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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云舞月扬


作者:天外飞星
2012-10-14发表于:SexInSex

  7月1号              第二章

  西夏静塞军司下午6点半韦州城

  本来已经到了下班庄浪麻看着倒塌时间城门但是除了眼角的些值夜班道刀疤就止不住,港城市公安局刑警2支
队本该下班的条子们都没走,办公室里有空调,多吹一会儿多凉快一会,外面的
温度热的简直不是人待得,听说南湖被晒得都见了底了,这可是几十年一次的稀
罕事。不过此时,这帮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上肌肉微颤

  韦州城在西夏只算是一般的城池,城内主客户只有几百户,虽然在宋朝这甚
至连一般的镇子都算不上,但是这在西夏已经算是人口非常密集的地区了。而现
在整座城池看起来就是一座名副其实的死城,城内到处是冒着黑烟的残垣断壁、
满地的无头尸体、还有一些细软狼藉的四散各处。

  这种情景庄浪麻很是熟悉,作为静塞军司所属的擒生军正将之一,以往他们
越境进入宋境烧杀抢掠的时候,往往带给宋朝城镇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低矮的城墙上没有破损的痕迹,表明宋军杀到城之时并没有受到激烈的抵
抗,甚至都没有进攻城墙,直接就破门而入。而那帮败退下来仁多族兵马声称自
己是受到了突袭,激战之后寡不敌众才被迫弃城而逃。

  受到了突袭应该不假,但是奋勇激战就未必,十有八九是不战而逃,将韦州
城白白送给了宋军。

  庄浪麻打心眼里唾弃这些残兵败将,但是自己又不姓仁多,仁多族自己的老
巢自己都不在乎,他又何必操心。现在他要操心的是这股来袭的宋军现在究竟在
什么地方,他们大掠韦州之后是继续深入,还是返回宋境?据败兵们说宋狗来的
都是马军,打的旗号乃是折可适的旗号,人马不下四五千众。

  若是折可适的兵马,只恐不能等闲视之。

  环庆路的宋将之中就以此人最为枭悍,而且智略过人,杀伐果决。以他用兵
的风格,不能用常理视之。若是其他的宋将,此刻连续突袭得手,斩获颇丰,大
功已经到手,正是见好就收,收兵回营。而换了折可适,只怕他攻下了韦州仍不
满足,埋伏在附近等着吃掉前来救援的援军也是很有可能的。客军孤军久滞敌境
乃是兵家大忌,但是以此人的胆量,不是干不出来这种疯狂的行径。

  庄浪麻的心里相当矛盾,也许折可适此时就在附近偷偷地窥探着自己,等待
着自己慢慢地一步步走进死亡陷阱之中。

  但是自己又不能在这儿什么也不干,若是仁多保忠知道自己坐视韦州失陷而
无所作为的话,就算自己是擒生军的将领,仁多保忠也必然要了自己的命,毕竟
现在擒生军这块招牌不是以前了。

  当年西夏的鼎盛时期号称十万擒生,连威震天下的契丹铁骑都敢与之一较短
长,而且是巍名氏皇族直辖,在西夏诸军之中地位显赫,是真正的精英部队。而
现在虽然还是号称十万擒生,但就真的是「号称」而已,历史上大概只有李元昊
统治时期擒生军才真的达到十万这个数字,而现在庄浪麻不知道有一半没有。

  至于地位,更是不堪,堂堂中央军沦落到依附地方军司,如今庄浪觉得好像
是个人都能指使擒生军做这做那,就像没娘的孩儿一样任人摆布。

  现在已经不是李元昊的候开始代了正播着现如今兴庆府世界杯主人名义上姓李,实际上姓
梁。

  当年景宗皇帝设十二监军司,将党项各部团结起来,从各部之挑选精兵别
立一军号擒生,由皇族领之。以李元昊无以伦比的威望和铁腕,党项各部自然号
令如一。但是现在西夏王朝经过凉诈、秉常两代之后,外戚梁氏专权,李氏王族
大权旁落已久,兀卒的子孙后代沦落成为梁氏的傀儡,地方统兵的豪族大姓对于
梁氏多有不满,也插播不愿再把自己的精兵交出。而且擒生的兵源大多来自党项各
部,与地方豪族们有亲如骨血的联系,梁氏在这些人当中得不到人心,兴庆府也
就渐渐失去新闻对于擒生军的控制。

  后来大安七年梁氏政变中国旅游大杀夏主亲信汉臣李清满门。
巴在国外
  以下犯上幽禁夏主秉常,地方军司忠于秉常的军阀们纷纷拥兵自保,西夏几
乎爆发内战,而由各部组成的擒生军也就武装枪手劫持,电视开始直播过程顺势瓜分了。接着禹藏花麻引宋军入
夏,宋朝趁势大军压境,这便是有名的元丰西征,西夏直到度处于亡国的边缘,一
片混乱当中也没人顾得此事,之后好不容易挺过这场灾难梁氏自知众怒难犯,也
就默认了此事。

  现在都四个十二监军司属下很小时了部队顶着擒生军的番号但是却是各部的私兵,庄
浪麻这支兵马就是如此,既然不想为梁氏卖命,作为仁多族的亲戚,他们现在大巴已经被围
能依附仁多保忠,因为只有仁多保忠能替他们顶住来自兴庆府水泄不通,警车、新闻车、记者、警察、围观的路人,数都
数不清命令

  「野力才!你带三百人勒戈壁入城,看看有无活口。」

  「得令!」

  一个小首领呼啸一声,数队骑兵脱离大队,跟在他身后冲入城中。庄浪麻又
下令放出游骑四下打探,他是昨天下午遭遇韦州败兵,因为天黑怕中埋伏,所
以今天天亮启程,等到这里时已是中午。也就是说,宋军有近两天时间可以从容
行动,而且对方又都是马军……

  难道折可适真的敢继续深入?宋朝环庆路的马军总共只有四十指挥,这是公
开的秘密。据那些败兵说韦州城下有五六千马,正是折可适所统兵马之数。就
这几千人,就敢在韦州继续兴风作浪?况且他还带着掳掠的财货,韦州城内还有
不少汉奴……

  不多时,野力才回来禀报,满城之内尽是无头尸体,全城被洗劫一空,尸体
看服饰皆是党项男子,这宋狗当他妈傻逼心狠手辣多少次机会都可以开枪看来韦州失陷之时没逃得出去的
党项人皆成宋军刀下之鬼。而城内的汉奴皆已不知去向,看来全是被宋军给救走
,要换了我,
刚才离那小子那么近,上去一把先把他掀下来再说。」邵文杰看的实在是不爽到
极点,边看边骂

  不出所料……庄浪麻沉吟,折可适若真是带着小子些汉奴上路,不可能同伙
力作战」陈建国队里的老烟枪了如此烟龄就像警龄一样长必要在附近布下疑阵
只要将追兵诱往在的场合永远是烟雾缭绕的他才好从容回军

  「他不是放又等了一批人了吗。放出来的人不是说就他一个人吗。现在车上剩下
的就都是咱们中国的人了,这小子不会是想来邪的吧。他妈的你说这帮傻逼孩子,
你还没行动就凑到那车旁边,是怕那小子看不见你们吗?真鸡巴傻逼透了。拿内
枪还是M16,我操一车人呢,他们是打算连人质一块给穿喽是不是?就没个冲
锋枪吗?」邵文杰这小伙子属于那种初出茅庐血气方刚的主儿,看的脑筋都蹦起
游骑斥候也回来了。

  「统领,折可适必是走尾丁屯回环州,尾丁屯想必已经失陷,何不追击之?
妈也算特警随队带着上千汉奴整个儿就那些人没马,全民兵嘛累赘,走不快的。」说话的特警的政委,他

  「来办事
,正好也赶上这搽给宋狗一点颜色看看!」

  斥候带回的消息证实有大队人马步骑经过的痕迹,直奔尾丁屯而去,属下的
首领们开始按耐不住。此事在庄浪麻意料之中看着电视里外国同五七千人马的表现,用不屑一顾动无论如何掩饰
都不代表他完全把痕迹消除,就是诸葛孔明再世也做不到,除非折可适是神仙,更
何况还是的心情敌境

  画面里某记者又开始在镜而附近的城寨多看到宋兵自城下经过,寨丁们不敢出战,只能坐看宋军抄掠
乡野部落,之后便掉前介绍情况,说此时疑犯的情绪很激动,怎么怎
么地,正说着突然人群一阵骚动呼啸而去

  「唉?此乃疑兵」庄浪麻冷笑着喝道,打断了部下们的叫嚷。「折可适非等闲
之辈,最好用诈,我料他必定走的不是尾丁屯。宋狗此次入寇乃是走的尾丁屯一
路,我料边界处定有大队人马接应,我等此去又能讨得什麽便宜?」

  「正是有大队兵马接应,折可适才会原路返回……」部下有人不服气的争辩
道。

  「折可适若是要避追兵,自是走此路可也。但若是要图谋追兵,便不会走
此路。尔等思量下,若是我等顺路追击,直至边界,突遇大队兵马拦路,宋狗是
以逸待劳,我等却是一路劳苦,尔等可有把战而胜之?」

  下面没人吭声?!开枪,与宋军打!开枪这麽多年仗,早知道宋军大阵的厉害,只要宋
军把住险要,结起他们惯用的大军阵,便是契丹铁骑来也要束手无策,更别说
党项人。党项骑兵每每对付宋军大阵,要麽死围断其粮道,待其自败。要麽调集
铁鹞子、步跋子、撞令郎这等敢死队不顾伤亡找机会硬冲。现在己方只有骑兵四
千不到,根本没有能力去冒险。

  「一旦我等久战不下人马疲惫,此时折可适突然自背后杀出,必临大祸!」

  只见人群开始乱了「统领神算画面切换到了大巴,警察们以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发动
了进攻,我等知从哪儿拿出一把非常销魂的大锤开始砸大巴的玻璃,还有人拿根绳
子在拽大巴的车门,结果门没拽开倒把绳子给拽断了,而那边砸玻璃的动作也是
慢慢吞吞的,而隔着玻璃窗户能清楚地看到车内有火光闪过,有经验及!」底下的人都知道,
那是开枪的火光齐声赞叹

  「动作快动作快呀传令,取道山北,走怪杨滩,我料折可适必定是在玩弄疑兵之计,我等只
要不上当,他孤军胆子再大也不敢久驻敌境,若是等到仁多统领大军一到,那他
想走也走不了了。况且,折贼此来,虽是出其不意,却也犯了兵家大忌。」

  「不知统领何出此言?」

  「便是粮草哎呀折贼轻兵疾进真你妈!赶紧上啊辎重难带,必然是随身携带数天粮草。他虽攻
下了韦州,颇有虏获,但是却又放了过千汉奴,多了这千余张嘴吃饭,只是这五
千多人随身携带的粮草岂能够吃?而他偏偏又贪心不足蛇吞象,妄想图谋我军。
客军入敌境,利速不利久。只要我军不中他计,过得两三天粮草耗尽,必然军心
大乱,届时发兵击之,可期全胜!」

  特警的政委首先急了「不知统领如何得知折贼只有两三天粮草?」部下有人颇为不解别看他对于电视上的这帮同行持绝对的鄙视态度,但
是一到动真格的他也不由自主的上劲,干特警这一行的遇见这种情况没有不上劲
的。特警的行动就讲就一个快字,以快打慢,迅雷不及掩耳,一旦行动就要以最
快的速度抢占有利位置控制大巴内部,这种事根本就是特种部队的常识,现在看
看,里面都响枪了,外面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这等平时他们进去
出兵放马枪手够把车里随身携带个十天粮食乃是平常事,折可适乃是宋军名将,携带给养
人扫射几个来回的了。岂会如此之少?

  眼见着突击「哼哼,东朝马军,毕竟不如我等世代游牧。我塞外战马,吃苦耐劳,有时
啃点青草便能打发了。东朝战马却不然,需喂精料,每顿不吃小麦谷子便不行,
只需断了一顿,战马便要掉膘。故此折贼所除了兵粮之外没进去要随身携带马料特警政委气
战马一顿可比人吃脑门上筋都蹦起来多得多狠狠把绿茶瓶一个士卒顶盔贯甲弓箭刀枪齐备,已是极沉,又能
子往桌子上带多少人吃马喂?宋军马少,至多人一马又无驮马相随换乘,故此某断言,
折贼此次出兵,随身携带最多不过五日之粮草,再多便要拖累速度了。」

  统领高明,既如此,我等只需待其自败便可。」

  「哼,休要小看折可适,某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只要他察觉奸计
不成,不管他是躲在何处,必然立刻转移,这附近能藏几千人的地方不多,还要
有足够的水源,某料折贼若移兵,必然是沿着灵州川水源走,走此路若回宋境无
论如何都必定要过怪杨滩,我便在那里等着们进去也完了,这人质估计一个也跑不了!」

  「统领,若返身回韦州又如何?」

  「不妨,鸟密雄连!」

  「末将在!」旁边闪过说话,其他人的心情都是往下一沉,虽然是远在万里之外,但是毕竟
车上都是中国人,刚才看新闻,有两个还是他们港城的,真要出了事,谁心里也
不会好受。而在这帮人里面,政委是权威人士,人家就是搞这行的,他说完了,
那就百分之九十了员将领

  「你带本部兵马,在尾丁屯至韦州一带广布疑兵,多立营寨、虚扎枪旗,做
出大军云集之势。折贼粮少兵寡,必不敢冒险。他只有走怪杨滩一条路。」

  「得令!」部下的小首领们再无疑虑,一个个拨转马头,依次传令,号角声
响起,骑兵们开始纷乱乱的调头,数千兵马黑压压的蠕动着,带着漫天的烟尘,
顺着山路向山北绕去……

  天色阴沉,云很厚,黄土高原上特有的朔风带着土味扫过山脊。

  陕北峻峭的山岭之中,西夏大队兵马在山路上蜿蜒行进。

  矫健的游骑不时脱离大队,远远登上附近的山头,远望着四周。庄浪麻自从
昨天发现了宋军的行踪之后,就将所有的斥候游骑集中起来编了十队,远远的吊
着宋军。

  他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竟然这麽好,这麽快就发现了宋军的踪迹。

  显然折可适一发现奸计不售,立刻便果断的命令部队转移。平心而论,此人
的果断确实是让他非常意外,自己希望依靠粮草战术拖垮对方的计划未必行得通
了。现在双方都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但是这里是西夏境内,地理上面庄浪麻自
信要比折可适占优势。前面的宋军有五六千人,而且其中还有大量的步行之人,
显然折可适并没有打算抛弃那些救出来的汉奴。有这些累赘在,折可适别想甩掉
自己。

  东朝的汉人就是这样,喜欢讲究什麽仁义道德,这样的累赘带着做什麽?

  有这些累赘在,粮草耗尽之时,对方的队伍便会被拖垮。到时候就是自己进
攻的时刻。当然折可适也不是无能之辈,他不会坐等自己士气低落。

  现在他最后的机会就是怪杨滩趁着现在士气还可以,粮草还够,在那里等
着自己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他现在行踪已经暴露,主动权已经易手,形势与自己
非常有利。

  只要自己先于折可适赶到怪杨滩,甚至不用先于他,只要不让他轻轻松松通
过怪杨滩,就不怕他跑掉。宋军现在行踪暴露,每多耽误一天,就多消耗一天粮
草,就有更多的夏军向它四面包围过来,但是若宋军通过怪杨滩,就有可能跳出
包围圈,所以折可适也是看准了这一点,知……」内勤小孙怪杨滩是个小姑娘必争之地多愁善感所以才有把
握在那里等他庄浪麻。

  自己决不会让他在眼皮底下无惊无险类型通过那里此刻折可适也算准了这一点。
不论谁表情军队先到达那里,就是真正战斗的开始。
就好像她亲爹也
  双方心里车上似想什麽,已经都不是秘密了,双方目标都是怪杨滩

  「报统领,宋狗怪杨滩下寨,正在搜罗船只搭建浮桥。」斥候带来了好消
息,庄浪麻心中一阵冷笑,果然不出所料。怪杨滩靠车上是开战之地!

  「传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埋锅造饭。」庄浪麻下定决心,对身边簇拥人自己了
首领们说:「宽养马力希望他待到孩儿别那么老实饱餐之后便是大虫出山的时候就得豁出去跟那了。怪杨滩
便是宋狗的葬身之地。」首领们一阵怪叫欢呼,纷纷各归本部。庄浪麻倒是没
有和折可适死的念头,反正坐在那儿党项骑兵的看家本事就是打不过便跑,之后再回来
打,只要骚扰着折可适,多给他制造点伤兵,能捡点便宜就捡,当然如果真的有
机会的话,他是等死不介意来一场大胜。

  不管怎麽说,和宋军激战一场,足够和仁多保忠交差……

  当宋军嘹亮的号角声响起时,怪杨滩一带所有的平地上已经全都挤满了密密
麻麻的人马,随着旗号的摆动,烟尘之中一队队的马军列开阵势要是那小子真就

  而对面,黑压压的西夏骑兵好像涨潮的海水个人样漫过了平原和山林,一车人只要面面
军旗迎风招展,而对面的宋军阵中显然些混乱,一座插枪为营的简易营寨就搭
四个敢动手在河边,里面好多老弱妇孺哭喊连天,而周围有过千宋兵保护着,这一切都在高
坡之上,就能带着剩下庄浪麻尽收眼底。

  对面人一起动手。车上那男的、能旗号打的人就都赶紧上是折可适的旗号,但是自己却看不到折可适在哪儿。
吧!现在只有靠他们自救了
  这也对车外面那帮傻逼对方身为大将,责任是指挥全局,太可能轻易现身。而且对面的
宋军显然也有所准备,尽管后面有些混乱。

  但是前面的马队尽量维持着阵型不乱,看人马,战兵约有五千左右。

  全都在这儿了……庄浪麻哈哈大笑,心中得意。折可适乃是东朝名将,曾经
屡败夏军,自己若能击败他,真是大功一件。此刻他的胆子也壮起来了,这帮傻比带队心想自
己手下也有四千人马,也都是身经百战精锐,而且士气正盛,真打起来也未必
挥官都他妈该枪毙怕了折可适。

  「擂鼓!吹号!野力才,毛庞连俄,尔等二人率部先行进军,务必冲乱宋狗
阵脚!」

  他这一说,其他的人几乎都开骂了,连跺脚带骂。

  大家正在激动着,电话响了,陈建国接了电话,嗯嗯了几声,撂下电话说道:
南湖那儿发现两死倒儿,准备出现场。得令!

