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萝调教日记 番外
艾萝调教日记(A/献给你的挽歌.上)
日期记录:金刚石、琥珀金、红玛瑙、紫水晶、黑曜石。
预定事项:便器调教.续之柒。
本人附注:给我所爱的你。安娜。
§
她眨了眨眼,看着被微亮边框片片切割的黑色石砖。明明是闭着眼睛也能描
绘出来的景象,脑袋还是呆滞了两、三秒钟,才告诉自己「醒过来啰」。
啊……是呢,的确是又过了一天呢。
她坐起身子,顺了顺已经被整理过的黑色长发,接着一脚将床单踢到边边去
。
胸口一阵清凉,轻盈到有点令人失落。
她一手抚着微微隆起的左乳,闭目细思……
对了,巨乳改造已经结束好久了。可是直到现在,每天醒来总会自动做好胸
部重到动也动不了的心理准备……虽然那样有点痛苦,总觉得还是比天生的贫乳
顺眼多了。
想想改造调教时,那对大到比肚子还大的巨乳,再看看贫瘠的胸口……黑发
女子深深地叹了口气。
此时,房门打开了。
耳朵捕捉到开门声的瞬间,全身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心头涌现一股十分喜悦
的雀跃感,令她很自然地对着出现在门口的某人绽开笑颜。
「安娜大人!」
穿着蓬松素色洋装的主人,微笑着走了进来。
主人将过长的银白色浏海拨至耳后,对病床上的她嫣然一笑。
「验收辛苦了,夏子。」
哇啊啊……主人的笑容真是美丽到不行,又加上这种教人开心的夸赞……!
黑发女子──夏子忍不住跳下床,就在多到满出来的爱意作祟下,毫无顾忌
地飞扑向早已准备抱住自己的主人。
「嗯!真的是很辛苦呢!」
就算其实没那么辛苦,也要稍微假装一下──尽管主人心知肚明,主奴俩仍
会因此感到高兴。
夏子哼起某次验收时,接待员小姐无聊哼的旋律。即使只有简单的几个音,
最近只要心情好,就会忍不住照着记忆里的乐谱哼出来。
话说回来……虽然早知道主人都会在验收隔天换上洋装,实际抱起来感觉还
是不太习惯。
果然还是黑色皮革装的触感最棒了。
「好了、好了。就只顾着撒娇。」
主人拍了下她的屁股,然后稍微蹲下身子,一手抱住她的背、一手卡在膝盖
反侧,「嘿」地一声便将她抱了起来。
夏子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双颊漾起淡淡的红晕。
听主人说,调教师的双手都装了一种叫强化骨骼的东西,才能轻易发挥比常
人多数倍的力量。不过那种煞风景的东西怎样都好啦。
重点是……轻而易举地把女奴用公主抱起来的主人,真的是帅──呆──了
!
「主人……啊、哇啊!」
……可惜,在心花怒放的自己正要送上香吻之际,主人早一步将她扔到了床
上。
夏子鼓着嘴伸出双臂,接住了随后上床的主人。
两只手臂轻轻施力,主人就好像被自己抓住似的贴紧过来。夏子凑上了嘴。
「呼呜……啾、咕啾、啾……」
主人的味道,甜甜涩涩的,让人不禁一口接着一口。
舌头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推开了主人轻闭的双唇、在主人嘴里恣意舔弄。
原本的味道也不错,可是她更喜欢腥腥甜甜的滋味。
就趁这股气势,帮主人弄点精液出来吧──夏子一手抱紧主人,一手悄悄地
往两人相邻的私处摸去。
但是,主人的股间却没有理应勃起的肉棒。
「呃,啊咧?」
靠近小腹的地方……没有。
阴毛附近的地方……也没有。
再往下呢……直接就摸到了小小的阴核,与温暖的阴道口了。
「今天开始,暂时不装阴茎了。」
