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十二菜（超重口秀色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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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第一次写秀色，那就一口气秀色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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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都云作者吃，谁解其中味？

　　却说宫里传下御旨朱批，着令革了宁、荣二公世袭爵位、贬为庶人，随即圈
了一个「抄」字，复圈了一个「斩」。已被羁押于刑部大牢内的宁荣二府男丁，
上至贾赦、贾政。下至宝玉、贾兰，无分长幼、哪管尊卑，长枷锁了，押至菜市
口。一声破锣响，两朵纸花摇，哭声未了，一齐做了刀下断头短命鬼，刽子手自
将几十颗首级悬挂号令不提。

　　刑部右侍郎奉着谕旨，点上三百精壮捕役，浩浩荡荡来至贾府，径入大观园
内。只可怜大观园中如今并无男丁，仅剩那一干珠围翠绕、花枝招展的贾府女眷
并几个贴身丫鬟，如何抵挡得住这一帮如狼似虎的恶汉？这伙捕役个个心狠手辣，
哪肯惜香怜玉，不过片刻，这处清幽雅静的大观园，已翻作人间血污地狱。

　　那刑部右侍郎唤作彭雨田，是个自命风雅非凡之士，见大观园里穿花度柳，
抚石依泉，端地是好去处。不由心喜，令心腹随从在那园内临水的藕香榭内铺展
桌案，布置席位，自己于上首坐了，拂须而笑道：「早闻荣国府内有这等好去处，
却是那昨日处斩之贾妃省亲时所建，只恨无缘得入，直如今贾家败了，却令我等
遂意。」

　　众随从见彭侍郎得意，皆奉承道：「宁荣二府当日仗着先祖福荫，骄纵跋扈，
何等张狂？如今落在彭大人手里，还不是如丧家之犬一般。」

　　彭侍郎听了，大笑道：「贾家事败，确是一大快事。然却另有一事，却不免
令人食指大动。」

　　众随从听了都是一愣，当中却有个名唤戴浩然的主事，专擅阿谀奉承、溜须
拍马，当即陪笑道：「大人所言，可是那『十二钗』？」

　　彭侍郎颔首笑道：「正是为此。岂不闻贾府内，连那贾妃在内，有那端正貌
美的宗族亲眷女子，恰满一十二之数，籍贯皆在金陵，人曰『金陵十二钗』。今
日贾家上下满门抄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想那十二钗都是些冰清玉润、正当妙
龄的名门宗亲之女，通体上下定然白嫩细腻，香甜可口，雪肌美肉葬于吾等口齿
之中，肚腹之内，岂非远胜朽烂污泥之下？」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那戴主事见彭大人得意，便自荐去行事了。不多时，却
见数名捕役拎着四颗砍得伶仃的首级前来献功。彭侍郎喝令掷于地下，与众人齐
看时，却见满地乱滚的四颗血污首级，正是贾母、邢夫人、王夫人并那薛姨妈等
人，却见四女尽皆美目圆瞪，口舌流血，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众皆见此，无不
抚掌大笑。彭侍郎喝令从人提了四颗首级，抛入溷厕坑底不提。

　　彭侍郎又问抄斩大观园之事。为首的捕役名唤丁光营，躬身抱拳道：「大人，
我等自入园中，所见皆是妙龄女子，一刀一个，砍得伶仃，正如杀猪剖羊一般，
不多时，已经皆是斩了。方才正要洗剥尸身，拖去城外填壕沟时，却见戴主事赶
来，从尸堆里拣选出尸首一十二口，自去烹调去了。」

　　彭侍郎笑道：「正是我吩咐他如此行事。其余尸首也不必弃掷，想那鲜嫩可
口的妙龄少女，填进壕沟岂不可惜？便与尔等捕役分食吧。」

　　丁光营大喜，便率众捕役告退。不多时，却见众捕役三五成群，于大观园内
各处胡乱支锅架灶，又从遍地枕藉尸首中拣选中意女子，拖去沁芳溪边刷洗，就
地血淋淋地剖开肚腹，摘出心肝并肠子来，将一道清澈溪水都血污了。随后将敞
着肚腹的囫囵尸首抬回灶旁，便把尖刀从腿上、乳房割起，拣好肉割一块，烤一
块，大块分食起来，吃得众捕役满嘴脂香，大呼过瘾。不多时，却如风卷残云一
般，便将十几口尸首吃得剩骨架，只余一点血肉残沫挂在上面。纵是如此，十停
中尚有七停尚不觉饱，各人又自拖尸首去溪边剖腹清洗，将一处曲径通幽的府邸
园林，弄得牵肠挂肚，遍地腥膻。