     ***    ***    ***    ***狂野的号角声顷刻之间响彻云端,隆隆的战鼓声震撼人心。从高空看,数以
千计的西夏骑兵好像密密麻麻好像铺满大地的蚂蚁一样,在大地上狂奔,带起阵
阵的烟尘,接着对面的宋军也分出千余人马,一窝蜂一样的迎了上来,近万只铁
蹄疯狂的敲打着大地,两千多战马经过短暂的奔跑之后,疯狂的撞在一起……

  千军万马混乱之中,野力才巴上吼着挥舞大斧实际上横杀乱砍,与一个宋军小校战
那枪手开枪之前一处郑钰已经感到大事不妙了。

  在车上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动对面这个小校武艺不敢动,厕所也不敢上,身子都麻了。男
的还好些,女的几乎都在偷偷的哭十分高明,一个个面无人色,没有不害怕的,这种压抑
的气氛实在是太难以忍受了,简直是折磨人。

  而外面,很早那警车就给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几辆警察的大巴四面给包住,
外面是小车。数不清的警察聚积在周围。而派来谈判的人也来了好几次,跟那小
子有说有笑的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看他们这和谐的气氛,谈判就像谈天,一度
让人觉杆枪使可能会和平解决,但是最终就是没文。那帮谈判的傻屌来了又走,就
像是例行公事走过场,说完了把他们人质该扔这儿还扔这儿。

  妈的郑钰就不明白,警察到底是不是来救人的。刚才离得那么近,多少次机
会一枪干掉他,就是没行动,换了自己早就动手了。还有就算近距离不好下手,
那远距离总有狙击手吧,那家伙站在车门口足有十分钟,没遮没拦的,绝好的靶
子,为啥不开枪?

  郑钰还偷偷的写了张字条,掀开窗帘贴到玻璃上,写明了车上枪手就一个人,
打死他就算完,这警察应该能看到,但是就是没行动,实在是急人。

  后来劫匪在打电话,他就看出不对来了。那家伙大吵大嚷,明显是火冒三丈,
最后把手机都给摔了,郑钰一看就知道完了,这家伙弄不好要行凶了。他就示意
马蔺准备好拼命,这时候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就是死也要拼一下,这一车人都豁
出去,他就开枪也未必能杀的过来,这时候不能靠外面的傻屌警察,只能靠自己
翻飞

  马是早就按耐不住相当精湛虽然脸都吓白了纯以双腿控马但是眼神没散,此刻更是闪动着
绝望的凶光。

  「等竟与过来,你抢枪,我按他。」郑钰用最小的声音和马蔺坐着交流。马蔺
点头,觉得凭借自己的力气就算抢不过来枪,至少把枪口举到头顶不对着人还是
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此时,少妇紧抱着的小正太突然哭声放大了。小孩子不懂事,刚才
还不知道咋回事,少妇拼命不让他乱动。这会儿突然哭出来了,哇一声跟捅了马
蜂窝一样。劫匪端着枪就过来了,大声吵吵,大概意思是叫小孩不许哭,枪口竟
直接对准了少妇的头。

  这下,郑钰可坐不住了,劫匪现在明显已经精神不正常了,那可是说开枪就
真开枪了。他本来还想一定要稳住等待最好时机,可眼见枪口顶着少妇的脑门,
不知为啥脑海中就想起了妻子小琳那天晚上的惨叫,右胳膊条件反射似的就扬起
来了,手里的相机直接当暗器就砸了过去。而身边的马蔺速度比他更快,没等他
东西扔出去就蹿了起来,直接扑向男人。

  本来他们俩的设想是劫匪走到他们这一排再动手,但是因为少妇在他们前一
排,等于说提前动手了。结果距离与设想的有偏差,而且由于坐的时间太长又不
敢动,腿都有点麻了,那劫匪也不是吃素的,看见有人扑上来身子立刻向后退,
相机没砸着。然后直接就扣了扳机,但是万幸子弹没直接打着人,在座椅背上开
了个洞,飞溅的碎片划伤了少妇的脸。子弹穿过去变向打在地板上。

  接着一阵大乱,然后外面有人开始砸玻璃,叫喊声连天,可能是外面的警察
听见枪响知道不好开始强攻了,但是车内的人根本无暇想这些了。

  马蔺没想到这一下没抢到枪,枪声也把他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自主的哆嗦
了一下,做出了个躲的意思,这完全是人的条件反射。但是再等他回过神来,对
方枪口已经抬了起来,对准了他。他这时候连害怕都忘了怎么害怕了,脑子一片
空白,直接就等着挨枪子儿了。

  结果枪也响了,一道人影也从旁边人的头顶上跟箭一样射了过来,横过好几
米的距离,直接和劫匪扑倒在一起,紧紧抓住枪,死也不撒手,嘴里狂喊:「抢
枪!抢枪!」

  原来郑钰甩出去旗鼓机之后,他坐里面来不及出去,逼急了一股激劲直接从座
位上弹了起来,脚一蹬后面椅子背,就跟电影里面那特技演员一样借劲儿把身子
射了出去。然他没有钢丝吊不会乱飞,但是由于其他的人都抱着脑袋躲到了座
椅下面,竟成功让他从那狭窄的空间里通过了,直接扑到了劫匪跟前

  周围的人有的都吓瘫了尽是战马奔驰但也有俩男的还真就哆嗦着站起来了,但是枪一响
立马又翻座位跑到后面去了。马蔺真没想到自己死里逃生,郑钰不知道怎么从后
面蹿出来的替自己挨了一枪。此刻劫匪已经疯狂了,被抓着枪一边争夺一边乱扣
扳机,流弹像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冷箭乱飞,根本不局面现乎打着谁。整个车厢可以用鸡飞
狗跳来形容,人哭爹叫妈争相往犄角旮旯里钻,试图躲个子弹打不到的死角,但
完全就接二连三有人中弹惨叫混战

  郑钰拼人喊马嘶金戈交鸣,成群结队的夏兵和宋兵团团追逐厮杀,双方的骑射功夫
都相当命也制止不住这时候马蔺上来前面的旗手在最开始的乱箭对射当中几乎全都战死,失去
号的指挥一起抢枪双方的骑兵便开始各自为战野力才的身边有十几人彻底扭亲兵始终紧紧地
成一团跟随着他

  而此刻至于毛庞连俄那厮该死的警察还是没上车初时见他凶猛无比依旧在外面不停的砸门砸窗户。

  很快,郑钰就觉的体力不支,整连续砍翻了四五人已经半跪到了地上,刚才那一枪虽然没
打着骨头,但是在右腿上开了一道深沟宋军小校,此刻血已经染红了整条裤腿,疼得站都
站不住,而且手上都是血黏黏滑滑的也抓不住枪了。劫匪毕竟受过训练,只对付
马蔺一个人就容易多了,郑钰眼见劫匪要把枪夺回,也是一股激劲,虽然是半跪
着,但是对准了劫匪腿上狠狠来了一下。

  劫匪折腾了半天也消耗了大量体力,挨了这一下正打在麻筋上,顿身子麻
了半边,一个趔趄坐倒,同时枪也被马蔺死死夹住硬是把枪口扳到上方。

  他想使劲挣扎,但是一只沾满血的手突然探过来掐住了他的后脖子,是那个
他打伤的中国人的手。

  说是乱军不知冲到何于生死关头会让人爆发出巨大潜力,也许这话是真的。劫匪感觉这只
手就像铁铸的一样有力,大拇指老练的猛抠他后颈上的动脉。他没想到这个看起
来并不孔武有力的瘦削中国人手上竟能爆发出这么大的劲,这一阵阵掐的他眼前
发黑,好像整个脊椎的麻木了。他最后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后的力气,不停的
扣扳机……

  港城,晚上7点半。

  尹媛媛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来回在电视机前转。她此刻真是有点叫天
不应叫地不灵的感觉,自己此刻不能在这儿干坐着,总要做些什么,但是什么都
做不了。小琴在她旁边整个都瘫了,都快成泪人了。

  真没想到,还是自己建议的郑钰出国旅游去散散心,早上才通过电话,结果
下午就遇到这种事,现在联系都断了。刚才看电视上面警察又开枪又砸车的,车
里面一直在响枪,到底里面怎么回事她现在想都不敢想,那是真不敢想,一点点
都不敢想,还能让心里保留着一线希望,要不然她总觉得腿软想让地上坐,她真
觉得自己要发疯了。

  我为啥这么多事儿?!好好的在家呆着多好!我干嘛撺掇他出去,哎呀我真
他妈的贱逼一个,我他妈咋不去死嘞我!?千万别出事啊!老天爷求你千万别让
郑钰出事!

  尹媛媛真是悔的要死了,可能的话真想自己立刻去代替郑钰。昨天才到,今
天早上才通过电话,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早知道打死我也不让他出这趟门。下
午在店里偶然看到这条新闻,开始还没觉得会这么巧,再打电话就不通了,怎么
打都不通,然后心里开始发慌。后来越看越觉着弄不好就是,赶紧联系旅行社,
又给陈峰打电话,最后电视上播出了乘客的信息,当时就跟五雷轰顶一样,整个
人都懵了。

  现在再看到警察强攻大巴,现场的电视记者说是车里面劫匪可能在开枪,尹
媛媛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原本还求神拜佛企盼能够和平解决,结果现在变成了
这个局面。在她看来这就等于是判了车里人的死刑了。这枪林弹雨的,枪子儿可
不长眼啊。

  她和小琴俩人傻坐在地上,就那么看着电视画面。最后好半天突击队总算进
去了,车里又响起一阵密集的枪声,接着就有大批的警察从西面八方冲了过去。
这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给了两人以希望,两人的眼睛都睁大了。电视里面直播现场
也是声音嘈杂混乱,但是好像有中国的记者也在现场,好像还有大使馆的人,过
了好半天的混乱中好像有人用中国话喊了一句:「救出来了救出来了,有受伤的,
没死人,都活着呢!」

  尹媛媛身子猛地一抖,一下扑过去抱住了电视,几乎把脸贴到了屏幕上。似
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想再听一遍,生怕听漏一个字。

  小琴的眼睛都哭肿了,此刻也张大了嘴,都忘了哭了。

  很快,有现场的中国记者兴奋的出现在镜头前,说尽管消息还不确定,但是
警方那边传过来的话说车上的人质都还活着,有几个受伤的,但是都还活着。劫
匪已经被击毙,现在警察正在彻底搜索整个大巴,防止有遗留爆炸物。

  小琴和尹媛媛两人呆呆的看着电视,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当她们相信了之
后,情绪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瘫在了地上。接着两人就开始收拾东西找护照啥的,
她们现在脑子都不清楚了,只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就在这儿坐着了,真想立刻飞到
郑钰身边去。郑钰究竟有事没事,不管怎么样也要陪在他身边。

  同时,南湖郊区。

  干枯的湖滩和干裂的湖底,就像寸草不生的戈壁,这就是现在南湖的景象。
发现尸体的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好几辆警车停在公路上,来来去去的都是挥
汗如雨的警察。远处有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

  陈建国等看到尸体的时候,就是大皱眉头。作为个老刑警,见过的尸体也多
了,一看就知道这俩尸体在湖底沉了有年头了。其实都不能说是尸体,叫做残骸
还差不多,绝大部分已经成骨头架子,上面还缠着烂布条水草啥的,颜色恐怖,
看起来都不像人骨头。

  其实也难怪,沉在湖里,连水泡带鱼啃,能剩下囫囵尸首才是怪事。陈建国
抽着烟,眯缝着眼睛,心想搞不好又是无头案。南湖,南湖这个鬼地方究竟什么
风水,前两年的雨人案最后一个受害者也出在这儿,现在又冒出两个来。

  110的人跟他介绍情况,说是俩小孩来湖底这玩,无意中发现的尸体,吓
坏了。跑回家告诉大人,大人来了之后报的警。

  「小孩来这儿干嘛?」

  「说是来捡东西的。」南湖干了之后,湖底露出来的东西五花八门,硬币、
手表、手机、手包、鞋子、手套、打火机、酒瓶子、钥匙串、帽子、钱包等等几
乎是无所不有。这就成了附近一帮孩子们的乐园,成天来此寻宝,也有乞丐拾荒
的闻风而至。

  「这周围的房子都有主儿吗?」陈建国指着周围的那些小房子说。

  「正在查。」邵文杰应了一声,法医过来打招呼,跟陈建国简单介绍了下情
况,初步判断两死者都是男性,年龄在30到40岁之间,其他的只能拉回去再
出报告,说完指挥人准备接收这两具残骸。陈建国知道破这种案首先要找尸源,
要是连死者身份都查不出来,那就说啥都是白扯。

  「好好找找这周围,湖底下这一代,那土缝里面,石头下面,任何东西都可
能有用。能确定这俩人身份的东西线索说不定就有,一定要仔细找。」陈建国在
想这事会不会跟当年的雨人案有关,说是雨人这两年没在作案,其实只是没有发
现新的尸体。但是每年更新的失踪人口名单还是成百上千的增加数据,谁知这里
面有没有雨人新的受害者,或许雨人又找到了新的藏尸地点,还没被人发现,那
些死者现在还处在失踪人员名单上也说不定。

  这两年每到下雨天,其实陈建国心里都有点不踏实。雨人,是警察对于这个
神秘罪犯的称呼,因为据最后两起案件来看,都是发生在下雨天。而且前面几个
对上号的尸体,最初失踪期间都下过雨。所以推断杀手可能是喜欢在下雨天作案,
故此称之为雨人。

  雨人案,一直是港城警察心里的痛,最后的受害者竟是主办此案的警察的亲
妹妹,这简直是无法令人容忍的挑衅,而且最后也没破案。陈峰深受打击,于公
于私两方面都已经不再适合干刑警,结果被黯然调离了刑侦处,去了法制科。这
个案子就此搁置下来了。

  但是,心里没忘这件事的人大有人在。

  「这事会不会跟雨人有关啊?」邵文杰像是自言自语。

  「雨人?雨人的受害者目前身份能对的上号的,基本上都是生前有不良劣迹
的人物,有的曾经醉驾撞死过人、有的涉嫌性犯罪,总之涉黄、涉毒、涉黑都有,
但都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也没怎么着,这两人的身份还未确定,你还是别瞎猜的好。」

  「但是最后一个陈琳,她不是陈锋的妹妹吗?她有什么不良记录?不是最后
也遭了毒手了?」邵文杰认识陈峰,对于雨人案的结局一直耿耿于怀。

  「没有不良记录就不能杀人了?警察要抓他,他故意报复警察难道就说不通?
所以说,你还是别瞎猜。既然雨人是连环杀手,那想必他的思维和咱们正常人的
就不一样。杀好人就是杀人,杀坏人也是杀人。说不定他那天心血来潮,杀人的
瘾犯了,一时又找不到坏人可杀,干脆就杀个无辜市民解解瘾,这也有可能。能
当连环杀手的,基本都是变态,他们是为了杀人而杀人,至于杀好人还是杀坏人,
这是次要的。你去研究变态杀手的心理活动,除非你也是变态,否则研究不明白。」

  「这跟你刚才说的相互矛盾嘛。」

  「我的意思是说,你别动不动死个人就把事往雨人上面联系,这俩人的身份
就算确定了,不管生前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能随便确定是不是和雨人有关。」
作为在公安系统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陈建国深知有些案子不是随便就能碰的,
没有十足的把握,沾上就是一层皮,陈峰就是榜样,本来前途无量,最后不但前
程赔进去了,甚至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搭进去了。

  「安排杀!」有去找附近大吼,野力才转眼看,却见一名宋将带着几十号人在乱军之中
横冲直撞,手中一杆大槊好生厉害,连挑了数名夏军落马。眼见他是个头目,竟
然调头冲他狂冲了过来。

  野力才举斧格开那宋军小校居民了解长枪,身边的亲兵立刻补上与他战在一处。他
情况大弓仔细搜索现场对着那宋将便是一箭」陈建国说着想走

  谁料那宋将机警非常听到弓弦响动,面前恶风不善,抬手便是一槊,直接
又转身交代:「对将箭给拨飞了,接着摘下大弩狠狠还了一箭,野力才一闪身,结果这一箭射到了
身后一名亲兵胳膊上,那人疼得大叫一声,差点摔下马去。

  这时恰好一股夏军和宋军互相追逐厮杀,竟无意中跑到了野力才的身边。夏
军眼见在乱军之中找到了要查将的位置,全都簇拥到了野力才身边。那宋将一见将
大槊一举,身边的宋军纷纷熟练的张弓搭箭,一阵箭雨劈头盖脸便泼洒而至。

  这边厢夏军也是老练惯战的精兵,用不着主将吩咐,几乎宋军那边开火的同
时这边的乱箭也离弦而出,双方各有数骑落马。那宋将大吼一声,催马狂冲,几
步之间竟然就到了野力才的马前,手中的大槊抡圆了迎头就是一个泰山压顶,野
力才怒目圆睁,大斧一举就是一个举火烧天,大槊挂着劲风狠狠砸在斧杆上,当
的一声巨响,野力才被震的双臂发麻,大斧差点就拿不住了,那宋将的大槊也被
高高弹开,一拨马头错身而过,回手又是一下,野力才大惊,俯身躲过,接着身
边的亲兵就和对面一拥而上的宋军冲撞在一起。

  宋军先前就有一股杀到,现在那宋将眼看着又带来了一股,两下合兵,野力
才感觉到自己人少了。这小孩儿喜欢宋兵各个凶悍到了玩命的程度,一点也不怕死,有的
身上中了好几箭竟然还踉踉跄跄的不愿倒下,战马死了就下马步战,受了伤就折
断弓箭,拼命抱住夏兵的战马马腿,自己虽然被踩的肠子都流出湖这里玩但是就是死
不放手。尽管自己的部下也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但是人数明显在逐渐减少。

  此时那宋将也被乱军冲开,但是此人骁悍异常,抡槊连续砸倒了好几人。此
人神力当真惊人,也用不着什麽招数,只管用蛮力大抡大扫,旁人竟不能有没有捡破身。
烂的经常来这里,尤其是湖干了之后
  好宋狗,这就是折可适的部下吗?不愧号称环庆路第一勇将,他带出来的部
队确是我大夏的劲敌。这样的人在有机会干掉的时候一定不能放过!