「为、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前天不是说了吗?再来要做女便器的调教。」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没有肉棒。」
「没有肉棒……呜,那就不能被主人奸淫啰……」
夏子丧气地收回了吻。
主人见状,摸了摸她没什么自信的胸口,然后抱住她在床上滚了一圈。
「还是这张脸。你这蠢母狗,就这么喜欢肉棒啊。」
主人温柔地摸着夏子的脸颊、眼角到睫毛。这么近看着主人,让同时处于赌
气与小鹿乱撞的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呜呜……因为被主人插的时候很舒服嘛!」
哇啊……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自己对于肉棒……不……准确来说,是对主人的肉棒,依赖到欲罢不能的程
度了。
深知这一点的主人,也会在每天两个半小时的调教时间中,拨一些些时间出
来满足自己。
可是今天……
「别一直哭丧着脸啦……你啊,也该习惯服侍没有肉棒的主人才对吧。」
「可、可是……!」
「再说,要是连女阴奉侍都办不到,还算得上安娜大人我一手调教的母狗吗
?」
「呜……!人、人家知道了……」
摸头、摸头。
「好孩子。」
主人摸了摸那头黑色长发,又送上一吻,便在夏子屈服的神情注视中下了床
、缓缓脱去洋装。
其实也没必要特地换洋装嘛──夏子抚着有点心跳加速的胸口,边看主人脱
衣边想。
从初次验收开始的特例,不知不觉就成了习惯。最初的理由是什么呢……早
就想不起来了。可以确定的是,夏子对主人穿着的兴趣只维持三次,之后就将之
视为验收结束的既定流程,也不会为此感到兴奋了。
夏子盯着主人雪白尖挺的双乳,有股好想狠狠抓揉的冲动。思及前几天才因
此惹主人生气,还是别轻举妄动得好。
主人将脱下的衣服放到床边,两手顺着头发说道:
「跟之前一样?」
夏子乖巧地点点头,然后正躺在病床上。就跟之前一样──稍微偷个懒,再
来办正事吧!
主人爬了上来,垂晃的双乳刺激着夏子的双手。可惜还没决定是否该弄疼主
人,主人就一屁股压在她脸上。夏子故作撒娇地呻吟了声、轻抱住左右两侧大腿
。
嗅嗅、嗅嗅。
没有了肉棒腥味的私处,好不习惯喔……这么一来,尿骚味也变得更明显。
闻着主人的尿骚味、听着主人将鼻子贴在自己阴核上挤出的声音,口水就忍
不住滑下嘴角。
啊……身体已经对尿有反应了呢。
这既是个令人开心的进步,也是有点无奈的事情……毕竟,自己可是喝喝吐
吐整整六天,才做到这种地步。若按照主人当初所说的进度,下一步就要面到有
生以来最大的挑战了。
呜呜……便器调教什么的最讨厌了……
「我说你啊,不要把心里想的话都说出来嘛。」
「呃,呃?」
「『呜呜!便器调教什么的最讨厌了!』……这一句。」
啊啊,主人还故意提高三度音学自己的说话方式……真是坏心眼。
夏子在主人看不到的地方鼓起脸,装傻说:
「人……人家有说吗?」
可是回答自己的并不是主人的声音,而是突然被使力捏了一下的阴核。私处
一阵酸痛的夏子别扭地夹紧腿。
「啊呜呜!对不起嘛……」
「知道错了?」
「知道了……」
「很好。」
酸痛感尚未消失,接着降临的是非常温暖、非常柔软的触感。
「哈啊……!」
主人柔嫩的唇瓣贴落在阴核四周,轻巧地推起暖和的唾液,挤出隐隐约约的
吸吮声。
啾、啾、啾滋、啾……
「嗯呜……」
比起海伦小姐……莉莉丝小姐……只有主人会用尽所有的温柔,来取悦自己
的私处。
就像在接吻一样。
夏子两手沿着主人侧边曲线,来到胸前,捧起乳房揉了揉。
她没有跟着凑上嘴服侍主人,只是静静地躺着,想到时便揉起主人的双乳,
偶尔因私处的快乐发出呻吟。