　　彭侍郎正瞧着得意，过不多时，远远望见戴主事领着十二名从人摇摇曳曳而
来，每人手里都托一张二尺见方的食案，来到藕香榭前，列成一队，等候彭侍郎
发落。

　　戴主事径直来到亭中，躬身对彭侍郎道：「彭大人，这以『金陵十二钗』为
食材的『红楼宴』已经做得了，敢问大人几时开宴？」

　　彭侍郎远远瞧见从人所托食案上影影绰绰摆放着一颗颗妙龄女子臻首，不由
喜笑颜开，吩咐道：「既已得了，此时不开，更待何时？戴主事，你也入席坐罢
。」

　　戴主事有心奉承，坚意推辞不坐，却道：「小人伺候大人用餐。」

　　彭侍郎见呈上菜单上列出一干菜名，着实雅致非常，上写着：

　　芙蓉滴露

　　牡丹宴菜

　　海棠春睡

　　墙角数枝梅

　　烟霞石榴

　　红杏枝头

　　江南采菱

　　翠盖红妆

　　香红嫩绿

　　稻花香里

　　画梁春尽

　　霜晓寒姿

　　说话间，戴主事一招手，从人便端着食案依次走上亭来。众人一起看时，却
见第一道「芙蓉滴露」的食案边伶仃摆着颗女子首级，生得如姣花照水，脸上两
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正是金陵十二钗为首
的林黛玉。

　　再看白瓷食案盘中，摆着十几片两指宽、半尺来长的细长肉片，烤得黄焦酥
脆，瘦肉上不见一点脂肪，却烤得油光满溢。席间众人但闻香气扑鼻，已是食指
大动，待彭侍郎拣起一块，纷纷举箸来食，张嘴咀嚼时，但觉肉质细嫩，入齿即
烂，齿舌间回味无穷。

　　彭侍郎喜道：「如何唤作芙蓉滴露？」

　　戴主事笑道：「此肉割自林黛玉两肋下，将刀自她双乳下细细碎割至腰间，
不见半点脂肪在上边，因此只得美肉数十片，取香油浸了，又在文火上两面过生，
随后再用香油煎至金黄，便摆盘呈上，如此方才有滋味。」

　　彭侍郎闻言，大嚼着煎肉，看着食案上伶仃的林黛玉首级笑道：「好个芙蓉
滴露，这女子生得颦颦纤细，只得如此烹饪，方有如此味道。」众人一起赞不绝
口。

　　众人一时间将林黛玉肋肉吃尽，却将她的首级置于彭侍郎面前桌案边供其赏
玩。这时第二道「牡丹宴菜」也已呈上，也摆着一颗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脸若银盆，眼如水杏的女子首级，正是同为金陵十二钗之首的薛宝钗。

　　再看白瓷盏里，却是满满一盏香气四溢的高汤水席，名唤牡丹燕菜，却见清
汤中间，用细细的白萝卜并鲜红的火腿肉一起切做细丝，摆盘成花蕾形状，上面
托举起一朵用火腿肉切成的牡丹花。众人方才用过烤肉，正觉齿间油腻，便纷纷
用碗来舀肉汤，方一入口，但觉汤里胡椒味浓，醋香绕齿，十分爽口，更兼那白
萝卜并火腿切做细丝，入口即化，格外香软。众人吃得口滑，不多时，连那朵肉
牡丹花都没剩下，吃得碗盏皆空。

　　彭侍郎喜又问：「如何唤作牡丹宴菜？」

　　戴主事笑道：「此肉割自薛宝钗双腿，剥去油皮，随后以小凿子剔去腿骨，
另起炉灶熬煮，再用酒将腿肉酿成火腿，随后连白萝卜一起切做细丝，在熬煮腿
骨所得高汤里煮得滚烂，最后摆上一朵以薛宝钗乳肉剜成之花瓣肉，以飨美食美
景。」

