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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孽神】第六章 鸿门现魔踪

【浪荡孽神】第六章 鸿门现魔踪



  临潢县东的鸿门又称「鸿门板」,亦称「项王营」。楚汉相争时,项羽、刘
邦曾会宴于此。

  《汉书。艺文志。具书略》云:「汉兴,张良、韩信序次兵法,凡百八十二
家。删取要用,定着三十五家。诸吕用事而盗取之。」

  李探花狂奔数里,渐渐力衰,激昂的心绪也逐渐平静下来,转为沮丧,茫茫
然走了一天的路,不知身在何处,这才感觉饥肠辙辗,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了。

  「一定是」博古洞天「那缸药材有古怪,抑制千娇说的」圆月相思「情种魔
毒,如今药力已失,每到月圆就会发作!师兄怎么不告诉我?说不定他也不知。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奶奶个熊!人是铁,饭是钢,只有杀罪,没有饿
罪,找东西吃去!「这样一想,以已释怀,又恢复往日放浪不羁的本性!

  新月仍圆,繁星黯然失色。

  鸿门,三队各的百名轻骑对峙,军营大帐棚内烛火通明,会议桌前三人各据
一方,背后各伫立一名护卫。

  「信阳夷王」刘揭年约七旬,五络黑髻垂胸,保养得容光焕发,毫无老态,
身后护卫的是一名细皮嫩肉的少年武将。

  「吕镖骑大将军,久别重逢,今日昨非,你能体谅老夫当年各为其生的苦衷,
尽释前嫌,老夫钦佩,先干为敬!」

  吕世成不敢托大,急忙举杯,一饮而尽。

  「不敢当,家道衰微,已废了功名,就叫我吕世成吧!刘王爷老当益壮,风
采不减当年,所谓人生七十古来称,没想到在您身上却看不出丝毫。」

  只见他生得豹额狮颊,年约六十,白面无须,目似鹰集,炯炯有光,十分威
武,一望就知是沙场老将,精明干练。身后护卫是位隆准美髻道士,身材奇伟。

  足有九尺,头束道髻,长袍绣有黑白阴阳太极圆卦图案,手中拂尘披肩,喜
怒不形于色,看不出年龄。

  「陇西侯」窦长君年仅四十,长得白哲肥胖,或是不惯酬答,或是有所倚恃,
板着脸孔,打了个哈欠,佣懒说道:「恭喜刘老王爷!最近将列三公,翼辅太子,
就等皇上宣召。令与吕世成联合谋国换代,未免太委屈了!」

  「窦侯爷!千万则如此说,你还年轻不懂。当年老夫追捕高祖吕后之弟的这
位吕镖骑大将军时,每次交锋均损兵折将,锻羽而归,你知道为什么吗?」

  「陇西侯」窦长君一副事不关己表情,谜着如豆双眼,问道:「一朝江山一
朝臣,那些陈年旧事我怎会知道?」

  「窦侯爷!别小觑吕大将军,其姊高祖吕后杀了韩信,你应知道。抄家时她
取得了」留侯「大司徒张良给韩信的」太公兵法「、」五行八卦阴阳「、」仙术
大法「三卷竹简,老夫就是败在三卷兵书上!」