因为,要是就这么让眼前那副漂亮的女阴沾染自己的口水,习以为常的尿骚
味就会闻不到了。
这是有着洁癖的主人……为了自己所做的牺牲。
她,满心喜悦地接受。
「呼……」
维持着小小的满足感,悠然度过心照不宣的十来分钟,主奴俩都心满意足地
瘫在床上。
夏子握着主人的手,一会在自个儿肚皮上滑来滑去,一会又跳到主人肚子上
,若无其事地东摸摸西摸摸。
主人目光默默地随两人的手左右来回,终于忍不住问道:
「手不酸啊?」
「嗯哼。」
「这次也是在传送能量吗?」
「嗯──不是喔。」
夏子故作神秘地凑到主人耳边,握紧了彼此的手说:
「这是幸运的符咒喔!」
「幸运?」
「嗯!最终试验啊,不是快到了吗?」
「是啊……怎么,你也会担心?」
被主人这么一调侃,夏子鼓起了嘴、假装生气地别过头。
「哼,当然会呀……」
没想到主人却整个身体贴了上来,顺势抱住自己。
「没问题的。你可是安娜大人的母狗。」
真奇怪……明明只是简单一句话,马上就让还在犹豫该不该装冷淡的自己,
主动放下所有反抗的念头。
甚至……还会忍不住索求主人的嘴唇。
夏子觉得好不甘心。可是换个角度想想,这也是自己对主人的忠诚所导致。
因此,虽然以女人的观点来看是很不甘心,对身为女奴的自己而言,却又是个令
人开心的转变。
复杂的情绪没有影响她太久,夏子便决定露出博取主人欢欣的笑容,一次又
一次地吻下去。
等到吻累了,就让主人抱着自己,在与海伦小姐等人约定的时间到来前,想
到什么就聊什么。
对于三句不离试验的夏子来说,最常出现的还是充满各种妄想的最终试验。
相比初次试验时,那种紧张到忍不住在主人怀里哭出来的感觉,现在已经是
可以轻松闲聊的状态了。
在严厉又温柔的主人调教下,每次的试验虽称不上得心应手,倒是没太大问
题。即使偶尔会碰上根本没教过的内容,也不至于像别的女奴一样,三两下就全
盘搞砸。
再说了,夏子本身的适应力很强,加上主人那令人信服的手腕,不管怎样的
调教都没问题……
……嗯,今天开始的部分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再怎么困难、再怎么痛苦,她都有信心能为了主人坚持下去。
思及至此,夏子实在按捺不住满溢的爱情,抱着主人又是亲又是摸的,还差
点滚下床。
病床发出喀啦喀啦的声音,把主人亲到脸颊涨红的夏子,在温暖的乳沟间淘
气地吐出舌头。
正当双颊被主人又揉又捏地玩弄之时,房门打开了。
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夏子有点怀疑地和主人一同看向门口,到访者果然不是海伦小姐她们,而是
身披白袍、有着漂亮粉红色大波浪的白肤女子。
穿白衣服的女人对主奴俩笑了笑,晃着手中的小铁盒走了进来。
匡啷啷、匡啷啷。
「伊利芙娜小姐……」
夏子几乎与主人同时出声。
伊利芙娜小姐不是那种会给乖乖牌摸摸头的女人,但也不会冷血到枯燥乏味
。对于主奴俩还算有礼貌的称呼,她给了两秒钟的微笑做为奖励。
不过,她们都知道伊利芙娜小姐为何会出现,因此对于微笑过后的冷漠,也
很能接受。
「药盒,又忘了?」
穿白衣服的女人将装满药丸的小铁盒抛给主人,两手插进白色口袋里。不亲
眼看着两人乖乖服药,她可不会就这么离去。
主人一脸气馁地打开盒子,唰啦啦地将二、三十颗各式药丸全部倒进掌心。
从中挑出八粒自己吃的,便将剩下的送至乳沟……确切来说,是送到一张脸夹在
乳沟中间的夏子面前。
夏子接过药丸,一次两颗两颗的慢慢吞进肚子里。是从第几次验收后,就开
始变成这么夸张的药罐子呢?好像是六……八……还是十四……呜,一不小心就
想起讨人厌的某次验收了。等到手中的药丸全部到肚子里团聚,夏子在乳沟中晃
了晃头,努力想把脑袋里的画面给忘掉。