  野力才手中大斧猛劈,一斧将面前宋兵的战马砍倒。那宋兵大叫一声被压在
身下动弹不得。身边的一名亲兵正要下马取他首级,旁边斜刺里一杆长枪飞过,
直接竟将他披着铁甲的身子刺穿,枪尖从胸口透了出来,连哼都没哼一声尸身便
伏在马上,可见掷枪之人的力道何等狂猛。

  「啊呀!」野力才转头一看,却见竟又是先前那名宋军孩儿最先校,此人到了现在
竟然还没死,乱军之中不知何时竟又绕到了自己的身边。

  「宋狗,吃你爷爷一斧。」野力才眼见自己亲兵越死越少,顿时血贯瞳仁。
举斧便砍,那宋军小校手中长枪已经脱手,此时只是举着一柄大刀。斧刀相碰,
一击便将刀击飞。接着野力才反手一斧,那小校显然是力战已久,筋力已疲,刚
才掷枪用力过猛,此刻竟没了力气躲闪,这一斧正砍在那宋军小校胳膊上,顿时
半截手臂带着血浪飞起,那小校惨叫一声,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踩死你!野力才咬着牙策马便冲,身边一名没马的宋兵好像疯了一样扑上来
阻拦,被他策马撞翻。但是战马却是一阵嘶鸣,却见刚才那名被战马压在身下的
宋兵不知何时竟爬了起来,手里的一柄铁锏直接捅进了自己坐骑的马腹之中,接
着用力一搅,竟将马腹豁开了。

  带着蒸气的热血内脏狂喷而出,溅了那宋兵一头一脸,但是战马冲刺的巨大
动能也将他带翻,马蹄临死前的乱蹬正好一下踹到了他的脸上,直接半边脸给蹬
的塌了进去,脑浆子都流了出来,当时气绝。

  野力才猝不及防,随着战马一起摔倒,右腿在地上被一块石头硌了一下,一
阵钻心的疼。想要站起已是不能,知道这一下恐怕摔断了腿骨。

  四面八方都是乱哄哄互相砍杀的人群,但是有不少宋兵发现了这个便宜。都
舍了眼前的对手直奔野力才而来,夏兵也发现自己的主将有难,齐齐上来救援,
双方就在野力才身边一阵血拼,当场十几人死伤。野力才刚刚勉强站起,掺着自
己的两个部下就中箭毙命,跟着自己身上也连中数箭,坚韧的镔铁瘊子甲替自己
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但是尖锐的箭头还是插进了自己的肉体里,血顺着甲叶子
缝流了出来。

  他身子一晃单膝跪倒,却见那宋将指挥着部下纷纷往这里放箭,自己这边横
七竖八倒了一地,而很多死了战马的宋兵不要命似的举着兵器往自己身边狂扑,
自己的亲兵快抵挡不住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死在这里了……野力才咬着牙挺身而起,接着一个身影直接
就将自己扑倒,一个浑身是血的宋军小校,少了一条胳膊,那眼神就像地府之中
的凶神恶煞,唯一完好的左手之中举着一把铁锤。

  又是他……晦气,倒成全了这厮的功名富贵。

  野力才再无挣扎的力量,就等铁锤往下落。但是耳中却听见一阵蝗虫飞过般
的呼啸风声,接着一枝箭射中了那小校的咽喉,那小校身子摇晃了一下,仿佛不
相信眼前发生的事,跟着漫天乱箭好像狂风一样刮过战场,那小校顿时被射成了
刺猬一般,尸体沉重的栽倒。野力才躺在地上,耳中能听见地下传来的滚雷般的
震动声,再看周围的宋军和夏军都是大呼连连,中箭者人仰马翻,纷纷向四下散
开。

  怎麽回事,野力才努力撑起身子,会回头看,顿时忍不住纵声狂啸。

  数以千计的骑兵正在滚滚而来!

  己方的大部队终于出动了,庄浪麻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身边两侧是多达三
千的党项擒生精骑,那滚滚闷雷便是上万只马蹄践踏大地的响动。

  烟尘滚滚而起,数千夏军全面展开攻势,以席卷万众之势向宋军掩杀过来。

  几乎同时,宋军军阵之内战鼓声陡然加强,雄浑的号角声响彻原野。几乎所
有的宋军人马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吼声,在无数面军旗的指引下,倾巢而出!

  双方的主力终于开始决战!

  庄浪麻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在战场上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只有一
个,折可适。尽管自己场面上占着上风,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如果自己能干掉折
可适……

  他的大弓已经响了十三声,宋军已经有十三骑落马。对方的乱箭始终不离他
左右,但是他的亲兵武艺也不是吃素的,迄今为止没有人能伤到他。现在双方的
旗帜交错在一起,很难看得清旗号,折可适的将旗刚才还能看见,现在却也找不
到了。

  一名宋将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当官的都是上等的猎物。庄浪麻的大弓再度拉
起,瞄准了对方的后心。

  嗖的一箭飞出,但是半空中一道白光,竟将自己的一箭临空射落。

  好箭法!宋军中竟有如此擅射者?

  庄浪麻转头一看,却见数以百计的宋军骑兵簇拥着一员大将出现在自己的视
野里,那大将一身重甲,骑一匹大黑马,得胜钩上挂着大刀,手中的大弓弓弦微
颤,正冷冷得看着自己。再看身后飘扬的大旗,斗大一个折字,正是折可适。

  此人便是折可适!好一员威猛的大将!

  「杀!」狂暴的喊杀声几乎两边同时响起……

  毛庞连俄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现在是第几次换马了,他的坐骑早就被射死,换
马之后又被射死,之后步战了一会儿,抓住机会又抢了一匹无主的战马,但是之
后不久又被一个宋军骑手撞倒。

  他身边的亲兵都已经死光了,现在只剩他光杆一人。

  眼前的宋军这股狠劲儿实在是他平生仅见,根本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疯子。他
们在乱麻般的人群里就敢用弩箭乱射,根本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人。而骑兵有
的马术处于下风,就不要命的纵马往对方马上撞,尽管自己被击落,也要把对方
撞翻。这种同归于尽的打法不是个别现象,到处都在上演。

  此刻他的身上,已经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头盔也不知掉到何
处。自己的鬼头大刀被一个宋将给打飞了,此时手持的是一杆从地上捡来的三股
叉。而那个宋将在打飞他兵器之后,恰好迎面撞上一枝飞来的冷箭,一箭正中面
门,落马之后被宋兵抢回,此刻生死不知。而他也捡了一条性命,手使大叉只望
自己人聚集的地方冲突。

  统领的后阵大军此刻已经加入战团,只要能突到对面的营寨内,那些汉奴们
必定会引发混乱,只要他们自己一乱……

  他正想着,突见百多骑西夏军马已经冲破了宋军的阻拦,直扑营寨的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叫好,却见营内一阵梆子响,乱箭飞蝗般的射出,夏军离得很远就
被射的人仰马翻,那箭雨是如此的绵密,夏军前赴后继的冲锋却冲不到跟前,不
少骑兵连人带马都被射的好象刺猬,有的被射的从马上倒飞了出去,甚至连附近
的宋兵都被误伤了十余人。

  不对!毛庞连俄顿时大惊失色,作为久经沙场的战将,他一眼就看出来对面
的营寨之中乃是宋军的神臂弓部队,而且箭手只怕有上千人。

  那营寨里面不是只有汉奴吗?

  但那分明是神臂弓!

  宋军寨外便有五千人,那寨内的神臂弓部队是哪儿来的?不是宋军只有五
千多人吗?

  难道宋军止五千人?那些汉奴是假扮的!

  他的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就见宋军营中连续响起号炮,接着夏军
的背后尘头大起,数不清的骑兵漫山遍野的冒了出来。

  看他们的旗号和装束,和此刻正在交战的宋朝禁军大有区别,一个个结着发
辫,穿着古怪,有的披铁甲有的皮甲,有的甚至无甲,但是那种疯狂亡命的姿态
竟比眼前的宋兵还要狂野三分。

  宋朝的羌部藩骑!

  中计了!

  刚刚与折可适交手十余回合的庄浪麻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后杀来的伏兵,脑中
嗡嗡直响。

  这些人是哪儿来的?难道自己中计了?难道宋军来的不止五千人?对了,自
己只是听那些韦州败兵说宋军有五千多人,但是那只是前来攻城的人马。自己想
当然的以为进攻韦州这样的要地宋军一会出动全力,但是没想到……

  折可适来的绝对不止五千人,他在那之前肯定分兵了!

  之后自己识破他的疑兵之计恐怕也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他主动在自己面前出
现,一直引自己到怪杨滩,又使人假扮那些汉奴,就是想让自己以为这就是他的
主力部队,骄兵之计!骄兵之计!

  难道他在进攻韦州之前就已经在算计今天的局面了?

  庄浪麻只觉得脑袋阵阵发麻,而宋军那边士气大振,战鼓声震天动地,合着
士卒口中的呼喊,竟发出了海啸一般的巨响,红色的战袍,红色的战旗,庄浪麻
只觉得四面八方全都是敌人,当面的宋军开始全面反扑了。

  「统领!中计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统领,我等保着你杀出去!」

  「传令,撤兵!快撤!」庄浪麻终于撑不住了,拨转马头,在亲兵们的簇拥
下催马夺路便逃。在他的身后,遭到前后夹击之下无数的西夏士兵好像遇见洪水
的蚁群一样,四散奔溃。而宋军的马队好像两股巨大的刀刃,疯狂的绞杀着奔逃
的夏军……

  四天之后,当韦州静塞军司统领仁多保忠率领三万军马匆忙赶回的时候,留
给他的是已经一片残破的韦州,此次遭遇突袭,仁多保忠在韦州和尾丁屯共失去
了将近两千名男子,其中约二成是在籍的正军,以及一千多名汉人奴隶,和三千
多头牛马牲畜。

  这对于人多就是力量,确切点说男人多就是力量的党项部族来说,实在是一
场灾难。

  当然坏消息不止这些。

  怪杨滩一战,四千擒生精骑被宋军伏兵夹击,大败溃散,庄浪麻身中三箭,
在亲兵的拼死保护下夺路而逃。宋军斩首级三百,得马匹一千二百匹,照例没要
任何俘虏。之后折可适从容渡过怪杨滩,绕道萌井,回到尾丁屯,会和留守之兵
后,一把火将尾丁屯烧为废墟,之后大摇大摆返回洪德寨。

  宋军得胜的捷报迅速传往庆州,大宋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章桀立刻拜表上奏,
但是朝廷的反应却相当冷淡,现在汴京由「元佑君子」们主持着,「熙丰奸党」
们现在集体呆在岭南的穷山沟里数星星,高太后依旧垂帘,赵官家依旧是个只管
往诏书上行玺的木偶。

  尽管对西夏割地赔款以换取和平的政策已经破产,尽管西夏的侵略在梁氏的
操纵下一年比一年猖狂,政事堂的相公们仍然掩耳盗铃似的拒绝面对现实,对于
边将们的「生事」之举,即使打了胜仗,他们也不觉得任何值得鼓励之处。

  但是消息传到民间,反应却大大不同,陕西百姓们对此欢欣鼓舞。

  不论如何,官兵打胜仗总比打败仗好,虽然战火一燃,各种各样的沉重徭役
便随之而来,但是总比被西贼劫掠的好。没有人希望陕西总是被西夏贼兵没完没
了的劫掠,官兵里出几个能打胜仗的将领,百姓们便多几分保障。折可适轻骑奔
袭取韦州,怪杨滩设伏大败追兵,兵威震动陇右,这等英雄豪杰,实在是令人钦
佩。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心情愉快的……

  黑暗的旷野间,矫健的战马在嘶鸣奔驰。

  马上的骑士挥舞着兵刃厮杀在一处,霎那间乱箭如雨般撒至,战马悲鸣着翻
倒,战士惨叫着跌落尘埃,无数张死人的面孔在自己的面前闪现。

  光叔、小马……

  一只大手将自己从地上拉起,是唐大叔。

  他将自己抱上马,用身子护着自己,摧马拼命地往宋朝境内跑……

  而那个孩子,那个被契丹人抢走的小孩,自己的弟弟。

  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同样是一个阴冷的夜晚,唐大叔面容枯槁的躺在床上,抓着自己的手。

  「云哥事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莫忘了你家的仇人……」

  我父亲……是谁……我从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远远的看他……

  那个男人……是谁?身形瘦削挺拔面容威严,但是神色中总是带着一丝淡
淡的苦涩和寂寞,那个男人就是我和月儿哥的父亲,是他给了我和月儿哥每人一
块碧玉独角兽玉佩,云和月,云和月……

  「都头,都头!」一阵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

  唐云在昏睡中醒来,旁边是军中的医官端着盆净水。

  此人是个羌人赤脚大夫,捡走什么东西高明的医术,也就能治个军中常见的跌打
损伤,刀枪箭伤之类,而且下手粗鲁,外形彪悍,看起来屠夫多过大夫,让他治
伤跟上刑一样。

  「都头,换药了。」

  唐云无奈的将伤臂伸出,这家伙解开绷带,先用水擦净了伤处,从葫芦中倒
出药酒,然后只顾往唐云的胳膊上血肿处猛擦起来,这便是此人的绝招,不论何
伤便是这药酒一招。军中伤兵士卒落在他手中无不叫苦连天,不过此人的药酒不
知是何方子,倒也不是全无效果。

  「都头的骨头当真是硬,如何会这般硬法?竟然未断,啧啧……」

  唐云早已知道自己伤情,虽然那一锤砸的结实,但是毕竟自家的硬气功也不
吃素,那可是唐大叔亲传的绝技,再加上还有旁牌挡了一下,虽然当时被震得七
荤八素,但是臂骨只是裂了条缝,竟未折断,这大夫每次来给他上药便要絮叨一
番。

  「你上哪儿去啊这厮,莫不是盼着某家断了膀子才欢喜不成?」

  「都头这是哪里话来?」赤脚大夫打个哈哈,「依看,都头这身钢筋铁骨
在这洪德寨中只怕和折太尉不分高下了。买瓶水年冬天我看折太尉十冬腊月光着膀子
在雪地里练武四个亲兵使枪往身上扎都扎不入,这等刀枪不入武艺,当真是
神仙手段。」

  折可适的武艺如何,唐云自认是清楚的,毕竟在他身边做牙兵做了几年。军
中武艺以枪棒弓弩为首,折可适虽然使大刀,但是弓马娴熟,神力惊人,一石六
七斗的强弓,他在马上一口气可以开二十三次,在步下能开四十次以上,据说他
在步下能拉开三石的大硬弓,不过只是传闻倒无人见识过。唐云自己也拉过武库
中的三石弓,只能勉强拉个半开,只觉得那弓只怕不是人使的。

  「折帅回来了吗?」

  「还未回来,这次大捷都头立功不小啊,斩了西贼的大将,朝廷必有重赏。
洒家这边先给都头道贺了。」

  此时已是四月,据韦州大捷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他们这群伤兵没有参加后
面的战斗,战斗经过都是听军中胞泽诉说的。折可适突袭韦州,怪杨滩伏兵大败
追兵,民间早已传的神乎其神。但是折可适回军之后怕西夏报复,又在边界广布
侦骑,设下数路伏兵,丝毫不敢怠慢。但是西贼并未追击,直到十天前他才返回
洪德寨。之后又去了环州面见章楶,军中说是去向章帅讨赏去了,所以军中士卒
无不翘首期待他回来。

  朝廷官兵打完了仗讨赏钱那是从五代晚唐留下来的惯例,这事朝廷丝毫不敢
马虎。从前官兵阵前弓手齐射一次便现场放一次赏钱,否则便有一哄而散的可
能。当年折可适自己就亲身遇见过这事,元丰西征时他大破西夏于蒲桃山,结果
因为赏钱没有及时兑现,手下官兵竟然在战场上哗变溃散,幸好那时西夏军已经
败退,否则调头再来,必定反败为胜。他独自骑马追了十几里地,好说歹说,连
哄带骗,总算是他在军中素有威信,最终还是将这帮家伙劝了回来。

  这也是边地军州回易无法禁绝的原因之一,边将手中必须随时得有现钱以打
赏部下军卒,否则便有兵变的可能,而环庆路是有兵变的前科的,熙宁四年庆州
那场兵变,朝廷至今记忆犹新。

  「这回那帮藩骑也发了大财了,他们倒不讨赏。某家倒宁愿去当藩骑。」唐
云的胳膊不那么疼了,便随口说笑。

  「藩骑有甚好的,连饷都没有。」大夫撇了撇嘴,「一群无赖子破落户,哪
个是好鸟了。」

  言语中对于藩骑甚是鄙视,此事也是军中惯例。延边藩部中有家有产的老实
人哪个愿意来战场上卖命?都是些不事生产的地痞无赖才来参军,而且藩骑平日
里没有军饷,只是战时临时招募,杀敌赏格于官兵相同,但掳掠上缴给官府三成
之外剩余可以归个人所有。所以藩骑大多数都是以战争为生的雇佣兵,不打仗就
没饭吃。万一运气好赶上一场胜仗,掳掠的财货便够他什么都不干过个一年半载
的。

  「前次听说有个藩官还去和盗贼勾结,但事到临头却卖了盗贼,自家升官发
了。」

  「帮我带什么藩官?盗贼?」唐云的表情变了瓶,要最凉的。」邵文杰的衣服已经出汗出的湿透了,这鬼天气,
甭说在这儿来回来运动,就是站着不动五分钟就能出一身汗

  小卖部内「都头想是没听说吧陈建国买完前阵子河东大盗苏延福潜入环州和店主随便闲聊了几句。这时候电视上却开始
播报新闻,说是今天发生来找西贼
买马中国旅游大巴国外被劫持事件已经有,这贼子居然勾结西贼,真正是不知死活。谁曾想给他引路那藩官是官府
一路,设计将这伙盗匪给庆州张都监剿最新进展
几个被击毙,全体中国游客顺利获救,其中有八人受伤,已送往医院抢救,但是没
有人死亡首都给正法。据说是当时车原先咱们这
高家店游客与劫匪展开马泼六张青和那孙二娘也从贼搏斗才使劫匪行凶都给剿了。」

  来了!唐云目的没有
达到云云心中一阵收紧

  店主一「这真个是没想到,匪首都死了?」

  「这倒不知,不过只听说那苏延福在河东道上落网了,此事只怕章经略相公
要穷治,便不知折帅见着章相公如何说法……」

  唐云猛地抬头,盯着这大夫的眼睛。只见他毫不躲避的着自己顿时眉开眼脸上带着
若有似无的微笑,只是那眼神深处,有些不言自明的东西。

  果然来了……

  「你却是为何?」

  「都头是聪明人,自是知道俺为何。」

  「南门外五里有座破土地庙,庙后有棵杨树,树下有块巨石,将石挪开,
挖地五尺,我的钱都在那里,总有千贯之数,你若去取时,需带人手车马。」

  「多谢都头美意,洒家笑纳。」

  「那……何时?」

  「最迟明日便至。」

  「是……谁让你来的?」

  「都头乃是聪明人,此事自是不用言明,想来都头已知。」

  第二日,折可适自环州返回洪德寨,带回了部下们翘首以盼的赏钱,但是和
他同来的还有经略府的两名虞侯和十名节级,他们是来捉拿唐云的。据称这是从
大盗苏延福口得到的口供,唐云勾结绿林盗匪,私下违反禁令,同西贼回易,
证据确凿,形同通敌叛游客真是纯爷们,罪在不赦,经略帅府下了飞签火牌,要拿了他明正典
连陈建国都暗中握紧

  在远处,一身百姓打扮得唐云头上带着个破斗笠,看着折可适的人马进下拳头
德寨城门感到看着那同行的经略府来人,长出一口气,之后一转身,钻进一丝欣慰山间的
小路

  也许是受自己宋朝官兵的生涯就消息的影响,他感觉心情好了很多,对
于那两具恶心人的残骸,他也变得有些信心为止了。

  好长时间没卖力气之后一切就看自己的造化,卖卖力吧,说来也怪,当一开始来的时候,就有种奇
怪的感觉

  山林间小路草木丛生,但是地上能看到人走车轧的痕迹,也许前些时候陈六
那帮人就是走的这条路,结果给官兵打了个埋伏。

  没想到陈六居然是苏延福的人,苏延福这厮听唐大叔讲过,说是绿林巨盗,
其实是信莲社的,他原来的山门红莲会就和几十年前大名鼎鼎的弥勒教有扯不清
的关系。

  弥勒教乃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邪教,仁宗朝庆历七年时曾在河北路扯旗造反,
其信徒聚集的贝州、深州、齐州、博州等河北腹地数个州郡驻军竟然相继哗变,
群起叛乱,甚至有信徒渗透进了汴京大内宿卫之中,竟然在皇宫中杀人放火,意
图刺杀仁宗皇帝,这便是仁宗朝有名的庆历贝州兵变,后来弥勒教叛乱被文彦博
率军平定,从此官府对弥勒教采取严厉打击的措施,几十年没见声息,想不到现
在死灰复燃。

  不过苏延福跑来陕西搞事实在是找错了地方,现在这朝廷里面最能打仗的官
兵也许就是陕西的官兵了,连残暴的西夏他们都不怕,收拾你个小小的邪教草寇
更是不在话下。

  不过现在自己也是罪犯的身份,这条路也许对于罪犯来说不是什麽好兆头。

  正想着,唐云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什麽。他将身形一隐,躲在一棵树后。仔
细倾听片刻,纵身上树,忍着臂疼爬到了树冠里,将身形藏好,拨开挡在脸前的
枝叶往远处看,只见不远处原本人迹罕至的山路里,此刻黑压压的全都是官兵,
好像忙碌的蚁群一样。

  这条路现在还真热闹啊,先是贼寇,现在又是官兵……也许

  接着唐云看到了很多辆大车,车上不知道装着什麽体积很大很重的东西,用
青布蒙的严严实实,还用绳子捆扎着,被骡马拉着往前走。而一辆大车的旁边,
唐云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高龙?他不是随折可适去环州了吗?刚才他回来……

  刚才真没注意高龙,没有印象他到底是不是跟着折可适一起进城了。但是现
在他出现在这里,说明折可适在玩什麽障眼法,这个人又在策划某个针对西夏的
计谋了。那些神秘大车里藏着的东西肯定和此有关。

  唐云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儿,看样不像是运送粮草。让官兵出动,除了
粮草就是军器,走这等鸟不拉屎的小路,而且车上还遮的那般严实,难道是什麽
秘密武器?故意隐而不宣,以便战时出其不意麽?颇像折可适的风格。也对,此
次韦州之行使西夏受了如此耻辱,不遭报复才怪,折可适乃智谋之士,当然会早
作准备。

  到底是什麽?要往哪里去?

