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女偷情(九)
冬去春来,春天一闪即逝,坪洲小岛上的气侯,又进入了炎热的夏季。
在新年,马华从香港回来,前后也住了十天。那是美珠既觉甜蜜、而又感提
心吊胆的日子,自从达西那次在她病中,猖狂地潜入她的屋子里后,她和达西之
间,已是情难自禁,一直还在明来暗往。新年期间马华没有听到那些蜚短流长,
已算是她的运气。
现在,又是夏天了,美珠的家公也许因为丧妻的打击,现在顶喜欢打麻将,
只是注码却不大,每晚上落数十元,说起来也不算是赌钱的。只是,每天吃过晚
饭,小茶楼收工之后,他就和同事或朋友在茶楼里「开台」,往往要三更半夜才
回家。
这对美珠来说,一半是喜,一半是忧。喜的是,老人家沉迷麻将台,无异造
成她和达西有更多的偷欢机会;而她所担忧的,则是这样的机会正因为太多,达
西固然越来越猖狂,而她自己胆子亦更大了,如此下去,真不知如何「收科」?
因为,她和马华,看来是没有可能离婚的。而达西呢?他口口声声说爱美珠,
但他能把结发十二年的妻子,以及他那三个子女一脚踢掉吗?答案是否定的。
美珠不明白,自己为甚么会这样迷着达西而沉沦欲海?当初,她的信心非常
坚定,决心要死守着马华,希望直到终有一天,他们夫妇能永远厮守在一起。故
此,达西以前虽对她多方威迫利诱,她也宁死不从,甚至那次在车上把她迫奸以
后,她也是切齿地痛恨着这个卑鄙的男人的。但为何现在又会变得心甘情愿地依
从他?这使美珠觉得自己真是个淫妇了,有时侯,她也真对自己痛恨起来。
这一晚,天气很热,美珠吃过饭后,洗好澡,在客厅开了电视机看节目。这
座小型的彩色电视机,是达西向电器行买来,当作礼物送给美珠的,由于地区性
的接收困难,达西还特为她加了天线放大器呢!美珠心里很是感激达西,这样,
她至少能够借着这种「免费娱乐」来排解寂寞的。
晚上九点钟左右,带娣跑来聊天。带娣在上个月,曾经害过一场大病,整个
人消瘦多了,面色也变得很苍白;今晚她穿了件的确凉的低胸睡衣,很性感的样
子,颈子上系着条金炼,手腕上戴了个四方手镯型的手表,浑身散发着香气。在
美珠面前,带娣少不免又炫耀一番,美珠却是听得直皱眉的,她关心这个童年好
友,外面的那些闲言闲语,把带娣说得太不堪了。
早一阵,妈妈就曾私下里问过美珠,带娣还时常上门不?美珠照直答了,带
娣是比以前来得疏,因为她忙着要拍拖。当时妈妈便说︰「带娣不是生甚么病,
而是堕胎之后身子虚弱,躲在家里说是生病吧了!街坊邻里都是这么说她的。」
现在看起来,带娣倒真是有点像的。
「你和米高怎样了?快请饮喜酒了吧?」她待带娣炫耀完了,才这样问她。
「饮甚么?」带娣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下来︰「这家伙不是好人呀!美珠,
你以后在我面前别再提他!」
「噢?你们……闹翻了?」
「当然了!经过这件事,他还想再骗我吗?他妈的薄幸王魁!」
带娣竟然骂起粗话来,很令美珠吃惊,要不是她对米高有着深仇大恨,决不
会如此切齿怒骂的。那件事,又是一回怎样的事?美珠忍不住又追问她。
在美珠再三追问下,带娣眼圈一红,把身子凑近美珠︰「你可千万不要传开
去,美珠,我也不怕坦白对你说了,唉……」
「是怎样的,说吧!」
「那家伙……他弄大了我的肚皮,却不肯认帐,还要侮辱我,说我的肚子是
不知哪个野男人经手的?把我气死了。先前我还以为有了他的骨肉,生米己煮成