主人一手抱住夏子的头,一手将铁盒回抛给伊利芙娜小姐。空空的铁盒子在
黑色房间中翻滚不到一圈,就落向粉红色发丝末梢。
「这样就够了吧。」
「嗯。下次别忘了。」
「尽量。」
伊利芙娜小姐看着她们俩,似乎有话想说,最终只是轻轻叹息。夏子感觉到
那股叹息是对着自己做的,不服输地鼓起嘴──在主人的乳沟中间。
「加油吧。」
伊利芙娜小姐就和过去一样,简单留下这句话,便悄悄地离开了黑色的房间
。
夏子仿佛在与白色背影对抗似的,继续鼓着嘴巴。直到那人消失在房门的彼
端,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呼呜呜……伊利芙娜小姐,感觉还是有点怪。」
对于自己稍嫌自大的评语,主人用摸头代替答覆。
最近,越来越常见到穿白衣服的女人。原因嘛,一概都是主人忘了带药……
或该说是假装忘记。
听主人说,药量增加绝不是件好事。何况连哪颗药是吃什么的都没交代,更
是令人不舒服。
主人对这件缺乏道理的事情所做的小小反抗,就是故意在伊利芙娜小姐的监
视下,把塞满药丸的小铁盒忘在房间里。
所以,伊利芙娜小姐才会经常出现在她们的房间。
姑且不论吃药这件事,伊利芙娜小姐本身给夏子的感觉,就有点像是在针对
她的样子。
倒不是说会为难她或者责备她,而是从简短的对话、肢体动作上,弥漫着一
股只有夏子感觉到的针对性。
这样的想法,主人给了太过感性的结论,以及让人开心的爱抚。
可惜啊,爱抚没能持续太久,就被尖尖的嗓音硬生生打断。
「久等啦,小黑猫。」
穿着黑皮革装束的海伦小姐和莉莉丝小姐,一个脸红通通,一个畏畏缩缩地
登场了。想来又是在外头先玩过一番吧。
夏子盯着两人的股间,确认她们也都没有明显的隆起后,对主人做了个很失
望的鬼脸。
「说过了,今天开始……」
「知──道啦!」
虽然知道,要是真的可以就这么干脆地接受,那该有多好呢……
趁着两位主人协调之际,明明和自己一样是个女奴、却穿着黑色皮革装的莉
莉丝小姐,一脸腼腆地拉起夏子的手往旁边走去。
莉莉丝神秘兮兮地回头看主人们,大概是不想被发现吧。夏子也跟着照做,
等到两人目光重新交会,才换回礼貌的微笑。
「夏子小姐,你看!」
褐发女孩喜不胜收地举起来的左手,漂亮修长的中指上,戴着一枚十分美丽
的银色戒指。
「哇!该不会……」
「嘿嘿……这是主人给我的,上面还有小小的黑曜石喔!」
夏子睁大了眼,和莉莉丝一同盯着珠子状的黑曜石,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陶
醉的赞叹。
「哇啊……!」「哼呜……!」
明明只是小小的银指环再加上一颗小黑曜石,为什么戴上去就变得这么美丽
呢……眼睛闪闪发亮的女奴们对这问题做了两秒钟的思考,便报以更多优雅的叹
息。
「好浪漫喔,订婚戒指耶……」
「是呀是呀!昨天验收结束后,主人就到房间里拿出戒指……」
「该不会,海伦小姐亲自帮你戴……」
「嘻嘻,没错!主人她呀,用着很温柔、很温柔的动作,慢慢地、慢慢地把
戒指套在人家手指上……哎呀!光是回想就好害羞呢!」
「呜,好感动喔!莉莉丝小姐,恭喜你!呜呜……」
「谢谢你,我好高兴!呜,好奇怪,明明这么高兴,眼泪还是流下来了呢…
…」
两人轮流看着彼此掉下眼泪、看着漂亮的黑曜石戒指,最后也不知怎么搞的
,就抱在一起哭得淅沥哗啦。主人们见状走过来,两个女奴便很有默契地抛开对
方、扑向自己的主人。
莉莉丝小姐哭着向海伦小姐撒娇,夏子则是一方面为莉莉丝感到高兴,一方
面又觉得好羡慕。
「戒指……呜呜……莉莉丝小姐有戒指呢,主人……」
自己才不是那种因为羡慕就耍任性的女奴……嗯,平常的时候啦。
