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偷情(十一)
达西的踪迹又经常在小岛出现。美珠也不时瞒着家公,乘渡海轮到九龙去。
每一次,她独个儿跑入下级酒店租好房间,然后打电话约达西到来相会。
美珠与达西爱得热烈、爱得疯狂!下级酒店的间隔单薄,当他俩在房中颠鸾
倒凤的时刻,酒店的伙计就不禁要皱眉头了,为的是,美珠每一次都忍不住呼天
抢地的叫床,而且甚么粗话也出得口的。
几个月来和达西的偷情,使美珠成了名符其实的「荡妇」,正如猫儿交尾一
样,母猫总是放浪形骸、呼天抢地乱叫一顿的。因此,每次当他们离开酒店,伙
计总拿异样的眼光对美珠看,往往使她面红耳热。羞赧是免不了的,然而美珠并
不畏惧,当人性的枷锁被彻底摔毁之后,她甚么也不怕了,她的放浪形骸,是反
抗、是报复、是自我毁灭的放弃心理。
美珠已打定主意了,命该如此,她嫁给马华,根本就是老天爷注定她要受此
浩劫。
要离婚吗?万万不可,她无法偿还马华因结婚而化去的四万多元。而那笔聘
金,也早给娘家的人花光了,老父绝对还不起,即使眼光光瞧着女儿受活罪,他
也不敢吭一声,只怕别人迫他退还聘礼,那比要了他的命还更容易些。母亲虽然
同情她,但是,一个旧式的女人,在家庭中绝无地位,更无发言权,况且看着女
儿越来越闹得不成样子,她苦苦相劝多次也不奏效,就索性不闻不问了。加上马
华曾威胁说,若美珠要离婚,他会杀死美珠的全家人,为了母亲及弟妹的安全,
美珠亦无法一走了之。
那已是秋凉季节,又到中秋节了,马华从香港回来住了三天,夜里入房像强
奸一样干完了美珠,又跑出厅间睡。白天又是喝酒,对妻子打打骂骂。马华听到
太多闲言闲语,老婆仍然在偷汉,是他心中的奇耻大辱,只不过他抓不到真凭实
据而矣!他几次恐吓美珠,终有一天会把她和「奸夫」一起斩成八大块。
美珠任马华打骂、淫辱和恐吓,受不了就哭,然而却绝不求饶。
节后两天,马华又走了,美珠只送他到门口。马华一走,美珠就像脱离了苦
海,立刻打电话告诉达西。
第二天下午,美珠吃过午饭,一个人在门口穿珠仔,忽然看见达西闪身走入
来。美珠向他微丝细眼、眉目传情,立即把大门掩上,并加上了横闩。达西在背
后抱住美珠,一双手已在她丰满的胸部摸捏不休。
「西哥!」她迅速回转身来,凑了嘴唇去吻他,而一双手已伸到他胯下去抚
摸,发觉达西的裤子早就隆起一团,她的心趐了,腿间也升起了熊熊的恋焰。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入了房,达西扯下美珠橡筋带的唐装裤,美珠主动地拉开
自己的衣襟,露出一双嫩笋般茁壮的乳房,给达西像婴儿般吮个痛快,而美珠也
动情地仰高了颈子呻吟着。很快,达西把美珠发软的身子推倒在床,吻着她雪白
小腹下乌黑的一丛,美珠如同触电,剎那间便伸开了大腿。从那处传来一阵奇异
的迷人气息吸引了达西,使他变成饿狗似的,呶唇伸舌,舐着美珠火般通红的嫩
蕊。
呻吟的声浪更混浊了,美珠只觉那里如虫行蚁走,打从深处涌出了大量的液
体,她万分难耐,急欲达西坚强的身体来填塞她的空虚,于是不顾一切地,美珠
抓着达西的头发,把他带起来。
「快点!快点!」美珠嘘着气说,支起身子为达西扯开了裤炼。在达西脱光
衣服之前,美珠如痴如醉地吻着他昂扬的东西,不管怎样,这是她的心头肉呀!
达西脱得很快,但把美珠压倒的动作更快,木床发出倾轧的声响,达西无比
冲动地撞击她,终于把美珠紧凑的缝儿弄出了一道缺口。他更加疯狂似的,劲力
十足地推至美珠的最深处。
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快活,美珠喉底呃呃连声,退下来,又迎上去。达西的全
部入驻,带给她火辣辣的剌激,虽然插入的是前面的洞儿,但却影响到美珠后面
的洞儿亦一样抽搐脉动。达西很是放肆、疯狂透顶,一只手紧捏着美珠胀挺的粉
乳,另一只手却用食指塞入美珠的肛门,在旋动探挖着,痛得美珠一阵阵哆嗦。
三重的刺激,使美珠口中不断发出「嗳哟哟」的呻吟声,如饥似渴的嘴唇,
贪婪地向达西回吮。干柴烈火,熊熊地焚烧起来,他和她,只想拚一个两败俱伤!