　　彭侍郎但笑不语，众人拣起薛宝钗首级争相传看，都称赞道：「此女丽质，
艳胜牡丹，以其腿肉烹之，好个牡丹宴菜。」

　　第三道「海棠春睡」随即呈上前来，食案上却是颗肌肤胜雪、生一双慢起秋
波的眉眼、红唇微张的女子首级，却是金陵十二钗里的史湘云。

　　再看白瓷碟里，只摆着几片蝉翅般的薄肉片，形如女子嘴唇一般，众人只觉
酒香扑鼻，只当是将史湘云的嘴唇切成薄片，用酒炙了，可见食案上摆着的史湘
云首级上唇齿完好，又觉奇怪。戴主事先拣好的呈与彭侍郎吃了，其余肉片为众
人一时分食殆尽，只觉肉质鲜嫩，入口即化，酒香盈齿，回味无穷。

　　彭侍郎奇道：「如何唤作海棠春睡？」

　　戴主事笑道：「此肉割自史湘云两腿之间妙处，将那两瓣美肉切做薄片，用
酒浸透，以文火轻炙断生，便做得了。」众人方才得知，这肉片原来割自史湘云
女阴，纷纷颔首而笑。

　　彭侍郎尚未食尽，闻听此言，将舌探过中空肉片，挑进口中嚼碎，笑道：
「好个海棠春睡。」

　　第四道「墙角数枝梅」也已端上桌来，食案上却是颗带发修行的妙龄女尼首
级，众人见她形容清冷，只剩一颗伶仃首级，仍掩不住面目上孤傲神情，正是金
陵十二钗中的女尼妙玉。

　　再看白瓷盘里，竟是切成一块块的鲜嫩的红肉，形如山楂一般，旁边摆一碟
雪白的粗盐堆。众人见肉上血丝尚在，都觉腥膻难入口，却依戴主事之言，用筷
子拣起一块肉来，在一旁盐堆里翻上几下，让那丰腴红肉上蘸满雪白盐粒，再入
口时，原本的血腥味，果然全被粗盐味掩盖，化作绵长甘甜，只觉咸鲜满口，肉
质细嫩非常，齿缝间回味不尽。

　　彭侍郎啧啧称奇道：「如何唤作墙角数枝梅？」

　　戴主事笑道：「此肉割自妙玉两臀，想其常年打坐修行，饮食间亦是洁净，
两臀之肉必然紧致非常，肥瘦相间，便内外洗得干净，用刀割下，细细切做肉块，
便如梅花一般，再用满碟粗盐作雪，掩其腥味，便是成了。」

　　众人都笑道：「便是坐莲的观音，臀肉想必也不过如此滋味了。好个墙角数
枝梅。」

　　再看第五道「烟霞石榴」时，却是两名从人一起抬着食案上前来。食案上摆
着一颗宫髻高耸、宫妆明艳的女子首级，众人见这女子双眼圆瞪，死不瞑目，先
是一惊，随即哄堂大笑，原来正是那贾废妃元春。

　　再看白瓷盆里，赫然摆着一整段红烧的女子身躯，却见那段身躯自腰间截断，
首级与双臂也叫剁去，只余两颗饱满的双乳，并一只胀得浑圆的肚腹，仰躺在浓
厚汤汁里面，周身都叫烧得熟烂，泛着肉棕油光，浓香扑鼻。众人正要伸筷去撕，
却见戴主事洗净手，拿起一柄剔骨尖刀，自女子双乳间刺将进去，向下一直划到
肚脐位置，将这女子身躯来了个大开膛，众人却见女子高胀的肚腹内，赫然蜷着
一团刚成人形的女婴，也已被煮得熟烂。戴主事将女子腹内胎儿呈与彭侍郎面前，
其余众人则纷纷伸筷，将那烧得熟烂的女子双乳和肚腹上的肉撕下，放入口中品
尝起来，但觉那肉香软可口，甘甜滋味无穷，尤其是泛在嫩肉间的一层黄白脂肪，
浸透了用各种调料熬煮出的肉汁，令口感凭添几分香滑，不多时，先把双乳并腰
腹间的美肉分食殆尽，又将身躯翻过面来，连背脊上的肉也吃尽了。

　　彭侍郎将那在母胎中一起煮烂的女婴夹起，和骨送进口中大嚼起来，那女婴
骨头本就没有发育，如嚼脆骨一般，但听得牙齿间骨头脆响，烂熟入味的骨髓浓
香并那女婴嫩肉的滋味一起充盈满口，不过片刻，便把那女婴从脚一直嚼到脖子，
吃得精光，只余一颗煮烂的首级，彭侍郎用筷子夹起，塞进食案上死不瞑目的元
春首级口中，两颗母女首级一起，便如那俄罗斯套娃一般，众人见之大笑。

