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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辫子的情结(山寨版) 141-完结

141-完结

  一四一、另类生活

  这一天邢巧莲打来电话,说是她已经和王姐、高姐她们约好了,今天在她家
里打牌,要我在下午五点半钟之前到。像去别人家一样,两个黑大个儿用汽车把
我送到了邢巧莲家。

  邢巧莲家我还是头一次来,她家住的是豪华公寓楼,大三室两厅两卫,有120
多平米,比李美美家可要宽敞多了,家居摆设都是西洋式的,和我那里中西家具
混杂,摆放没有规律的样子比起来,显得要整齐多了。她家的先生不在家,家里
只有她和一个小保姆。因为是在家里,邢姐穿了一身宽松的淡绿色休闲服,化的
是淡妆。虽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因为保养的好,皮肤显得比较白皙,胸前
挺着一对大肉球,大概是没有戴乳罩,走起路来胸前颤颤巍巍的,显得很是性感,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这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合适。

  一见到我,邢姐显得特别亲热,上前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小白妹妹,你
来了。呦,你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啊!,就像是画儿上走下来的大美人儿一样。」

  「邢姐,瞧你说的,我有那么漂亮吗?」

  人家夸我漂亮,我的心里总是美滋滋的。我们边说着边往屋里走,进了客厅
我一看,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怎么,她们几个都还没来啊?」

  「是啊,今天你是头一个。」

  邢姐把我让到双人沙发上坐下,然后她就坐在了我的身边,搂着我的肩膀亲
热地问我:「小白,你喝咖啡还是喝茶啊?」

  因为我吃过咖啡的亏,现在一听见「咖啡」这两个字就有点儿神经过敏似的,
从心里头打哆嗦,因而就说:「还是喝的茶吧,那洋玩意儿我喝不惯。」

  「那好,我这里有太平猴魁。」

  「小玲,给白小姐沏茶。」

  「小玲」是她家的小保姆,一个二十来岁的农村姑娘,长得也挺好看的。时
间不大,茶沏好了,小保姆给我和邢姐各倒了一杯茶水。高姐对小保姆说,她要
和我说一些私密话,让小保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不要打扰我们,有事的时候
再喊她。

  我心里说,你有什么私密话啊?还不就是男女之事那一套,只不过是怕小保
姆听见了笑话你罢了。

  邢姐把烟盒打开,请我吸烟,这些日子我对于抽烟也习惯了。反正以后我也
唱不了戏了,所以每天都要抽几支烟。于是我们两个就一边吸烟,一边品茶的聊
起天儿来了。

  高姐大概是文化程度不高,因而素质似乎也不太高,语言也比较粗俗,她聊
天的话题没有新鲜的,总离不开那些男女之事,大概她就钟情于此吧。

  「小白妹妹,你是怎么把老张勾搭上的啊?跟姐姐说说。」

  「呦,邢姐,看你说的,我可不会勾搭人。」

  「我不信!老张可是情场上的老手儿了,一般的女人他是看不上眼的,你一
定使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老实交代,当时你是怎么勾搭老张的啊?」

  「呦,我可没有你那么骚,会勾搭人。」

  本来我不善言辞,俗话说「跟着巫婆会跳神儿」,这些日子经过她们的熏染,
我也学会了尖酸刻薄,伶牙俐齿了,所以才能够对她反唇相讥。邢姐并没有生我
的气:「我怎么骚了?」

  「她们都说,你经常打野食吃,不骚你能够搭上帅哥吗?」

  「小白,要是你也喜欢小白脸儿啊,那我明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叫你们家老
张戴上绿帽子,你看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去你的,尽胡说八道。」

  「小白妹妹,说正经的,你不勾搭他,老张能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吗?如今
他再也不去打野食吃了,一有空就守着你。外边很多女人都骂你狐狸精呢。姐姐
我就是想知道,你用的是什么招数。」

  「邢姐,你傻啊?他那么老,我能去勾搭他吗?你也不好好看看他长得那副
德行样儿,他也倒配!唉,跟你说吧,本来我有对象,是我的一个同学,叫张胖
子生生地给拆散了,非要叫我给她做老婆不可。」

  我说的这都是实话,我爱莎莎,莎莎也喜欢我,我们是多么好的一对儿啊,
可是现在我们二人却是天各一方了。

  「原来是这样的,你的那位同学长得帅吗?」

  「帅不敢说,反正比我漂亮。」

  「他是干什么的呀?」

  「是大学生,是我在上初中的时候认识的,她爱我,我也爱她……」

  「那你现在还想你的那位白马王子吗?」

  「想也没有用啊,从那天分开之后,她就一直杳无音信。再一说,我现在已
经成了张胖子的人,自己也就只能认命了。」

  「小白妹妹,其实这也怨不得你们家老张,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啊?一掐一
汪水儿,谁看见了你都会动心的。不用说他们男人,就是姐姐我都想亲亲你,摸
摸你呢。」

  「邢姐,怎么长的漂亮也是罪过啊,这是什么道理呀?」

  「你不仅漂亮而且还迷人啊,你看你要模样是模样,要身条是身条儿,任凭
谁看见了你都会动心的。小白妹妹,这会儿趁着现在她们两个还没来,叫姐姐我
好好的爱爱你吧。」

  说着她就来搂我,吓得我连忙躲闪:「高姐,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呀,你我
可都是女人啊,你怎么连女人也爱呀,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哈哈,你说我是同性恋,那我就是同性恋了,我不恋别人,就恋你这个小
美人儿。」

  说着,这只母老虎一把就把我搂住了。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她的
怀里,脸正碰在了她两个肥硕大nai 子上,弄得我一下子好像触了电一般,连忙
进行挣扎。可是邢姐哪里肯松手啊,她紧紧地搂着我,使我动弹不得,用我的脸
去揉她的那两个大肉球。平生以来我还没有这样碰过女人奶子(美美姐的除外)
呢,她这种异乎寻常的举动,重新唤起了我男人的天性,我的脸贴在上面觉得很
舒服,因而也舍不得离开,大概这就叫做异性相吸吧。我觉得邢姐的这两个大肉
球,一个比我的两个还要大,就像两个大馒头似的,虽然比较松软,但是弹性还
是不错的。她是女的,我是男的,她都不嫌寒碜,我还怕什么啊?于是我就顺坡
下驴,正好享受一下亲近女人的滋味儿。

  邢姐抱着我的头,使劲地在我的脸上亲吻了起来,那种疯狂劲儿比当初李美
美亲昵我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正好乐享其成,任凭她亲吻。她把我的脸贴在她的一个奶子上,拉起我的
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另一个大奶子上。

  「妹妹,你给我揉揉,我这里痒极了。」

  要我揉她的奶子,我心甘情愿地为她效劳,于是我就学着张胖子玩儿我时候
的手法,在短暂的时光里再做一次男人,体会一下男人的感觉……「小白,姐姐
的奶子好玩儿吗?」

  「嗯。」我点了点头。

  「来,那我今天就叫你好好的玩玩。」

  说着她就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敞开了怀。她果然没有戴乳罩,两个白生
生的大肉球在我的面前暴露无遗了:「给你,你爱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吧。」

  「姐姐,是不是你家先生整天忙于做生意,没时间跟你亲热,你忍受不住了,
就拿我来顶缸啊?」

  「嘻嘻,有那么点儿。妹妹,你痒吗?」

  怎么会不痒呢?我是一个男人,和这么性感的女人如此的亲热着,怎么会没
有反应呢?这时候我的心里虽有然有点痒,但小DD却没什么反应,于是我就点了
点头,表示承认了。

  「既然是这样,那也叫我玩玩儿你的奶子吧。」

  说着邢姐就解开了我旗袍上的纽襻,去摸我的mm,我也没有拒绝,礼尚往来
吗。女人的动作就是比男人要温柔得多,好舒服啊!我摸着邢姐的大nai 子,同
时也享受自己被摸的感觉,我又做女人又做男人,真是美极了。此时我们两个人
亲亲密密,完全沉浸在了幸福的爱抚之中。

  「小白妹妹,你的奶子形状真好,大小适中,弹性也特别好,手感真是好极
了,称得上是极品了。我年轻的时候,奶子也像你的一样好看,可现在不行了,
又大又软的。」

  「邢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人家说,成熟的女人更有滋味儿啊。」

  此时我完全沉醉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之中。

  「呵呵,你这丫头,小嘴儿可真甜。」

  邢姐显然非常兴奋,她的性欲似乎更加强烈了,于是就加大了揉捏我mm的力
道。因为我的mm里面安装有微型电极,感觉特别的灵敏,这下子我可受不了了,
不自主的扭动起来了身子,发出了哼哼声。憋屈着的小DD拼命地要直起身来,弄
得我好难受啊。

  「小白妹妹,你还说自己不骚呢,我刚玩儿了你这么两下儿,你就叫床了,
你和老张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定怎么疯呢。」

  「姐姐你弄得人家太痒了,我实在是忍受不住了。」

  「呵呵,你这就忍受不住了啊?我告诉你,痒的还在后头呢。」

  说着她就褪下了自己的裤子,露出了下体,黑乎乎的一丛野草下面掩盖着一
口……:「来,你今天当一回我的小老公,叫姐姐舒服舒服。」

  她简直都疯了,我吓得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姐姐,我只能做到这些了。你要我做你的老公,可我没有那个零件啊。」

  其实我的那个零件就隐藏在我的内裤里,这一点是绝对不能叫她知道的。

  「你用手指给我解决一下就行,你不会吗?」

  「姐姐,你说对了,我还是真不会。我从来也没有跟女人这么玩儿过。」

  「那好办,我教你。」

  邢姐直起身来,搂着我,撩起了我旗袍的下摆,来扒我的小内裤。这一下子
吓出我一身冷汗来,我马上就清醒了过来。我知道她是想玩儿我的阴道,可我的
阴道是假的啊!里面还隐藏着一个不敢见人的小DD呢。虽然被假阴道掩盖着,从
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扒下内裤用手摸,那可就暴露无遗了,如果她发现
了我是个男的,那还了得啊!