  吕世成看那目中无人的窦长君一眼,强压心中挹愤,平静道:「窦侯爷!我
介绍这位张勃道侵与你认识一下如何?」

  张勃道长闻言跨出一步,一周肩上拂尘,单掌为礼,淡淡道:「贫道张勃,
沛县人氏,见过窦侯爷:」

  窦长君还是动也没动,只傲慢的点头表示回礼。然而背后那位儒生装扮的护
卫霎时神变色异,衣衫无风自动,立时提运罡气护主。反应虽快,却来不及了。

  「爆!」一声,窦长君的座椅突然碎为壅粉。

  「璞!」「陇西侯」应声跌坐地面,狼狙不堪。

  儒服装扮的中年书生一见护主不力,懊恼不已,薄脸一红,向前一揖道:
「在下费长房,汝南人氏,见过张道长!」

  藉着衣袖向前一摆之际,迸出一股暗劲,急射而出。

  「哼!云抽乾坤!」张勃道长冷哼一声,再甩拂尘,七成睾气已然飘出。

  两股暗流针锋相对力撞,却无声无息。瞬间,化为旋风激荡,刮得大帐猎猎
作响,众人衣衫尽皆迎风鼓涨,飘然欲飞。

  片刻,风停势战。

  「瞪!瞪!」费长房运退两步,足印陷地三寸,再输一城。但觉面上无光,
「挡!」地拔出佩剑,厉声道:「张勃!休得伤我主公!」

  「信阳夷王」刘揭见状,急忙打圆场:「窦侯爷年轻不懂事,吕老弟别见怪
……

  这位张勃道长眼熟得很,不知前朝浦县「留侯」大司徒张良,你可认识?「

  吕世成挽回了面子,一面向张勃使了个眼色,一面转向刘揭道:「刘老王爷
好眼力,」留侯「张良老神仙正是张勃道长的祖父!」

  窦长君不可能不知道张良的地位和一生英名,慌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灰
尘,面红耳赤说道:「失敬!失敬!不知是」留侯「大司徒张良之后……怎么不
曾听闻?」

  吕世成老气横秋道:「韩信封王时,高祖赐他」头顶天,脚踏地免死,铁器
不能加害其身「,最后还不酌。约于张道长手中…」

  刘竭心明眼亮,赞叹道:「当年建议吕后布下丝网为」天罗「,红绒毛擅为」
地网「,用竹剑杀死韩信上将军,收其魂魄于」竹仙剑「的,可是这位张动道长?」

  张勃冷然道:「正是在下。」

  刘揭意有所指道:「唉!没想到张道长立此大功,而你祖父张良却被吕后逼
得废除侯爵对位,诈死埋葬龙首原,不知令祖可好?」

  「祖父已被太祖师黄石公渡化,成仙道而去!」

  吕世成当然听得懂「信阳夷王」话中有话,鹰眼暴射一道冷芒,轻哼道:
「刘老王爷!张良是何等人物,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世间只知掌兵符
的韩信,却忘了闲云野鹤的张良?」

  顿了一顿,转头对窦长君道:「窦侯爷!我们应该多亲近些,因为现今颠沛
流离的我可是你最好的借镜,谨记今晚的密约,事成之后推刘揭老王爷为皇帝,
三分天下,才是真正的保障,你窦皇后姊姊的裙带关系是靠不住的。」

  李探花神不知鬼不觉点倒了三名守卫及厨师,看到军厨帐内一桌丰盛菜馐,
大喜过望,立时狼吞虎咽起来。前面主帅帐内密谋造反之事,李探花耳里一清二
楚,吕世成语带威胁的话说完,他也酒足饭饱,顺手丢出一根鹤骨头,急射帅帐。

  「噗!」一声,竟穿透帐幕而入。

  「有刺客!」张动道长一扫拂尘打落暗器,人已飞掠出去。

  张勃闯进厨房,一见刺客还在,立即拂出一尘,金刚睾气随之撞出。

  然而,不可思议的事竟然发生。只见那末满二十的年轻刺客明明似笑非笑的
站立对面,却忽然成了一具视觉十分之一秒的残留影像,缓缓从眼前流失。

  「」闪灵追星「!这……怎么可能?」张动道长大吃一惊,愣在当场。

  「他奶奶个熊!真是孙子有理打太公,兴家犹如针挑上,败家好似水推舟。

  跟来吧!「李探花身影杳然,声音犹在空中回响。

  费长房、吕世成、刘揭也已追到,乍见修为高深的张动道长愕在厨房里,不
见刺客踪迹。

  正待开口探问究竟,却见张勃已然腾空而去,传下一句话来:「吕兄!师门
前辈有事召唤,我去去就来!」

  月光如洗,松涛阵阵,哪有什么人影?