　　彭侍郎又问：「如何唤作烟霞石榴？」

　　戴主事笑道：「此肉乃是斩去贾废妃元春首级并四肢，止留怀孕肚腹，连胎
内女婴一并用黄酒腌透，加大料猛火翻炒断生，再加料酒熬煮多时，待收了汁，
便可摆盘上桌，此女暗结珠胎，恰似多子石榴一般。」

　　彭侍郎喜道：「好个烟霞石榴，多子多福，一肉两吃，妙极！」

　　众人吃罢元春之肉，再欲吃时，已经尽皆饱了，彭侍郎见众人吃得满口流油，
笑道：「既如此，便去园中赏玩片刻，再回来重开宴席。」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于园内四散休息去了。彭侍郎只带了戴主事，于园内信
步而行，却见园内一时美景无限，庭院假山溪流间，遍地枕藉吊挂着为众捕役分
食的女子尸首，袭人、麝月都被割了首级的裸尸倒吊在树上，丁光营正把刀去割
二女腿肉，不多时，已经割得伶仃见骨；晴雯和紫鹃横尸假山边，肚腹已被剖开，
女阴连同双乳都被血淋淋挖去；房间里，碧痕与司棋被割得零碎，两腿铺在床边，
首级却滚落地上；香菱并平儿都已被吃得精光，只留下首级和散碎肉渣漂在溪面。

　　赏玩片刻，彭侍郎酒意上头，一时腹胀难耐，走进园角溷厕解手，却见坑中
秽物内沉着贾母、邢王二夫人并薛姨妈的无头尸首，盖因老肉粗糙，不堪入口之
故。彭侍郎不由大为得意，一时撒完解罢，走将出来时，已是神清气爽，便命戴
主事在滴翠亭重开筵席。

　　不多时，众人已翻席到滴翠亭中。从人端上第六道「红杏枝头」来。食案上
摆着一颗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见之忘俗的女子首级，正是金陵十二
钗中的贾探春。

　　再看白瓷盘里，用劈成的竹签将四面烤至金黄的肉块依次穿了，一串串整齐
摆在盘中，堆成小山一般，喷香的肉块上油光四溢，上洒满孜然、椒盐、辣椒。
众人游园多时，已经饿得紧了，众人伸手挚签，送到嘴边，撕下一块便大嚼起来，
但觉肉质鲜嫩，肥瘦相间，一口咬下，油脂满口，辣味冲鼻，不多时，将签子上
肉吃得干净，只留几点肉渣。

　　彭侍郎问道：「如何唤作红杏枝头？」

　　戴主事笑道：「此肉乃是割自探春腰间带脂嫩肉，细细切做小块，用竹签穿
了，用油涂了，架在炭火上四面翻烤。做得以后，洒上辣椒、并孜然粉末裹了，
红艳艳如杏花一般。」

　　众人都笑道：「好个红杏枝头，火辣滋味一并暗合春意闹之意。」

　　从人却将第七第八两道菜前后一齐端上桌来，有名唤作「江南采菱」「翠盖
红妆」。两张食案上各自摆一颗肌肤微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观之可亲的女
子首级，并一颗五官精致、形容尚小的少女首级。正是金陵十二钗中的贾迎春、
贾惜春姐妹。

　　再看两只白瓷盘里，一盘里是白花花的菱角蒸肉，另一盘则是油汪汪的香煎
藕肉。菱角蒸肉香味四溢，口感香糯，一进口中，蒸得软烂的菱角和肉块登时融
化，便如同流过齿缝一般；香煎藕肉则软硬相间，两面煎得金黄的肉沫，塞进同
样被煎得酥脆的莲藕眼里，用牙咬下，顿时满口流油，口感香脆。这两道菜一齐
上来，一软一脆，一香一咸，众人都是一口菱角蒸肉，再配上一口香煎藕肉，正
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不多时，已将两道菜吃得干净。

　　彭侍郎问道：「如何唤作江南采菱，翠盖红妆？」

　　戴主事笑道：「此肉乃是割自迎春双乳之肉，切做细块，和菱角一起在笼屉
里蒸得软烂，让乳脂融化流浸菱角之中，如此带有菱角香味，因此唤作江南采菱。
此肉乃是割自惜春腰腹软肉，细细切做臊子，过油煎后，再填进莲藕眼内，再用
香油两面煎透，便如脆盖一般，因此唤作翠盖红妆。」