  「姐姐,你别动我这儿,我身上不干净,正倒着霉呢。」

  一听我这么说,她马上停止了动作,直起了身来:「怎么,我记得团拜会的
时候你就来例假了,怎么到现在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干净啊?是不是有病啦?」

  「我也不知道,一来起来就没完没了。」

  「我说你的脸怎么这么白呢,是不是贫血啊?你上医院去看看妇科吧,可别
马马虎虎的。你和老张一直怀不上孩子,大概就是这个原因。」

  我心中暗笑,我能怀上孩子吗?

  「看过了,没大事儿,医生说吃点儿中药调理一下就行了。」

  邢姐松开了我,她叹了一口气说:「小白,你不要笑话我,不是姐姐骚,你
不知道,我的那个老头子有病,这一方面早就已经不行了。我刚三十多岁,有自
己的生理需求啊,这种守活寡的滋味儿你不知道有多痛苦呢。可是我又不敢给他
戴绿帽子,所以就只好自己给自己解决,有时候也和小保姆玩。小白,今天我就
是想叫你和我一起玩玩儿。」

  「两个女人在一起怎么玩儿啊?」

  邢姐向我神秘的一笑,她站起身来,到里屋去取出来了一件东西。我一看,
原来是一个塑胶做成的DD,和我的DD样子差不多,只是更粗大一些。不用她解释,
我已经全都明白了。

  「姐姐,原来你用这个啊,管用吗?」

  「怎么不管用?这是高科技的,带震动的,舒服极了,等你身上干净了之后
我给你试试,保你爽。这个东西要两个人一起玩儿,那才有情趣呢」

  就在这时候门铃儿响了,邢姐连忙把那件东西收藏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就去开门了。我也连忙用手整理了一下妆容,恢复一下自己的神态。

  门一开。进来的是高姐和王姐。

  我连忙站起身来,礼貌的迎上前去:「高姐、王姐,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啊?」

  「不晚啊,距离七点还差十分钟呢,不信你看看表。」

  这一下子我全都明白了,邢姐通知我五点半来,却通知她们七点,整整相差
了一个半小时啊!看起来她是计划好了的,要和我「亲热亲热」的啊。我看了看
邢姐,她会意地向我笑了笑。

  看起来我真是涉世不深,不知道在这群阔太太里面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多我闻
所未闻的新鲜事儿呢。

  一四二、梦醒前后

  一天晚上,张胖子回来了,脸上一副兴冲冲的样子对我说:「亲爱的,我给
你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你能有什么新鲜的啊?无非是你又给我买了新首饰或者新衣服,我一猜就
中,你还卖什么关子啊。」

  「哈哈,这一回你可是猜错了。」

  「那是什么啊?」

  「我告诉你吧,何教授已经从国外回来好几天了,现在她已经上班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里「咯噔」地一颤,「何教授回来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
着我就要做手术了,我的男人性别即将要彻底结束了。

  「哦,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我已经跟她联系了,要她尽快地给你做手术。何教授说,
她正在给你设计手术方案,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后天你就可以去他们医院做
手术了。」

  啊,这一天终于来到了,我算计着自己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我记得
自己是初夏到的这里,现在都已经是深秋了。即使是从他们给我做隆胸手术那时
候算起,也有三个来月了,何教授出国去进行学术交流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这些
天来我一直沉浸在了吃喝玩乐之中,把其余的事情全都忘了,猛然听到了这个消
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感到有点儿手足无措。

  「呦,这么快呀?老张,能不能过几天再说呀?」

  「怎么,你不愿意做手术了吗?」

  「怎么会不愿意呢,你看我,现在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山珍海味,戴的
是金银首饰,住的是别墅小楼。行动坐卧都有人伺候着,多幸福的生活呀,比我
打工的时候可要强百倍了,能做你的太太真是我的福分。可是你不知道,孙姐后
天过生日,说要开一个派对,我已经答应她了,咱们不能失约啊。」

  「呵呵,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就这呀,那好办,到时候我替你备一份厚
利,和她解释一下就行啦。」

  「那可不行,你要是一说我做变性手术去了,那她们就都知道我是个假女人
了,以后我还怎么见人啊?」

  「呵呵,我能说你到医院里去做变性手术了吗?我有那么傻吗?我就说你去
整容了,需要住几天医院,这不就行了吗?」

  「那她们要是来医院看我呢?」

  「嗐,我就说你想保持神秘感,等出院了才见她们,给她们一惊喜,不就得
了。」

  这个张胖子,他也真能琢磨得出来,看起来张胖子把一切全都已经盘算好了,
我是「武大郎服毒——吃不吃都是个死」啊!现在我也无计可施了!

  虽然是这么想,但是心里还是乱七八糟的,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于是我就
对张胖子说,我今天心里很乱,想自己休息一宿,你今天夜里就不要再打扰我了。
张胖子还挺通情达理的,他答应了我的要求,这天夜里果然没有到我的房间里来
睡觉。本来吗,后天我就要进医院去做变性手术了,要从一个男人变成女人了,
他也应该叫我告别一下自己的过去了。

  由于到了人生转折的关头,我的心里没着没落的,甚至于茶不思饭不想了。
这一天我都是昏昏沉沉的,连晚饭都没吃,早早地就躺下了。

  杨嫂见我这个样子,知道我现在的心里不是一个滋味儿,就过来劝我了。自
从那次我跟她发了脾气之后,杨嫂一直不敢跟我多说话,这一次她竟然一反常态,
对我唠叨了好半天。

  「太太,您怎么不吃饭就躺下啦,是不是身子骨不合适啊?」

  「哦,没什么,我有点儿懒得动。」

  「太太,我知道你就要到医院里去做手术了,这会儿心里有点儿紧张,是不
是啊?」

  「我倒不是紧张,只是这心里头也说不上来是一个什么滋味儿。」

  「是啊,做这么大的手术,任凭是谁也会紧张的。要我说啊,您不应该紧张,
而是应该高兴。您看您长得这么漂亮,大辫子这么长,命里注定就应该是个女人
啊!只是投错了胎。现在要还给您的女儿身了,您说不应该高兴吗?您真是好福
气,嫁给了我们老板,真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呀。等您做了手术之后也用不着
整天的关在这楼里头了,您可以想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了。您知道老板为什么一
直不让您出去吗?」

  「为什么呀?」

  「嗐,他是怕您跑了啊。等您做了手术之后,就是他的太太了,您也就跑不
了了。因为离开了他,任凭到了哪里,您都生活不下去,因为您是一个变性的女
人,别人会拿您当作怪物看的。在这化州城里只有老板才喜欢您,您也就只有死
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这个老婆子可真唠叨,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可是这个时候,我心里很烦
根本就不想听。

  「杨嫂,你今天的话怎么这么多呀?」

  「唉,我哪儿敢跟您耍贫嘴啊?这不是,老板说叫我安慰安慰您,我才敢跟
您说这么多话的。」

  「好了,你下楼去吧,我要歇一会儿了。」

  见我这么说,杨嫂也不敢再打扰我了,她大概也知道我现在的心情,给我倒
上一杯开水,把我喜欢吃的巧克力放在床头柜上,就下楼去了。

  躺在床上,我久久地不能入睡。望着天花板,我想了很多,想起了我的奶奶、
爸爸、妈妈,还有师父。本来我生下来的时候是个男孩儿,到我这里我们老刘家
已经是四代单传了,他们怕我活不长,而使老刘家断了香火,也为了省那笔生男
孩的「计划生育」罚款,就按照当地的风俗,把我当成女孩养了。从小就给我梳
小辫儿,穿花衣服,扎耳朵眼儿,戴耳环。五六岁的时候,他们就叫我跟着师父
去学戏了,学的是小旦,扮演活泼伶俐的小姑娘,使我在心灵里从小就已经开始
了向女性化发展。在上小学的时候,因为受同学的欺负,我一度曾经焕发起了男
子汉的特质,和他们打架,也曾一度想要剪掉辫子,可是终因各方面的原因而又
继续做我的假女人了。在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参加县里的文艺汇演,使我认识了
莎莎,在水华姐的小饭馆里打工的时候,无忧无虑,是我生活中比较快乐的一段
儿时光。后来又认识了李美美,在她的家里过了十几天充分享受的生活,连那种
时都和她干了,后来因为她要嫁给我,一气之下我才重新回到了家里。在那里我
每天跟着爸爸上山下地干农活儿,逐渐地恢复了我男子汉的外貌和心理。我不该
嫌弃小山村贫困的生活,而跟着五师哥跑到了华州城里来,随后发生了这难以令
人置信的一切,直到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话儿说得对,「人不可和命争」,也许我天生就应该是一个女人,老天就
是这么安排的。回想起我这二十多年的假女人生活,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但
是现在,我二十多年的男人之身就要结束了,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儿。我的手
里攥着陪伴了自己二十年的小DD,它就要离我而去了,这心里还真是挺难过的,
我不禁流下了眼泪。