  张勃道长亲上松枝,举目四眺,终于发现山径尽处一点星炽,立刻掠身下树,
追赶过去。光点并不移动,及至十文之遥,张勃又是一骇,当即肃容跪拜。

  「参见」道门至尊令「,太公祖师爷仙驾,弟子张勃至诚顶礼。」

  李探花从松林内闪了出来,伸出「福气」左手拍拍伏地的张勃肩膀。

  「起身吧!别老是跪拜的,你不烦,我都赚迂腐。」

  「谢太公祖师爷!道门传统,礼敬不可废,弟子不敢偕越!」

  张勃道长站起身来,见李探花如此年轻,又是一愕,揖礼道:「太公祖师爷
已修得」返老还少「了吗?」

  「喔!怎么跟牛鼻子」黄子「一样口吻?难道没有别的辞了!我今年才十七
岁,是黄石公的师弟,你祖父张良的师叔,你该叫我什么来着?」

  张勃一震,恭敬道:「弟子理应尊称太叔公祖师爷!」

  「不不!别把我叫老了,我叫李探花,各算各的交情,就叫我探花,要不然
我收工不玩了!」

  「是,是!弟子恭敬不如从命。」

  李探花扬眉问道:「很好:你怎么跟叛党吕世成混在一起?」

  「一禀探花太叔公祖师!吕世成曾救过弟子一命,视弟子如手足,于情于理
均该效命!」

  李探花抬手搓搓下巴,悠悠说道:「黄子那牛鼻子就聪明多了,明着不参与
政治,暗地里协助有道明君,一面广收门徒传道、授业、解惑,已然桃李满天下,
为当今圣上所敬重。」

  「禀探花太叔公祖师!祖父张良为汉宫迫害,此仇不报,身为子孙岂能心安。

  所谓神争一性香。人争一口气。不是吗?「

  「叫探花!别再什么太叔公了,多弯扭,我和你一样是凡夫俗子,道末学成
呢!」

  语气一转:「你说人争一口气?好!把那口气吐出来我瞧瞧?我替你评评看
如何报仇。」

  张勃道长闻言,如遭雷击,睁大了眼睛。李探花一语犹如当头棒喝,惊醒梦
中人,「你一口气在不在?谁与你争?你又与谁争?」

  刹那间,张勃道长沉沦恩仇冤报泥海的心灵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震撼,灵台
顿觉清明,心海一片宁静。

  「无!无为!无无为!」李探花又淡淡念道。

  张动道长的心灵再次震颤了一下,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放下。回归真如本
性。毫然,从张勃顶门百会穴士冲出一道金芒,幻化千亿,绕体形成一个光罩,
瞬间消失,头顶乍现一座金光耀眼,三寸来高的元神金身,对着李探花微笑作揖,
一闪而逝。

  李探花见状倒是愕了一下,暗忖道:「他奶奶个熊!悟就悟,长出这个小金
人是什么玩意儿?」

  「多谢探花祖师指点无上道法,弟子不该自我局限,应以救渡天下众生为己
任,修功异果,早登仙班。」

  李探花习惯性的抬手摩擎了一下脸庞,喃喃道:「这就怪了?学学老子师父
说的几句话也这么有效?难怪师父要我出门历练,原来经历流离颠沛的日子,反
而悟道得快!」

  张动道长神采奕奕,有如脱胎换骨,心悦诚服问道:「不知探花祖师有何法
旨圣谕?」

  李探花心中明白,捡起地上的「道门至尊令」,递给张勃。

  「恭喜你了,这」道门至尊令「你收下,去找」黄子「吧!当世看似太平,
实则暗潮汹涌,需要你们一明一睹降魔卫道,弘法渡众。」

  「弟子张勃恭领法旨!」张勃弓身下拜,接过令牌,往长安方向腾空而去。

  李探花搔搔鬓角,又是子然一身。给了张勃号令天下道门的至尊令牌,恍如
卸下心中一块大石。却又自问,我做对了吗?

  思忖间,三里外的营地忽然传来一声幽怨泣拆:「悲啊……情郎抛弃……」

  尖锐凄厉的哀诉破空回响,震得林内夜息的飞鸟喧嚣躁啼,似乎受不了空气
中一股无形的激荡,纷纷鼓翼冲飞而起,各自逃生。

  「哀啊!……投诉无门……」魔音二转,更加幽凄。

  盲目窜逃的飞鸟抵挡不住魔音穿脑,一支支「噗!噗!」折翼暴毙,落得满
地皆目正。

  「啊!不妙,是」幽怨九转「魔音!」

  李探花头顶如中闷锤,一时昏昏沉沉。有上次受害经验,不敢大意,赶紧从
怀中取出那只「银翼金蝉」吐丝制成的灯笼,轨在手中。灯笼瞬时泛出淡淡红光,
笼罩全身。李探花精神一振,陡地掠起,循声追去,快似流星。

  怵目惊心!只见吕世成营区百名士兵,发疯般,手执兵器互相厮杀,喝喊连
天,个个胀红了眼,咬牙切齿,如有杀父夺妻仇恨。正拚个你死我活,受伤倒地
犹不放过,还要开膛剖腹,好似人肉屠宰场,令人不忍卒睹。

