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春雨刚过后,屋外便是一片欢声笑语。几个丫头小厮站在廊下,喂食池内游
鱼。傅云蔚在屋内听见,放下书卷走了出来,仆从们忙远远避开,傅云蔚不由叹
息,这些人深惧裴震的威严,一向不敢与他亲近,罢了,这样也好。
靠着廊柱坐下,深吸一口气,春雨留下的清香沁入心脾,绿叶,青草,繁花
经过雨水洗刷,格外新鲜娇艳,池内锦鲤争相夺食,攸忽来去。傅云蔚仰头靠在
柱上,凤目斜睨,看着鱼儿嬉戏,及肩的秀发被一根丝带束起一半,发丝与丝带
随风轻翻,拂得人脸痒痒的,在午后春阳下,慵懒闲适。象这样舒服的日子过了
有多久了?
来到裴府,几乎日日如此,上午跟了先生读书写文,下午便游玩休息,晚上
与裴震缠绵无尽。那108式二人早演练过了,但裴震仍乐此不疲,夜晚的缠绵
比新婚夫妻还要热络。平日,二人又免不了做些斗鸡走马、游山玩水、观花赏柳
一类的事,这样算来,自己用于读书的时间其实少得可怜,想到这里,傅云蔚的
长眉皱了起来。
裴震公干回来,见傅云蔚正微噘着嘴,盯着水池发呆,忙走过来笑道:「又
是为了什么烦恼?若是在府里闷,明天我带你出去。」
傅云蔚见他早早回来,心中欢喜,抱住他腰,将脸靠在裴震壮硕的胸前磨蹭,
没来由地觉得心安。见他如此,裴震更加心疼,将他抱到腿上,紧搂在怀中哄道
:「云蔚,我这些日子很忙,冷落了你,明天我们去江边,好好散散心。」
「我不是因为闷了,只是想若整天这样游玩,读书时间岂不是少了,这样下
去,我如何能求取功名呢?」
「你所虑的其实多余了,我一直不想你读书举业,一则太辛苦,二则能不能
考得中还要靠运气,况且,做官远不是你想的那般容易,看着朝中那般腐儒,我
便有气,顽固不化,不知变通,我不想你也变成那样子,以你的聪明,何苦走这
一条路。」
「可是,我除了识得几个字外身无长物,不举业难道还去做和尚骗吃骗喝。」
傅云蔚抬头说道。
裴震听了不由失笑。前些日子他曾抨击僧人在寺中不过是骗吃骗喝,最是省
力省心,世人一旦走投无路,就去做和尚,便是这个原因。傅云蔚反驳,并不是
所有和尚都是如此,比如师父和师伯。裴震冷笑,师父师伯的确没有化缘求斋,
但普渡寺这些年如何维持?不过是靠了师父早年所得的不义之财,这难道不是靠
人供养?傅云蔚辨不过他,生了一天闷气。如今他又旧话重提,显然还是在赌气。
裴震又好笑又爱怜,只得又劝道:
「云蔚,你实在太固执,我早说过,有我在,你根本不必想什么谋生法子,
我已为你置了良田宅院,可保你一世衣食无忧,尽管做你想做的事,莫非你一直
觉得我这官做不长久,终有一天会倒霉,急着脱离我吗?」
话未说完,他便挨了几下拳脚,傅云蔚怒极大叫:「你这混蛋,你怎可如此
想我。」说着猛踢栏杆,发泄胸中怒火。
裴震也后悔说话猛浪,忙拉他赔笑:「我只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那样的气话,
根本不是我想说的,你莫踢那东西,会伤了脚,要打便打我,打多少下都行。」
如此这般,赔了无数不是,傅云蔚方才消气,说道:「我想读书举业,只是觉得
生为男子,总要做些事业。」
裴震叹道:「云蔚,你又犯了执念,男子做一番事业,难道只有举业这一途
吗?这一生只要问心无愧便是有所成就,象师父与师伯,正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
他们从不求要做什么事业,过得开心便成,你难道不羡慕他们吗?人生在世,过
得痛快也是有所成。」
裴震的歪理总是一套一套,却又让人反驳不得。傅云蔚泄气地叹了一声:
「好了,我不想这个问题了,每天这样,其实也不错。」
裴震笑道:「你总算想通了,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是我自愿,我那
么喜欢你,而我所能做的就是让你每天快乐舒心,看着你好,我便很高兴,如果
你连这一点乐趣也不肯给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傅云蔚不禁伸手捶他:「你啊,总有那么多歪理。」
「这不是歪理,这一次,你真的伤了我心,现在应该补偿我了。」
裴震搂过傅云蔚,开始毛手毛脚。傅云蔚忙挣开:「在外面不行。」
「有什么不行,我早把他们遣开了,放心,没人敢偷看,除非他们想死了。