  现在我真是吃不愁,穿不愁,要什么有什么。整天里想吃就吃,想睡就睡,
想玩儿就玩儿,梳妆打扮是我每天最主要的工作,整天里做我的贵妇人。王姐、
高姐、邢姐她们也都是这样过的,大概这就是我以后每天的生活方式了。我的文
化程度不高,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抱负,自己也没有那个能力,一辈子不愁吃
不愁穿,我也就知足了,我对于现在的生活还是比较满足的。虽然说要继续过这
种锦衣玉食的生活,我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但是没有付出怎么会有收获呢?感
谢爹妈给了我一张好看的脸蛋和一条漂亮的大辫子,这就是我过幸福生活的资本
啊。令人遗憾的是需要我付出的这一天来得太早了一点,虽然说自己早有心理准
备,可是真正到了这一天,我还是感到很突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有些迷糊了,昏昏地睡着了。

  这些日子因为我经常打牌,一玩儿就是半宿,所以每天都起得都很晚,一般
都要睡到九点多钟才起呢,所以也就没有急着下床去,而是歪靠在床上,顺手点
着了一支香烟。

  「老板回来了吗?」

  「哦,老板今天给您办住院手续去了,他来电话了,说一会儿就回来,跟您
一起吃午饭。」

  抽了半支香烟,我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嘴里发苦,嗓子确实有点儿疼了,便
对杨嫂说:「哦,你去给我倒碗水来,我的嗓子有点儿疼。」喝完了一杯水之后,
我又对杨嫂说:「你去跟厨房说一下,今天我想吃点儿软乎的。」

  支走了杨嫂之后,我掀开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身,小DD还在,明天就
要进医院去做手术了,陪伴了我二十多年的小DD就要离我而去了,自己已经到了
人生转折的关头,叫我的心里怎么能够平静得了呢?经过这一段时间阔太太式的
生活,使我的心理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年轻小伙子那种血气方刚的脾气在我
的身上已经基本上消退了,也可以说是被张胖子的糖衣炮弹给打掉了。原来我还
把做变性手术设定为不可触动的最后底线,现在我也不那么想了。因为我明白,
张胖子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我变成一个真女人,给他做老婆,要不他养着我干嘛
用啊?我因此而跟他拼命不值得,我刚二十岁,现在刚刚接触到一点儿「幸福生
活」,美味珍馐、漂亮的衣裳、金银首饰、无忧无虑的生活就要离我而去了,我
是在割舍不了。好日子我还没过够呢,所以,我这条年轻的生命不能就这样香消
玉殒了啊。俗话说,「蝼蚁尚且惜性命」,何况是我一个大活人呢?好死不如赖
活着。虽然说我要为此而付出相当昂贵的代价,割掉自己的子孙根,但是不这样,
我又能怎么办呢?俗话说: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人算不如天算,
人不可跟命争,事到如今,还是听天由命吧。

  ……

  抽完了一支烟,我的心里似乎是安定了许多,于是就伸了伸懒腰,懒洋洋的
下了地,趿拉上拖鞋,先去卫生间洗了脸,使自己清醒一下。今天我也没有心思
梳妆打扮了,草草地梳了梳头,把大辫子在头上盘了一个「懒人髻」,也没像往
常那样擦胭脂抹粉,描眉画眼,就连衣服我全都懒得换,依然穿着睡衣,坐在沙
发上,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等着张胖子回来一起吃饭。

  两支烟过后,张胖子回来了。他今天好像是特别的疼爱我似的,要我坐在他
的大腿上,就像是对待婴儿一样,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往我嘴里喂鸡蛋羹。吃完了
饭,他把我搂在怀里,一边玩弄着我的头发,一边告诉我说,住院手续已经办好
了,明天一早就送我去医院做手术。其实像他这样拥有那么大产业的一个大老板,
像住院办手续这类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派自己的手下人去办,可是今天他却亲自
出马了。我想他大概一是在拍我的马屁,二是他不愿意叫别人知道,我是一个假
女人吧。

  明天就要去做手术了,这可是我一生中一件天大的事情啊,因而我想知道一
些有关的细节。

  「老张,何教授怎么说的?她真的能够把我变成一个真女人吗?」

  张胖子告诉我;何教授说,手术方案她已经制定好了,她要在我的身上使用
一些高科技的新技术,这也是她这次在外国进行学术交的时候带回来的新成果,
她说要叫我最大限度地拥有真女人的一切功能。何教授说了,这次她除去给我做
生殖器的外观整形之外,还要重新给我做隆乳手术,这次隆乳可和上一次不一样,
除去能够使我的mm依然具有女人的那种特殊感觉之外,还能够使我产生奶水,像
真女人一样给孩子喂奶呢。

  「高科技的新技术,」又是高科技。高科技是好东西,可是何教授能叫我来
例假吗?能叫我受孕生孩子吗?要是真能做到这些,那也就算是值了。我前半生
是男的,后半生做女人,一生享受了两种性别的生活,也算是没有白来一世了。
可是何教授说要使我「最大限度地拥有真女人的一切功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虽然我的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还是能够分析得出来的。既然是有「限度」,
那就是说,我做了手术之后,和真正的女人相比,也还是有一些差别的。仿制的
当然不如原装好了,我估计来例假、受孕生子这些功能我是不可能有的,因为我
没有子宫、卵巢,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遗憾。人到了万般无奈的时候一般都要给
自己找宽心丸儿吃。退一步想,其实何教授能够使我产生奶水,这也算是很不错
了,这也是女人应该有的功能啊。想到了这里,我的心里就有了一点儿安慰。唉,
还是听天由命吧,现在自己所能够做的也只有默默地祈祷了。

  说不去胡思乱想,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谁又能够控制得住呢?我是老刘家的
独生子,身上担负着为老刘家传宗接代的重任。明天一做了手术,我就失去了传
宗接代的功能,可是我自己还没娶媳妇呢,现在却要做人家的媳妇了,悲哀呀!
既然是何教授说能够叫我产生奶水,我生不了孩子,那就只能靠那些专门给人代
孕的女人来给我生了。我给孩子喂奶,把他抚养成人,延续我们老刘家的香火,
这也算是给列祖列宗一个交代了。另外,我给孩子喂奶,外边就没有人想到孩子
不是我生的了。

  「唉,老张,那孩子的事……」

  「放心吧!亲爱的,我已经吩咐小石大夫买好了卵子啦。她还看了卖卵子那
人的相干片,那人有点象你,所以以后孩子准象你。那些专门给人代孕的女人也
雇好了,等卵子在试管里受了精,成了胚胎就放入那些给人代孕的女人的子宫里。」

  「你不是说何教授能够叫我产生奶水吗?」

  「这没错啊,何教授是这么说的啊。」

  「老张,我要给孩子喂奶。你看行吗?」

  「这行啊,你就喂吧。」

  「老张,我答应你做手术变成女人,我很对不起自己的父母,我要在镇上给
他们买套好房子,让他们颐养天年,这也算我对父母养育之恩的一点儿回报了!。」

  「好的,都依你。我父母都没了,我一定把你的父母当自己的那样来孝敬!」

  「老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吻给堵住了……他亲完了我之后就
走了。

  今天是我保留着小DD的最后一天了,我的心里也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反
正是酸甜苦辣全都有。做变性手术是人生的一大转折,我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平静
下来!

  人生的幸福是什么?每个人有不同的理解。在上学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
汉字大部分是会意字,通过字形就可以表现出这个字的含义来。幸福的「福」字
怎么写?左边是「衣」字旁,右边是「一口田」,代表有吃有穿,这就是幸福。

  现在算来,算上今天,我也还只能再做两天的男人了。从后天开始,以前的
那个穷小子刘瑞华就不存在了,在我的身上将要出现一次凤凰涅槃,新诞生的将
是张家的太太白玫瑰。我决定横下一条心,坦然地去迎接自己的人生大转折!…
…吃完了中午饭之后。我不想活动,既不想打牌,也不想看电视,只觉得一点儿
精神也没有。我叫杨嫂下楼去,不要打搅我,我要自己休息一下。杨嫂收拾完了
碗筷,给我倒上一杯帮助消化的山楂蜂蜜水,就下楼去了。我无精打采地靠在了
床上。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想睡又睡不着,不睡又没有精神,香烟吸了一支又一
支,烟灰缸里的烟蒂很快地就装满了。就这样,我稀里糊涂的躺了半天儿。到了
晚上,我连饭也不想吃,只吃了几块巧克力,就又躺下了。

  ……

  这天晚上,张胖子又到我这里来了,我十分的不高兴:「老张,我不是跟你
说了吗?现在我的心里很乱,想自己休息一下,你怎么又到我这里来了?」

  张胖子说:「昨天不是让你休息一天了吗?」

  「你不知道,我昨天一宿根本就没休息好,今天想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亲爱的,说老实话,我实在是太爱你了,一天也离不开你,你就可怜可怜
我吧。」