可是呢,此刻心里全部是莉莉丝小姐与海伦小姐的甜蜜画面,简直让夏子羡
慕到不行,都快爆炸了。
主人摸着哭哭啼啼的自己,轻轻叹了口气。
「海伦……你偷跑了?」
海伦小姐有点歉意的尖声音传来:
「嗯哼,因为我实在很想看莉莉丝高兴的表情嘛……」
「唉……算了,反正我也快按捺不住了。」
夏子哭丧着脸抬起头,和垂着头的主人四目相交。在主人眼中,自己肯定是
个又麻烦又爱哭、不乖的女奴吧……
──尽管如此,主人还是会温柔地摸摸我的头、为我拭去眼角的泪水……
夏子给主人拥着来到床边,看着主人在她那件洋装内摸索一番,然后取出了
和自己懦弱的妄想十分相似的东西。
「怎么啦,你不是也想要吗?」
那是……小小的银色指环,上头系着一块小小的黑曜石。
「左手,来。」
稍微呆愣住的夏子缓缓伸出手,在主人怀里,看着那只戒指碰触到自己的中
指、一点一点地降下……
「……这样就好了。」
紧紧套住指根的戒指,在一片泪眼中闪闪发亮着。
主人举起夏子的左手,亲吻系上戒指的指头。接着端起夏子的脸,吻向她沾
了泪水的嘴唇。
戴上戒指后的第一个吻,是有点咸咸的滋味。
夏子开心地哭个不停,一旁的莉莉丝也哭得更起劲。两位主人交换了浅浅的
微笑,各自哄着怀里的爱哭鬼。
「好啦……戒指也戴了,差不多该想想未来的事情了吧?」
「未、未来……」
夏子盯着主人的脸,本来红润的双颊又变得更加通红了。
「主人是指,生宝宝的事情……」
「……便器调教啦。」
「啊,对喔……」
呜呜,会错意了。
不过……也罢。
宝宝的事情还是等以后结了婚……或是类似的主奴契约……总之到时候再看
看吧!
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倾尽全力,为了自己深爱的主人、为了深爱自己的主人
,做好现在该做的事情。
夏子和主人相视而笑,下一刻又忍不住扑向主人的嘴、把好不容易冷静下来
的主人逗到心慌意乱。
「夏子啊……最爱、最爱、最爱安娜大人了呢!」
未来会是怎样的一幅画,老实说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你啊……」
可是,若能永远跟主人在一起,不管是怎样的未来都无所谓了。
「主人呢?主人也最爱、最爱、最爱夏子吗?」
只要能陪在主人身边、维持这段主奴关系,哪怕时间就此停止,夏子也毫无
怨言。
「我爱你,夏子。」
因为……此刻的自己,是多么地幸福……
「嗯!」
艾萝调教日记(B/献给你的挽歌.下)
日期记录:(未填写)
预定事项:(未填写)
本人附注:……救救我……
§
未来会是怎样的一幅画,老实说自己完全没有头绪。
可是,若能永远跟她在一起,不管是怎样的未来都无所谓了。
只要能陪在她身边、维持这段关系,哪怕时间就此停止,自己也……
「……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
毫无……
「走开!不要让我看到那东西!你走开!呀啊啊啊!」
怨言……
「别再靠近我!不要!我说不要!」
「夏子……你看清楚。」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把她弄走!别让她碰到我!」
「……」
可是,这样的日子走到某一天,无声无息的,就像窗外那幅静止的雪景……
夏子的精神崩溃了。
「呜……呜哇……呜呜呜……!」
手里握着的,是刚满两岁的女儿的小手。
「走开!叫她走开!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呜!呜啊、啊啊!」
眼前所见的……是不愿承认亲生女儿的她。
每逢会面,不管大的还是小的,总是哭叫不停。
……那我呢?