傅云蔚还想挣扎,但经过无数次调教的身子敏感已极,在裴震的挑逗下,他
早已浑身发软发热,只能任裴震脱去下衣,为所欲为。在内心深处,他甚至渴望
裴震的抚摸、贯穿,喜欢享受交欢的乐趣,这样的自己好陌生,但是,与裴震的
缠绵如此令人心醉,傅云蔚日渐沉迷其中,放纵着自己的欲望。算了,人皆有欲,
连古人都说食色性也,我只是个凡人而已。
傅云蔚向后仰靠在栏上,张开了双腿。裴震的大手马上滑到他腿间,揉搓着
挺立的青芽,很快,稚嫩的分身渗出了晶莹的露珠。裴震俯下头,张口含住。傅
云蔚浑身打颤,不住挺起下身,在裴震口中抽动。
「啊……」一声呻吟过后,傅云蔚终于射在裴震口中。裴震直起腰,抬起傅
云蔚下巴,将白液又哺入他口中,二人唇舌相系,吻得难解难分,裴震又将手伸
到花蕊处,那里已有了湿意,伸入一指,在内不住搅动,不久又伸入一指,在傅
云蔚体内的敏感点不住按压。
傅云蔚扭动着雪臀,媚人的呻吟令人酥魂醉骨。裴震狠狠亲着他:「你这个
小妖精,一碰就湿,我都快被你榨干了。」
手指在内的抽动搅着体内分泌的津液,发出吱吱的声响,裴震一手抱起傅云
蔚,自己坐在椅上,背靠栏杆,再让傅云蔚跨跪在自己大腿上,又加入一指入内
抽插。
傅云蔚吊在他脖子上,扭动着身子,出声催促:「快点,我……忍不住了。」
「别急,今天我们来点不一样的」
「嗯……不要……」
「很舒服的,你尝过就知道了。」裴震已将五指都插了进去,掌成锥形,慢
慢往里推进。
「啊」傅云蔚轻叫着,尽力放松,使自己少受折磨。以往,裴震在前戏时,
经常在他体内塞入东西,但从未把手整个塞进去。当裴震进到手掌中最宽的部分
时,傅云蔚不由痛叫起来。全身瘫软,几乎支持不住。
裴震不住安慰:「忍一忍,一会儿就好了。」同时一手抚着他的分身,以期
分散他的注意力。最后,他猛一使力,手掌整个滑了进去。傅云蔚尖叫一声,整
个人伏在裴震身上,觉得里面要被撑裂了。
裴震却不为所动,手在里面摸索着,探到了最深处,不一会,他又将手缓缓
曲起,渐渐握成拳,开始慢慢抽动。
「啊……啊……啊……,傅云蔚双腿不住打颤,叫得凄惨。裴震的手捅得更
深了,另一手在菊蕾周围摸索着,惹得傅云蔚不住收紧已被撑到了极限的菊花。
虽然痛,可快感也极强烈,傅云蔚的叫声渐渐有了甜意,裴震更加卖力,每
次抽动时,手腕上都带了晶亮的粘液。直到傅云蔚再次高潮,裴震方将手松开,
慢慢退出,湿湿的大手在傅云蔚的嫩臀上用手揉搓,忍耐多时的巨大分身取代了
手掌,直插入了傅云蔚体内,毫无阻碍。傅云蔚主动扭动着纤腰,配合着裴震的
律动,两条腿紧环在裴震腰上磨擦着,在明亮的阳光下,淫荡无比。
第二天用过早饭,裴震便将傅云蔚抱上马车,准备春游踏青,正要行路,却
见裴府总管匆忙过来禀报:「大人,别院那边派人来说有两个人在那里大吵大闹,
赶也不走,只说要大人您去,所以特来请大人示下。」
裴震道:「赶走就是了,平常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这点小事也来烦我。」
总管答应了要走,傅云蔚却心中一动,掀帘问道:「那两人是不是半长头发,
一个很漂亮,一个高大槐梧。」
总管道:「是,那边人说那两人头发只到肩头,样子很怪。
是师父和师伯回来了,裴震与傅云蔚二人对望一眼,傅云蔚道:「我们过去
吧。」
到了别院,果见本空与本净两人正在门前与家丁对峙。本净见了裴震,两眼
冒火,骂道:「你这孽徒,还俗也就罢了,竟又拆了寺庙,谁许你自做主张。」
裴震笑道:「师伯,我原以为你们在外风流快活,不会回来了,就作主将这
里拆了,如果师父师伯还想静修,我再建一所普渡寺便是,何必发火呢?」
本净更加恼怒:「你说得轻巧,普渡寺本是我师父留下的,如今你将它拆了,
片瓦不留,我如何向他交待。」
「师伯,亏你修行多年,竟不明白道理,出家人修行,若是在乎是否拥有一
座小庙,那还讲什么四大皆空,在任何地方皆可成佛,师伯念念不忘保存师祖留
下的小庙,那您从师祖那里继承了什么?是佛法还是这座庙?」
「你……,本净气得两眼圆睁,却无法反驳裴震。
赵行在旁笑道:「师兄,拆了就拆了,记得师祖留下的佛性即可,你不是常
说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吗?」
裴震忙接道:「师父的修行更精进一层了,以后我再建一所便是,先不说这
个,请二位进内休息吧。」
四人在房内坐定说话。傅云蔚见了师父师伯自是高兴,不住向二人问东问西。