　　众人都笑道：「好个江南采菱，翠盖红妆，又好吃，又有韵味。」

　　再看第九第十两道菜同样一齐端上桌来，有名唤作「香红嫩绿」「稻花香里」。
两张食案上各自摆一颗生着一双丹凤三角眼、两弯柳叶吊梢眉，粉面含春威不露，
丹唇未启笑先闻的女子首级，并一颗未曾及笄，童颜稚龄，面若敷粉，明眸皓齿
的女童首级。正是金陵十二钗中的王熙凤与贾巧姐母女两个。

　　再看两只白瓷盘里，一盘是红绿相间的辣子肉丁，另一盘则是裹着酱色米粉
的粉蒸肉。那盘辣子肉丁里，切做小块的肉丁，杂以红绿两色辣椒，炒得油光泛
红，但入口时，顿觉辣香扑鼻，却令肉质平添几分香嫩口感，吃得人人火烧火燎，
食欲高涨；粉蒸肉则又香又软，被酱色米粉包裹的肉被蒸得软烂，一口咬下，裹
在肉块上的面酱香味绵长，下面米粉香糯可口，肉质娇嫩多汁，和那辣子肉丁一
辣一香，各擅胜场，味道浓烈而不刺激。不多时，众人又将两道菜吃得干净。

　　彭侍郎问道：「如何唤作香红嫩绿，稻花香里？」

　　戴主事笑道：「香红嫩绿乃是割自王熙凤肋间嫩肉，细细切做肉丁，大火烧
油，下锅爆炒烹熟，杂以红绿两色辣椒碎末，因此唤作香红嫩绿。稻花香里乃是
割自贾巧姐两臀饱满脂肉，用炒熟米粉细细裹了，沾满面酱，上笼屉蒸得熟软，
因此唤作稻花香里。」

　　众人都笑道：「人人都唤那王熙凤做『凤辣子』，此番用上辣椒爆炒，倒也
名副其实。只不比她女儿肉质细嫩可口。」

　　却见最后两道菜先后上得桌来，有名唤作「画梁春尽」「霜晓寒姿」。两张
食案上各自摆一颗鲜艳妩媚，形容袅娜的女子首级，并一颗不施脂粉、温婉可亲
的女子首级。正是金陵十二钗中的秦可卿与李纨两个。

　　却见一张食案上，用架子吊着一整条表皮炙烤得金黄的女子大腿，用铁钩穿
了，伶仃悬吊在一只白瓷碟上，明晃晃地往下淌油。戴主事将剖了元春的剔骨尖
刀拿起，将刀自腿肉上一片片割下，落入下方碟中。众人围坐桌边，割一块吃一
块，但觉吊炉烤肉外酥里嫩，肉质甘美，油粒自齿缝间溢将出来；再看另一只白
瓷碟里，整齐地摆着十余块切得齐整、晶莹剔透的桂花糕来，那如炼乳凝就的方
糕上，又遍洒雪白糖霜，淡桂花香混着浓郁乳香，令刚吃吊炉烤肉满口生香的众
人颇为解腻，待入口时，只觉糕点弹软松糯，乳香盈满口齿。

　　彭侍郎问道：「如何唤作画梁春尽，霜晓寒姿？」

　　戴主事笑道：「画梁春尽乃是割取秦可卿整条大腿，洗剥干净，用铁钩穿了，
将毛刷刷满油脂，又将春韭研磨成酱涂抹其上，吊入烤炉，烤得表面金黄，便可
摆盘上桌，即割即食，因其状若悬梁，色若春风，因此唤作画梁春尽。霜晓寒姿
乃是割自李纨双乳，榨出乳汁来，随即放入蒸笼蒸出油脂，和进糯米粉中，再将
其乳汁添加其中，蒸成桂花糕来，摆盘呈上，因其色如炼乳，因此唤作霜晓寒姿
。」

　　众人都笑道：「好个画梁春尽，好个霜晓寒姿。这番金陵十二菜，独这两道
菜最有滋味，又有意趣。」

　　彭侍郎等人一时食毕，无不心满意足，指着戴主事笑道：「今日多赖戴主事
之力，方有红楼宴这般珍馐佳肴。此番查抄大观园，当论你头功。」戴主事连忙
称谢。

　　彭侍郎唤丁光营等前来，喝命众捕役将长枪挑起金陵十二钗诸女首级，连贾
母、邢王二夫人并薛姨妈的首级一并挑了，却见大观园中遍地狼藉，骸骨散落，
怪林枯枝，遍挂首级。众人出得大观园来，志得意满，沿街浩浩荡荡自回刑部复
命去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