  片刻,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倒了下来,还张牙例嘴互相咬噬,眼、鼻子、咽喉,
甚至生殖器一片血肉模糊,至死方休。

  李探花看得心惊胆战,人类潜藏的残暴凶狠本性竟然丑恶如此怎不令人栗然
而惊。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同情,额头直冒冷汗,眼珠差点突蹦了出来嘴里就像吞
了个臭鹤蛋,「哇!一一声,刚才吃下的山珍海味全吐了出来。

  转身奔进的帐,映入眼帘的是惨不忍睹的人间炼狱,地上到处活生生鲜血淋
漓尚在孺动的钱裂尸躯。会议桌上摊着吕世成已被分尸剖腹的躯体,洒满一桌血
红的心肝肠肺,活血尚兀自浙浙滴流,腥臭扑鼻。

  「哇!」一声,李探花连胃汁都吐了出来,一脸凄楚,涕泗纵横。

  想起师父说的戚夫人被吕后截肢坐瓮,尿屎一处的惨状,隐忍不住,又一阵
反胃,「哇!哇!哇!」口中一股腥苦,这次胆汁都吐出来了。

  「怕啊!……千刀万剐……」幽怨凄厉哀音又起。

  李探花悲愤已极,转身冲出帐棚,破口大骂:「操你个祖宗十八代!身受截
肢坐瓮酷刑令人同情,但也不该如此恶毒报复,残杀无辜啊!」

  幽怨魔音条然而息,一股紫雾氢氨旋绕而来,见李探花竟能安然无事,似显
讶异,及见其手中提了一只灯笼,红光炽炽,顿了一下,随即急速旋转膨胀,迸
出一道紫芒,随气绕转,形成一个紫光气团。

  「愁啊!……千头万绪……」魔音再转,更加幽怨凄厉。

  弹指间,直冲而来的紫光气团幻化出一贝鬼魅,高有三丈,眼如蛇撞,血盆
大口中撩牙如剑,舌长似鞭,双臂如猿,十爪铁勾锐比利刃,双脚粗壮,满布紫
色鳞片,足趾细长,有蹊相连,臀后拖着如鳄尾长五尺,魁梧异常,丑恶十分,
「磴!瞪!瞪!」直奔过来,还不忘择人而噬。

  李探花首见鬼魅这般巨大,因猛扑来,不免心惊胆跳,慌忙举起「银翼金蝉」

  宝灯,迸出折折如焰红芒,迎了上去。

  「碰!」一声,火花四射。

  「磴!瞪!瞪!瞪!瞪!」李探花震退五步,方自稳住马桩。

  鬼魅并未占到便宜,一撞上宝灯炽炽红芒,即刻化为焰火,「吱!吱!吱!」

  燃烧起来,紫气随风飘散。

  李探花见宝灯初显神通,欣喜道:「他奶奶个熊!震得我七荤八素的,好厉
害的妖女!」

  紫雾团迸出鬼魅后已然转淡,隐约可见雾里有位倩影,微喘着。瞬间,紫雾
再度旋绕,凝聚转浓,迅速膨胀,散发出阵阵腐腥味,如滚雪球般直撞过来,所
经之处,萎草、尸体尽皆枯焦,可见剧毒无比,似非置李探花于死地不可。

  「苦啊!……毒药封喉……」魔音五转。

  李探花见状骇然,急忙提运全身功力,高举「银翼金蝉」宝灯,光芒大炽,
织成红色光罩护体。一面施展「闪灵追星」身法,势如电闪,迎着那团来势汹汹
的紫雾直撞过去。

  红光咻咻!紫雾滚滚!刹那间混成一团。

  「轰!」石破天惊一声巨响,丝丝火花迸射开来,宛如高天烟火,灿烂夺目。

  李探花被紫雾睾气弹出三丈,摔个四脚朝天,宝灯红芒骤然熄灭。

  「咬哟!我的妈呀……」

  李探花跌了个头昏脑闷,双眼眩星,好在「铜皮铁骨」神功护体,百毒不侵,
否则恐怕早已肉裂骨蚀,一命呜呼了。

  「他奶奶个熊!这妖女怎么有双纤纤玉手?」癸阴厉煞「不是魂魄吗?这个
厉煞怎么比」博台洞天「那个厉煞年轻?痛死我了!再来个魔音大转硬碰硬,不
知自己还撑不撑得住?」