熟饭,大不了和他结婚算了,至少他家里还开有一间药材,胜过许多人的。那知
他一口不认帐,还要动手打我。」黛安娜真的说得咬牙切齿,但是,她并未掉泪,
充分显现着她倔强的性格。
美珠也为她着急,眼光瞟向她的小腹,并未发觉隆起,她想起母亲的话,觉
得空穴来风,其来有因。「你结果……怎样弄好的?」
「哼!打掉了!是他的孽种,婚又结不成,还留下来干甚么?不过,我也不
是好惹的,哼!」
「黛安娜,你向他报仇了么?」美珠不能置信的问。
带娣把眼一瞪︰「当然了!难道白白放过他?天下间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怎样报仇呢?」
「我叫人打了他一身,并且叫他赔偿了一万块钱出来,我占一半,给我出头
的人共同分另一半。」
「呀!那些都是些甚么人?」
「飞仔、烂鬼,能够用钱买动他们去打人的,当然不是甚么善男信女了。」
美珠听得更加吃惊,问︰「黛安娜,你不是参加了甚么黑社会的组织吧?」
带娣笑笑,拍着美珠的肩头说︰「你放心吧!刚刚相反,我认识了一个人,
是有」铁「在身的警察便衣,专门管那些飞仔烂鬼的。我见米高没良心,还对我
发恶,一气之下去便去找着这个人,宁可跟他上床,也要他同我出头去教训那家
伙。」
「你现在……做了那便衣的情妇了?」
「珠,你何须大惊小怪的?女孩子长大了,不能够没有男朋友的。嘻!现在
你的华哥不在你身边,你不是也很寂寞难抵的吗?我失去那个家伙,当然也要另
找一个新的男朋友来代替他,也好安慰一下我寂寞的心呀!」黛安娜十分邪气的
笑起来。
这一笑,是令美珠更清楚认识这个童年好友的个性,觉得黛安娜真是变了,
而且变得很厉害,简直就是一名飞女。不过,美珠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变了?从
一个忠实的小妇人,变作一个背夫偷汉的荡妇,说起来,她比黛安娜更「臭」的
呀!
表面上,美珠仍得本着朋友的义务,向黛安娜忠告,但,才说不了两句,门
口忽然走进一个人来。
他是达西,一入门就叫着︰「玛莉!」但是,当他猛然发觉黛安娜也在屋内
的时侯,他怔了怔,美珠的一颗心更是卜卜乱跳的。
「玛莉?」黛安娜瞟了达西一眼,又看着面红红的美珠,对她说︰「美珠,
原来你也有英文名的吗?哈哈!怎么以前从未告诉过我?」
「黛安娜,谁叫甚么玛莉?」达西连忙分辩说︰「你听错了!」
「谁说我听错?」黛安娜侧着脸,十分诡惑的睨视着达西,更加令他局促不
安。美珠羞涩得一时说不出话来。黛安娜碰碰她,问︰「珠,他来找你做甚么?
如果你们有话谈,我不阻你们了!「
「噢!」美珠连忙说︰「我们……我哪有甚么话跟他说的?」
达西连忙说︰「看你想到哪里去了?带娣,我只是来看看她家的电视机画面
清晰不?我餐厅那座非常差,原来……」
「真的吗?那你留下来慢慢看吧!我走了,拜拜!」黛安娜一脸邪笑,出门
的时侯,眼睛还是骨溜溜地转。她看到美珠面红耳赤,达西则手足无措,就更加
证实了心中的怀疑,想不到连美珠这么老实的人,也居然交起「男朋友」来了。
黛安娜一走,美珠急得只想哭︰「你快走吧!让她看到你离开。」她使劲把
达西推出门口。
「怕甚么?玛莉……」
「快走!走呀!回头你再来好了!」
达西笑着说︰「真的等着我?玛莉,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说着,他开步跑