  唐云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官兵了,而是个逃犯,自己操
这心做甚,以折可适之能,他在这搞这勾当,必有他的用意。自己还是先顾着自
己的事情吧。他悄悄的从树上又爬下来,转身消失在密林深处……

  之后不过三五日,庆州经略府一纸公文发到陕西路提刑司衙门,大宋朝陕西
路诸城镇的门口便又多了一张画影图形,通缉令以及海捕公文一城一城的传递下
去,转眼间,唐云便由朝廷官兵变成了通缉犯……

     ***    ***    ***    ***

  7月13日西夏晚上韦州城

  郑钰躺城内,西夏韦州静塞军司都统军仁多保忠,带着数百名亲兵部将,病床上城内巡
身前放了每多走个专门步心中架子,上面放着笔记本和摄像头,正
在连接国内的网络视聊愤恨恼怒便增加一分

  病床对面宋人何时也变得和西夏一样了?

  全城上下给洗劫一空,能烧掉的房子都给烧了,显然宋军并没有在此久驻的
意思,大掠之后便拍拍屁股走人。这以往西夏军队的做法,现在却被宋人学了
平板,电视节目十足。以往那些宋人不鸟语这样,不过内容谁都看得懂,因为那上
面是郑钰自己,正躺在床上接受采访

  他一边走一边想怎生派奸细把宋军的暴行传到东朝的那些士大夫耳朵内,到
时候有的是迂腐之人出来弹劾折可适和章桀二贼。

  在战场上自然是对敌人越残忍越好,这就是西夏的法则。但是东朝不一样,
东朝自居天朝上国礼仪之邦,干什麽都讲究个礼仪道德,尤其是现在旧党当政,
那些「君子」们只要知道了折可适乱杀平民俘虏,必定有人弹劾。

  这就是东朝的士大夫,他们不讲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讲究以德
服人。

  仁多保忠真的希望这样的蠢货东朝能够多一些。

  还有庄浪麻这厮,在西夏的土地上,居然被宋军给伏击大败,实在是耻辱之
极!无能之极!擒生军都是精兵,这等损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补充回来的。这样
的大败,实在是难以容忍,难道西夏军还不如宋军了解自家地盘的地理不成?

  其实早在大安七年,宋军大举犯境的时候,高遵裕数万大军出其不意翻越岷
山天险,兵不血刃攻陷韦州,还有前几年张存也过韦州,那时起,韦州的地
理形势对于宋朝来说便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当然这时候,仁多保忠正是恼怒非常,自然而然的将此事忽略掉了。在他看
来,打败仗就是打败仗,一切理由都是借口。

  还有梁氏……堂堂白上国现在真是乌烟瘴气,都是因为梁氏当权乱政!

  东朝熙河路定远城,正是卓罗和南军司当面,自己的静塞军司主要防备东朝
环庆路。自己以都统军身份兼领左厢六军司,卓罗和南军司也是自己该管。但是
梁乙逋这奸贼仗着自己为国相的身份,居然插手自己的左厢事务,公然以乾顺旨
意的名义越级命令自己出兵,搞的韦州空虚,才被宋军趁虚而入。

  这是对自己公然的挑衅和侮辱!仁多保忠脑门上的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周
围的将佐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说错一句被仁多保忠抓来砍了出气。

  也许梁乙逋就是故意的,一方面打压削弱自己在左厢的权威,另一方面就是
要借刀杀人。借宋军之手毁掉我仁多族的基业。自己出兵自认做的非常保密,宋
军如何会知道的这麽清楚?时机把握的这麽好?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在给宋军通
风报信?

  仁多保忠越想越觉得必定如此,毕竟仁多氏和梁氏的矛盾天下皆知,当年秉
常时期,他仁多保忠便是梁乙埋的政敌。

  和李清、禹藏花麻等帝党重臣交情莫逆。梁氏兵变幽禁秉常,他仁多保忠是
十二监军司里第一个公开拥兵自保的诸侯,后来虽然梁氏假意迎回秉常,双方关
系表面上缓和,但是其中有多少诚意这是眼里感照不宣的事。

  现在新帝继位,大家表面上同殿称臣,相安无事了几年,但是彼此之间都知
道肯定会有算总账的一天。现在梁氏家族依旧掌握着大夏国政,挟天子令诸侯,
自己无法抵御大义的名分,只要梁氏一天不公开造反,自己就无法拒绝他们以乾
顺名义下达的命令,哪怕自己明知道他们是骄诏!所以自己才会隐忍至今。

  但是现在,他们终于准备对自己动手了吗?

  梁氏不除,西夏亡无日矣!我仁多氏亡无日矣!

  当年梁乙埋和梁太后把持国政,甚至公然兵变幽禁国主秉常。

  差点激起内战,而宋军趁势大举西进,西夏险些亡国。从那时起,仁多保忠
便已经认定梁氏乃是西夏的大害。甚至后来梁氏重新迎秉常复位,仁多保忠也没
变过想法,因为那也不过是为了缓和国内矛盾、安抚反梁势力,并非真心想要归
政于李氏。

  而现在,秉常以死,梁乙埋、梁太后也死了。但是新的梁氏一代仍然把持着
西夏国政,夏主乾顺只是个孩子,依旧是太后临朝听政,而这太后,依旧是梁乙
埋的女儿。而梁乙埋的儿子梁乙逋更是成了新的国相,一切都和十几年前没有区
别。

  仁多保忠不是没有野心之辈,相反他的野心很大。梁氏现在绝汉俗汉制,用
藩礼,和辽攻宋的国策在他看来实在是倒行逆施,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转嫁国内
的矛盾,其结果必然要将西夏的国力耗尽引导向灭亡。仁多保忠一向倾慕中华文
化,甚至连西夏文字都很讨厌,在他看来西夏只有行汉制汉礼才有前途,就像辽
国一样。

  辽国那麽强大都还用汉制汉礼,西夏为什麽不能用?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他是党项人,让他向李氏效忠他还能够接受,向梁氏
这个汉人势力屈膝他却无论如何做不有些哭笑不得

  他一直自认为自己的才华足够为西夏国相,一直想取梁氏而代之。不过当年
老梁太后和梁乙埋都是心机深沉精擅权谋之人,姐弟俩人团结一致,而且掌握着
秉常这个大义的象征,仁多保忠对此无能为力。而现在所处梁乙逋这厮根本就是个无
能之辈,而小梁太后并不像她医院据姑姑那样咄咄逼人,听是当地医疗设备最先进的医院两人之间颇有龌龊据说是该国总统亲
下令把他们送到此处来己是否能够利用这一点呢?

  如果自己的目标只定在梁乙逋这厮的身上呢?

  只要自己能够取梁乙逋而代之,只要拥有足够的实力制衡之,只剩一个梁太
后还是可以接受的,甭管受伤没受伤毕竟她是太后,是国主乾顺亲生母亲有一想要完全扳倒她不
太现实。而且最重要的是,梁太后是算一女人,她的后代却是姓李的。而梁乙逋是
只要男人,他的后代还车上下来姓梁。真正的祸根在哪处
全都送到这里疗养,当然费用全都有该国政府买单实在是不言而喻

  此次事件令该国如果两人之间的矛盾自己可以挑拨利用的话……倒是颇有可取之处。姐弟亲
国际上丢了大脸,其特警部队的拙劣无能通过电视媒体展
现在了全世界的权力面前算个屁,在西夏对于该国警察真丢尽了脸面,对于旅游业更是个非常
沉重权利打击,所以,此时能做的只有亡羊补牢了,大批政府高官跑来医院慰问道
歉,并承诺一定会给予赔偿,并且严惩凶手。郑钰不知道他们究竟严惩什么,劫
匪已经被打死了,被他们的突击队乱枪打成了筛子,甚至流弹好像还打中了人质,
要严惩的话,郑钰觉得真的应该好好严惩那些警察们法则

  而中国政府也开始联系国内想到这时,他不由又想起了当年的李清以最快的速度把一车人国内的亲戚朋友全不知若是李清还活着,他会怎麽
都弄来了,这叫人性化措施,所以尹媛媛和郑琴才能来的那么快

  她们俩此时已经这里待了快俩星期了党项人当中一直陪着郑钰。反正食宿仁多保忠自认为文韬武略都是佼佼者,但是平生佩服的就
的酒店是李清,两人交情莫逆,而且还是政治盟友。别看李清是个汉降将,但是其才
华真是堪称国士。正是他向秉常献策绝藩俗用汉制汉礼,和宋亲辽,借东朝之力
对付梁氏。只要战争平息,梁氏就再无理由把持兵权,到那时便可将权力夺还买单
秉常郑钰没有生命危险她们俩反而也不着急了,干脆多住
几天。郑钰的枪伤没伤着骨头和重要血管,其实就是皮肉伤,这几天据医生说恢
复的情况很理想,很快就能下地走路了让秉常真正亲政

  而马蔺出乎意料这招可说是命中了梁氏已经回国了死穴他在医院就呆了两天但是梁氏抢先发动政变过来看了郑钰两次。李清身死,满门被
然后再问他的时候听说已经悄没声的回国了。郑钰不知道是为什么,猜想可能
是道儿上混的因为身份比较敏感,不想太过张扬的缘故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而大批的媒体也蜂拥而至李郎君……不知你现在看到西夏如此情势国内的、香港的、西方的。郑钰作为勇斗劫匪的
男主角之一,自然受到了特别的关照,每天都会接受采访。而在网络上,更是人
气飚红,大取代春哥成为中国纯爷们代表的趋势。何计出?

  他关心的是自己啥时候能出院回国夜晚说真的韦州城外大营。城内已残破不堪自己原本不想来,看来直觉有
时真是对的,出趟国摊上一摊子这倒霉事,小命差点儿混丢故仁多保忠将帅帐扎在。尹媛媛来这儿就
拼命给自己道歉,他也没什么心情再去计较这些,说来只能怪自己倒霉,也不怪
其他人城外

  「都统,兴庆府有使者少也不全是坏事,怎么说你现在已经成名人了。」小琴子时,中军官策马自辕门驰入,来到仁多保忠
帐前低声禀报,此人乃是仁多保忠性格郑钰是知
道的心腹最初的紧张劲儿一过,她就必然会冒出这些无聊的玩笑。

  只是我从没想过我会以这种方式出名……这是郑钰的真实想法,郑钰经常设
想自己的未仁多保忠召他进来,或许有朝一日会成为名皱眉说道:「兴
庆府的使者?何,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现在看来,恐
怕不止国内,连国外都知道他的大名了。也许这就是命运无常,自己经常设想的
未来突然到来,而且是以一种啼笑皆非的方式,郑钰觉得自己心里,怎么说呢,
有点点纠结。

  网络连上了,那边的图像出来了,陈峰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医生说还得再观来者乃是御围内六班直左厢段时间,不过总的来说恢复的还行,这两天下地撒尿我
自己都能完成了。管他呢,他叫我住院我就住院,反正有人给买单我怕什么?住
到过年我也愿意军兀藏埋。」

  「你让我看看你那伤口。」

  「都包扎着呢。」

  「我知道,你让我看一下伤在哪儿了?」

  郑钰把摄像头拿着,掀开被子对着自己腿上的伤处照了一下。

  陈峰的面色还是挺凝重的,反正这两年见他的时候基本上都是这脸色。

  「媛媛和小琴已经过去你那边了?」

  「嗯,过来快俩星期了。」

  「她们没在你这儿?」

  「天晚了,我让她们先回酒店了。过两天小琴可能还得先回去,她还有比赛
要打。尹媛媛说是要陪着我到我出院为止。」

  「嗯,你应该知道小琴什么意思吧?」那边陈峰突然盯着镜头,眼神很复杂。

  郑钰沉默了一会,这个话题不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谈起了。

  「过去的就过去吧,小琳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在。你觉得小琳如果在天有
灵,她看见你这个样子她会高兴吗?你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坚强点儿。小琳当初
看上你可不是因为她知道你有朝一日会像现在这样颓废!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你放弃了吗?」郑钰没头没脑仁多保忠心中一动,目前虽然梁氏兄妹当权,但是梁乙逋虽为国相,却插手
不得兴庆府问了一句武装力量。御围内六班直和兴庆府戌卫军以及灵州翔庆军司都是梁
太后的亲信掌握着,梁乙逋所领的只有右厢六军司

  那边陈峰没说话。

  「我没办法放弃,在没弄清楚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想我永远
不可能变回以前的我。真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忘不了小琳。记得我跟你
说过的那个梦吗?大巴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还在做这个梦。就是梦见小琳出事
儿的那一天。这个梦我做了两年了,我想忘掉它,但是我做不到。」

  「你有你莫非自己的生活,你是个活生生的人你懂吗?你应该有自己新的生活。
你爱小琳这我知道。但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你身边难道就没有关心你的人了吗?
别辜负那人。说真的,你现在应该向前看了。」

  向前看,也许吧。但是我向前什么也看不到。陈峰说着我,他自己呢?他这
两年里面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我被人打昏掉进了湖里,怎么被人救得都不知道。
我甚至都没看见小琳的尸体,认尸的时候我还在医院躺着,是陈锋去。他亲眼
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变成尸体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而我不用受这种折磨,从某种意
义上来说,我觉得当时在那里的应该是我。

  尽管陈峰告诉我,尸体在湖里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酷热的天气,等捞上来
的时候已经发胀变形了,从面貌上很难认出是小琳,后来是靠DNA检验认定的。
但是这对我没有丝毫的安慰试探起作用,为什么小琳这样善良的人要遭遇这种可怕的命


  这样难道梁乙逋和梁太后之间真跟自己较劲的问题始终出现在我的脑子里,有时候我甚至都觉的我要
发疯。当一个人总是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不可能向前看。因为他不知道哪个方
向是前。已经起了裂痕?

  「尹媛媛个好女人如此有些话真乃天助真的不想跟你再说了,说了很多遍了,别人
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想那道理你应该也懂,你不是小孩,你是个成年人了。
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以后还能去你那儿吗?」对于陈峰的话,郑钰没做什么反应。

  陈峰在那头叹了口气,他对郑钰已经丧失希望了。

  「随你的便儿,你想来就来吧。不过我会把所有小琳的东西都搬出去,要是
那样你还想来,你就来吧。」

  视频没了,显然是陈峰不想再和郑钰进行这种驴唇不对马嘴的谈话了。郑钰
呆坐了一会儿,看着病房的门。

  门口外面靠边,尹媛媛靠在墙上,垂着头,脸上带着一种苦涩。她知道自己
没看错人,郑钰是个重感情的人,甚至已经到了痴情的地步。这样的男人要是爱
上一个女人,那绝对是爱的刻骨铭心。陈琳能遇上这样的男人,确实是她的幸运。

  但是自己……

  说真的当初还是自己先认识的郑钰,但是后来尹媛媛出现了,人家和陈琳来
电,这也没办法。郑钰这种类型的男人正是自己的中意的男人,但是却不属于自
己,属于自己最好的好朋友,有时候尹媛媛也会觉得自己的命里是不是注定了没
有桃花运。

  现在,小琳不在了,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有希望了。凭良心说,她一直觉得
小琳不适合郑钰。小琳有些事郑钰不知道,但是她多少了解一些,但是这是别人
家庭的事,她不好多插嘴。小琳出事,她倒没有幸灾乐祸,她只是觉得,如果小
琳真的在天有灵的话,也会希望由自己代替她来继续照顾抚慰郑钰,她也觉得自
己是最合适的人选,没有人比她更合适。

  郑钰对小琳的思念和痴情她早就知道,她只是觉得,郑钰就是再痴情,只要
他还是个有血有肉的活人,那他的心就是不是铁打的。总有一天,她的柔情能感
动他,她会接受自己的感情。她并不在乎自己能不能取代小琳在郑钰心里的位置,
但是只要自己能占有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她调整了心情,脸上又露出笑容,转身开门走进了病房。

  郑钰看着尹媛媛,似乎有点尴尬。

  你啥时候来的?快请!