  「你急什么?反正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今后的时候还长着呢,你又何必在乎
这一两天呢?还是等我做完了手术再说吧。」

  「亲爱的,你哪里知道男人的乐趣?说实话,我睡过的女人有几十个了,可
是和假女人睡觉却不多,等你做了手术之后可就不是现在这个味道了,今天就叫
我再好好地品尝一下你的滋味儿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的心里没有别的,整天想的就是跟人家上床。」

  「你说的是没错,古人云:食色性也,这是人的天性啊!」

  「你的歪理还不少。」

  看他那死皮赖脸的劲头儿,我知道,今天他铁定是不会走的了。有什么办法
呢?我拧不过他,也就只好随他去了,反正床上的那一套我已经习惯了,对待这
些,我也已经不再觉得屈辱了,和他在床上亲昵的那种滋味,现在我已经感到愉
悦了。我又想起了小石大夫大的话;……女人都是这样的,第一次是有些痛苦的。
不但是你,就是我这个真女人也是如此。第二次的感觉就好多了,之后就你会感
觉到这是一种幸福,而对此产生一种期盼了。……做被人爱的女人就是很不错的!
其实操别人和被别人操的结果都是追求性器官的舒服感觉而已。人的一生和草木
一样,不值得我们过多的考究,获得舒服的享受才是对的。

  我和他两个赤裸的身体并排躺在一起,一个又黑又胖,一个又细又白,一个
像大狗熊,一个像小绵羊,二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枕在张胖子胳膊上,他把
一条大腿压在我的身上,另一只手揉捏着我的mm,还不停地亲吻着我的红唇。对
于房事前的爱抚,张胖子可是个行家,即使是再冷若冰霜的女人,在他的怀里也
会被弄得春风荡漾的……

  这是张胖子最后一次品尝我这个假女人的滋味儿了,等明天做了手术,我就
变成一个真女人了,所以他好像是要留下一个纪念似的,变换花样儿地在我的身
上发泄着他的性欲。他打开了大灯,叫我去掉了假阴,把我赤身裸体地摆在床上,
玉体横陈,竟然欣赏起了我的裸体来。要说我的身体的确是好看,高耸的胸部,
细细的腰肢,白皙的皮肤,搭配匀乘,凸凹有致。只是下身有一个羞红了脸的小
DD傲然挺立着,这有着一点显得有些不太协调。不过这倒不要紧,过几天它就不
存在了。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张胖子竟然玩弄起了我的小DD……这也是我的小DD
最后一次发挥功能了,喷涌之后,再喷涌,经过几次喷涌之后,我就浑身无力了。

  张胖子要我重新佩戴好假阴,这样就使我从一个假女人又变成了一个「真女
人」。他任意地摆弄着我,或上或下,或仰或俯,或躺或卧、或坐或立,几乎把
他所会的各种花招,在我的身上都使尽了,他折腾了我很久,弄得我天昏地黑。
张胖子今天大概是疯了!

  一阵阵狂风暴雨,一次次的雨打梨花之后,风雨总算平息了,张胖子累了,
像一头死猪似的睡着了。我娇小的身躯已经浑身肮脏了,无奈只得自己用卫生纸
好歹把身上的脏东西擦了擦,也懒得下床去洗,就这样休息了。这种床上的感受
大部分出自于人的心理作用,自从被他征服了以来,我也逐渐习惯了,从厌恶屈
辱,到被迫接受,从无可奈何,到麻木不仁,从得到了一点儿快感,再到主动地
配合他,我的感受在逐渐地发生着变化。张胖子身上洋溢着的雄性气息,让我心
醉神迷,在的他的怀抱里,我感受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给人家当媳妇,大概就
是这个样子,也许这就是我以后几十年的生活方式吧?爱怎么着怎么着,听天由
命吧。这时候我也感觉特别疲乏,时候不久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

  就在这时候有外人突然闯了进来,我是「女儿之身」,羞耻是最重要的,因
而就忙不迭的用被子裹住了自己的身体。由于我和张胖子盖的是一床被子,我把
被子往自己的身上一卷,自然就把张胖子给亮出来了。

  在被窝里面,我被吓得浑身发抖,心砰砰地跳着,心里想:是他的钱太多,
绿林好汉前来打劫了。我用被子紧紧地包住自己,声音颤抖地说着:「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

  张胖子也醒了,他不愧是老江湖了,在这种场合里竟然能做到临危不乱。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这是张胖子的声音,随后听见一声严厉的断喝:
「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啊!警察,警察到我们家里干什么来啦?我意识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远没
有劫财那么简单。

  「警察又怎么样?警察就可以私闯民宅吗?」

  这是张胖子的声音,他虽然是在喊叫着,但是很明显,他的内心十分空虚,
因为他的声音是颤抖的。

  「你是张文贵吗?」

  「是又怎么样?」

  「起来,请你接受检查!」

  这时候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捅了我一下:「出来!」

  我乖乖地把头伸了出来,这时候屋子里的灯已经打开了,现在我看清楚了,
这些人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装警察,身上穿着防弹衣,头上还戴着钢盔呢。我哪儿
见过这样的阵势啊?当时就懵了。由于我赤身裸体,下意识地用被子紧紧地裹住
了自己的身体,龟缩在床上不敢动弹。

  「警察叔叔,你们不要抓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身边的张胖子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上,他虽然也是浑身打着哆嗦,但是却
依然故作镇静:「你们私闯民宅,我要控告你们!」

  「少废话,起来!」

  一名警察上前一把就把张胖子拽了起来。

  「你们两个都穿上衣服,下地接受检查!」

  张胖子依然十分强硬:「你们凭什么到我的家里来胡闹?我要给你们的黄副
局长打电话!」

  警察不听他那一套呢:「张文贵,你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下来。」

  张胖子哆里哆嗦地穿上了衣服,我也在被窝里连忙把衣服穿上。这个时候我
们当然不能够像平时那样讲究的穿衣服了,身边有什么就穿什么,主要是为了先
把赤裸的身体遮住,所以我连乳罩和内裤都没穿,只穿上了睡衣,然后好歹把头
发绾了个发髻,就算是收拾完了。

  「下来,站到一边去!」

  「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们知道不知道?」张胖子依然嚎叫着。

  在警察的强制之下,我们两个人哆里哆嗦地下了地,两名警察把我们推到了
墙角处,并且把我们两个看押了起来。另外两名警察开始搜查我们的房间了,这
时候张胖子好像是有点儿着急了,想要上前去阻拦,却被看押的警察给拉住了,
但是他仍然不安分,大声地喊叫着:「你们凭什么搜查我的家啊?有搜查证吗?
我这间屋子里都是贵重的东西,损坏了一样儿你们也赔不起!」

  「闭嘴!」身边的一名警察用枪捅了他一下。

  两名警察对屋子里面的各处开始进行搜查了,这间屋子是我的卧室,我整天
生活在这里,有什么东西我能不知道吗?这里面几乎都是我的东西,大衣柜里是
我的四季衣服,鞋柜里是我的十几双皮鞋和拖鞋,梳妆台上是我的化妆品和各种
首饰,只有床头柜里的那几件假阴使我脸红,但是这也不违法呀。我心里想,你
们搜了也是白搜,要是张胖子在这里藏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我能不知道吗?警察
果然没有搜出来什么违法的东西,这下子张胖子可算是抓住了理,他又大声地喊
叫了起来:「我要打电话给我的律师,我要控告你们!」

  这时候整个屋子除去了床铺之外全都搜到了,于是两名警察就开始搜查我们
的床铺了,这下子张胖子可真慌了:「啊!我们刚进行完夫妻生活,床上是很脏
的!那里都是女人用的东西,你们别动!」

  可警察那听这一套呢,继续搜查。张胖子和我两个人都被警察看押着,他根
本就无法上前去阻拦。我想,既然你们在别的地方没搜出什么来,那么在床上就
更没有什么违法的东西了。我每天都在这张床上躺着,这里什么也没有,只不过
是被褥而已。

  时间不大,警察从席梦思的垫子下面搜出来了两个塑料袋子,就像奶粉袋那
么大,里面装的是一种白色的粉末,看样子一袋子就足有一斤重。

  「张文贵,现在你还有真么可狡辩的啊?」

  一见到眼前的东西,张胖子一下子就像是被卖肉的剔掉了骨头一般,瘫软了。
他立刻就被手铐子铐上了。同样,一付冰凉的手铐也铐在了我的手腕子上,这下
子我急了:「警察叔叔,我可是好人哪,没做过一件坏事,你们铐我干什么啊?」

  「好人?这么多的白粉怎么会藏在你的床里啊?」

  「白粉?白粉是什么东西啊?」

  「装什么算啊?你不知道这是毒品吗?」

  「毒品?这就是毒品啊!警察叔叔,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年轻轻的,你怎么吸毒啊?」

  「警察叔叔,我可没吸过那玩意儿,我只是抽几支香烟而已,就连这还是新
学的呢。」

  「你不用狡辩了,等到了公安局再说吧!」

  一句严厉的断喝,吓得我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我心里想,你们是来抓张胖子
的,怎么连我也一块儿抓啊?难道说是张胖子犯了罪,我也要跟着他吃瓜捞儿吗?
可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呀。你们怀疑我吸毒,这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可从来也
没吸过毒啊!张胖子把白粉藏在了我床垫子下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敢对
天发誓!