上前,追贴了黛安娜,故意与她搭讪几句,好证明他确是来看看电视画面那么简
单的。
屋子里,美珠把脸孔埋在膝头上,两手掩着眼,一颗心仍然卜卜乱跳……
美珠真是没想到,黛安娜却是那么狡猾的,当美珠听到达西的汽车刚离去了
一会,黛安娜又在门前出现。
「嘻!」她走入屋,扮了个鬼脸,对局促不安的美珠说︰「美珠,别说我笑
你,你其实和达西很不简单的。」
「嗳哟!」美珠大吃一惊︰「你想死么?这种事也乱说一通,给别人听了,
会害死我的,黛安娜,你快走吧!」
「为甚么叫我走?是不是一会他转头会再来过?怕我妨碍你?」戴安踯竟然
一矢中的,这是教美珠万分难堪的。
美珠不止是害臊,更多的是愤怒了,她跳上前,抓住黛安娜的胳膊,气忿地
说︰「你再冤枉好人,以后请你别再踏入我家一步,当我不识你这个朋友了!」
「为甚么说得这么严重呢?美珠,你老羞成怒了吗?」
「这当然严重!我不像你,把男女关系看得那么随便的。」
「美珠,用不着拐着弯子骂人!」黛安娜也给她剌痛了,十分生气的涨红了
脸说︰「好吧!既然你不把我当朋友……」
一听黛安娜说出这种话,美珠又害怕起来。她知道,黛安娜这种人是得罪不
得的,那祗有越骂越糟,因此她连忙拉住黛安娜的手说︰「我们不要再吵了,戴
安娜,越吵就越伤感情,我们……祗当没发生过这件事,好吗?」
黛安娜悻悻的看她好一会,没有再说甚么。她走的时侯,美珠亲自送到大门
口。
稍后,达西又来了,美珠马上关了门,幽怨地对他说︰「你来得这么快,也
不怕被黛安娜看见?刚才她似乎看穿了我们的行藏呢!」
「怎会呢?」达西把她拉入房,热情如火地搂着她亲嘴。
美珠把他推开,将黛安娜去而复返的情形对他说了。当达西听完,一连说了
两句「不要紧」,因为,他的注意力,已给美珠半露的趐胸吸引住了。
美珠那一双鲜嫩白晰半球型的鸡头肉,随着达西为她解开的奶罩而抖出来,
颤摇摇地在他的眼前幌荡着。美珠的乳蒂呈现嫣红色,令他见而肉紧起来,剎那
间,他扑住美珠,饥渴的嘴巴伸到她胸部,一下子含住了美珠的乳头。美珠「咿
唔」连声地仰起颈子,亦不期然用力地按住他的肩。
达西啜吸得「吱吱」作响的,一只手也从她的裤子伸下去,很快便把美珠的
禁地触摸着了。
「你这次……特别动情的,玛莉,偷情实在刺激得很呢!」达西的指头在玩
水,舌头则在美珠的唇边抹来抹去的,这叫美珠一阵阵发抖起来,身子渐渐软化
乏力、简直连脱衣的气力也消失掉似的。
不过,在达西协助之下,美珠终于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脸儿,红得像熟透
的柿子一样。
而达西,在欲火熊熊之中,很快便剥清所有,看着美珠红艳艳的樱唇,他忽
然兴起一股怪异的欲望。达西连忙跑入厨房,把美珠扔在房里,美珠正奇怪他怎
会如此?忽然听到水声,达西正在朝身上淋水呢!美珠仍然想不通,却见他摇幌
着兴奋的前身跑入房间来了。水点沿着他的大腿往下滴,但是他的热烈情状,丝
亳没有受到冷水的影响,血一样的色素,更令她怵目惊心。
「啊……你想干甚么的?」羞涩中,她幽声问达西。
「玛莉!」他坐在她的身边,把她娇躯扶起来︰「我要你……含我……」
「哎哟!」她大吃一惊,急忙说︰「你疯了!」
「来,玛莉,我不是一样吻过你吗?」他半哄半迫的,把她的肩胛朝自己的
大腿上按去︰「玛莉,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计较的,而且我又已洗干净……」
「不!这多么难为情。」