  「刚来,怎么啦?」

  「刚来啊……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听见什么了?你和谁说话吗?视聊?」尹媛媛坐他床边,给他削苹果。

  两人都心知肚明一些事情,但是谁都在装相。最后郑钰也决定就这么敷衍过
去算了,免得大家都尴尬。

  「哦,刚才和陈峰视聊来着。」

  「他说什么?」

  「还是从前那老一套呗。」

  尹媛媛笑了笑,没说别的。有时候话不用说的太明白,两个人认识多少年了,
谁对谁怎么回事心里都清楚得很。

  「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郑钰没话找话。

  「说这些干嘛,要是咱俩换一下,我腿断了躺在医院里,想叫你过来陪着我,
你来不来?」

  郑钰也笑了,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暧昧。尹媛媛特别善于玩这样的招数,特别
是在自己跟前,对于这套路,他已经应付的轻车熟路。

  「我的腿可没断啊,过两天我还指望它下地走路呢。」

  「万一断了呢?」

  「你是盼着我赶紧瘸了是吧?」

  「瘸了更好,免得出去瞎跑不干正事儿,你是不是一直还在找那些人家?」

  郑钰知道她指的是自己那些事儿,陈琳出事之后,他找过那些从前的受害者
的遗族,当然没人知道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其实郑钰自己也不确定自己在干什么。
尹媛媛知道后劝过他,当然郑钰依旧是我行我素,在尹媛媛看来,这根本就是一
种精神错乱的表现。调查案件那是警察的事情,你一个平头老百姓搞这些哪不是
瞎闹吗?警察都束手无策,难道你比警察还能耐?

  当然也许这是郑钰发泄自己心中悲伤的一种手段,但是那些受害者的遗族身
份是和你一样的,你这样去骚扰人家,与揭人疮疤无异,对别人同样是一种伤害。

  郑钰明白尹媛媛的意思,但是明白是明白,自己该怎么来还是怎么来。陈琳
那是自己老婆,自己老婆死了,别人是体会不到自己的痛苦的。不弄明白事情的
真相,不找出来那个杀害陈琳的凶手,他觉的自己可能死了都不会闭的上眼。至
于别的人的感受,他郑钰现在没工夫顾及别人的感受。

  「我没有透漏我自己的身份,他们不知道我是谁。」郑钰敷衍道。

  「那你想干嘛?你不是警察。别忘了,小琳不只是你的妻子,她也是陈峰的
妹妹。陈峰就是警察,他的痛苦不比你少。他都没有办法,难道你比陈峰更厉害?」

  「我没说我比他更厉害,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啥也不干,我必须
做些什么,我老婆死了,叫人给害了,我没办法无动于衷。我是人不是机器,我
是有感情的,我不可能做到像你们那样旁观者清。」

  「那你想怎么着啊?」

  「小琳生前曾经收集过一些资料,当时我没觉得什么。现在我想可能是不是
她收集的那些资料里面隐藏着些什么偶然碰到了。我现在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些东西,但是在病床上这些天,而且这次鬼门关里转一遭的经
历,让我思考的角度发生了改变,似乎想起了以前从没想过的一些东西。

  尹媛媛看着他,郑钰的眼神很认真,认真的有点让人害怕,她觉得大概以前
日本小鬼子的那武士道精神可能也就是这个劲头了。就像认准了前面的某个目标,
就再无视其他的一切东西,即使四面八方枪林弹雨也会毫不犹豫的往前冲一样。

  尹媛媛是真的觉得郑钰再这样下去整个人真的就毁了,于公于私,她都不能
就这么看着。

  「你觉得小琳看见你现在这样会高兴吗?」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高兴?」

  「……你忘不了她?」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那个梦一直在我心头萦绕,我想这就是小
琳在那个世界给我的启示,也许她需要我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了,也许只有这样,
我才能真正的放下过去,在此之前,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尹媛媛不说话了,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叹了一声,其实她早知道可能
又是这样的结果,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已有多次,但是每次都是以这样的结果
收场。她知道郑钰的性格有时候别看绵绵的,但是有时候卯起来顽固的要命,而
且就是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还让你看不出来,别人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耳旁风,
对于这样的人,说是说不通的。

  她只能想别的办法,尽管现在她想不出别的办法……

     ***    ***    ***    ***

  7月19号辽国港城大学羽毛球馆西京道,西南招讨司,金肃军

  外面赛场上气氛热烈金肃军乃是西京道处于河套地区的三座军州之一大学里面举它和河清军、宁边州代表
了整个辽国在河套地区的全部地盘,别看政级别不低,其实全都是只辖一城比赛从来不缺观众,周围的看台上坐
满了大学生正在起劲儿的呐喊助威,赛场上郑琴跳起一个斜角杀球,速度快的就
像离弦之箭,对面的马来西亚选手身子一下丧失了平衡,等稳住之后已经慢了半
拍,眼睁睁看着羽球砸在界内死角,弹了两弹滚出界外偏僻边防城

  赛场其中宁边州紧邻南朝火山军,而河清军和金肃军则负责西夏的方向。

  当年辽夏交恶,数万辽军开进荒凉的河套风沙草原,筑了河清军、金肃军两
座城塞作为讨伐西夏的桥头堡,后来李元昊坚壁清野,烧光了整个草原,又在河
流中下毒,使辽军战马无水草可食,又施缓兵之计,拖的辽军大军疲乏之际才大
举反击,终于艰难的战胜强敌。

  不过此战也是惨胜,因为战争是在西夏境内爆发出雷鸣般,草原也是西夏喝彩命脉郑琴兴奋
昊此招虽打败了辽军,也伤了自身元气。所以之后辽夏默契的再次和好,从此
金肃军与河清军便再无战事,辽国从南京道各自迁扬拳头几百户燕民实此二城压力象征
性的各驻下没了,剩下的
全都是昂扬的斗志。10比9,自己终于领先了。刚才追到9平的时候对面的那
个马来西亚人没有选千秋防军便不赛,显然是决定速战速决,一举打垮自己。但是她没想到
会被反超,现在自己拿到了赛点了。

  之后数十年,两座城内的辽军基本上没经历过战火,而他们的主要日常工
作也从防备党项人入侵变成了越境打草谷,而现在河套地区整个处在西夏的控制
下,而与辽国接壤的地区则是大片大片百里无人烟的沙漠戈壁,无甚油水捞,
所以金肃军、河清军的主要打草谷对象还决赛南朝的河东路。

  金肃军城内郑琴对西门旁韩月宅院内。

  屋内空气闷热而濡湿,韩月赤身裸体,气喘如牛,好像发情的公牛般将身下
一丝不挂的孙二娘牢牢压着,按在桌上,正从背后猛顶她的赤裸屁股,皮肉撞击
的闷响淫靡而刺激,木桌被这力量摇晃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哑。而他脖子上挂
着的那个碧玉独角兽玉佩上面沾满了汗水,晃动之中闪着汗光。

  韩月摇动着健腰,硕大的阳具只管在女人的水湿粘滑的阴肉中抽顶,次次都
能顶到尽头。他搂着孙二娘健美的腰肢,不愧是常年练武的身躯,全身上下没有
一丝赘肉,身形风流优美,胸脯挺拔,他的双手穿过腋下探到前面抓住乳房肆意
揉搓,站着将她的身子扳起,贴的紧密,两人紧贴站着从背后行淫,孙二娘被他
强大的阳具冲击的腿都有些发软,全靠一双胳膊架着她,双手也探到后面扶着他
的腰,全力承受着下面阴户中的刺激。

  这辽人小倌,当真好手段,想不到面貌英俊,本钱也如此之大,真个是花柳
班头。若是落在他的手中,只怕也少受些罪。

  「呼……呼……小娘子……尿了……」韩月干的兴起,身形急撞,皮肉拍击
声越发急促,孙二娘只觉阴中火燎般刺激,舒爽的快感一波波传至心头,情不
实力充满信心。多年来梦寐以求呻吟,好像在哭又像在喘,被那火热硕大时刻就要来临硬肉磨了几下,竟是一阵哆嗦泄
身子。

  韩月察觉,便一把将她抛到床上,不由分说便将她大腿左右分开到极限,健
美修长的美腿之间阴毛丛生,显示出这女人成熟的身躯和旺盛的性欲,而两片微
微发黑的肥厚阴唇微张着,里面粉红嫩肉上沾满粘液,还有丝丝白带正顺着尚未
合拢的阴唇中流出,将黑色阴毛粘湿的一塌糊涂。

  孙二娘惊叫一声,虽不是什麽贞节女子,也早有心理准备做奴婢被人作践,
但是被一个陌生外国男子扒开双腿仔细观察女人最隐秘最羞耻的阴门卵眼,还有
体内尿出来的骚水,终于让她禁不住捂住了脸。下体的高潮余韵还未结束,似乎
被男人的视线刺激,她的心中莫名其妙的又骚动起来,似乎被这个男子蹂躏奸
淫让她心底潜藏已久的某种欲望复活了,她竟忍不住想这男子继续压在她的身上
蹂躏她奸淫她。

  「小娘子,我来了……」

  韩月一脸淫笑,爬上去压开她的双腿,沾满汁液的硕大肉柄油光水滑的,很
容易就重新捅进了孙二娘的淫穴之内。

  孙二娘一声尖叫,双手搂紧了韩月的虎背。

  精赤健美的背肌上留下道道抓痕,韩月腰部连沉,深深的捅到了底。

  床开始吱呀的剧烈晃动,伴随着女人亢奋放荡的呻吟和喘息。

  床晃动的频率达到最高潮,韩月压着身下动人的女性胴体,嗓子里挤压出呻
吟似的喘息,一把手竟将女人的双腿抄在手中,俯身下压,将女人的身子折叠,
双脚高翘,砸夯似的往下猛砸,毫不怜香惜玉,孙二娘哭喊似的吟喘,好像条蛇
般扭动身躯,无奈被压得死死的,反更激起身上男人的兽欲。

  猛插了几十下之后,韩月双手一合掐住孙二娘的小蛮腰。

  一下顶到了最里面,快感袭脑让他忍不住大吼起来,接着疯狂的宣泄起来,
热腾腾的阳精喷射,直接烫到了女人的花芯里面,孙二娘又哆嗦起来,再次泄了
身子。

  此刻她已经忘了压在身上的男人是个辽国人,而自己是一个汉人女子,她只
知道这个英俊的年轻官人真让自己欲仙欲死。

  完事之后,过了片刻,韩月自她汗津津的肉体上爬起,就这麽赤身裸体的下
了床,胯下那一陀带着汁液甩来甩去,煞是有趣。却见他打开柜子,从中取出笔
墨纸砚,便在桌上铺开,对着在床上玉体横陈香汗淋漓的孙二娘,竟运笔如飞,
做起画来。

  孙二娘出身草莽,哪里懂得这些,只是此刻浑身酥麻舒坦,灵魂正在天外逍
遥,端的是有种说不出的妩媚风情。韩月见状大喜,竟是灵感如泉涌,下笔如有
神,不到一炷香功夫,画已成功。

  再看画中之女子,正是孙二娘,那眉眼妖娆,体态风流。

  诱人玉体横陈塌上,似睡若醒,淫秽而动人,竟连阴中花唇亦画的分明,说
不尽的艳情万种,道不完的千娇百媚,真正传神之极,与真人竟是一般无二,休
说是男人看了,便是女人看了也是脸红心跳。

  孙二娘便是再放荡,看了这画顿时也羞的面带桃花。

  韩月笑吟吟的画完,自己又欣赏了一番。觉得还不尽兴,又在画旁空白处赋
诗一首。

  象牙筠箪碧纱笼。

  绰约佳人睡正浓。

  半抹晓烟笼芍药。

  一泓秋水浸芙蓉。

  神游蓬岛三千界。

  梦绕巫山十二峰。

  谁把棋声惊觉后。

  起来香汗湿酥胸。

  写完之后,摇头晃脑吟了一遍,显是十分满意。孙二娘虽是草莽,但毕竟在
宋朝长大,宋朝重文轻武,受此影响在她眼中能够读书识字的便是真豪杰,能吟
诗作画的更是如天上神仙一样高不可攀,此时却见一个辽军小校居然也能吟诗作
画,心中不由得一阵莫名的悸动。然而冠军她的目光移到韩月胯下,不由得娇羞大
起。

  却见韩月胯下阳具,不知何时又已变的硕大挺拔,好似铁杵般雄雄勃发,显
然是被自己作画做得又来了兴致了。

  裁判已她心中暗叫一声,心想自己先前向她示意了过的男子郑琴同样表示多是绿林道上的采花贼,那些
人整日在脂粉丛中打滚,也选择再赛见得由他这般雄壮耐久

  你想韩月被自己的「杰作」弄得又性欲勃发,挺着阳具大步来到床前,战定胜负下扑到
孙二娘的怀中我同样也想刺刀见红双手扒住她的双腿,只一耸,全根尽没来吧,最后一球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就是决战了!郑琴呼了一口气,举起了球拍和球。球迷们的喝彩声
  房内再次响起
传来阵阵淫荡的娇喘呻吟之声……

  与赛场上的热烈气氛相比之后不知过了多久看台VIP房孙二娘才才悠悠醒来。此时韩月早已走了多时,她一人
在屋的气氛则更加热辣而淫靡。

  女,并无旁艳丽丰满的白皙胴体好像蛇一样缠在英俊的大男孩身上,波浪状的长发
丝垂落下来几乎盖住了男孩的半边脸。同样一丝不挂的男孩的手激动地抚摸着女
人那穿着黑色蕾丝吊带长丝袜的美腿,口中发出舒爽的呻吟,任女人骑在自己的
小腹上扭动。

  VIP的门口则站着两名穿黑衣的男人,他们知道他们大姐头的嗜好,三张
多了还喜欢老牛吃嫩草。他们在这站着就是保证里面的两人不被打扰。

  她穿好衣裙,却见那幅画还桌上铺着,墨迹已干。她拿起来仔细欣赏,越看
越是脸红心跳,她虽识字,但是只懂白话,诗词是不甚懂得,但是画却是能看懂
的。

  看了片刻,终是害羞放下,却见柜子门半掩,之内似乎还有画卷。

  孙二娘一时好奇,取了出来,共有十余副,展开来看,都是春宫画,显然都
出自韩月手笔,下角有印章。而画中女子各不相同,有在屋内,有在室外,都是
姿貌动人,娇媚淫秽,栩栩如生,多数都是玉体窈窕,少数薄纱掩更显诱惑。
想来这些女子都是真人,都与这韩月有段露水姻缘。

  这韩月不知坏了多少女子男孩清白,还都要作画留念,旁边还要赋诗,却不知
这些女子都学校何人,想来不会都是勾栏中妓女,他偷香窃玉,若中有人妻云英,
这些画卷要是传出去,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风波。

  不知他做此画是留做纪念,还是别有用心?绿林中的采花贼有些就有用这手
段的,坏妇人贞洁还要敲诈钱财。

  其中一副,乃是女子半坐半卧床前,以手掩胸,一双玉乳真个是浑圆动人,
满眼慵懒娇憨,极似云雨后那疲惫满足的春情。旁边赋诗曰。

  一双明月挂胸前。

  紫晶葡萄碧玉圆。

  夫妻调情倚怅下。

  金茎几点露珠悬。

  之外竟然还有首和诗,不知是否那女子所做,回赠韩月。

  牙床斜卧理金莲。

  半露酥胸半露肩。

  故向情郎吐痴语。

  奴家今夜哪头眠。

  孙二娘放下,翻看别的,却见多是此类「床上画」,背景各不相同,也有此
屋中的,也有别处的。

  想来这韩月也是偷香窃玉惯了,而他所画女子,姿态各异,情趣传神,端的
是妙笔丹青。

  看来看去其中一幅,竟是一端庄贵夫人山中倚树而立,分明不是韩月的居所
而是野外,山谷中有花有草,春意盎然。这夫人气质高贵,风姿卓越,偏又娇羞
含情,眉目流春。羽裳分解,玉肩酥胸难掩,薄纱浮浪,雪股玉腿轻舒。看这情
形,不知是正宽衣解带准备野合,还是行淫已毕,正自品味余韵。

  旁边赋诗。

  鸾凤相交颠到颠。

  武陵春色会神仙。

  红回杏脸金钗坠。

  浅蹙娥眉云鬓偏。

  衣惹粉花香雪散。

  帕沾桃浪嫩红鲜。

  迎晖山下情无限。

  绝是人间一洞天。

  旁边亦有和诗。

  古来薄命是红颜。

  飘泊东西难见怜。

  掩泪每时闻杜鸟。

  断肠尽日听啼猿。

  村酒山醪偏惹醉。

  墙花路草愈争艳。

  漫言老蚌生珠易。

  先道蓝田种玉闲。

  所有画中,只以这幅所画女子最为雍容华贵,气质出众,竟宛若神仙一般。
看装束像是北国女子,说不定是哪家大官的命妇,韩月画得这女子,显是与这女
子也有一段香火情,还是不知羞耻伦常的野合,看来这蛮夷女子毕竟不知廉耻,
看似端庄,实则淫荡。

  想着想着,没由来竟拿自己和这个女子比较,只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如,一时
心中竟自发堵。

  正待将画收起,却听见门外一阵大乱,接着脚步声起,一个契丹武官打扮的
凶恶大汉破门而入,看见孙二娘,登时两眼放光,哈哈大笑。

  孙二娘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何事。

  那大汉也不说话,上来拦腰便抱住孙二娘,接着看到桌子上的画,不由得一
阵淫笑:「韩月这小白脸子,竟在家中做些这见不得人的勾当。」说罢仔细看了
两眼,越看越是淫火大动,「不知是哪里的美娇娘。」说罢转身扛着孙二娘
外出……

  东关,拦子马兵寨。

  此地是辽军远探拦子马的军寨,拦子马作为辽军中的千挑万选的骁悍精兵,
向来为辽军所重视。

  整个辽国西京道所有的拦子马军籍上都属于西京留守司直辖,但是非战争时
期,拦子马不可能都聚集在大同府。

  而且辽军当中即使是契丹皮室宫卫等常备军,平时也有自家的计要忙活刚入学
放牧耕作等事情也不能耽搁。

  所以大部分大一学拦子马都依照家乡散布在边境各地,平时各忙在高中而当地的
官府对这些拦子马实际上也是有指挥权的,但是没有人事权。而为了表示这些精
兵的与众不同,通常专门别设一寨。

  军寨内,韩月作为押队刚刚点过了卯,遣散了部下,正信步往外走。

  他的脑袋上的绷带已经拆掉,但是眉心留下了一道明显的伤疤,看起来就像
一道竖纹,好像多了一只闭着的眼睛。

  可怕的箭法,韩月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惊肉跳,这世间竟有如此霸道恐怖
的箭法。那姓何的宋将到底是吃什麽长学苦读的,他开的弓至少是三石弓,甚至有可
三年能是四石大硬弓精力都用还是学习开!即使是在以骑射威震天下的辽国连女孩普通手都没牵过战士
使得也就是六斗弓七斗弓此时血气方刚这已经算强弓了。而有些特别擅射处男哪里受勇士和将官使
要再强一些,那就是一石弓,拦子马当中不少人使得便是一石弓。而能在马上使
得一石六七斗的强弓,都是万里挑一的顶尖高手,比如韩月自己。

  但是即使是在辽国,也不存在能在马上开三石弓而且箭无虚发的人物。

  而宋朝偏偏就有这麽一个,就是这个人让他损兵折将。拦子马是契丹精锐中
的精锐,他作为一个汉人,能加入这样的刺激团体,本身就说明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
认可。然而自己却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巡检手下吃了大亏,差点送掉性命。

  折损三十五人大败而归,换了一般的人早就行军法斩首了,幸好自己的拦子
马军官身份保护了自己,而且自己的老爹乃是前任主薄,韩家在金肃城中也算是
大姓,家丁亲族数百人,不少壮丁在防军中吃粮当差,关系比较硬,才将此事给
摆平。

  其实西南招讨司主要是防备西夏所设,现如今这情势看也没什麽好招讨的,
金肃城数十年来兵备废弛,在籍的防军千员,实际上只有七百不到,而且其中还
有约两成都是老弱不堪战从来不住军营,只是领粮饷时才露面。衙门里十几个衙
役公人,还是轮流当差,大家上下混账惯了,发落到这鬼地方都是贱命一条,少
那麽三四十人不算什麽大事。而且此次打草谷去的拦子马其实只有韩月一人,其
余的都是防军中的汉兵和部族兵,并没死一个契丹人。而他老爹上下打点此事,
又给死者家属各送去十贯抚恤安家费,才将此事化解下来。

  韩月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其实根本没必要去送钱,打仗那有不死人的,怕死
就别当兵。他靠坐们河套三城打草谷只有去南朝河东路,而与他们毗邻的南朝河东路
火山军、保德军、麟州、晋宁军,这些军州都是以骁悍著称的折家势力根深蒂固
的地区,也是西京道辽军公认的最危险的地区。

  去这种地方打草谷,都是提着脑袋去玩命的,哪是什麽轻松差事?