  现在说什么也是白扯,警察根本就不听你这一套。被迫无奈,在武警的押解
之下,我们下了楼。外面可真冷啊,我只穿着一身睡衣,光着脚趿拉着一双绣花
的绸子拖鞋,这一身衣服根本就不能御寒,冻得我直打哆嗦。我向四周看了看,
院子里面到处都是全副武装的警察,看起来,这次公安局出动的力量可真不小啊。

  拖着沉重的双腿,在警察的押解之下,我们来到了前院儿。那两只平日里凶
恶无比的大狼狗这时候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在院子里我只见到那几个黑大个
儿和小齐子也全都已经被戴上了手铐子,他们几个人蹲在地上,龟缩成了一团。
杨嫂和做饭的老黄也都在院子,他们两个虽然没有被戴上手铐,但是也被警察看
押着。看起来我和张胖子是被抓起来的最后一拨儿人了。这座宅子里的人全都被
抓住了,无一漏网。那几个黑大个儿,手底下全都有两下子,但是面对着这么多
的武装警察,他们可就什么能耐也没有了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前院的小楼里又出来了几名警察,在他们的手拿
着不少的东西,看样子也都是搜查出来的违法物品。他们走到了院子里一个戴眼
镜的警察面前,停住了脚步:「报告,又搜出来这些东西!」

  那名戴眼镜的警察大概是他们的领导,他看了看搜出来的赃物,然后把手一
挥说:「带走!」

  院子的大门已经被打开了,门前停着几辆警车,警灯不停地闪着可怕的彩光。
我们被警察押上了警车。我和杨嫂一车,因为我们两个都是「女的」,所以和张
胖子不是同一辆车。这警车里面好像是一个大铁笼子,一切都是冰冷的,身旁边
就是威严的警察和黑洞洞的枪口,吓得我们俩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由于我的身上
只穿着睡衣,无法抵抗深秋的寒气,再加上心里害怕,身上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还是杨嫂好,她见我这付可怜的样子,就紧紧地搂住了我,以给我一点儿温暖。

  在凄厉的警笛声中,警车开动了,时间不大,警车停在了一个宽敞的大院子
里,我想,这里大概就是公安局了吧。在警察的押解之下,我们下了车,之后被
押进了一间房子里,我的手铐被打开了,然后押解我们的警察就退了出去,房门
也被锁上了。

  这间房子不大,里面空空如野,什么也没有,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小黑
屋」吧?我和杨嫂抱在一起,龟缩在墙角里。

  「大婶儿,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我也不敢再摆太太的架子了,而重新称杨嫂为大婶儿了。

  「我也不知道,八成儿是张胖子犯事儿了,咱们跟着他吃瓜捞儿了吧。」

  很显然,这时候张家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杨嫂也不再管张胖子叫老板了。
我明白,张胖子私藏了那么多的白粉,看起来判他十年八年的也并不框外。那么
这时候我该怎么办呢?等到提审的时候,我要好好地跟他们解释解释,张胖子所
做的一切事情我一点儿也不知道啊!不知者无罪也,他们一定会放我出去的。

  过了好半天也没有人来提审我们,我也无法去为自己进行申辩,所以就有点
儿着急了。

  「大婶儿,咱们俩可都是好人哪,怎么这么长的时间了,也没有人来啊?是
把咱们关在这儿不管了,还是把咱们给忘了啊?一会儿来了人的时候,咱们跟他
们说说,张胖子干了什么事情,咱们一点儿也不知道,好叫他们把咱们放出去啊!」

  「就是啊,大梆子干了什么坏事儿,我一个当老妈子的怎么能知道啊?咱们
是得好好的跟他们说说。」

  「大婶儿,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作证啊!你知道,我是被他们绑来的。他们把
我关押在后院楼上,还给我隆了胸,还要给我做手术,要把我一个大小伙子变成
女人。我可是受害者啊!」

  「唉,等着吧,大概天亮了之后就该提审咱们了,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候,我感到无限的委屈。因为农村太苦了,为了过好日子,中学一毕业
我就跑出来打工了。为了挣钱,我在小饭馆儿里端盘子,后来又回家种地,再后
来到五师哥的艺术团里唱歌,直到在贵宾楼饭店当上了领位员,我满以为找到了
一个不错的工作,谁知道,自己又阴错阳差地被张胖子绑架了。到现在竟然混到
监狱里来了,我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想到这里,我不禁
呜咽了起来,眼泪不住地往下流。

  这时候我想起了窦娥,想起了苏三,在我学过的剧目里面,这两个女子都坐
过牢,她们都是冤枉的。当初演这两出戏的时候,师父总说我没有入戏,表情不
对,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做老是个什么心态,所以演不好。现在我也坐牢了,
我也是冤枉的啊!如果现在叫我在唱《六月雪》、《玉堂春》这两出戏,我一定
会演得比以前要好。因为我有了生活,有了坐牢的体验,有了被冤枉的感受……

  杨嫂的心里也不平静,她并没有劝我,而是自己低头不语。光哭也没用啊,
我擦了擦眼泪,心里开始琢磨起了为自己申辩的时候怎么说。我和杨嫂龟缩在墙
角里,紧紧地靠在一起,以取得一点儿温暖。尽管等待的时间十分漫长,可是我
们两个谁也没有困意,眼巴巴的望着窗户,盼望着天快一点儿亮。就这样,我们
两个一直熬到了天光大亮。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房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名女警察,她的手里拿着
两件衣裳:「外边挺冷的,你们两个穿的都不多,我给你们找来了两件衣裳,你
们把衣裳穿好,别着了凉。」

  「谢谢您,谢谢您。」

  我和杨嫂赶紧站起身来,向这位女警察表示感谢。女警察把衣服扔给了我和
杨嫂每人一件。这是两件男式的旧衣服,不仅又肥又大,上面还带有一股子汗臭
味儿。虽然我生性喜欢干净,爱美,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俗话说「饿
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都不甜」,管他好看不好看呢,能御寒就行,于是我和
杨嫂一边向女警察道谢,一边很快地把衣服穿在了身上。

  「白玫瑰,你跟我去做笔录。」

  这位女警察的态度显然比昨天晚上的那些武警要和气多了,大概是女人心肠
一般都比较软,况且又是在女人之间的缘故吧。于是我就趁机向她喊起了冤枉,
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同情,尽快地把我放出去。

  「同志,这就是囚服吧?」

  「不,不是囚服,这里是公安局,不是监狱。」

  「那你们是要把我们关小黑屋儿吗?跟您说,我们可是好人啊,她是老妈子,
我是被他们绑架来的,我们都是受害者啊!我没做过一件坏事儿,不信你问这位
大婶儿,她可以为我作证!」

  女警察笑了:「你不要害怕,事情会调查清楚的。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但是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调查。」

  「那就好,那就好。我一定配合你们。只要是我知道的事情,你们问我什么
我就说什么。」

  「那好,现在你就跟我去做笔录吧。」

  她拿出手铐子来,重新又把我的手铐上了。

  「哎,警察同志,我跟你说了,我是个好人,你怎么还铐我啊?」

  女警察严厉地说:「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还是个犯罪嫌疑人,所
以要暂时铐上你,这是公安局的规矩。」

  好吧,要铐就铐吧,反正我没做坏事儿,心里是坦然的。平生不做亏心事,
不怕半夜三更鬼叫门,事情一定会调查清楚的。去做「笔录」,什么是「笔录」
我不懂,大概就是提审吧?那我就有机会为自己申辩了,于是我跟着她走出了这
间拘押室。

  出了这间拘押室,跟着女警察走了大概有二三十米的样子,来到了一间房子
的门前,女警察停住了脚步,看起来这间屋子大概就是审讯室了。女警察推开了
门,随后我就被她推了进去。进了门之后,我仔细看了看,这间屋子里面挺宽敞
的,但是光线却很暗。在屋子的正面摆着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两个人,都穿着警
服,样子显得十分的威严,在他们后面的墙上贴着一行大字标语「坦白从宽,抗
拒从严」。在他们的侧面还有一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和我的岁数相仿的女警察,
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看样子她是负责记录的。在正面的桌子前面有一把椅子,
女警察就把我摁在了这把椅子上坐下。

  「警察同志,跟您说,我可是好人哪!我是被张胖子他们绑架来的,是受害
者,他干的事情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啊……」

  一见到了审讯我的警察,我觉得机会来了,他们还没说话呢,我就连忙向他
们为自己进行申辩。

  「住口!我问你了吗?坐下!」

  这位警察可真够横的,吓得我马上就不敢说话了。也难怪,人家要是不厉害
怎么审讯犯人啊?那位女警察严厉地命令我坐好,然后才给我打开了手铐子,之
后她就退到我的身后去了。

  桌子后面的两名警察一言不发,而是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了我,过了好半天
也没说一句话,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等了好半天,他们
才开始了对我的询问:「姓名。」