「但它使你这一年来多么快乐!全是它的功劳呢!你不向它答谢么?」
美珠眼底下的它,就像一条直立的毒蛇般,很是可怕。然而,当达西教她拿
手把它轻拢着时,使她感受到男性热情的激荡时,她又不克自持的,迷醉地俯了
嘴去,当眼睛闭上时,她的唇已沾上了他。
达西如同触电似的一阵大震,低嚷着︰「啊!可爱的玛莉,我……我爱……
我爱死你了!「
「唔……人家羞死了!」虽然,美珠是这么羞涩的近于向他抗议,但她却甘
心吻他、容纳他。第一次,她不懂得利用舌头,只是在既惊喜、又羞涩的情形下
把他包含着,只觉得整个口腔内,像吞下一枚大辣椒似的。
就这样,达西呻吟得更趋激烈了,小房子内春色无边,干柴烈火在熊熊地燃
烧。
但他们却不知道,一个狡猾的女孩子,正躲在小巷外面的窗子下,狐狸般坚
起了耳朵在偷听。她,便是从他们眉梢眼角中窥到了端倪的黛安娜。她一直在邻
街处监视着达西的车子,直到他去而复返,黛安娜几乎可以肯定美珠和他必有私
惰的了。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想象,平日「密密实实」的美珠,竟然大胆到
这个程度,用她的嘴巴来跟这个男人调情的,她一直听下去……
几天后,黛安娜到「市区」的街市买菜。
那卖鱼的水上青年叫做金水,把一些鱼和蟹摆在街门外的路边,有几个人蹲
在那里挑拣,包括黛安娜在内。
顾客中,黛安娜是最特出的一个,她的迷你裙极短,蹲下身来,便让人家见
到她穿的底裤;黛安娜一向不喜欢带胸围的,这使她白色毛线背心型的T恤下,
乳蒂隐约可见,薄薄的线衫,更把她乳头的形状清晰地显示出来。看起来,她直
是个惹火的大胸女郎了。
黛安娜想吃羔蟹,但拣来拣去却不合意,她和母亲两个人,吃两只便够了,
但现在她只拣中一只。
「喂!」黛安娜拈起一只壳底黄澄澄的大蟹来,问那个金水︰「这只真的是
羔蟹吗?」
金水好像听不到她的话,黛安娜生气的瞪他一眼,才发觉这个水上青年,正
贼眼溜溜地偷看她的裙底春光。黛安娜脸一红,连忙把并排的两腿朝旁边一摆。
但是,她这条超级迷你裙,委实太短了,即使这样摆开去,不让金水的视线
朝她腿缝里钻,可是她的屁股却是露出了大半来。黛安娜的底裤是浅黄色的,是
那种小小的T带三角裤,更显出她的屁股又大又白。
那金水眼也直了,吞了几口馋涎才说︰「好」蟹「……你手中那只便是了,
保证不会是水蟹。带娣!我便宜点卖给你吧!」
「你乱叫甚么?」黛安娜最憎别人在公开的场合下叫她原名的,那使别人一
听而知她是水上人出身,但她现在巳经是非常摩登时髦的了,故此她说得很不客
气。
「哦!」金水却盯住黛安娜的乳房,涎着脸笑问︰「你不叫带娣?难逍我认
错人了吗?」
「告诉你,死仔包!」黛安娜气呼呼的、把手中的蟹朝地上一摔︰「我现在
叫黛安娜!你不识就不要乱叫!」
金水见她把蟹摔落地上,也很生气,连忙拾起来说︰「喂!你把我这只蟹摔
死啦!谁管你叫甚么」鬼名「?你到底买不买的?」
黛安娜更气,用脚把地上的那堆蟹一踢,大声说︰「不买!我有钱可到别处
买东西,才不帮衬你这个色狼买哪!」
「你说甚么?」
「说你是色狼!」
「嘿!笑话了,凭甚么说我是色狼?」金水霍地站起身来,指着黛安娜怒斥
道︰「你来混吉的,还把我的蟹乱踢,居然恶人先告状?」
黛安娜本来也不是个爱惹是非的女孩子,但是,自从和那个米高闹翻以后,
她就跟飞仔飞女们来往,更成了一个「荷枪之士」的姘妇,眼界可说是「开阔」
了,而胆子也大了。试问,她怎能下得这口气?任由这个卖鱼仔在大庭广众
中侮辱她?