赵行却无意久留,向裴震道:「如今我有一事向指挥使大人请教。」
「师父怎么如此讲,有什么事尽管说。」
「前些日子你办了一个案子,说兵部侍郎赵清收受贿赂,结果使他下了诏狱,
可有此事。」
「原来师父知道这件事,那赵清确实曾收贿赂,况且下令逮他的人是皇上,
我也是奉命行事。」
「若不是你先告状,他怎会入狱?而你告倒他,不过是因为他得知当年他侄
女未婚而孕,不得已自杀之事,是你所为,他本想息事宁人,谁想你作贼心虚,
竟在朝中把他扳倒,如今他一家大小凄凄惶惶,赵清也不知生死,你做得太过分
了。」
「师父,我知道你与赵清有亲,可你怎知他是想息事宁人,他又是什么好东
西了,时常在朝中冷言冷语,揭我疮疤,欺我年轻无根基,从不把我放在眼里,
况且,他侄女一事,也怪不得我,原是她死缠着我,说好了两不相欠,即使有孕
也心甘情愿。当时赵清挟怨报复,如今却推得干干净净,真是卑鄙无耻。我为了
保全我自己,揭发他的罪状有什么错,而且,以前师父的教诲我始终铭记在心,
现在我不过是实行而已。」裴震面不改色,侃侃而谈。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调戏妇女,假公报复这类事?」赵行咆哮起来。他当年
虽也多行不义,但江湖中的贼人伎俩如何比得上官场倾轧阴险毒辣,他没有想到
一手养大的孩子竟变得如此心机深沉。
「师父是没这样教过我,所以有资格回来兴师问罪对不对,可我想告诉二位,
谁也没权利责备我,如果我不扳倒他,死的就是我,我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成全他
这种人。官场倾轧本就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世间何来清净地,连佛门都是
如此,我为保自己和云蔚,先下手为强,何错之有。」裴震站起身,情绪激动。
他少小失怙,性情本自偏激,入了官场,更增不平之气,行事未免狠辣,不留余
地,朝臣多有不满之意,但他仍按自己的理论我行我素,对于赵行的指责,他更
是不甘,只是顾及到傅云蔚在旁,加之赵行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才没有甩袖而
去。
赵行听了这番话,先是目睚欲裂,张口结舌,过了好一会才长叹一声,颓然
坐下。这难道是自己当年多行不义的报应,这次回来,是本净要求的,而他也想
看看从赵清家里听来的新任锦衣卫副指挥使裴震,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孰料师徒
相见,竟是这种情形。
裴震的情绪渐渐缓和,又接着道:「看在师父面上,我并不打算置赵清于死
地,他充其量不过是判个流刑,家人也不会获罪,我已仁至义尽了,请师父再勿
多言。」
赵行又叹了一声:「人各有志,不必强求,师兄,我们走吧。」裴震所为与
他当年言行倒是相似,自己也没资格说他怎样,还是走吧。而本净与赵行一起2
0多年,已是大大放开了,当下也默默起身,二人头也不回离去,早被惊得呆在
一旁的傅云蔚忙追了出去。
「师父,你们等一等。」听到傅云蔚叫喊,本净方回头道:「云蔚,不用对
我们抱歉,也别责备你师兄,人生长恨,有很多无奈之事,你们以后好自为之吧
。」
回府以后,傅云蔚心情低落,裴震知其原因,但不想多做解释,他认为傅云
蔚应该理解自己。哄了一会,不见傅云蔚好转,只得自己闷闷睡去。傅云蔚两眼
碌碌,无法成眠。从道义上讲,师兄所做似乎不对,可自己也没有充分的理由和
资格去指责他,作个道德家固然容易,但通用的道德标准适用于每个人每件事吗?
指责别人前也总得先看看自己吧。唉,傅云蔚又长叹一声。
裴震睡了一觉,见他还醒着,便搂了他笑道:「云蔚,你总有无谓的烦恼,
其实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行了,就是我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一切,你也喜欢我,
也可以为我做一切,这便够了,明白了吗?」
傅云蔚在他怀里闷闷一笑:「嗯,我明白了。」然后枕着裴震胸膛,听着他
有力的心跳,也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