  李探花骂在口里,却不敢怠慢,霍立起身,习惯性的搓搓脸颊,扮个鬼脸表
示无恙,随即向那团犹自旋转的紫雾骂道:「她妈的奸鬼,魔功变化比不过我的
神通,竟然运动睾气内力硬拚,欺负我呀!」

  紫雾旋转速度已大不如前,而且似不顺畅,有如受伤之人正在调息。然而不
到片刻,又旋转如锥,折折紫芒再度逼近。

  「苦啊!……毒药封喉……」幽怨魔音五转重复响起。

  李探花学乖了,不再硬拚,红灯笼甩上肩头,展开「闪灵追星」身法,幽灵
般东飘西荡,闪闪躲躲,始终不愿正面对敌,敢情想耗损对方内力。

  只见那团紫雾为李探花轻功戏弄,顶上散出缕缕紫烟。气得七窍冒烟了吧?

  李探花玩了一阵,讶异紫雾轻功如此不济,狡黠一笑:「不跟你玩了!丑八
怪,吃亏人常在,刀钻不到头!好汉不打妻,好狗不吃鹅!」

  一个凌空筋斗,纵上树梢,扮个滑稽突梯鬼脸,掠身往东门逝。紫雾圈中情
影怔了一怔,也飞身追去。

  驴山距鸿门很近,遍山松柏、垂柳,温泉处处,早在秦代便已名声远扬。唐
太宗贞观十八年营建温泉宫,唐玄宗时改为「华清宫」,宫内六门、十殿、四楼、
二阁、五汤,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极尽奢华之能事。

  明月微笑挂天空,喜见人间多少和乐事。

  一团紫雾临空而降,缓缓转淡,落于温泉池畔,竟是一位二八年华,亭亭玉
立的美少女,似是耗费了不少体力,正微微喘息。条然,从池边垂柳之后闯出一
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少女。玉影闻风而动,熹地转身,想再旋起紫
雾腾挪,已然不及。

  李探花「闪灵追星」身法何等快捷,霎时近身,双手紧扣少女上半身,双脚
金钟密扎,也紧夹她的下半身。

  紫雾倩女想不到护体魔睾竟然被人穿越,又使出螃蟹般怪招栓住四肢,心里
着急,却是动弹不得。情急之下,赶忙运起紫雾魔功,瞬间旋转,气流如锥,哪
知还是周不掉如影随形,紧贴身后的李探花。

  眼下无计可施,露出女儿本能,焦急喝道:「无赖!快下来……使的哪个道
上的邪门武功?」

  「管他的无赖、邪门!能制得了人就是好武功!」

  「哼!就凭你也能制住我?焰得那么紧……你,你想怎么样?」

  倩女鬓云欲度香腮雪,暖融融脂粉颊,蛾眉曼碌流转含羞填,樱唇片片吐气
如兰,香馥馥绮罗衫,半兜玉镜湘裙,绝色的美人胎。软玉温香抱满怀,李探花
倒愿意这样僵持着,冷眼对秋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美极了,差点情不自禁连
嘴都贴上去!

  「哇!你不是戚夫人?她哪会有你这么漂亮!」

  李探花也没见过戚夫人,只是随口一诏,唬她一唬。

  倩女脸颊一红,填道:「她是我师父!……臭男人,还不快下来,…只要你
下来,我不杀你就是!」

  「小妖女:你散了功我才下来,算我吃点亏,贴在你身上满舒服的,又香又
有弹性,滑不溜丢的……」

  紫雾骤然飘去,只见李探花就如螃蟹抱蛋,纠缠着不放,还恨少了几双手脚
呢!状极滑稽,亏他想得出这个招数。

  「已经散功了!无耻下流的臭男人,快下去!」美女双颊霞烧,红透耳根,
银牙轻咬,娇叱道。

  「我才不要!又软又香的,你是妖,我是人,放了你我不死走了?」

  「哼!胡言乱语,找死!」

  美女怒目圆睁,瞪了男人一眼,樱桃小嘴骤开,幽怨魔音五转夺口而出:
「苦啊……啊……呜……呜……呜……」

  两片樱唇已被李探花张口堵住,发不出声来,登时羞得满脸涨红,一双美目
张也不是,闭也不是,窘死了。

  「扑通!」一声,双双跌进温泉池中,激起一道冲天水柱。

  李探花还是死不放手,被倩女带出水面,咳了雨声,又「扑通!」掉落池内,
但水深仅及胸膛,免于再喝池水。

  「可恶的臭男人!」美女心里骂着,无奈小口被堵,呜呜嗯嗯,悬胆鼻嚎嚎,
娇喘如兰。

  看他得了便宜,竟然没有松放的意思,心中着急,猛一蹂脚,站立不稳,又
差点沉入水底。纠缠不休的一对男女搅乱了水中一轮明月,随着激起的迈漪晃荡
着,似在谨笑,两情相悦缝络,真是春光无限啊!两人对亲着嘴,互瞪着眼,不
知如何收拾,长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李探花眨了眨眼帘,美女会意,也闪了闪明眸,双方取得了默契。