每天看着夏子从梦中清醒过来,却无法接受存在着阳光的这个世界……陪在
一天比一天更强烈地否定现实的夏子身边,上天却连我最后一点懦弱的权利都夺
走了。
好想再看她对我绽放笑容、再让她抱一抱小安娜。
好想再听她轻唤我的名字、拜托她回到我们身边。
可是,到头来……只要带着小安娜出现,夏子就会害怕得大哭大闹。就算只
有我一个人,她仍然不愿与我说太多话。即便说了,也只是谈些她在梦魇里的事
情。
……和「跟安娜大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谈起她所爱的安娜大人。
「你的脸……真的就和安娜大人一样呢。对了,安娜大人她呀,是夏子的主
人喔。」
夏子她,非常地热爱梦里的主人。
她们是在一个被称为黑曜石的地方,相当知名的主奴。
即使每天过着各种难以想像的调教生活,一点也难不倒她们。
主奴俩历经无数次考验,终于达成了最终试验,并且获得「选择」的机会。
可是,她们俩都深爱着对方,不愿改变现况。即使走过将近三个季节的调教
日子,依旧决定维持下去。
「我们……很幸福喔。最终试验之后,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不管是自己曾经讨厌过的事物,还是从未遭遇过的调教手段,夏子都为了她
的主人努力克服。
谈到现实……不……是恶梦里难以实现的身体改造时,她就比手划脚地说给
我听。
乳房被改造成多大呀、乳头可以扩展得多宽呀,或是股间有时会出现一种叫
做阴茎的特殊性器官……讲到身体的部分,她露出了很专注的神情。
但是恶梦里的人们并没有那样的器官与技术,也不可能随时弄出来,这让她
觉得梦真的很恶心。
她一脸开心地谈起与主人交合的事情,细节讲得很浅,主要都是些她的感受
。
「……后来,我们一次又一次地通过最终试验,调教项目也几乎都完成了。
那真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幸福感呢。」
和主人一同走过了无数个季节,在黑曜石面对的任何难题都迎刃而解。曾经
大起大落的生活,如今却变成平凡到有点乏味。
无法忍受仿佛静止下来的每一天,夏子终于还是决定与主人一同实行「选择
」。
她们要永远守护使主奴相遇,乃至相爱的黑色世界。
主人安娜成为地区上的监视者,披上了白袍,被众人称为「穿白衣服的女人
」。
女奴夏子为了永远陪伴着主人,舍弃掉身分,拾起了新的名字──「黑曜石
」。
「夏子啊……是很特殊的存在喔。大家的每一天、每一种感觉、每一处的身
心变化,都出现在夏子心里……那是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真正的充实感呢。」
说到这里,夏子病恹恹的脸庞,流露出打从心底感受到的幸福与满足。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悄悄地望着和主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苍白的脸上
闪过一丝阴霾。
那次之后……她就不再回忆主奴往事。
不管如何努力想隐瞒这件事,夏子的情况仍然传到帝母大人那里。奉帝母大
人之令,一行三十六人的御医团远从帝都来到我和夏子所在的住处。
据御医所言,世上有太多人过度依赖梦魇,理由大多是因为梦魇的单纯性,
和现实有着天大的差异。越是在梦魇中获得越多成就的人,越有可能因此出现逃
避现实的情况。若再加上,在梦魇中获得的「时间」变多,症状只会更加严重。
以戒断梦魇配合药物治疗,是目前最有效的手段。虽然过程非常辛苦,在各
国临床实验都有着很明显的改善效果。
然而夏子的情况……并没有这么简单。
夏子她,是很特殊的存在。比起女奴、调教师、接待员以及监视者,可以说
是完全不同层级的存在。尽管只是忆测,她就好像是整个黑曜石地区的「记忆容
器」,所有我们在梦魇里发生的事情,她都能钜细靡遗地讲出来。
她所拥有的,已经不是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或是四个小时这种单位的时间。
黑曜石的一切都在她的记忆中,夏子可说是拥有了无限的时间。
御医团首席罗赫斯夫诺娃医师说,那就好像把地球所拥有的整个世纪的记忆
,浓缩到一个人脑袋里一样。
自己所拥有的,一下子渺小到令人无法直视。
自己所盼望的,沦为巨大时流中的模糊黑点。
无法再珍惜所有、再对明日抱持期待的人生……没有人可以忍受得了。
对于这个从来没有相关记载、也搜查不到类似案例的状况,我所能做的,只
有想尽办法让夏子重新与现实接轨。
要不是给予非常强烈的刺激,就只能一步步慢慢来。