  「刘瑞华。」

  「刘瑞华?你不是叫白玫瑰吗?」

  「哦,我叫刘瑞华,也叫白玫瑰。是这样的,白玫瑰是我的艺名儿,我原来
是唱戏的,我们唱戏的凡是角儿,一般都有自己的艺名儿,就和唱京剧于连泉艺
名叫筱翠花一样,实际上我的真名字叫刘瑞华。」

  「年龄?」

  「20周岁」

  「籍贯?」

  「哦,我是化州市南山县张家庄乡刘家村的人。」

  「性别?」

  「性别」,我最怕别人问我这个问题,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我虽然是个男的,
可是现在却是女人的外观。头上梳着油光发亮的发髻,胸前挺着一对高高的山峰,
耳朵上有那么多的耳朵眼儿,还戴满了耳环和耳钉,眉如弯月,鼻若悬胆,口似
涂朱,脸上残留着脂粉,浑身的暗香,两只手上的红指甲有半寸长,身上穿着浅
粉色的绸子绣花睡衣,脚上趿拉着一双葱心绿的缎子绣花拖鞋。从上到下哪里有
一点儿男人的影子呢?但这是在公安局里,警察问我,我就必须要实话实说。这
下子可是糗大了,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用双手抱着头,双臂夹着自己脸,真
恨不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无奈地小声儿说:「男的。」

  「大声点儿!」

  「男的。」

  「什么?你是男的?」

  「是的,我真是男的。」

  尴尬、羞愧、无地自容,今天这脸是丢大了,羞得我连头都不敢抬。

  两名警察相对一笑,一个警察伸手指了指我头上高高的发髻说:「你这头发
不少啊,是真头发还是假发啊?」

  「是真头发,我从小就留头发,二十多年了,从来也没有剪过,。」

  「这么说你的头发一定很长了?能打开叫我们看看吗?」

  警察的这几句话把我给弄糊涂了,怎么他们不问案子,而是对我的头发产生
兴趣了呢?这些年来,凡是陌生人大多数都会对我的头发产生兴趣,难道他们…
…我迟疑了一下,心里想,这是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警察的话就是命令,我怎
么敢不服从啊?要看就看吧。于是我就摘掉了头上的卡子,一条油光水滑的大辫
子垂了下来。我把大辫子拉到了胸前来,因为怕滑落到地上,就把辫子放在自己
的两条腿上,并且用两只手托着。

  在平日里这条世间罕见的漂亮大辫子是我的骄傲,它给我赢得了许多赞美之
声和羡慕的眼光,使男人心动,女人嫉妒。可是现在它却是我的屈辱,想我一个
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然而却梳着一条只有女人才有的大辫子,这像个什么样子
啊?

  要说我的这条大辫子确实是好看,又粗又长,又黑又亮,恐怕是在整个的化
州城也找不出第二条来。这几名警察呆呆地看了好半天,一句话也没说,看得我
心里直发毛。过了好半天,那名审讯我的警察才又说话了:「这么说,你就是那
个梳着大辫子的小伙子啦?」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我是梳着一条大辫子,冒充女人。警察同志,我
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啊,我们家几代都是一线单传,家里怕养不活我,从小就把
我当女孩儿养,这是我们老家的风俗,不信你可以去调查。警察同志,我虽然是
男扮女装,可是我从来也没做过坏事啊!」

  说完了之后,我迅速地把大辫子盘在了头上。

  「你认识李莎莎吗?」

  一听这话,我心里激灵的一下子,马上把头抬了起来,并且情不自禁地站了
起来:「李莎莎,认识啊!她是我的未婚妻呀!同志,你们快告诉我,莎莎她在
哪儿啊?」

  他们既然问我认识不认识莎莎,那么他们就肯定知道莎莎在哪儿。看到我着
急的样子,警察笑了:「你坐下吧」

  一名警察拿起来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号码,只听见他跟对方说:「是他,
你过来吧。」

  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我回头一看,进来
了一个人。只见她梳着顺直的披肩长发,头上系着一条白色的发带,上身穿着一
件长过屁股的翠绿色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浅灰色的短身小夹克衫,下身是一条
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驼色的矮腰鹿皮靴,整个人显得青春靓丽,既干
练又文雅。哎呀!这不是我的莎莎吗?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我一下子站了起来:
「莎莎,是你?」

  那名年轻的女子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她就是莎莎,我是不会认错的。
可是她怎么这么一副表情啊?似乎是不敢认我了。是啊,这不能怪人家,我们分
开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虽然莎莎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付充满活力,
文雅时尚的老样子,所以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可是我的变化却实在是太大了。
在和莎莎分手的时候,我自己是一个年轻靓丽的大姑娘形象,虽然是城里人的打
扮,但是身上总是带有一股泥土的芬芳,表现出一种城乡结合所特有的自然美。

  进入张胖子家之后的这么多个月里,在我的身上发生的变化真是太大了。首
先经过了那次「医学美容」之后,我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更加娇嫩了,脸蛋上
没有一丝细微的皱褶,也没有一丁点儿痣、黑斑、雀斑,就像剥了壳的煮鸡蛋一
般的光洁、水嫩,用「吹弹得破」来形容都不过分;其次,我隆了胸,虽然不是
很大,只有B 罩杯,但是在我苗条的身子上面也够显眼的了。另外,我自从跟孙
姐学习了化妆之后,学会了如何保养自己的皮肤。张胖子对于给女人买化妆品是
从来不吝惜钱的,他按照化妆师孙姐开出的单子,给我添置了许多化妆品,杨嫂
每天都督促我进行皮肤保养,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每天都在雪花膏里泡着,浑
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脂粉气。即使是一个月不化妆,身上的香气也散发不
尽。此外我还戴着这么多的首饰,仅仅耳朵上就戴了七件(睡觉的时候,我只摘
掉长耳坠子,耳钉和耳环一般的时候是不摘的)。再看看我这两只手,胳膊像白
莲藕,左手腕上戴着一支翡翠的手镯,右手腕上戴着一条纯金的手链,两只芊芊
玉手好像玉雕的一般,手指像葱白,左手的中指上带着一个小巧的白金钻戒,指
甲似玉管,足有半寸长,涂着鲜红的蔻丹,上面还画着白色的小花。在睡衣裤子
下面露出的一小节脚腕子雪白雪白的,还戴着纯金的脚链,脚上是葱心绿的绣花
拖鞋。虽然外面套了一件男式的衣服,但是里面浅粉色的绸子绣花睡衣依然看得
很清楚。现在的我,似乎是连身上最后的一丝男人气都已经消磨尽了,从上到下,
凡是露着的地方,都充满了脂粉气,哪里还有一点儿男人的影子啊?可以说比女
人还要女人呢,整个就是一个阔太太的形象,哪儿还有一点儿自己昔日里的影子
啊?莎莎她又怎么敢轻易地认我呢?我着急地说:「莎莎,怎么你不认识我了吗?
我是瑞华,刘瑞华呀!」

  「瑞华?你是刘瑞华……」

  对方依旧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傻愣愣地看着我,显出满脸疑惑的样子。我
真是急了:「莎莎,是我呀!你不相信吗?我真的是瑞华呀,不信你看……」

  我连忙解开了衣服胸前的两个扣子,从里面拉出那条细细的白金项链儿来,
托起来叫她看。临别时莎莎送给我的这条定情的项链,我一直都贴身地戴在身上,
从来也没有来开过我的身体。这时候莎莎也好像是醒悟了,她连忙伸出胳膊来捋
起了袖子,露出里面戴着的银镯子叫我看。

  两件信物全都对上了,这回不会错了。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激动,这时候
我们两个人完全忘记了这是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忘记了旁边还有几个陌生的警
察呢,随着「啊!」的一声共同呼叫,我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扑上前去,紧紧地
搂抱在了一起。

  「瑞华!」

  「莎莎!」

  「瑞华,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唉,一言难尽哪!莎莎,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救我啊?」

  我和莎莎两个人抱头痛哭了起来,大概这就叫做喜极而泣吧。

  ……

  哭着哭着我醒了,哦原来是梦啊!?觉得怎么这么别扭啊?一抬胳膊,说什
么也抬不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我的胳膊被绷带绑在了床的护栏上,手上还
扎着吊针,吊瓶里的药液正在一滴一滴地注入到我的血管里。在我的身上盖着一
条白色的被子,我感到我的衣服又被脱光了,在我的腰部还有腹部、下体都缠着
许多白色的绷带,我身上怎么缠了这么多的绷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

  我定了定神,仔细地看了看这间屋子,我好像是来过的。屋子里也是只有我
这一张床,也是靠墙摆放着一张桌子、沙发、椅子,也是有一个不大的电冰箱、
一个热水器,也是一个大衣柜,墙上也是安装有空调,也是有一个药柜。屋子里
大部分摆设都是白色的,床头柜上也摆放着一个玻璃花瓶,里面也插着一束花。
这是什么地方啊?既像是医院的病房,又有点儿像家庭里的卧室,到底这是怎么
回事啊?这不是我隆胸时住的那个病房吗?

  不同的是,现在是夜里屋子里的灯光很暗,突然一张人脸伸到我面前,吓得
我叫了起来!