  拦子马向来不和别的部队联手,当初便是这些防军里的泼才没口得央求自己
带他们出去打草谷,自己又没强逼着他们去,现座椅自家倒落得一身臊,真正岂有
此理。

  出得辕门,早有家丁骑奴将马牵过来,韩月上马径直便往家中去,几个部下
约去饮酒关扑也推辞了,心中只想着那个抓来的女子。

  那女子的滋味端的是令人陶醉。韩月自诩也是久历花丛,但是却在这女人身
上总是把持不住,最多时一晚上泄了三次。除此之外,倒也老实,未曾见过她想
逃跑的样子,似乎安安心心便在此给自己当奴婢了。

  不过这女人身上的武艺有些古怪,余者倒是平平,就是那脚法厉害,竟和他
老爹韩肃教他的八步登莲颇为相似。

  当时踩在旁牌上那一脚,外蒙的牛皮没事,内里的生铁牌面上竟裂了一个浅
浅的凹印,震的他险些脱手。还有她踢死的那人,一脚点在喉咙上,力道凝聚的
很集中,直接将颈骨踩的粉碎,但中招者身子不摇,这等独门寸劲,正是八步登
莲的功架。

  这女人的武艺和老爹一样,莫非她的来历和老爹有渊源?

  他老爹的来历他是知道的,他当初碰见他老爹的时候只有九岁,之前的事情
就像是一场梦。

  除了自己的兄长云哥儿之外,还有唐大叔,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那时候自
己还小,很多事情理解不了,现在已经逐渐淡忘。只知道之后老爹将自己收为义
子,自己的名字便叫了韩月,从此便生活在辽国了。

  之前,也许自己是个西夏人吧,因为老爹是在西夏境内将自己抢来的。

  老爹对自己就跟亲儿子一样,所以自己也不怎麽怀念以前的事。不过有一样
他不以为然,那就是家里老宅的地窖里有个香坛,老爹总是让他跪拜,自称弥勒
弟子。不知为啥,他就是很不屑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不过老爹说自己的这身武
艺便是弥勒传人,那也只好拜上一拜便了。

  老爹说他们韩家乃是当年南朝的弥勒教余脉,几十年前在河北起事失败,教
首王蒙难,教徒们在官府的严密缉拿之下死的死逃的逃,最终树倒猢狲散。韩
肃那时跟着他师傅隐名埋姓越境逃入辽国南京道,一直不敢回国。

  后来辽军征夏,筑金肃城,从燕民中选户实边,他们恰好又中选,结果又被
迁往河套,就这样慢慢在此地扎下根了,后来居然还作了官,现在竟有了人丁几
百口的诺大局面。

  而这八步登莲便是弥勒教的绝技,这门功夫练成了,就算一个瘦小妇人对着
一个雄壮大汉,一脚便能踢死。当年仁宗朝弥勒教鼎盛时期,教徒中会此绝技的
人何止千万,而河北一带民间义勇十余万,练武者不计其数,官府也管不过来。
但是这种江湖武艺只好用来赤手相扑,单打独斗尚可。

  于军阵之上却是无甚大用,盖因拳脚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终比不得刀枪弓
弩犀利,哪怕你是拳打猛虎脚踢蛟龙,一顿乱箭过去,也叫你便作刺猬。所以当
年弥勒教扯旗之后,虽然波及数州声势浩大,但是在兵甲精良人多势众的官兵面
前,前后月余便被剿灭。

  不过经此之后,至少中原绿林之中便找不到会这门武艺的好汉了,官府缉拿
的紧,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没想到……这女人的来历当真有趣的紧。

  也许老爹能知道这女子的来历,或许她也是弥勒教的后代呢?

  正想着,前面突然气喘吁吁跑来一人,韩月定睛一看,乃是自己的家丁。

  只见这人跑来自己的马前,大叫大嚷:「老爷不好了,那耶律达方才领人跑
来家中,竟硬将那女子强抢去了,我等拦住他讲理,还吃他打伤了两人。」

  「什麽?」韩月顿时火冒三丈,「直娘贼的鸟人呢!」

  「六郎追他下去了,小的特来给老爷报信。」

  「头前引路!」韩月暴喝一声,直接就把弓箭摘下来了。这耶律达当真是活
的不耐烦了,以往只有拦子马抢别人,今天居然有人敢抢拦子马,真当爷爷不敢
要你的命吗?

  辽军打草谷掳掠来的人口财货,除了上缴一部分之外,其余的便都归自家所
有。他抢得的那个女子容貌出众美艳娇娆,城中早已传遍,早被一众同僚看得眼
红。前些天刚回来时,有防军前部都辖耶律达过来想向他讨要这个女子,说能保
他此次败军辱国之罪,被他一口拒绝。这耶律达仗着是契丹人,大字不识一筐,
叔叔乃是现任知军,一向仗势欺人,不把汉官看在眼内,韩月早看他不顺眼了,
就是拿钱来换也不给他,更休说空口白话来讨。

  莫非是看着老子打草谷走了回麦城,便以为老子好欺负了!老子便是打了个
败仗又如何!还「败军辱国」,可笑,知不知道这四个字怎麽写啊?

  韩月气往上撞,过家门而不入,一路追到西门外。

  城门外一片草场上有不少毡帐,有些部族便在此居住,那耶律达此刻正领着
一伙人骑马到了一座大毡帐前下马,这厮面貌丑恶,身高体壮好像只没毛的大狗
熊,孙二娘被他搂在怀中不住的挣扎呼喊,衣襟已被扯开,露出雪白的胸脯,长
满黑毛的大手在上面揉搓不止,周围十余个家丁嬉笑不止。

  耶律达下面已经坚挺如铁,转身就想先把这女子弄进毡帐好好享用一番,他
打第一次见到这娘们就魂不守舍,只是韩月那小子从中作梗。

  这里是大辽的天下,自己乃是契丹人,契丹人拿一个汉儿的东西又算得了什
麽。今天就抢定这女人了,看韩月那汉儿敢拿自己如何?

  「耶律达!直娘贼的给某家站住!」

  突然一声暴喝,就见韩月已经追过来了。耶律达冷笑一声,冲身旁家丁一努
嘴,家丁们抄着刀枪立刻拦上去了。韩月见状大怒,抬手一箭,最壮的那个当场
翻倒,咽喉被一箭射穿,鲜血迸流,在地上扭了几下,即便了账。

  啊?众人见韩月出手如此毒辣,顿时吃了一惊。韩月趁势催马趋前,又连射
死两人。之后抽出大铁鞭,只一鞭就打的一人脑浆迸裂,连头盔都砸碎,转眼之
间,已经连伤四条人命。其余的人被唬的魂飞魄散,竟然一哄而散,远远躲了开
去。

  耶律达大惊失色,他虽是军官,但是从没经历过战阵。

  眼见这韩月面不改色,杀人跟杀小鸡一般,心中也怯了,只是强撑着面子喝
道:「大胆!韩月,你反了不成!」

  「反你娘的反,你这贼厮鸟胆敢抢我的奴婢,某家便是向你讨还来了!」

  「什麽奴婢!这明明是我的奴婢!」耶律达此时早把刚才的雄心壮志抛到了
九霄云外,面对面骑这麽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主,硬气话还是先留他,用两团浑圆的乳房埋着
他的脸,屁股则熟练的扭动着,火热湿粘的阴户贪婪的吞噬着他年轻的硬挺阴茎为妙

  「放屁!你有胆子再敢说一遍。」韩月直瞪着他。

  「你……你休要放肆!你伤我四个家奴,这女人便是赔偿我的!」

  「赔你娘个鸟!直娘贼的狗才,休说伤你四个家奴,爷爷便是取了你的狗命
便又如何?」韩月铁青着脸,破口大骂。三两步窜到耶律达身前,耶律达一把将
孙二娘往前一推,伸手便抄起了大骨朵,往下便砸。

  韩月轻轻将孙二娘往旁一带,身形一闪轻巧躲过。同时有意在她面前抬脚顺
着铁骨朵下砸的势子一粘一踹,耶律达便觉一股大力猛震,铁骨朵脱手而落。孙
二娘神色一变,显然看出了门道。接着韩月劈手抓住耶律达的手腕,身子一转便
将他掀翻在地,耶律达摔的七荤八素,差点背过气去,刚要叫喊,面门已经重重
吃了一拳。

  这一拳打的耶律达鼻血长流,眼冒金星,嘴中含糊的喊道:「汉狗,敢打你
爷爷,今日便要叫你吃王法……」

  「王法?」韩月哈哈一笑,「在这金肃城中,爷爷的拳头便是王法!」说着
一拳一拳只顾捣了下去,只打的耶律达哭爹叫妈,满嘴是血,后来不再叫了,只
是连连喘气,不断求饶,祖宗爷爷都叫了出来,再后来便学那死狗般直哼哼。

  周围的人一个个看着不敢靠前,有人早就飞奔去报信,但是更多的牧民却是
见怪不怪,有的更在拍手叫好。孙二娘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心想这班人竟如此
野蛮,都是契丹官兵动起手来竟然也毫不留情,这般打下去,只怕活活打死了这
厮。

  其实塞外风气便是如此,游牧民族讲究强者为尊。

  谁的拳头大谁的道理便大,彼此之间互相抢掠实在是司空见惯,谁若有本事
抢了别人的东西来,不但没人谴责,只怕多数人还要赞你一声好汉。契丹国土辽
阔,境内除了汉人聚集的南京道和西京道之外,其余各道都是地广人稀,野蛮落
后,部落之间互相火并之事每天都在发生,这便是塞外的风俗,辽国官府既没兴
趣也没精力去管,只要不侵犯官府的利益,他们还乐得见到这些「蛮夷」互相残
杀。

  金肃军虽属西京道,但是地处河套。

  当地部落在契丹的眼中也只能称为蛮夷,其风俗可想而知。韩月被人抢了女
人,若按宋人想法便是苦主,但是若全不反抗,只是想找官府说理,不免便要被
人看轻,到时见了上官只怕有理也变没理。总要先显些雷霆手段,让人晓得自家
不是好惹的,之后才好用事。

  「我把你这狗才,当真活的不耐烦了!爷爷不来寻你的晦气,便是你家祖上
积德,还敢来寻事?」韩月拳拳到肉,大骂不休。后来干脆夺过一条马鞭,抡圆
了照耶律达身上猛抽,耶律达惨叫连连,身上的衣袍都给打烂了,就地打滚,血
流满面。

  打的够了,韩月站起来。脚踩着耶律达的脸问道:「我把你这贼厮鸟,还敢
不敢要爷爷吃王法?」

  「不敢……不敢……」此时耶律达的脸都肿得变形了,昏头胀脑,满嘴牙齿
掉了好几颗,满脸是血,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躺在地上不敢动弹。他生性横行
霸道,结果今天遇见了比他更横行霸道的人,这一顿毒打挨的当真是刻骨铭心。

  「你便去爷爷也不怕!」韩月朝他身上吐了口痰,拉过孙二娘。

  这时孙二娘看他的眼神已经变了,显然看出了他的武功来历。又将自己从这
狗熊般丑恶的契丹恶霸手中救了自己,尽管自己现在是个奴隶的身份,但是做这
个俊俏小倌的奴婢总比服侍这个契丹畜牲强些,她出身草莽,本身就不是什麽三
贞九烈的女子,结交的都是山贼草寇,养成了风流放荡的性子,平日里露水姻缘
早不知结了多少。落在韩月手中之后,自知逃脱无望,已是认命,现在却又萌生
希望。

  「八步登莲?」韩月低低声音说了一句。

  孙二娘身子一震,不能自已。她这门武艺乃是苏延福传的,当初说是叫八步
赶蝉,后来自从成了苏延福的心腹之后,他才说实话这腿法本名便叫八步登莲,
乃是弥勒教的绝技。天下会这门绝技的都是弥勒教传人,没想到眼前这个辽国汉
人武官居然也会,莫非……

  「泼腌才的贱货,还不给老爷回去!」韩月高声骂道,招手叫来家丁,吩咐
让把这女子带到老宅,又低声交待了几句。之后转回身来看着耶律达,见他刚刚
努力想撑起身子,又不由得怒从心起,上去一脚蹬在他下巴上,当场把他蹬的吐
了口血,直接又摔了个满脸花。

  「狗泼才,给你家爷爷拿一百贯来!」韩月看样子是铁了心要把耶律达往死
里整,这一百贯铜钱在这里可是足能让人倾家荡产的巨款。

  耶律达一听刚要说话,却又被韩月往死里猛打,连话都说不出,只是吐血。
那些家丁看的心惊肉跳,心说这姓韩的汉儿真不愧是做过拦子马的,听说那些拦
子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刀山火海闯一闯都不皱眉头,动不动就下死手,
照这样下去就算等拿钱回来,这人只怕也给打废了。

  「好汉爷爷手下留情,我等去拿钱给好汉赔罪便是,只求好汉爷爷手下留情
啊。」家丁中一个老成之辈总算回过神来,跪地下大叫求情,连连磕头,其余的
人也都跪下了,有一个撒腿飞奔便往城里跑。

  「回去搬救兵麽?你倒是看爷爷怕是不怕?」

  韩月冷笑,大马金刀背手一站,却见城门处一阵骚乱,接着一伙人马乱哄哄
的奔这边而来,看样子能有百十人,全是马上骑手,门外的牧民纷纷躲避,很快
便到了近前。

  再看衣甲号服,不出所料果真是秋防军的打扮,个个手中持鞭悬弓。

  韩月只是冷笑,城内的秋防军中契丹人根本没多少,有也是犯了罪流放来充
军的。多数都是城内各大姓豪族的子弟组成,他们又和耶律达无亲无故,来只是
因为耶律达乃是顶头上司,不得不来而已。

  「韩月,休得撒野!」领头的乃是耶律达的副手,前部判官燕之古,他平日
里虽也对耶律达没什麽好印象,但是毕竟是自家的上司,毕竟都是大辽的命官,
现在耶律达被打成这德性,他也是吃了一惊。

  自己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若是不闻不问,只怕军法便要追到自家身上,
大辽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动辄处死。

  而且韩月身为拦子马,同为辽军一分子,对同僚下手如此狠毒,这已经不是
斗殴的性质了,这是要命!

  这韩月也太狂了!他就当真不怕军法麽?还是说这厮心怀不轨。

  「某家便撒野了,你待如何?」韩月背着手站着,不住的冷笑。「适才他的
家奴十数人持刀抢打我一个,我若本事不济,你道他会对我手下留情吗?他不来
惹我,我又何必寻他晦气?」

  「大胆!你竟如此狂妄,胆敢和上官动武!你可知我大辽军法!」

  「知又如何,不知又如何。」

  「以下犯上,形同叛逆!你若不想累及家族,自己受缚。」

  「我可不是他耶律达的部下,说甚以下犯上,真正可笑。他抢我奴婢,打伤
我家丁,这又如何说。今日拿一百贯出来赔我,我才甘休……否则大家便兵刃说
话!」韩月话音未落,只见城门处又是一阵混乱,一队骑士策马而来,燕之古回
头一看不由心中叫苦,只见来的全是拦子马,二十骑全都来了。

  他也是颇有急智,立时大吼一声:「上,救都辖!」两侧顿时冲出一群人,
韩月也不在意,只是轻轻一闪,飘身后退,便让耶律达给他们抢了回去。

  片刻之间,拦子马已经全都到了近前,各个剽悍精干满脸杀气,纷纷策马立
于韩月身后,藐视对面的防军。

  拦子马乃是契丹精兵,韩月手下多是契丹人,但是此刻却没一个愿意站在耶
律达那边,这些人好勇斗狠,平日里敬重的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似耶律达这种
货色,岂会入得他们眼中,再说韩月乃是他们的押队,支持谁便不用多说了。

  燕之古心中也是叫苦不迭,拦子马乃是金肃城一霸,平日向来横行惯了,今
日如何肯吃这个亏,不过好在耶律达已经给抢回来了。否则真要动手,自己手下
这百十人真不一定能打得过这班要命的阎王。

  「韩月,今日之事你便等着上官责问吧!」撂下一句场面话,燕之古带人护
着耶律达,一大群人拨马便走得远了。

  回到军营,燕之古派人紧守营门。

  刚刚把军医叫来给耶律达治伤,噩耗传来,一伙强人直接打上了耶律达的家
宅,女老幼都给轰出去之后,上上下下给砸了个精光,说是来讨债的,一百贯
的肉勾债。

  耶律达闻讯又气又急,勉强让大夫给自己上了药之后便急匆匆带人回了家,
一看人早走了,自家就差拆房子了,满屋子器皿都给砸完了,一片狼藉,自己的
一家老小坐在门口正在哭天抢地,一问才知道竟又是韩月带人来的,说是讨债。

  「好个汉儿!欺人太甚!不抱此仇誓不为人!」

  耶律达咬着牙,眼都红了……

  夜晚,知军衙门。

  辽国西京道知金肃军州事兼西南招讨司金肃军都部署耶律和安看着眼前人不
人鬼不鬼的雅律达跪在那里诉苦,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

  这个侄子,平日里总是喜欢卖弄勇武,仗势欺人。

  不过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辽国民风尚武,风俗如此。只不过人总要有些自
知之明,自家本事乃是半瓶醋,惹别人也就罢了,拦子马军那些人可都是出生入
死的剽悍之士,个个武艺高强杀人如麻,就凭你这点本事去招惹他们,不是自讨
苦吃是什麽?今日让你撞回南墙,也叫你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

  而且西京道、南京道诸边防州县,朝廷的政策向来是倚重当地豪族,自己的
官听起来挺大,其实也就能管到金肃城,而这城中主客户兵民三千挂零,十之七
八都是汉人和蛮夷部族,自己要治理这地方,必须要靠他们配合。

  这韩家人丁数百,不少人还在防军中当差,在这金肃城中也是一大势力,自
己若要问韩月的罪,恐投鼠忌器。

  耶律和安知道大辽虽以契丹人为国本,但是在整个辽国范围内,部族众多,
契丹族在这些部族当中并不是多数民族,很多地方比如上京道东京道,不少蛮族
如阻卜、女直都有闹事的传统,降降叛叛乃是常事,似自己这金肃军也是如此,
所以处理此事,必须慎重。

  今日这事,说起来实是耶律达理亏,自找苦吃怨不得旁人,而且耶律达平日
里也确实名声不佳,做过的恶事比韩月今日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城中的几大豪族
之中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欺辱,今日若以此治韩月的罪,只怕这些人不服,万一有
人煽动闹事到时候这防军还有多少人听命,就难说了。

  但是耶律达乃是朝廷武将,自己乃是堂堂知军,韩月打的是耶律达,实际上
是在藐视自己的权威。大辽倚重这些蛮子不假,但是绝不会本末倒置,这件事自
己若没有表示,从此威信全无,如何管理这一方水土。

  此地乃是大辽的土地!金肃军不是你们这些豪族说了算,是我们契丹人说了
算!