黛安娜泼辣地回指着金水,恶狠狠地叫道︰「哼!你分明是色狼,不然,又
怎会拿一双狗眼看人家大腿?以为本姑娘不知道吗?大家街坊不要帮衬他,他特
地把鱼蟹摆在地上,引女仔蹲下来给他看底裤的!」
金水给她这一番的数落,脸孔也涨成了猪肝色,不禁勃然大怒,跳出来要打
她,还幸旁边几个同来卖鱼的渔民把他硬拉住了。黛安娜却不怕,还是要骂。金
水瞪红了眼睛,口沫直喷的高声反击︰「哼!你自以为是甚么东西?这里人人都
清楚,你跑出去做捞女,还落了仔呢!你这样的女人,谁给你一、二佰块,就肯
跟人上床,买个三、四十块钱的镀金颈炼给你,就可给人任」炒「任挖的。说我
偷看你的底裤?简直笑话,就算你剥了光猪我也不要看,他妈的!」
黛安娜像给人掴了一记耳光似的,想不到,连自己堕胎的秘密也给人们知道
了。她羞怒交并,眼泪直流,只想一脚把金水所有的鱼虾蟹都踏扁了。这时,一
个警察闻声赶到来,见了这情形,立即警告他们停止吵骂︰「你们再吵,我把你
们全拉上警署,控告你们妨碍公众安宁,要上法庭的。」
两个人又对骂了几句,黛安娜不能不走了,因为人们都围堵上来看她,见了
她的这身打扮,街坊们都交头接耳。黛安娜面红耳热走出来时,还听到背后有人
说她是「捞女」、「落过仔的」……
她气得浑身发抖,憋着一肚子气回到家里,坐立不宁,越想越气,越气就越
是觉得此事与美珠是有直接关系,她从未把这个秘密向谁泄漏过,除了母亲怀疑
她像打过胎之外,替她做这个「手术」的医生是远在九龙旺角的黑市医生,根本
与坪洲的人毫无关系,是不会轻易让人知道的?而且她更想起,在山上斩柴时,
要米高买礼物给她,才可遂米高之愿的事,这除了美珠,还有谁会晓得的呢?想
不到,美珠她自己偷汉子,用口替男人去吮那脏东西,这么下流贱格的女人,竟
然还到处讲她的坏话,把她的丑史宣扬出去,是多么该死!
黛安娜气冲冲地跑到美珠住的小巷,要找美珠算帐。但是这个时候,美珠却
上了班,正在外面收单呢!黛安娜一口气无处发泄,便去巴士站侯车,等到第三
架巴士经过,正见到美珠也在车上,她立即跳上车去。
美珠见她面色难看,连忙说︰「戴安……」
黛安娜不待她说完,一把扯住美珠的手臂,恶狠狠的喝骂︰「你这个贱货,
我有哪里对你不起?你竟然到处向街坊宣扬我的私事,他们笑我落仔,又说我做
捞女,我现给人家侮辱透了,你心凉了吧?」
美珠给骂得迷糊了,不知所措,急忙摔开黛安娜的手,说︰「你……你不要
冤枉我……我没有……」
「哼!还说我冤枉你?」黛安娜盛怒之余,一巴掌向美珠掴过去,把美珠打
得幌幌荡荡。司机见状立即剎车,车上的乘客都不敢多管闭事,但几个后生小子
却对她们的对骂表现出极感兴趣的样子。
只有那个坐在前排做中医的九叔,他是马华的朋友,睹状立即挪过来劝解,
见得带娣这么凶恶,他大声喝她不要动手。
黛安娜一睑泪水回骂九叔︰「死老鬼!关你屁事?你也有权喝我?这个贱货
自己勾佬,把英记餐室的老板李达西带回家」开镬「,还给他含呢!她自己无耻,
反来造我谣言,看我不把她这只」臭母猫「的假面具抓个稀巴烂!」
美珠一听她这么说法,整个人如遭电击,摇摇欲坠,拚命地抓住了座位的扶
手,尖声高叫︰「哎哟!你竟……竟然这么乱讲,像疯狗乱吠啊……黛安娜……
你去死吧!「
司机这时也跳过来,因美珠平时多搭他那班车,已像朋友般的相熟,司机使
劲抓住黛安娜的胳膊,万分愤怒的要把她逐落车去。黛安娜也发狂了,要不是司
机避得快,他的手就要给她咬出血来了。
「阿珠……」九叔瞪大眼睛,黑口黑面的问美珠︰「带娣说的话是真的吗?
你怎对得住阿华?「
美珠大哭着矢口否认,而车上的乘客,大半都是见惯见熟的街坊,这时,他
们的眼光,就像一道又一道的利刃,直向她身上剌来。美珠一下子坐到车上的椅
子去,掩着脸,无限惶悚的,也无比羞耻的哭起来……
那个九叔,则悄没声息地下了车……
消息在小岛传播得很快,而丑闻,就更加特别令人感到兴趣,一个个都争着
做义务传声筒。还不到两天,小岛上大凡认识美珠的人,都知道她耐不住寂寞而
去「勾佬」。在当地的俚语,这叫做「做猫」,奸夫是「猫公」,淫妇则是「母
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