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九月初,朱枫一行人终于到了衡阳,接下来便是一便忙乱,接见当地官员,
安置护卫,收拾房屋等等,到傅云蔚生日前两天,终于一切安顿完毕。初八晚上,
傅云蔚便忍不住追问朱枫要给他什么礼物,朱枫笑而不答,对心上人的拷问,摆
出一副坚贞不屈的样子,直到傅云蔚闹累了睡下,他才出房吩咐张延年准备明日
出门用的东西。回房来却睡不下,痴痴看着傅云蔚婴儿般恬淡的睡脸,心中百感
交集,想自己何德何能,却三生有幸拥有了他,妖媚如狐,可是心性又纯朴如稚
子,极美丽,却无一丝脂粉味,反而有着一般男人所没有的潇洒豪爽和果决,千
百万化,无法捉摸,这样的一个人,却爱着自己,是自己的宝贝,可是,他却没
有给他一个安宁平定的生活。原以为,以他王爷的身份,怎会做不到?然而世事
无常,周宣用计把自己逼出京师,以后恐怕也不会干休,现在的自己已无实权,
而周宣身为锦衣卫首脑,却有众多机会可陷自己于不利,以后该怎么办,才能使
云蔚一生无虞,两个人天长地久?为了这,他可以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要两人
能在一起。
睡着的傅云蔚忽然吧嗒着嘴,轻哼着,手在褥上胡乱抓摸,朱枫忙伸出手,
让他顺利握着,同时偎过去,把人揽在怀里。他的宝贝自幼失怙,在梦中也时常
睡不安稳,于是,一千多个夜晚,睡觉时两人从来都是手儿相握,紧紧相偎。这
个妖精,也不知他是怎么把自己由花花王爷变成一个知疼知热,无事时只想呆在
他身边的守家男人的。以前的端王爷,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端的是风流倜
倘,飞扬跋扈,现在呢,唉,不提也罢,只是个老婆一河东狮吼就不知所措的没
出息男人。朱枫一面叹气,一面却小心地在傅云蔚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嘴角含
笑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傅云蔚醒后还未睁眼,手就已伸了出去,嘴里开始咕哝:「礼
物……」朱枫拉过那只手细细揉捏,纤长白嫩的手,骨感而秀美,忍不住又啃又
咬起来,傅云蔚闭着眼大叫:「不要咬了,朱小狗。」
朱枫笑出了声:「快起来吧,小狗王妃,今天你可是寿星,都21岁了还赖
床。」
「要你管,你说我赖床,你怎么也躺在这里不起来。」傅云蔚终于睁开一双
凤目横了他一眼,什么小狗王妃,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是你丈夫呀,按风俗及礼法,该是为妻的先起来吧。」朱枫嘻嘻笑道。
「谁是你妻啊。」傅云蔚掐了他一把。两人又如寻常夫妻一样开始斗嘴。
「那三年前跟我拜天地的又是谁呀?」
「哼,不与你说了。」傅云蔚忽地起身,裸着身子在床上东陶西摸,寻找昨
晚被胡乱剥下来的衣服。朱枫伸手一捞又把他塞回被窝里责怪道:「现在天已凉
了,怎么还不注意呢,看我怎么罚你。」低下头吻住怀中人微张的红唇,大手毫
不客气地在他的丰润雪臀上揉搓捏弄,直到把傅云蔚吻到浑身无力了放弃挣扎才
一脸满足地移开,披衣下床,拿了昨晚备好的一套新衣,把仍是瘫在床上喘息的
人拉起来,一边帮他着衣,一边猛吃豆腐。
洗濑过后,傅云蔚端坐镜前,等着朱枫来给自己梳头。不一会,朱枫梳洗完
毕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将攥着的手伸到傅云蔚脸旁。
「云蔚,这是礼物,你要是能掰开,就是你的了。
傅云蔚哼哼冷笑,盯着眼前的拳头,目露凶光。朱枫慌忙补充道:「不能用
野蛮流血的方式哟。」
朱枫的手很大,也很有力气,傅云蔚在床第间无数次地体验过,那双手合拢
来,几乎可以把他的腰掐断。傅云蔚两手拼命地扒,还是掰不开,看来单用力气
是不行的,他转着眼珠,开始苦思计谋。
「枫哥哥。」傅云蔚腻声叫道,一向纯净的声音里忽然带了说不出的甜意和
娇媚,无比惑人。
「什么?」饶是朱枫已做了他三年多的亲密爱人,听了这声叫还是禁不住骨
软筋酥。
「我好不好看?」傅云蔚仰脸笑问朱枫。
「好看,你是最好看的。」朱枫早已昏乎乎地不知东南西北。