不愿冒险的我,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方法。
……为了让她眼中的现实世界看起来能更亲近些,我把自己打扮得和梦里一
样。每天只要夏子醒过来的时候,就是陪在她身边……或是透过监视器陪她。
很多时候,她不愿意见我或是任何人,只允许清洁女仆踏入房间。情况比较
严重时,还得采取强迫灌食等手段。若她精神状况还不错,我们大概可以相处一
、两个小时,听她谈起破碎的梦中所闻。
夏子的声音经常抓不到焦点,一件事情拆成好几个部分,从来不照顺序讲。
听她说话一个钟头,可以接收到超过一百件事情的资讯,平均一件事讲不到一分
钟,有时甚至只用一句话带过。
从和她的对谈记录中,可以发现她所说的每件事,都会分成三到七天才说完
。时间长短与事件重要性、发音所需时间等应该没有关连,全部是她自梦魇记忆
中随机抽取的事件。
唯一持续达三十天以上的规则,是她再也不提及有关主奴俩的任何事。
或许……也是因为根本没有再发生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慢慢的,夏子不再像当初那么排斥这个地方,也开始试着要我对她说话。
夏子喜欢听我说故事,《最后的公主》是她的最爱,可以连续听一整个星期
也不腻。她对发音与断句很讲究,舌头少弹一下、句子拉太长都会被纠正。有次
她还自豪地挖苦我说,怎么她一个日本人讲起俄语要比俄国人还道地。那是第六
十天的事情。
不管是夏子说话的日子,还是我讲故事的日子,有个共通点是不变的──我
们之间,不能有任何人夹在中间。
夏子不再强烈地否定现实,但是有关于她的一切,还是得尽量避免,直到她
主动提起。为此,我取下了婚戒,也不再带小安娜见夏子。
除了我,夏子也对负责打扫她房间的女仆表示友善。有次听她说起那位女仆
在黑曜石中发生的事情,才了解她为何对她做出笑脸。
可是,那名女仆却在不久后不幸病逝。
为了不影响到夏子的心情,只得用调职的藉口蒙混。但她不愿接受其她女仆
,最后就由我一手包办她的房间清洁。
……不管什么原因,都绝不能再加深夏子对现实产生的隔阂感。
然而夏子最终还是想办法查出,其实那名女仆已经不在了。到底她为何这么
坚持,现实与梦魇中的我都没有半点头绪。夏子本人则是在得知真相后,就不再
提及此事。
我们在罗赫斯夫诺娃医师默默协助下,安然度过两次严冬。
直到有一天,夏子突然向我问道:
「安娜,你知道我的戒指放在哪吗?」
她看我的眼神、对我说话的语气,仿佛一下子跳回这整件事发生之前……就
像以前她待在办公桌前,转过头来问我事情的模样。
我,真的很高兴。没有哪件事要比夏子恢复正常更令我开心。
她想要看戒指,我就为她找来婚戒。想要回味书房,我就带她到书房好好放
松。想要见见小安娜……我们就一同来到小安娜的寝室。
夏子重新戴上我给她的婚戒、抱起了我们的女儿。
看着她用熟练的技巧安抚有点怕生的女儿,那幅景象曾经我以为再也看不到
了。
我们母女三人,在夏子康复后的那天相处了一整夜。
她说着许许多多的往事,从留学俄国到误打误撞考上了文书官、被派到第三
公主的宅邸还跟公主擦出火花、不小心就嫁入皇室又不小心就有了孩子……夏子
回忆起整段促使我们相遇、相爱的过程,详细得令人讶异,有点使我不安。
总觉得,她一股脑地说着这些往事,就像在寻求慰藉似的,却又不是向我寻
求。
那么……是忏悔吗?
不,那些都不重要了。
现在,我只要能像这样陪着她们、安稳地过日子就好了。
「欢迎回来,夏子。」
这么想着的我……在夜灯之下望着那张甜甜的笑容,慢慢地闭上了眼。
夏子没有回答,只是把我拥入她温暖的胸口,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哼着
《最后的公主》里头的旋律。
就这样到了隔天……
夏子自杀了。
§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我是被小安娜的尖叫声吵醒的。
凌晨四点三十七分,映入眼帘的景象有三个,分别是握在右手掌心的婚戒、
惊吓哭叫的女儿,还有……悬吊在房间中央的挚爱。
我哭喊着叫来医生,抱着女儿挡住她的脸,却无法独自承受这种局面。
我在吓坏了的女儿面前崩溃了。
不久……罗赫斯夫诺娃医师告诉我,她们已经尽了全力。听到医师亲口这么
说,我再也没办法负荷这些不断沸腾的情绪转变,当下即抢过随从的配枪。
可是,不管我扣下多少次钣机,火药击发后却都只射向墙壁。弹尽未至,卫
兵们先一步将我压制在地、夺走手枪。
医师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手放在我头上,说着些根本没屁用的安慰。
我什么都不想听了。
也不想再去理解了。
脑袋好乱。
好累。
就这样放我去见夏子不行吗?