  「叔父,那韩月好生凶恶,实是目无王法……」耶律达还在絮絮叨叨的,耶
律和安早不耐烦,喝斥了一声,顿时将耶律达吓的住嘴了。

  「早于你说过,练好本事才好出去卖弄,今日如何?吃了亏便知道回来诉苦
麽?那拦子马都是何人,各个杀人不眨眼,你去寻事,不是自讨苦吃?亏你还有
脸来与我诉苦!」耶律和安心中烦躁,就这点出息,要不是自己侄子,早就给一
脚踢出去了。

  「这……叔父,那这事便算了不成?」耶律达心中不服,但是嘴上可不敢犟
嘴。

  「你想打官司麽?你是西南招讨司的,他却是西京留守司的。哪个背后官大
些?况且军中斗殴乃寻常事,又没死人,这等小事算得什麽?」

  「如何没死人?他杀了我四个家奴,难道白杀了?」

  「众目睽睽之下,是你的家奴十余人持兵刃先动手围攻他一人,人证没有一
百也有八十,他若说是自卫,你又有何说?况且你那家奴又不是在籍的正军,他
却是武官,真追究起来还是你那家奴以下犯上,正是该杀,你道那时你能脱得了
干系吗?」

  「他……他败军辱国……难道不犯军法?」

  「行军法也轮不到你来行!况且死的都是汉兵和部族兵,打草谷本就危险,
有死伤亦是寻常事,等你去告,人家上下早打点好了!」耶律和安看着这个人头
猪脑的侄子,真是不想再跟他浪费唇舌,说罢看了一眼旁边的燕之古,这人是他
的心腹,颇有智谋,让他做耶律达的判官,本来也有辅佐之意,不想这个侄子,
当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人,话虽如此,只是此事却不能退让,否则城内各族恐有轻大人之意。
这些蛮子本来便桀骜不驯,若是日后有样学样,只怕永无宁日。」燕之古在旁边
叉手行礼。

  耶律和安也知道事情逼到这份上了,自己决不能让步,不过他却想不出什麽
好办法。

  「某家自知之,却徒呼奈何,这韩月身份特殊,又占着道理,强要治罪,只
恐城中不服。」

  「大人,依下官愚见,若要治韩月之罪,不能以今日之事为凭,须从他家中
入手。」

  「此话怎讲?」

  「大人可知耶律乙辛之事?」燕之古神情阴沉。

  「耶律乙辛,这又有何干?」耶律和古一听有些糊涂,耶律乙辛谁人不知,
咱们大辽著名的奸臣啊,大概开国以来也没出过这麽大的奸臣,此人自从平定耶
律重元之乱,就平步青云,权倾朝野,排挤异己,陷害忠良。和张孝杰勾结,炮
制了著名的「十香艳词案」,诬陷萧观音皇后与伶人通奸,致使皇后被赐死。接
着又陷害太子耶律浚谋反,使太子被废为庶人,不久又使人暗杀了废太子。接着
又怕阴谋败露,又暗杀了太子妃。最后竟丧心病狂想连皇太孙一起谋害,终于被
皇上察觉其奸,找借口贬官罢职,后给处死,人都死了好几年了。

  「你想把韩家往耶律乙辛身上攀扯,又无证据,只怕不易。」

  「大康七年,耶律奸贼被皇上罢职编管,其党羽树倒猢狲散。而这韩月并非
韩肃亲子,次子乃是韩肃收的义子,乃是韩肃某次从西夏境内打草谷抢回来的一
个小。巧的是,这件事也发生在大康七年,正是耶律奸贼垮台的消息传到金肃
之后。」

  「大人请想,这韩肃若是越境去打草谷,只好往南朝去,如何去西夏境内?
分明是准备举族叛逃西夏,他是前去探路的。」

  「照你这说法,他如何又不逃了?」

  「只因后来耶律燕哥这奸贼作了西京留守,燕哥老贼与耶律乙辛乃是一党,
乙辛党羽多受其庇护,故鲜有知其奸者。况且耶律乙辛最终以旁事获罪,其奸状
皇上不欲宣扬,否则有伤皇上知人之明,故此其党羽多半苟存,此也是耶律燕哥
之力。其为西京留守时,多有乙辛余党或送金帛以贿之,或在其门下行走,这韩
肃也是其中之一。」

  「这只怕也是捕风捉影,难以取信……」耶律和古觉得这条计策思路不错,
但是苦于无凭无证。耶律乙辛得势之时,门庭若市,与他送礼之人何止千万,难
道都是党羽?不过趋炎附势之徒而已。而且耶律燕哥这人更猛,耶律乙辛之奸谋
多出于此人,而乙辛倒了他居然不倒,照样受重用,西京留守一方诸侯,巴结的
人岂会少了?

  「若是旁人,倒也罢了,只不过当今萧留守乃是后族,当年耶律乙辛害死皇
后,后族之中的重臣大为不满,切齿恨之者不计其数。若萧留守知道此事,定不
会等闲视之。若能弄倒了韩肃,韩月自然是大人掌中之物。」燕之古也知此计胜
算难料,但是上司要自己献策,自己总要表现个态度出来。当今西京留守陈王萧
燕六乃是后族出身,对于耶律乙辛奸党一向痛恨,说不定此计能产生效果。

  「不够,不够啊。那韩月乃是萧留守亲统的拦子马押队,只怕在萧留守面前
也是能说得上话的,只要他死不认账,恐怕终是竹篮打水。」

  「叔父!叔父!我知道一事!可助叔父成功!」耶律达突然叫唤了起来……

  夜色深沉,窗影红烛之下,燕之古探了探头,将房门又重新关好。

  「你说什麽?你可看得真切!」耶律和安此时也不禁有点激动了,说话都带
着颤音。「那画上当真是阿介王妃?」

  阿里介乃是陈王萧燕六的王妃,当年也是辽国著名的美人。

  更难得文采出众,在辽国宫廷朝野之内颇有名声。

  「小侄记得两年前皇上巡行西京道之时……曾经见过萧留守携王妃随圣驾出
巡,确是有九分像。那时小侄还在御帐军中当差,故此得以随驾。那韩月乃是萧
留守帐下拦子马头目,自然也是要随行的。小侄在韩月住所看到十余张画,画中
女子各不相同,且都是这等艳词春宫,想必都是与他有私情的女子。这鸟人本就
是汉人,惯好丹青,附庸风雅,想必作画留念,以示风流。不想留下了证据。」

  「这……」耶律和安犹豫了,这可不是闹玩的,万一弄错了,萧燕六必定
迁怒自己,自己可就完了。

  「大人,那韩月一向贪淫好色且胆大包天,若说勾引王妃私通,他未必做不
出来。况且他身为萧王亲随,出入王帐乃是寻常事,大有机会接触女眷后妃。似
他这等年轻俊美,正是女人直立乳头克星。况且王妃年过三十含糊似以前那般得宠,
且无所出,萧王移情别恋,也是平常。王妃正是虎狼之年,又宫闱寂寞,未必不
对王爷心生怨忿。此时在她面前却又出现了一个年轻英俊知情识趣呻吟好情人完全沉
醉在肉欲是有意挑逗,郎情妾意之下,想来王妃只怕也把持不住。」

  燕之古没说激情里。他刚才刚被女一句是,反正契丹纳入体内也不是什麽知书达理之人,汉人尊崇时候
仪廉耻你们也不一定懂得,女人的肉体只通奸偷汉,想必也是平常事。

  耶律和安来回踱步,又问耶律达:「你可看仔细了那画往他身上有甚文字没有?」
一贴
  「这……是有文字他就射了是首诗全射里面不过大都忘记了。

  「你个蠢材!」耶律和安气的转过头去不理他。

  「都辖好好想想,想起一两个字也好的。」

  「好像……好像……」耶律达努力回忆,「就记得有个山字。」

  「山……山……」燕之古凝思苦想,想了好大分钟直接在里面就又硬会儿,突然问道:「可是迎
晖山?」

  「对!正是,迎晖山。」耶律达满脸不解,却见燕之古满脸兴奋,「大人,
错不了了,这种感觉太韩月胆大包天,竟然真的和王妃私通!」
美妙了
  「你如何知道?」

  「两年前圣驾出巡西京道简直比什么都舒服正在迎晖山下田猎,前后月余……萧留守全程伴
驾,那韩月想必也在其中,中间大把机会与王妃私会和自己看A片撸管完全画中画的女子貌似王妃,
又有迎晖山字样,这岂是巧合?必是两个概念人恋奸情热,野合之中乘兴而作大人,
这是千载良机啊!」

  「嗯……哦……再猛纵使如此,还需拿到画卷亲自点……观。

  「这个不难,前些日接到招讨司行来的公文,西夏遣使来朝,恐路上有失,
让我等沿路军州派兵护送,大呻吟似的在男孩耳边喃呢何不派韩月带人前往。待他走了,将画卷偷来一
观便是。」

  「好,就像有魔力依此计。」

  第二日,耶律和安便传韩月前来差遣,绝口不提昨日之事。只说命他率防军
百骑,过黄河前往天德军接应夏使。韩月不知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麽药,但是此
事乃是上官正常差遣,自己没理由拒绝,只得接了令箭,回家交代男孩双手使劲揉摸着那两条黑色丝袜包裹着的美腿,似乎早就忍不住了一便要点
样开始猛力的挺腰颠动屁股,阴囊和那肥厚的湿润阴唇互相拍击,发淫靡的脆


  女人此时孙二娘已经知道韩家来历,对韩月也是情意绵绵身体随之摇晃口称师兄。韩月对这
个便宜师妹倒也颇为亲热头向后仰着,秀发飞散飘扬,眼睛眯缝着,享受着年
轻肉体的无穷精力,双腿则夹住男孩的腰技巧的磨蹭。男孩越发冲动,兜掐着女
人的大腿,让那两条丝袜美腿尽量的全贴在自己的身上,女人顺势双脚在他背后
勾住,男孩冲动的一阵亢奋的喘息,一用力站了起来,全力兜抱住女人的身体,
用力甩腰。女人则整个人吊挂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下面夹紧,吞吐着男
孩的命根。

  不愧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男孩就保持这个姿势连续弄了好几分钟,而且速
度特别快,撞击的很用力,完全是没什么技巧的猛冲猛插。女人的淫水分泌的特
多,在这激烈动作下溅的地毯上星星点点的全是印韩肃对此颇为顾虑

  「爹爹放心,那耶律达再敢来寻事,下次便打扁了他。」

  「你终是性子暴躁。此次如此羞辱耶律达,他岂能善罢甘休?此次不差别人
去,单差你去,我总觉得心中不踏实。」

  「我自有准备,若他打算在路上下手结果了我,我便叫他吃不了兜着走。我
乃拦子马,非等闲可比,他要害我,需问西京留守司答不答应……况且我此次出
行,全都点平日与我亲近之人,谅他有何本事害我?」

  「这次夏使来朝做甚?」

  「还不是南朝又打了胜仗了,听说宋将折可适轻骑破韦州,连败夏军,西夏
损兵折将。想那梁乙逋和梁太后又慌了,想来我国求援的吧。这几年西夏屡寇宋
境,每战不利,便要求我国出兵河北,以牵制南朝……今年正月间南京萧元帅陈
兵边界,南朝惶恐,这梁乙逋便趁机出兵攻绥德,大掠径原路五十余日。今日大
败,必谋报复,想来是请求我朝出兵河北,牵制宋军吧。男孩的屁股越筛越快

  「总知路上小心。」

  交待了家里之后身子韩月便到军中点了百名防军,骑马出城北去。

  夜晚,一个人影晃动,鬼鬼祟祟潜入韩月宅中。

  宅内家丁有两人随韩月出行,另两人看家。这黑影轻如狸猫一般,轻轻拨开
窗户,穿窗而入。不久开始哆嗦,最后竟跪了下携一物出来,三晃两晃便不见踪影。

  知军衙门,耶律和安、燕之古和耶律达三人在灯下仔细观那幅春宫。

  又忍不住们三人也是见过阿里介王妃的,一看画中女子顿时心中已经信九成
非本人,天下人依旧缠挂在他身上子哪有这般相像的。也亏的韩月丹青妙手奋力扭动着腰才能画的如此形神栩
栩如生她不在乎男孩的精
再看装束,确契丹宫廷贵妇装束,再读诗句,更射在里面,反正她有不孕症,生不了孩子,男人体内射精只能增添她的
快感。自从弟弟出事后,她真正在乎的只剩了两件事,快感就是其中之一证据确凿

  「迎晖山下情无限,绝是人间一洞天。好诗……射了!射了!不想韩月这厮还是个文武全
才,这等淫诗艳词……嘿嘿……当真好艳福。男孩的嗓子里挤出了这几个耶律和安看着画中美人,再看诗
词,接着就把女人给搂
不由得浮想联翩,忍不住咽,死死搂在怀里,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然后压在地毯上,拼命地挤压女人
的肉体,拼命往里面顶,似乎想把自己整个身子都挤进女人的阴道里。双手揉着
她的大腿,甚至把丝袜都给弄得脱丝了。接着,随着身子有节奏的颤抖,大团大
团的浓热精液灌满了女人的腔道口唾沫

  这阿里介王妃身份何等高贵,辽国贵妇之中乃是有名的端庄高雅,颇有南朝
名士之风。以她那尊贵的身份,居然也会写这等淫词艳诗,可见当时她是何等的
放浪形骸,忘乎所以。能让这样的女人堕落忘形,不顾身份好像勾栏歌伎一般写
下这等下流的腿也紧夹着男孩的腰艳诗淫词刚才其实她已经到了一次高潮,但是让她
的敏感点变得更加敏感,最后这几下的猛烈的摩擦,加上最后的浇灌,让她登上
了另一座高峰。

  过了良久,女人的腿从男孩的腰上松开了,男孩意犹未尽的抚摸着那两条令
他心醉神迷的丝袜美腿,下身疲软的家伙又开始抬头。但是女人的瘾已经过足了,
她点着一根烟,把男孩的手拨拉开,开始穿衣服。

  男孩楞了一下,刚才还饥渴的像个发情母兽一样,现在怎么变得冷冰冰的。
他坐在那儿傻了一阵,还是壮着胆子又凑了过去,想搂女人的肩。韩月究竟有何种魔力?

  「干嘛?找哼哼,这回诗只怕是王妃写的,前四句戚戚哀哀,自哀自怜之意甚明,正
是王妃备受冷落,寂寞怨忿之意。第五第六句,村酒山醪偏惹醉,墙花路草愈争
艳,正是说偷情之乐。韩月与她相比身份低,正应『村酒山醪,墙花路草』。
有了韩月这『村酒山醪,墙花路草』,自有一番『惹醉争艳』的别样偷欢乐趣所
在。最后两句『老蚌生珠,蓝田种玉』,正应了王妃芳华渐逝一直无子,急切
渴望得子之意。大人,这铁证如山哪女人不耐烦的推开他,刚才还充满诱惑的年轻肉
体此时在她的眼中简直一文不值。欲望发泄完了,就没兴趣了。她早就过了爱情
遐想的年纪,现在的她对于男人的态度就是让自己发泄欲望的肉欲工具。

  男孩又愣了燕之古开始不太确定以为或许有可能是巧合。但是接着就想明白这首诗之后脸一下涨红了,刚想站起来说点什么。自己
女人冷笑着拍了拍门,门口都十成十那两个壮汉进来了,面目狰狞的盯着他。男孩哪见
过这场面,直接吓得都傻了,坐地上不敢起来。女人转身出了门,门关上了,至
于里面发生什么事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了,她的手下相信然会摆平一切。

  拿出手机看看时己无意,过会儿来个电话。接完电话,赛场那边爆发出一宗大案欢呼声,
看来时间刚刚好,比赛应该分出胜负了。自己作为最大的赞助商,属于特邀的颁
奖嘉宾,待会儿要出去露个脸。

  对面一个男人急匆匆走过来,是体育局的人,女人把烟头扔了。

  「谁赢大人,事不宜迟,需得向萧留守举发此事。此事一来事关我契丹和各部之
间本末关系,二来又关耶律乙辛奸党事,三来又有萧王私事在里面,三管齐下,
大事必成。而且第一,第三都是铁证如山,只要这两件坐实,第二不由得萧王
不信。倒时以耶律乙辛奸党之罪一举铲除了韩家,即可威慑各部,又不伤大人公
断之名,又可教训那班拦子马,一石数鸟啊。语调里透

  「好,我这便行文,燕之古,你连夜往西京去!」说傲慢又拍拍手,门外闪过
一人,遍身黑衣,正是盗画之人,此人乃是个飞贼出身,惯好高来高去,登堂入


  「咱们赢将此画送回原处,需的小心,莫惊动,郑琴是冠军旁人。」那男人难掩脸上的喜悦兴奋

  「尊令。」

  十日之后本市的羽毛球多
少年在比赛中垫底了,都快成垫底专业户了,现在好容易打个翻身仗,说不定这
就是风水轮流转的开始,走背字走了多少年,现在开始转运了西京道黄河边

  「哼哼……你说什麽?女人到没有表现出特别韩月看着前来给自己报信兴奋拦子马胞泽只是笑了一声怒目圆睁

  「该颁奖这次是西京留守司来人,说是令尊乃是当年耶律乙辛奸党,证据确凿,要
拿住治罪。令尊持械拒捕,负伤逃脱,现在你家已经给抄……,耶律和安那厮已经
派了人前来拿你。

  「我家也给抄了?」韩月只觉得脑子嗡了一声,当时差点晕到。

  那些画卷,若是曝了光都是要提醒命的东西,还有和王妃娘娘的那幅春宫图,
那东西要是传出去,不知多少人头要落地。

  他所不知的是,耶律和安已经观看了韩月的全部收藏。

  之后变得暴跳如雷,回家之后将一个得宠的仕妾一刀杀了,同时指天划地的
发誓要让韩月不得好死。

  城中各部别看平时咋呼的挺欢,一看契丹人动真格的了,而且还是以惩治奸
党名义,各个都老实的跟兔子一样,没一个敢鼓噪闹事的。自家势单力孤,自是
难以抵挡

  「定是耶律和安那直娘贼的陷害知道,我先去换衣服。家!女人没理会男人,自顾自的走了。男人瞅着她
的背影,心中很韩月此刻真不爽,这臭娘们儿,不就是仗着有俩糟钱、仗着认识几个大领
导吗,你牛逼个屁呀。老子怎么说也是正规国家干部,你他妈也爱搭不理的。你
弟弟活该被人捅死,就该让你们张家绝后,你又生不出来孩子,我看你挣那几个
钱将来是能带到棺材里还是怎么的!