「我觉得你也很好看呢。」傅云蔚手抚上朱枫的胸膛,「肩很宽,胸很结实
。」手往下移,慢慢地扯开腰带,手指如蛇般钻入他衣内,继续软语娇声:「这
里更好。」手抚过前面的玉茎径直向后探去,「我也想看看这里,好不好。」
「你干什么?」朱枫大惊失色,忙用手去挡,奈何傅云蔚双手齐下,在他衣
内乱钻,一个不防,手里紧攥的东西就到了他手里,傅云蔚抽出手来嘻嘻一笑,
「我拿到了。」
「你这妖精。」朱枫哭笑不得地理好衣服,两人一起看朱枫的礼物。这是一
条珠琏,淡绿色的明珠,每一个都有小指甲大小,即使在白日也隐隐发出一圈光
晕,一看便是价值连城之物。朱枫为傅云蔚梳好头,将珠琏一圈圈缠在他发上,
偎着他笑道:「云蔚,我早就想送你一条链子,把你牢牢地缠住。」
「呆子,你不是早已经把我缠住了吗?」傅云蔚甜笑不已,用手点着镜中朱
枫的鼻子弹了弹,发上明珠越发趁得整个人明艳绝伦,朱枫情不自禁把他整个人
拥在怀里,「云蔚,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好。」
吃过早饭。朱枫便令人备好车马,带了傅云蔚出游。前几天他在巡视封邑时
偶然发现一处山明水秀之地。今天便想让心上人也去散散心。出了衡阳城,又打
马奔了十里左右,便见一处秀丽山景,山不高,但树木葱茏,山花遍野,下了马
往山内行去,走了约有半个时辰,只见前面一片开阔谷地,谷地中最低处竟是一
水潭,潭水不深,大概只及腰,但极为清沏,连攸忽来去的游鱼也清晰可见。
「这潭水看起来很静,其实是活水,那天我仔细看过了,底下有好几处小泉
眼,而且水也不凉。」
踏遍了附近山景,采了一大把野花,两个人坐在潭边晒太阳,朱枫现宝似的
介绍他发现这处胜景的经过,傅云蔚懒懒听着,心里却在想着往年自己生日时,
总会到普渡寺去见师兄,可每次都只见无印拿来礼物,裴震从未露面,知道裴震
来过,而且一定没有走远,只是他不愿见自己吧。每次怅然而回后,朱枫都百般
抚慰,千方百计转移他的心思,直到他最后忘了见不到裴震的不快,这个人呀,
实际上与自己初识他时一点也不一样呢,那时他只觉得这是个惯常见的花花公子,
仗着家世容貌和嘴巴甜处处留情罢了,但是后来,唉,最终他还是被这花花王爷
的深情给攻陷了,一回想当初,傅云蔚就有一种自己是被他给骗上手的感觉。再
仔细打量身旁这个人,容貌和身量算是上等,才干是比别人稍强一些,但总的来
说,并不是个太出色很特别的人,性情方面也是一般,与那种出身世家的公子哥
没多大区别,当然对自己是很温柔爱惜的,不过,师兄对自己也很温柔呀,以师
兄那种偏激的性子,自己可能是唯一的例外,但为什么自己会只对朱枫有那种想
与他过一辈子的感觉呢?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为什么在这芒芒大千世界,我
会遇上你,遇上你之后,又爱上了你,觉得如果没有你,人生也会没什么意义,
我到底爱上你什么?爱上你哪一点?到底是什么让我一个男子这样甘心呆在你身
边?甚至想白头到老?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啊。傍着身边的人,傅云蔚在秋日暖
阳中止不住地胡思乱想着,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
「你师兄今年不知会不会去普渡寺?」象是知了傅云蔚的心思般,朱枫忽然
开口说道。
「他会去的,只是我不能去了。」傅云蔚清醒过来,拱进朱枫怀里。师兄到
了普渡寺,就会知道朱枫被贬之事,那他能不能也到衡阳来呢?已经三年多了,
不知他有没有变?
「他知道我们的去处,应该会来衡阳看你的,云蔚。」朱枫抚着他的长发柔
声安慰。
「但愿如此吧。」埋首在这个男人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既欣慰又安心。
这个男人懂自己,用他所有的心思爱着自己,可自己好象没有回愦他同等的爱意
呢,而且,这次被贬,应该是与自己有关系的,如若不然,张延年不会老看着自
己欲言又止,马建武的眼神也有些怪。看来自己真的是个祸水啊,但就算有这种
认知,他还是想呆在他身边,也许一辈子都逃不出他编织的温柔罗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