  「太太,我吓着您啦,对不起!您可醒了!」

  「哦,是杨嫂。我,我这是在那呀?」

  「太太,这是在医院里呀。太太您忘了您今天刚做了手术了吗?」

  「那干嘛绑着我的手呢!?」

  「太太,您刚才做梦乱叫乱动得很厉害,我们没办法才把您的手绑住的。」

  杨嫂说完摁了摁床头上的摁钮,门一开,进来了两个年轻女子。她们都穿着
浅绿色的护士服,是燕子和小敏。

  她们一进来就说;太太您醒了!

  杨嫂叫她们快给我松绑,她们答应一声就和杨嫂一道解绑我的绷带,一边解
一边对我说;太太你刚做了手术,不能乱动,要动就告诉我们,让我们给你动。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单是手被绑了,整个身子都绑在了床上。她们给我解了绑
后,我赶紧伸手一摸就摸到了胶布和纱布,哦,是的!我是做了手术,变了性了!
成了女人了!

  杨嫂见我发愣就问:「太太,您……?」

  我把手抽出来说:「没事,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下。」

  杨嫂:「是,太太,您有事叫就摁床头上的摁钮叫我们吧。」

  「好。」

  她们打开了我的床头上的一盏小灯,关掉了原来那盏很暗的灯后就出去了,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这时候我脑子里很乱,酸甜苦辣什么滋味全都有。刚刚完成的人生大转折使
我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平静下来,陪伴我二十多年的小DD终于离我而去了,为了能
过阔太太的生活,我割掉自己的子孙根,我为此而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昂贵了!?
我又紧伸手摸了摸,唉!我真对不住我的小DD啊!

  想到这我的泪水就忍不住地溢出了眼眶,我刚想摁床头上的摁钮,杨嫂就轻
轻地进来了,她见我流泪了就用纸巾给我擦。一边擦一边说:「太太,我怕您又
做梦又乱动,所以就进来看看」。见我没答话就又说:「太太,有句话我不知该
讲不该讲?」

  「哦,你说吧。」

  「咳,太太,老板对您可是真心的!他是搞过不少女人,可都没有象待您这
样的,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特别是孩子的事!没几个男人能
这样做的,那不是他的血脉又不随他的姓,可他还是花那么多钱找人给您生,把
他们当成自己的孩子。老板要不是很爱您的话,是不会这样做的!说实在的,我
儿子要是这么干,我是不能同意的!太太,您要是还是男人,您会这样做吗?再
说您的儿子一生下来就在富贵人家了,就不用受穷啦。太太,生在穷人家里那是
什么滋味?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太太,我说的都是实情,您不是三岁小孩,
您想想是不是?要不是,那您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说到这,她停了一下
见我不出声,便又接着说:「太太,我刚才听见您在梦里叫李小姐,您梦见她了
吧?哎!太太,您跟她是有缘没分,她也准把您给忘了……」她的话使我想起刚
才的梦,想到了莎莎,莎莎现在就是来了也晚啦!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可是把她给忘了,不然我是不会做变性手术的。

  「……太太,您别怪我多嘴,我只不过是看您平日待我挺好的份上才说这些
的,太太,我就是想您能和老板恩恩爱爱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我知道……」

  「太太,那我就不再打扰您了,你歇息吧。」

  我点点头唔了一声,杨嫂把一盒紙币放到我的手边后,就轻轻地出去了。

  杨嫂的话使我起了张胖子/ 张文贵,这个把我从一个男人变成为女人,并将
是我丈夫的男人!……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伤口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痛,我
摁了摁床头上的摁钮,杨嫂和燕子,小敏三个人立刻就进来了。

  太太,您怎么啦?!她们齐声问。

  「快!快给我打针,好痛!好痛!……」

  燕子说:「好的太太,我这就给您打。」

  说完她就出去了,这时张文贵来了,只见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一进来就
问:「亲爱的!你怎么啦?」恰巧燕子端着一个医用托盘进,给我打一针,我于
是便没答理他。杨嫂给他说;太太的伤口痛。

  「啊!快!快叫医生!」张文贵一听就叫了起来,燕子和小敏很为难说;张
总,现在都三点多了,何教授和石大夫都睡下了,是不是等一下看看太太打了针
有没有效再叫好吗?

  我说;好的,就这样吧。

  杨嫂搬来了一吧椅子放在床边上,张文贵坐了下来握着我的手说:「对不起!
亲爱的!我听何教授说你很久才会醒的,于是便睡一会儿,没想到睡过头了。」

  「上次我隆胸时你不也没来吗?」

  「那是怕你生气,何教授说那会影响伤口愈合的。其实,那时候我是很想来
的,……」

  「那个时候,你是说你那几天事情很多的!」

  这时候杨嫂和燕子,小敏三个人都轻轻地走了出去。张文贵吻了吻我的手说
:「你还记得那天的情形?!我那是说给她们听的,是为了要面子。」

  我想把手抽回来,可当我的眼光和他的眼光碰到一起时,看见他的眼光里充
满了关切和疼爱,这深深地打动了我!我感到心里很温暖、甜滋滋的!于是我没
有把手抽回来,而是任凭他握着,我说:「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睡吧。你还要打
理公司的事呢。」

  张文贵又吻了吻我的手,把我的手贴在脸上说:「不!今晚我一定要陪着你。」

  我就觉得眼皮发沉,越来越困,有些迷糊,然后就睡着了。

  ……

  一四三、明天会更好

  第二天我醒来时看见张文贵坐着椅子趴在床边上睡着了,他的双手还握着我
的手。我把手抽出来轻轻地抚摸他的头、他的脸,他醒了,他也抚摸我的头、我
的脸。我抚摸着他的脸说:「你的胡子该刮了。」

  「嗯,我呆会儿就刮。」

  「以后我给你刮好吗?」

  「好,太好了!」

  「就我刮,谁都不许!你都不许!」

  「好!就你给我刮,谁都不许!我都不许!」

  我这才想起当男人时从未用过刮胡刀,电动的也没用过:「可我没不会用电
动刮胡刀,我没用过。」

  「这很简单,你一学就回的了。到时候我买个新的让你给我刮。」

  「嗯。」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我说:「进来吧。」进来的是燕子,小敏,她们给我们
说了早上好后又说;太太,我们给您洗脸好吗?

  我说;好的。

  于是,燕子就给我洗脸,小敏伺候我漱了口。而张文贵也趁此机会去洗了脸
漱了口,他回来的时候何教授和小石大夫来查房了,她们很仔细地检查了我的伤
口,给我换了纱布。说我伤口的情况很好!叫我不要乱动,要动的话就一定要让
燕子、小敏她们给我动,还告诉我伤口会很痛的,要我有思想准备,又说打针可
以止痛的,让我别怕。

  然后何教授又说她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学术会,一个星期才回来,她让我放心
说有小石大夫在不会有问题的,就是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大不了坐飞机赶
回来就是了,就这样聊了好一会儿她们才走。

  燕子和小敏也跟着走了出去,屋子里又剩下了我和张文贵,他在我床边的椅
子坐下来握着我的手说:「真不该让你做这个手术!让你受这么大的苦!其实不
做着这手术,我们不也过的挺好的,都是我不好!都怪我,都怪我……」

  「文贵,别这么说,做手术是我同意的,我不会怪你的。」

  这个时候我的伤口又痛了,我于是就叫燕子又给我打一针。

  「文贵,你还没吃早饭呢,快去吃吧。」

  「我那吃得下呀!」

  张文贵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疼爱和痛苦!他的手紧紧地握
着我的手,就象是他在受痛似地,这使我深受感动!……就这样,在张文贵的陪
伴下我熬过了最痛苦日子!……

  我的伤口终于长好了。何教授和小石大夫给我把纱布拆了,仔仔细细地观察
一番了之后,小石大夫赞叹说:「老师,您的手术太成功了!太成功了!就好像
是没动过手术一样。」

  ……

  何教授和小石大夫又给我拍了很多照片,我想不到她们没有照相馆的那套东
西也能拍得那么好,她们拍完后就把照片放入电脑里让我看,(在我住院期间,
文贵给我买了台手提电脑,小石大夫教会了我用电脑)我看着自己的照片,被自
己的美丽陶醉了,觉得先前所受的痛苦都都是直得的。

  ……

  到了出院的那天,杨嫂又提着那个装着我衣服的手提箱来了,她一见到我就
做出了一种十分吃惊的样子:「呦,太太!您真是太漂亮了!我简直都不敢认您
了!」。说着打开了箱子:「太太,您换衣服吧。」

  「好的。」

  张文贵帮我脱下了病号服,自打和他同睡开始我换衣裳早就不避讳他了,杨
嫂帮我戴上乳罩,穿上内衣内裤。杨嫂从箱子里拿出一件金缎子做的长袖旗袍,
张文贵搂着我问:「这是新给你买的,喜欢吗?」

  「嗯。」

  杨嫂又拿出一条厚厚的羊毛裤,我说:「不用穿这个了吧?不是如今说暖冬
吗?」张文贵把我搀扶到床边坐下吻了吻说:「亲爱的,你刚做完手术不久,身
子还比较虚弱,还是穿多点好。」

  「穿这么多,包棕子似的,我的身材都现不出来了。」我虽然这么说,可还
是让杨嫂给我穿上了羊毛裤,之后杨嫂又我穿上袜子和长筒高跟靴。穿上金缎子
长袖旗袍后,杨嫂给我把头发梳理通顺之后,挽成一个发髻。