然而,可恶的命运之神,是不会放过美珠的。她的丈夫马华并没有回到香港
去,他带了行李出门,却住在九叔的家里。今天一早,马华已匿伏在码头附近守
株待兔,等候着达西的出现,他原本预算要等个七、八天,计算总会看到那「奸
夫」到来的,却不料在自己走后的第二天,达西就来了。
马华远远尾随着这个「奸夫」,见达西正向着自己家里的方向走去,当马华
回到家门时,见到大门已关上,便知达西已经入屋,他立即跑到房间的窗口外面
去偷听。
这一回给他听得一清二楚了,听得他羞愤交并,浑身变成了炸药罐子。先前
的传说、他人的转述、甚至美珠默认了奸情,本已使他想必杀之而后快。但是,
「耳闻不如目见」,他听到了自己的老婆在床上的淫声浪语,听到了「奸夫」魔
鬼般的笑声,马华眼火直冒,全身每一颗细胞都想爆炸。
马华急步奔至门口,飞起一脚,踢得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接着狂叫︰
「开门!你们这双狗男女死期到了!」
踢门的响声,吓坏了房中的一双偷情鸳鸯。达西反弹般脱出美珠的身体,脚
也软了,几乎就掉落床去,剎那间面如死灰。
「马华!他……他未走呀!」
美珠也是一脸惊愕与慌张︰「啊!快……快跑!西哥,他会杀死你的!」
「但他在门外!」达西执起衣裤,胡乱穿上,鞋子却来不及穿了,外面的大
门砰砰大响,他的心弦快要震断。
美珠只穿回内裤,便跑出房子来,在厅间的窗口缝隙间,见到马华喷火的眼
睛正朝屋内张望,她马上回身入房糊乱披上一件恤衫,抓住达西的手臂说︰「我
开门缠住他,你快逃命!」
「不!美珠,他……」
「只有这个办法了!」美珠不顾他的阻止,一下子跑到厅间,抽开那快给撞
断的门闩,人也跟着冲了出去,与抢步入屋的马华撞个满怀。
美珠死命揽紧丈夫,回头对达西狂叫︰「达西!逃!快逃呀!」
「狗男女!臭货!」马华揪住妻子的头发,向达西踢出一脚。达西负痛冲出
门口,分开围拢上来的几个小童,没命的朝巷口奔跑去。
马华用膝力撞妻子的私处,美珠那儿痛得像破裂似的,快要晕厥了,但她仍
然不放手,并且张口乱咬,碰到那儿咬到那儿,直到她咀唇都是血,才给马华一
掌推跌在地,再加上了两脚。但是这么一耽搁,达西己跑得无影无踪了。
马华把美珠毒打了一顿,在他老父知道后立即赶回家,见马华的出手实在太
凶了,怕搞出人命来,于是苦苦相劝下,马华才悻悻然地住手。可是马华绝不甘
休,他揪着美珠的头发,过街过巷的,走到岳父母家中,恶狠狠的向美珠父母算
帐,把女儿掷还他们,二万五千元礼金要美珠父母立即退还。
「我们也不要这贱货!阿华,她是你的老婆,已是你的人,唯有任你处置,
你喜欢怎样做都可以,反正这贱货已不是我们甘家的人。」珠父更朝女儿吐了两
口涎沫,马华单独铁青着脸走了。
珠母哭着奔上前,却被老伴狠狠地掴了几记耳光,只有捶胸痛哭的份儿。弟
妹们还未放学回家,门外却围了一大群人,个个都不敢出声。
马华去而复返,把围拢着的人们赶跑了,入屋之后,便把岳家的大门关上,
从怀中掏出一小包东西,冷酷地拍着桌子说︰「你们听着,我现在就要处置这个
贱货!这是毒老鼠的砒霜,我要她当着大家面前喝了它!」
美珠妈一听女婿竟然这样冷酷无情,当堂号啕大哭,然而珠父却把她驱赶入
房里,并且加上了锁,任她在房内呼天抢地大叫救命。
「贱人,你生而玷辱家门,死了倒也干净!」珠父泪眼汪汪,用颤抖的手指
着呆若木鸡的女儿骂道。
连父亲也是这么样说,美珠简直不相信这是人间。她生长在这个冷酷的家庭
中,又嫁给一个亳无人性的魔鬼丈夫,活下去不是比死更难受?
马华斟来一碗开水,将白色的砒霜粉末倾入水中,用眼尾掠着妻子说︰「你
死定了,贱货!勾佬的人从没有好下场的!除非你给我到警署去,指证是李达西
强奸你,我要这个」奸夫「坐上十多年监,这才可泄我心头之愤。」
「我愿意死!我宁可死了唷!」美珠再也控制不住,跳起来就要抢那碗毒水
喝。
可是,马华手急眼快地推开她︰「你这臭货,宁愿死也要保护」奸夫「。可
是!你即使要死也休想连累我,你照我口述首先写下一张遗嘱,说自己勾佬,被
丈夫捉奸在床,没有面目做人,唯有自杀谢罪,与任何人无尤!你要一笔一划写
清楚!」说时从美珠家中找出纸笔来。
美珠二话没说,坐在桌边抄写时,几次停了笔抹去纸上的泪水。刚写完,外
面的邻里在急剧地拍门喧叫,马华立即叫她喝了那碗中的毒药。美珠亳不犹豫,
捧起碗来,老父背转着身不忍亲见,母亲的哭声已逐渐低下去,可怜美珠的哭声
也是沙哑了,她只在心中叫着心爱情郎达西的名字,闭上眼,将断肠毒药一饮而
尽。
大门接着被撞开,警察冲入屋来,但是太迟了!美珠已肝肠寸断,倒在地上
惨叫打滚,尽管在半小时后,美珠立刻被送抵医院,但抵院时,已是玉殒香消。
马华和美珠的父亲遭警方逮捕,被控谋杀。虽然马华表示拿毒药给美珠吃,
只是想恐吓她,并非立心要杀害美珠,但一样罪名成立,与美珠的父亲同因教唆
罪,各被法庭判处有期徒刑。
达西虽然逃过厄运,但是,在他有生之年,永远也逃不过良心的责罚,一段
「偷情」的孽恋,余下的只是美珠的形像永远盘踞在他心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