  「哎!嘴巴酸死人了……小妖女!你别再鬼叫,再叫我就亲你的嘴!」

  「嘤……闷死我了!」

  李探花浪荡性起,扬扬剑眉,不怀好意的例嘴一笑:「嘻嘻!你惨了!妖魔
女最怕我这个宝贝,祭了出来,你会死得很难看!」

  「无赖!算我怕了你……你手脚也无法动弹,就不信如何祭出法宝。别叫我
小妖女,我是……呜……呜……」

  两片樱唇又被李探花吻住,不让地出声,魔音九转可不悦耳!李探花运起金
刚睾气的宝贝家伙缓缓拱了起来,毫不客气地在她肚兜包裹的隐密私处摩擦起来。

  美女星眸连闪,霎时露出恐慌神色,蛾眉挑动,双颊烫烧得难如红霞,鼻内
哼嘟有声,被李探花紧紧贴着约两片樱唇孺动,似在求饶?或者说些什么话?

  片刻,倩女谜起哀怨眼眸,放弃挣扎,满脸婆裟,不知是泪水、汗水,还是
池水,在月光下晶莹闪亮。俄顷,轻哼变成悠长的呻吟,散发出淡淡兰香,樱唇
间渗出琼瑶玉液,直涌李探花口中,娇躯颤抖乏力,再地无法支撑李探花的体重,
瘫了下来,双双沉入池里。

  李探花得意自己的聪明,宝贝家伙竟也能当武器!圆月之日吸干两名妖女
「内丹元阴」的经验告诉他机不可失,暗喜这妖女如此不济,还没动作已战胜了
一半。松开双手,点了她的穴道,褪下罗衫,扯开肚兜,妙处豁然尽呈眼帘。

  浮于水面随波晃摆的双峰浑圆坚实,恰恰满握,象牙白的皮肤滑腻如玉,淡
红的乳晕,粉嫩如豆的乳头有如迎风的初生花苞,诱人亲吻。尤物当前,年少气
盛的手探花哪按捺得住,心中掠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情怀,到底是什么,却未及深
思:拨开她那修长玉腿,举起宝贝即往桃源峡谷挺进。

  「嘤……痛……冤家轻点……」倩女紧闭双目,眉头一锁,梦嚷般轻吐一句。

  李探花感觉玉龙梓闯进桃源谷口只一了点儿,像似碰上一层阻碍,用力再挺,
顿感龙头被谷壁紧紧夹含着,浑身一阵酥麻……奇怪?不对啊!怎么跟那两名妖
女的触感完全不同?她那么矜持温柔的说经点……那就轻一点。于是缓缓前进,
越深却越窄紧,但觉云深标纱,犹似醉听松涛,舒爽极了。

  李探花心旷神怡,闭目一享受,陶醉于快感之中,对标上水面的淡淡红血丝
竟然没有发觉。倩女明眸渗出两滴清泪,浑身颤抖起来,迎臀配合,玉臂交缠着
李探花脖颈,昂首送上楼唇。顿时两舌交缠,琼瑶玉汁滚滚滑入李探花喉咙,两
人浑然一体,陶醉在奇妙的漩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李探花突然惊醒,发觉真的不对劲,「圆月相思」情种魔毒
怎么没有吸干它的「内丹元阴」?从那两个妖女口中得知。自己不是妖魔女的克
星吗?已到了紧要关头,挡不住的到底放还是不放?