  当国歌响起的时候,郑琴站在冠军领奖台上,还觉的这不是真的。

  自己终于成功了,大概是近十年来港城出的第一个羽毛球冠军,虽说是邀请
赛不是正规国际大赛,但是请来的选手都还是国际上比较有名气的,能在他们手
中抢走冠军,不是说明自己的实力也能到国际上去闯一闯吗。

  她飘飘然越想越美,思绪已经飞到将来自己站在世界冠军位置上,举起冠军
金牌、捧起尤伯杯、捧起苏迪曼杯,将荣誉永远镌刻在奖杯上的时刻。

  但是接下来的广播声令她从白日梦中醒来,邀请本届比赛特邀颁奖嘉宾飞马
集团董事长张晓霞女士为获奖运动员颁奖。她急忙站好,调整自己得心情至最佳
状态。张晓霞可是自己的有力支持者,实际上自己能争取到参赛名额全靠人家给
递话了。没人家就没自己的今天,这个女人和他弟弟张天可不一样。吃水不忘打
井人,自己在她面前可不能失态。

  音乐声中,张晓霞笑容可掬仪态端庄,跟随礼仪小姐走到领奖台前。当最后
给冠军颁奖的时候,郑琴看到了她脸上的笑意似乎更浓了悔恨交加

  「干得漂亮!你快跑吧,再不走就上给你庆功!了。

  郑琴心花怒放「萧吼,大恩不言谢,我得去找我爹爹。」

  「押队何出此言,咱们拦子马敬重的是英雄好汉,俺不知道什麽耶律乙辛,
俺只知道押队与俺们并肩出生入死,便冲这一节,俺们便不能袖手旁观。」

  「多谢!」韩月挂上弓箭铁鞭,弃了大队,转头便奔南而去

  跑了一天,仗着地形熟悉,终于在路遇见了仓皇逃窜的韩肃等人。出乎意
料的是港城玉龙湾大酒店孙二娘也在其中。据韩肃说三楼餐厅多亏孙二娘救他一命为了此次的庆功宴一下开了二十多桌,
体育局的人,市队的所有教练队员、飞马集团的人,还有社会上的一些头面人物,
甭管沾边不沾边的来了二百多号人,此时正聆听庆功宴的主人张晓霞的祝辞。

  祝辞其实没啥新鲜,都是坐惯了酒场的人物,谁都能临时来几句。但是最后
张晓霞说她举办这场比赛的目的,其实是为了纪念他的弟弟、已故的前市队主教
练张天。话说到这儿,别人都不由自主的静了下来。张天怎么死的,大家都有耳
闻。到现在凶手说是还没抓住,这岔提这事,不知道张晓霞是怎么想的。

  张晓霞说张天作为主教练,一直为市队的重振尽心尽力,可惜他没有看到港
城的夺冠就故去了,今天的这场胜利也是对于他在天之灵的一次慰藉,让他看到,
他的心血没有白费,这次胜利将预示着港城羽毛球的重新崛起。

  她这话赢得了热烈的掌声,当然不少圈内人一边鼓掌一边心里吐槽,张天对
于市队的发展基本没起任何积极作用,负面作用倒是不少,现在居然有人把这功
劳硬安到他头上,真是可笑之极。

  不过现在人家是老大,也不能当面说什么。反正来这儿就是当陪衬的,吃饱
喝足最重要。

  讲完话就开吃,张晓霞坐在郑琴旁边,有说有笑。频频举杯,看起来兴致挺
高的。旁边有拍马匹的大讲张天当年主抓市队训练的时候有多辛苦,郑琴也知趣
的连连称是否则难以逃脱

  「我知道小天爹爹,都是孩儿辛苦错!」韩月看着韩肃背上插着一枝箭,伤势极重,显
然就令人欣慰的是他虽然走了一口气吊着一条命他的弟子却给她争了
光。」张晓霞满面红光,兴致相当高。

  有个喝多了的口没遮拦,问起:「张姐,小天那案子现在到底怎么说看见韩月那人似是回光返照。韩月心中难过之极,
抓住了没有?」

  这话一出,顿时有人在台子眼泪差点掉面踩他的脚,其他人都不说话了。谁都知道这
件事是张晓霞心里的疮疤,这位也太没眼力见了

  「不妨……这警方的是命里报应……」

  「爹爹咱们市民能做的就是尽量配合警察同志孩儿定杀了耶律叔侄这两个狗贼相信政府
我一个公道爹爹报仇。」张晓霞倒是表现的挺随和

  「你胡说什麽这样别人才松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逃得性命,又开始要回去送死麽?」韩肃牵动伤口,一
高谈阔论,过了一会儿,张晓霞起身去了洗手间阵痛苦

  「那狗贼陷害爹爹……」

  「我说洗手间的隔间,她的脸色就变这是命里报应……那耶律和安此计虽然毒辣却不曾冤枉了我……」

  「啊?爹爹你……」韩月愣了,那面容简难道他们韩家真的与耶律乙辛有关?

  「有些事我一瞒着你……原本过了十几年便过去吧,没想到终有报应这一
说。咱们韩家当年确实依附耶律乙辛门下,为他做了不少恶事。当年耶律乙辛权
倾天下,咱们扭曲汉人,要在辽国立足,只有紧靠大树好乘凉……没想到过了十几
年,这事还是被人翻出来了……」

  韩月彻底愣了就像随时能咬
人一口的女鬼似的。大口喘着气闹了半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内心就像油烹一样难受自家还真是「奸党」

  她忍住「后来乙辛事败,我等依附之人惶惶不安,我便想举族外奔,当今天下,不
投夏便投宋。我等原本就是宋朝逃出来的,今日辽国也容我不下,只有奔夏。我
暗自领没哭十余心腹往西夏境内探路不成想与一队人马不期遇,当时天黑,都
不知道对方什麽来历,我们以为遇上了巡逻的夏兵,他们以为遇上了打草谷的
辽兵,两边就动上手了,但是那班人好像都是汉人,我便是那时抢了你回来,你
身上唯一的东西,便是那个玉佩……」

  「孩儿,莫要报仇,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实是报应……从今之后,望你好
自为之,去找你真正的爹娘吧……」

  话说到此,韩肃一口气力平缓了,头下情绪拿出手机又看了看当时气绝

  相信政府相信警察?政府现在自己都不信自己说得那一套了。老娘我要是相
信这一套留下的我当个良民算了,何必在道儿上混。我相信的只有暴力、只有以牙还
牙以血还血,这年头就是弱肉强食,一个人能相信荒野之中悲恫只有自己!

  老张家就小天这一根独苗,自己又怀不上孩子。小天没了,老张家就是绝后
了。自己巧取豪夺的万贯家财将来留给谁?

  钱我不要了,小天没了的那一天起,钱就对我来说啥都不是了。我现在想的,
就是为小天报仇!

  那个杀了小天的人,你一定会露出破绽的。等我逮着你的时候,我就叫你全
家满门陪葬!哭声……

     ***    ***    ***    ***

  7月20日。

  中午,郑钰拄着拐从病房斜对面的厕所里出来,虽然一拐一拐的,但是他的
心情超好。感觉就像女人坐月子一样,等能下床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脱离了樊笼
的小鸟,脚底下都不是在走,而是在飞。

  说实在的,在病床上躺20天,他觉得人就算没伤没病也能给躺废喽。

  小琴已经回国一星期了,港城举办了一个国际羽毛球邀请赛,甭管是不是国
际,总之名字里有国际俩字,听说是比较够档次的一个比赛。小琴争取到了一个
参赛的名额,要回去备战了,现在大概已经已经开赛了。大概等郑钰回国的时候,
就能看到她愁眉苦脸或是兴高采烈,或许对她来说这就是她事业的起步,自然不
能等闲视之。

  而今天尹媛媛还没过来,她倒是天天来,那天晚上的谈话对于他们俩人来说
并没造成什么尴尬,因为这实属家常便饭了。郑钰这两天不让她来,叫她正好趁
此机会出去逛逛玩玩,这医院有医生护士一大帮子人,门口还有警车在值班,不
会出什么事。

  站在窗户口往外看,环境不错,已经没那么多人了。比起前些时候记者们千
方百计想要钻进来,医院保安和警察想尽办法挡驾的热闹场面相比,确实冷清了
很多。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点,什么事来得快忘得也快。前些天网上还在热炒大巴
事件,现在很快就有新的热点取代。取而代之的是国内某个官二代的名言「我爸
是李刚」。郑钰看着觉得很可笑,这年头物质生活在进步,人类的智商却在退化,
居然还有这样白痴的人,这下不但自己倒霉,连他老爹都给拉下水,前程算是完
蛋了。

  想想现在网络真是可怕,什么事一到网上立刻就能给炒起来。前些天在床上
无聊上网的时候,看到居然有人人肉出了他的平生资料,甚至包括陈琳的事也有
提及,说他自妻子故去后参加了武术训练,所以面对持枪劫匪才会如此神勇。

  对于这些,郑钰不得不赞一声网络真是神通广大,中国四亿网民的力量,潜
力真是无穷无尽。人肉出来的资料,他不得不承认大部分是属实的。

  边无聊感叹边扫着外面的街景,突然眼神停留在某处。医院外面是停车场,
附近公路过车也不多,环境比较安静。郑钰注意到一个男人站在一辆车边,车就
停在路边。似乎也在往这边看,不知道是等人还是干嘛,郑钰觉得这男的似乎在
哪里见过。

  这男的……是在哪儿见过?

  反正呆着无聊,他就在窗户口一直瞅着这男人想。他对于自己的记忆还是有
信心的,既然觉得似曾相识,就肯定在哪儿见过。而且还不是那种路人之间的擦
肩而过,而是留下了一定印象的经历。

  奇怪,怎么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靠在车边,虽然没动地方,但是郑钰能感到他在观察着四周。而且
时不时还向他这个方向看一眼。难道是警察的便衣?郑钰反正闲着无聊,就盯着
这人仔细观察。但是没一会儿,那人好像察觉了有人在盯着他,抬头看了看这边,
然后钻进车里去了。又过了一会儿,车就开走了。

  这人到底是干嘛的?鬼鬼祟祟的?

  郑钰心存疑问,转回身坐回床上,又拿着笔记本开始上网。胡乱浏览了一阵
网页之后,不知怎么着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下想起刚才那个男人了。那家伙
……是那个家伙!

  自己挨枪子儿那天,他记得在那广场上溜达的时候,曾经注意到有辆车在广
场边窥探他们这边,车上那男人和刚才那家伙似乎就是同一个人。虽然衣服不一
样了,但是郑钰越想越觉的是同一个人。应该就是他,这家伙究竟是干啥的?

  上次他鬼鬼祟祟的窥探,虽然不知道具体在窥探谁,但是目标肯定是他们团
里的人。接着大巴就出事了。现在他们这些人都来了这医院,他又跟着来了。他
究竟是有什么图谋?这肯定不是巧合。郑钰感到不对劲,这人是记者?还是警察?
又或者……难道是和那个劫匪有关系?虽然那个劫匪被证实是个前警察,但是谁
知道他劫大巴的原因究竟是不是政府对外公开的说是和单位关系闹僵了一时冲动
犯罪?

  毕竟在这个腐败操蛋的国家里,罪犯和警察的区别就是一个有工资领,一个
没工资领。说不定他丢了警察的工作之后,一气之下加入恐怖组织也说不定……

  干,不会真的是这样吧?那刚才那小子是不是也和恐怖分子有关?郑钰发觉
自己的胡思乱想渐渐的开始有些能说得通了,顿时觉得脊梁冒凉气儿。这个国家
并不是太平盛世,听说有不少反政府游击队在边远海岛活动。前两年还发生过轰
动一时的美国医生夫妇被反政府游击队绑架的事件,政府调动军队前去解救,结
果演变成大规模激战,最后人质被斩首。

  想到这儿,郑钰觉得还真是前车之鉴。看来此国对于人质事件的处理方法是
有传统的,说起来上次也是人质最后倒霉,这次如出一辙。

  后来那个反政府游击队也被国际社会定性为恐怖组织,再后来就销声匿迹,
也不知被剿灭了没有,有没有漏网之鱼。

  靠,万一那个劫匪是和那个组织有关系……还有那个男人……

  郑钰觉得有点担心了,还是赶快回国的好。甭管刚才自己想的是不是真的靠
谱,总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现在在这个地方他已经没有安全感了。港城的治安
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在港城他还没碰见过大白天拿着机关枪到处扫射的人。

  想到这儿,他又站起来。但是腿上的疼痛又让他皱眉,腿伤还没好利索,现
在只能拄着拐走路。再想想,又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谁能确定那人就是坏人,
虽然有些鬼鬼祟祟的,但是凭此就将他视为危险分子是不是太武断了,自己的想
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一点。现在自己这帮游客已经成了警察的重点保护对象,就
算还有什么人看中国人不顺眼,也应该去找别的目标了。医院外面24小时警车
常驻,傻子才会来找事。

  自己在医院应该还是安全的……

  想来想去,郑钰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太神经质了,毕竟有过那样的经历,是人
都会经历一段紧张期。他记得以前的自己可不是这样的脆弱,那时候陈琳还没出
事,自己觉得只要妻子在身边,就没什么事能让他感到紧张的。现在不一样了,
两年的时间让自己不知不觉间变了。其实他早就发觉自己变了,只不过现在才知
道变得如此彻底。

  妻子的死就像一个分水岭,改变了身边每个人的生活。改变最大的就是他自
己,虽然自己还活着,但是或许自己的灵魂、或者说真正的自己也已经随着妻子
到了那个世界,现在自己剩下的只是一副躯壳在世上苟延残喘而已。

  这是我吗?我真的认不出来了。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我自己是谁了,那我还
是我吗?过去的我是真的?还是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本性?

  还真是,以前郑钰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些。现在有时间了,却发觉越想脑子越
乱。自己真的变了,但是他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后来他不想了,因为越想
越烦躁。他很想大声喊,把胸中郁闷着的那股烦乱情绪喊出来,但是这里是医院。
他突然想给尹媛媛打电话,他此时很想她在他身边,或者说很需要一个异性在他
身边。或许真的是过了两年生活中没有异性的日子了,或许自己真的是阴阳失调
还是怎么了,总之他觉得现在很需要抚慰。

  说来也奇怪,自己两年都过来了,都没怎么觉得身边需要女人,甚至前些天
因为这个话题还和陈峰以及尹媛媛发生过不愉快。但是现在,胡思乱想搞的自己
想要拿头撞墙之后,他莫名奇妙的又觉得自己似乎在恢复正常。

  难道自己的感情真的是麻木了两年,现在被这次经历刺激了一下,又开始复
苏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给尹媛媛打电话,反正她晚上还会过来,到时候看情况再
说吧。上雅虎查了查邮件,最近的邮件还是都是国内的亲戚朋友发来的慰问。很
多还有自己学校,班级的同事、学生发来的,自己现在在学校里的人气应该是超
级爆棚了,有的学生在信里已经给他取了诸如GTZ、夺枪帝之类的外号了。

  随随便便的浏览着打发时间,点到其中一个的时候,郑钰的眼睛睁大了。

  这封邮件是5天前发过来的,那时候自己没心思看,根本没注意到。发件人
不认识,口气不是自己教的那帮小屁孩儿的语气,但是也不是自己的同事或朋友,
因为内容里面没留名字。难道是那些神通广大的网虫,自己和他们没啥交情,他
们最多在博客、论坛上喷一下也就算了,何必发来自己的邮箱?他们是从哪儿弄
到自己的邮箱地址的?人肉出来的么?

  那这帮人也真是太闲着没事干了。

  内容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问候而已。不过写的挺温馨的,让他看了挺舒
服。但是最后结尾处居然留了一个小问题。说既然听说你的职业是老师,想请教
你一个有关睡美人的问题,那就是巫师诅咒了公主,令公主长眠不醒。很多年后,
终于有一位很帅的王子解救了公主,深情一吻让公主苏醒,随后公主却杀死了他,
请教原因。

  最后这个问题真的让郑钰浑身一哆嗦,眼神一下凝固到那两行字上去了。

  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他怎么会知道这个问题?

  郑钰当然知道这个问题是怎么回事,以前陈琳和他闲着没事的时候还经常讨
论过,甚至还正儿八经做过这些题目,结果得出的结论是他比陈琳更靠近变态的
圈子。天地良心,明明她才是这些鬼题目的忠实拥趸。这些题目中陈琳最喜欢拿
睡美人这个问题跟郑钰说事儿,说以后你要是嫌我人老珠黄了,我就变成睡美人
找你去。这几乎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独门暗语了,陈琳只要一说睡美人这三字,
郑钰就知道这姑奶奶又需要人哄了。

  但是现在,这个神秘的家伙,为什么……?难道是开个玩笑?那开玩笑也没
有拿这种测试变态的题目来开玩笑的,这明摆着不合时宜,除非他自己也是变态?

  ……变态?郑钰好像一下愣住了。

  难道这个人……郑钰肯定这绝对不是巧合,此人这里给他这样一个问题是有
用意的。否则就算他是个傻逼在这儿耍白痴,但是FBI测试题里那么多题他不
引用,偏偏引用睡美人这一道题,这也太巧了。

  郑钰关了这封信,在列表里仔细找了找,果然发现2天前又有一封邮件,发
自同一个地址,内容很简单:问他是不是忘了睡美人的答案。

  这下郑钰确定了,这个人绝对意有所指。

  这个人究竟是谁?郑钰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此人很了解陈琳,估计
也很了解他。但是自己却不知道他究竟是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以前曾经困
扰过他很久,那种被人暗中窥探的、敌暗我明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那时候自己没日没夜的琢磨,就是想不出也找不到那个杀害陈琳凶手
的那种感觉。

  现在,这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个人……是不是和陈琳的被害有关系?是不是……难道……他和凶手有关
系?

  难道……这个发信者就是凶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