§
半个月后,我在帝都医院清醒过来。罗赫斯夫诺娃医师告诉我,只要我别再
试图自杀,她可以破例帮我解开全身的束缚皮带。要是我不听话,会立即被随侍
的骑士团员强制昏迷。我向她保证我还会试着一死了之,但她可以确保这里没有
东西好让我放手一搏。医师先是皱起眉头,然后淡笑,吩咐骑士团员警戒着替我
松绑。
医师从离病床很远的角落拉了张椅子,坐到床边,摘下眼镜按了按双眼之间
。接着,她就好像照着剧本说话般,说出我们俩都猜得到的一句话:
「安娜殿下,感觉怎么样?」
「你一站起来,我就会立即抢走椅子拿来甩自己太阳穴,这样的感觉。」
「或是用透气枕头闷死自己?」
「这点倒是没想过。谢谢你的建言。」
「我的荣幸,殿下。那么,我就先把女帝陛下交待的事项讲一遍,您再决定
是否要被强制昏迷。好吗?」
「嗯。」
将帝母大人感情用事的部分全数跳过,医师所要转述的重点只有一个:皇室
隐瞒了这桩不名誉的事件。
夏子的遗体已经在宅邸附近秘密安葬。小安娜精神受创得比想像中严重。而
我必须尽快恢复正常,以处理妻子的后事及女儿的治疗。
医师没有用谴责的神情说这些事,相反地,她本人比较偏向让我继续静养的
方案。
只不过,我的静养期早该结束了。
因为,阳光映照的日子里,我才刚痛失爱妻。而阳光不及之处,这件事却还
处于蕴酿期。
睁开眼睛的每一天,不禁回想起夏子出现在监控室的片刻时光。即使只有十
几分钟,甚至几分钟,也足以令我心痛到一心寻死。若非御医团及骑士团的干涉
,恐怕现在也还会抱持初衷。
可是,经过这段日子的沉淀,我的想法因夏子的出现改变了。
梦里的她,并没有因为现实的肉体逝去而消失。
梦魇依旧占有我的夏子。
……为了消灭这种可恨的现象,我必须活下去。
继续活在害死我妻子的黑曜石地区……
继续活在梦魇里。
「既然您如此坚持,待会做完例行检查就出院吧。不过,奉皇帝陛下之命,
御医团及皇女骑士团仍然会监视您,这点尚请见谅。」
明明是让自己身陷痛苦的地方,却还是忍耐着无法愈合的伤痛、继续置身该
地。
「那个,呃,老娘是皇帝陛下指派的骑士团长啦,艾、艾基芳娜……也就是
说,要是有啥、啥吩咐的话,尽管使唤老娘的部队就是啦!」
明明前方等待着的是更多痛苦,却还是鞭策着伤痕累累的自己、继续往前迈
进。
「哦──这次的对手不是第十五世代的人工智慧吗?好像被西伯利亚的棕发
女晃点了啊。算了。所以呢?有什么问题需要动员我们四姊妹的呀?」
啊啊……真是有够病态的人生。
「主、主人……!亚美我现在起就是骑士团的一员了,再也不会让主人受伤
了……!呜呜、呜呜呜……!」
有够病态的世界。
从回到宅邸的那一刻起,我就将所有时间投注在研究梦魇上,没日没夜地想
搞懂世上没人知晓的奥秘。幸亏罗赫斯夫诺娃医师不断地以凶狠的巴掌代为提醒
,我才没有忘了自从那天后就沉默不语的女儿。
小安娜所受到的创伤,需要太多时间去抚平。可是我却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为了让她能够更快康复……我做了件连自己都无法原谅的事情。
我竟然让只有四岁的女儿,开始接触梦魇。
即使小孩子的梦魇有着较宽松的缓冲期,终究是高上瘾性的东西。医师得知
此事后狠狠地揍了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手。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我,还是得
乖乖接受被我打到青一块紫一块的医师治疗。事后,医师说了,等到小安娜的创
伤复原,她就会立即进行强制戒除梦魇的治疗。爱怎样就随便她吧。
罗赫斯夫诺娃医师在此和我决裂,只等小安娜的疗程结束,她就会返回克里
姆林宫。御医们大多也不认同我的行为,但其实她们怎么想都无所谓了。
我自己很清楚。
我啊……没救了吧。
即使如此……谁都好……
拜托……
救救我……
……救救我啊!
§
「夏子啊……最爱、最爱、最爱安娜大人了呢!」
「你啊……」
「主人呢?主人也最爱、最爱、最爱夏子吗?」
「我爱你,夏子。」
「嗯!」
《献给你的挽歌 完》
更新章数:23─28+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