  倩女嘤嘤咛咛的呻吟转急,娇喘呼呼,浑身孺动如蛇,纠缠抽播更烈,粉臀
来得更紧,更猛……李探花的思绪已被她嘤嘱隘喔的吟叹声,猛浪款摆的粉臀律
动打乱,进入一种浑然忘我的知仙幻境。

  池水氨氢陇,两人都渗出汗雨如珠,李探花怀里的她湿洒洒的,分不出是两
人的汗水还是滑腻天成的温泉水。令夕何夕,今夜何年?月有阴睛圆缺,哪管人
世间恩怨情仇?我欲乘歌而去,羽化登仙……李探花一阵抽擂,一股热流从龙口
冲泄而出,那桃源深处似是一震,一股洪流也相应地奔腾而来……

  两股巨流瞬间汇聚,继而扩散、扩散,一片汪洋。两人紧紧拥抱着,谁也不
动,就像依俱在一叶扁舟上,随风漂荡在那无跟的汪洋之中,这一刹那的永恒,
神仙也不能分开……

  时间,复了流转,星辰恢复了运行,月儿,含羞西沉了。

  李探花惊醒过来,松开玉体,坐上池岸,茫然望着倩女羞涩地双手抱胸,游
近他脚旁,那股少女特有的秀和矜持,令他泛起一份好似对待小青那样的怜惜之
情!怎么这样呢?

  忽然,水中一丝处女贞血吸引了他。

  「你……你是人?」

  「嗯……」倩女百压得低低的。

  「你……是处女?」

  「嗯……」倩女脸映朝霞,偎上他搁在池畔的大腿。

  女人,是否有过男人,再泼辣的也会变成温柔的小绵羊?

  男人,是否有了女人,才会成长而觉得该负起一些责任?

  温泉池畔,柳荫之下。

  李探花楼着俱贴在他厚实胸前的倩女,经抚着她的一头秀发,回味着那份拢
甜美的温存。

  「喂:我是无心之过,以为你是妖女,你肯原谅我?」

  「嗯……」

  「我明李探花,你叫什么名字?」

  「任天娇……」

  「阿娇!刚才……痛不痛?」

  「嗯……」

  任天娇忸怩了一下,依偎得更紧。

  「阿娇!我……你……」

  「嗯!花郎!你我……」

  李探花原不知说些什么,听任天娇一句「花郎」,笑了起来。

  「叫我探花好了!叫」花郎「,好像卖花的!」

  「嗯!探花!」

  「阿娇!你今年几岁?什么地方人氏?怎么拜在戚夫人门下?又怎么来此鸿
门?」

  李探花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我今年十六岁,师父抱养我的,还有一个銮生姊姊,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这次是假扮「信阳夷王」的侍卫,来杀吕世成的。「李探花捧起任天娇粉颊,
注视了一下,皱眉道:」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杀起人来怎会这样残忍?「

  「探花!不是我……是魔音转化魔性,我也不愿意的。」

  李探花沉默不语,「癸阴厉煞」戚夫人一心亟思报复,宿世有因倒也罢了,
天娇却是无辜。想到此,推了任天娇一下,问道:「阿娇!我们已有合体之缘,
这是天意吧!你愿意跟我吗?」

  「嗯……」

  任天娇蛾眉舒展,抬头笑看了李探花一眼,樱唇在他颊上深深印了一下。

  「探花!我的身体已是你的,我要永远跟你,你可不能不要我喔!」

  李探花扶起天娇,两人深情对视,再度拥吻,久久不分,一切都在不言中。

  「探花!该告诉我你的来历吧!」

  「哎!我是不种泥田吃好米,不养在蚕着好丝的浪荡小坏蛋!哪天没钱花用
了就把你给卖掉!这种」道门孽子「你真嫁?有时家鹤打得团团转,野鹅打得满
天飞的,你真嫁?」李探花顽皮地指着自己鼻子,眨了眨眼,瞪着任天娇说道。

  任天娇一时愕然,据挹嘴唇,嫣然一笑,深深点了点头:「嗯!嫁!」

  李探花故作惊奇的睁大眼睛,然后一脸委屈地说道:「真嫁?不后悔?唉!

  本是笼鹅有食汤锅近,野鹭无粮天地宽,撞上了命中红颜,可要辛苦了,所
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刚才那番话是骗你的!「任天娇大发
娇慎,举起粉拳就要撞打情郎,人还没有睡着,双手已被李探花捉住。争持中,
她那双峰美妙地鼓浪晃动,看得李探花情欲又起,竖起一根食指,眨眨眼,在天
娇唇上接了一下,顺着优美的头线,滑向胸前。

  「嗯……」任天娇会意地点了点头,偎了上去。

  一男一女又纠缠起来,如胶似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