震彻整个战场之上,黄巾兵受他的威势所慑,纷纷下马投降。

    ************

    「哗啦!」

    尚瑄粉脸上被冷水一浇,全身一抖,醒了过来。她双手被缚于柱上,至于双
脚玉腕上则被缚上了两条长绳。她身上的衣襟被水全被浸湿,那胴体的曲线在衣
服下透现了出来。她身旁的宛儿,正以同一方式被缚于这柴房之中。

    在她面前立着的,正是袁亦、还有两名在府中见惯见熟的下人,尚瑄如此被
缚想想也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袁亦和他的手下费尽心血,又肯将尚伦的家财
全分予其它家丁和婢女,就是要换取这两个美人儿。

    宛儿一声尖叫,划破了平静:「你们……不要……快放手!」

    「奶子少了些,可是弹性好,比城中那些婊子差远了。」

    尚瑄转过脸去,却见宛儿身前身后各有一人,一个如饿狼得食似的,那张大
咀粗暴的在宛儿那细白的粉项上狂吻轻咬;另一个则毫不客气的探进宛儿衣襟之
中,揉搓那两团娇小的乳房。

    其中一人一边在宛儿娇躯上恣意摸弄,将那对玉乳胡乱扭捏,冷笑道:「放
心让我干吧,那个叫尚秀的小子上了战场,必死无疑,这就准备改嫁我这个好老
公就是了,妈的,好滑手的奶子。」

    宛儿本是羞愤的玉容上现出怒容,道:「你这狗贼不要胡说……喔……」她
还想咤骂,却因另一男子的手已探进她玉户之中,逗玩她最敏感的玉蕾,一阵剧
痛和刺激令她一时失神,无法将话说得清楚。

    那人见她由嗔怒的表情化作无奈和屈辱的可怜神色,更是落井下石的道:「
好个浪丫头,手指一戳你这骚屄便骂不出了?小穴很痒了罢?再骂骂看,看我不
把你戳个半死?」手中的动作更是加剧了。「哦?出水了?呵,这么个浪丫头,
没了丈夫,不知被多少人玩过了罢?尚秀泉下有知,知他的小妻子被这么多人玩
过,在九泉之下,那绿帽子还是亮亮的,不知会否后悔娶你了哪。」

    「秀哥哥……他……嗯……没有……你……好卑鄙……嗯……你这……狗贼
……喔……啊……好痛……」

    宛儿被那恶毒的言语弄得心神激荡,四肢和小腰出力的摇晃想要挣扎,但下
体却被他的手弄得死去活来,连一句凶狠的反击也办不到,只能在二人粗暴的动
作下,无奈的抖震、痛苦的呻吟。

    「这腰扭得好看,这么快就在发情扭腰,想要男人了吧?」

    尚瑄看得大怒,娇叱道:「你这狼心狗肺的……」

    袁亦将她的脸扳了过来,冷笑道:「小婊子,你最好乖一点,那本爷破你身
时就留点力,不然说不定可要痛上十天八天。」

    尚瑄身子微颤,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是处子之躯?

    袁亦见她神色,更是无耻的笑着,将她下摆分了开来,淫笑道:「要知道有
何难?我来告诉你。」说罢那手沿腿而上,啧啧道:「好滑的肌肤!比鸡蛋还更
水溜溜的。」尚瑄粉脸因急怒和羞愤涨得通红,看着那只粗糙的大手摸着自己的
大腿,最后来到那两片桃红的花瓣上。

    袁亦将那玉户用指尖分了开来,尚瑄虽拼力挣扎也无补于事,只听得他继续
羞辱她道:「这阴户形状饱满细白、那毛细致整齐,好个丫头,连浪穴也这么懂
得爱护。」

    尚瑄忍着羞涩,合起双眼,想要来个不理不索,忽地一阵下体一阵剧痛,痛
得她「啊」的一声惨呼,却是袁亦用指尖在她那薄弱的女膜上戳了一下。

    「丫头,听你老爷说话!」

    袁亦一边叱喝,一边玩弄着她那对娇人的美乳,叹道:「好美的奶,妈的,
不枉我费那么大的劲也要把你弄来,不好好玩上一把怎成?」尚瑄胸前一痒,玉
乳被他手口并用的把玩起来,心中则在拚命叫自己冷静。

    该怎么办?怎么办?这次哥哥他不可能再出现……只能靠她自己……

    外面忽地响起人声,还有将水洒地之声。

    三人脸色一变,正要到门边察看,火光骤起。尚瑄定睛一看,已知是怎么一
回事,外面那些人肯定是在杀人灭口。

    火焰冲天而起,室中全是柴薪,一点即着,剎那间室中已是火光洪洪,无处
可躲。三人脸脸相觑,都是不知如何是好。

    尚瑄发出一阵冷笑声,怒不可遏的袁亦正要移过来打她一记耳光,一道着火
的柱子倒了下来,正好压在这凶人身上,只听得他连声惨叫,转眼间已被火舌所
吞掉。

    另二人连声惨叫,想要拚命往外冲,却反被火焰卷走。

    尚瑄望了宛儿一眼,二人虽摆脱了被污污的命运,但又陷进了死地,不由凄
然道:「宛儿,看来我们……要来世才可再……」

    四方都是灼热的烈火,只怕大罗神仙也难救吧?

    宛儿却拼命摇了摇头,轻轻道:「还未是时候啊!」

    尚瑄正愕然时,眼前一黑,已被烟火熏得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生、本就如梦似幻;死、也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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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瑄儿、宛儿!」

    尚秀浑身剧震,在塌上挣扎而起,全身泛着冷汗。

    好可怕的梦,他看见两女身在烈火之中,自己却无能为力,看着两女在火光
之慢慢消失……

    难道她们出了事吗?

    一边暗恨自己没有留在她们身边、一边怀着满腹忧虑,走出帐外,途上所遇
兵士,见到他无不肃然起敬。

    对,他新破张梁,还亲手斩其首级,令军心大振,获封为将军,只是这些虚
衔对他来说,根本毫无意义,重要的是祸首之一已除,他的仇已报了三分其一。

    这一营近五千人的部队,全在他指挥之下,是朱隽分派予他的年青精锐。

    下一个就是张宝、然后是张角。

    宛儿瑄儿,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回来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