  这时候张文贵拿出一个首饰盒递给我说是新给我买的首饰,我接过来打开一
看,金灿灿的全是黄金首饰,金耳坠儿,金头花儿,金胸针,金戒指,金镯子和
金手链儿、金项链。

  「怎么全是金的?俗气!」

  张文贵说:「这是衬你的旗袍的,怎么俗气呢?是贵气。」

  杨嫂帮我一一戴好,我对着杨嫂带来的镜子了照又照,嗯,还真是蛮般配的,
我现在真是个阔太太了。

  杨嫂把化妆盒递给我,化完妆后我以为可以出门了,没想到杨嫂又拿出一件
裘皮大衣和一条长围巾来,还有大氅,我冲着张文贵撒娇:「嗯,不穿了,我不
穿了!」

  张文贵搂着我哄道:「亲爱的,就一会嘛,回到家里就脱了,啊。」

  杨嫂给我穿上裘皮大衣,用长围巾把我的头和脸都包了起来,只露出双眼,
戴上手套,再披上大氅,然后就去把门打开,我挽着张文贵的手向门口走去,这
时候何教授、小石大夫、燕子和小敏她们都来给我送行。我和她们握手寒喧一番
后才来到车前,张文贵拉开车门帮我坐进去,随后关上车门,他从另一边拉开车
门坐进来搂着我,叫司机开车。……

  汽车缓缓地驶入了院子的大门口,又看见那栋小洋楼了,左侧的车库,右侧
的那排房子,小楼的门口两侧的俩座花坛,草坪,法国梧桐,传达室外面弄拴着
的两只大黑狗。四周很高的围墙。

  从今以后这就是我的家,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

  文贵吻了吻我说:「呆会儿佣人们说太太好时,你唔一声就行了。」

  「你又搞什么花样啊?」

  汽车一直驶到小楼门前才停下来,我在文贵的搀扶下下了车,刚一下车,杨
嫂就迎上前来,她给我解了围巾,脱了裘皮大衣。

  我挽着文贵手进了小楼的门,只见佣人们排着队来迎接,他们向我鞠躬说;
太太好!

  我唔了一声,点点头。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当年玲子姐的那句话;……哪个大款看上了,就住洋楼,
坐小汽车,吃好的,穿好的,享福去了。瑞华,到时候可别忘了你的这个穷姐姐
呀!

  真象戏文所唱的那样,一语成谶啦。

  ……

  「太太,你穿上这套白色婚纱真是太漂亮啦!」杨嫂拍着手赞叹道。

  「是吗?!」我看着大镜子中的自己,长长的裙襬像花瓣一样洒在地上,我
这个白色新娘,就宛如一朵灿烂盛开的百合花。做女人,真是太美妙了!

  「亲爱的,你真的很好看!」文贵说着把我揽入怀里,由于怕弄掉我脸上的
妆,他没吻我而只是深情地看着我,我掉头含情脉脉地和他相望,自从我做了变
性手术之后,我所有的女性柔情都释放出来了,再过一会儿,我们的婚礼就开始
了。(对于我的婚礼,我就不细说了,那个* 老板的闺女出嫁的婚礼在网上让人
骂成那个样子,我想起来就怕。)

  总之,化州的大人物都来了,省里的一些大人物也来了,文贵请了化州电视
台的主持人来做司仪,还请了很多经常在电视、春晚上演唱的歌星来唱歌。

  最后的那首歌是我点的《明天会更好》,我还和歌星一起唱呢。

  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
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抬头寻找天空的
翅膀候鸟出现它的影迹带来远处的饥荒无情的战火依然存在的消息玉山白雪飘零
燃烧少年的心使真情溶化成音符倾诉遥远的祝福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
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为明天献出
虔诚的祈祷谁能不顾自己的家园抛开记忆中的童年谁能忍心看那昨日的忧愁带走
我们的笑容青春不解红尘胭脂沾染了灰让久违不见的泪水滋润了你的面容唱出你
的热情伸出你的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
着青春的骄傲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
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日出唤醒清晨大地光彩重生让和风拂出的音
响谱成生命的乐章唱出你的热情伸出你双手让我拥抱着你的梦让我拥有你真心的
面孔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

  后来邢姐、高姐、王姐她们都说那些歌星没一个有我那么漂亮的!

  ……

  尾声、再见莎莎

  婚礼后的第二天,我和文贵就出国度蜜月,我们先去加拿大,一到那文贵就
和我去看他的闺女。可他闺女对我们很冷淡,在文贵把我介绍给她时,她只是和
我握了握手,说声你好就再没有说第二句话了,也难怪她,我这个「后妈‘比她
还少二岁呢。文贵跟她说话,她爱理不理的,文贵说要寄钱给她,她不要,文贵
苦苦哀求,她才说好吧。文贵请她吃饭,她说还有课要上,就告辞了。

  之后我们去另一个城市看文贵的儿子、媳妇。他对我还算客气,文贵的媳妇
也许是在加拿大出生和长大的原因吧?对我可算是热情了,她还教刚学说话的儿
子叫我奶奶,弄得我挺尴尬的,我很狼狈地看了文贵的儿子一眼,连连说;不敢
当!

  文贵的儿子笑了笑说;别把人家给叫老了,叫阿姨吧。

  文贵的儿子还领我们去看了他的公司,他的公司看起来经营得很好。文贵后
来告诉我,儿子开公司的本钱是他给。……离开加拿大后,我们就去美国,游览
了纽约,好来坞,玩了迪斯尼。然后就去巴黎,伯林,伦敦,罗马,雅典,布鲁
塞尔,维也纳,日内瓦兜了一圈。之后文贵回化州,我去了香港,住在文贵早就
买好的别墅里,小石大夫将给我做治疗让我的乳房产生奶水。她们给我看了两个
孩子的B 超视频,告诉我B 超检查证明两个孩子的情况很好……等到两个孩子出
生时,我的乳房就能产奶水了,当我第一次给孩子喂奶的时候,我想起了当年在
美美姐家里扮女人,用美美姐的「沙皮狗」枕头当作孩喂奶的那事,如今,自己
真的成了女人、成了阔太太、成了真正的母亲了!

  看着孩子吸吮我的乳头,我的心里甜蜜蜜的,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汗毛眼儿都
充满了幸福,觉得先前因变性、通乳所受的那些痛苦都是值得的!……当文贵来
香港时,他一进门我就扑到他的怀里去吻他,晚上做爱前我让他吃我的奶,他说
:「我吃了,孩子咋办?!」

  我就象以前那样用手搂着他的头,托起自己的乳房往他的嘴里塞,然后轻轻
地拍着他的臂膀说:「放心吧,孩子都吃饱啦,这是他们吃剩的。」

  文贵这才把我的乳头含着吸允起来,我看着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地吻他…
…文贵是在两个孩子满百日时,来香港接我回化州的,邢姐、高姐、王姐她们都
来机场迎接,她们一见我就很惊叹、很羡慕我「生了孩子‘后一点都没变,依然
那么美丽!还说我的「双胞胎’很象我。

  文贵大排宴席给孩子庆百日,他的亲朋好友都来了,化州的大人物们也都来
了,只是我的父母没来,父母家的亲朋好友也都没来,因为这一切我都没有告诉
他们,我不知道怎么样跟他们说……一眨眼,我的两个孩子就五岁了,我是在他
们四岁时才给他们断奶的,我的乳房要小石大夫给打了针才不再出奶。

  这天我象往常那样坐在文贵的大腿上,给文贵刮胡子,刮完后把我的脸在他
的脸蹭了几下,用来检查胡子刮得干不干净,嗯,刮得很干净。

  「亲爱的,过几天孩子就五岁了,我要给他们搞一个生日派对。」

  「他们才五岁,大一点再说吧。」

  「不,他们是我的旺财童子!自从有了他们以后我们「金麒麟」的生意就一
直火红,资本总值都翻了几番了。……」

  「好,好,好那就搞吧。」

  「亲爱的,我还想跟你商量件事。」

  「啥事?」

  「「金麒麟」的生意越做越大,我想增设一个副总经理。」

  「嗯,那就增吧。」

  「这个副总经理我想让你来做。」

  「你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初中生怎么能当副总理呢,你这不是……」

  「你怎么不行?我不也是初中生,有我教你一定行的。我还要你当财务总监
哪。」

  「你越说越离谱了,我怎么干得了财务总监呢。人家计老师是大学老师哪。
哎,人家干地得好好的,为什么不让人家干了?」

  「不是我不让他干,是他不想干了,说实在的,他从大学退休后就来「金麒
麟」干了这么久,年纪是太大了,我当然想他再干下去。可他说实在干不了了,
他还说你聪明又年轻一定能学会的,他有信心教会你做财务总监,还说教会了你
之后才走。」

  「好吧,那我就试试。」

  「好!现在就去给你买辆车,我先教你开车。」

  「我不用学开车了吧?请个司机不就得了。」

  「你看电影、电视里的那些女老板、女经理那个不是自己开车的?」

  「这倒也是。」

  「以后在公司里我就让人们叫你夫人,让杨嫂她们也改囗叫你夫人……」

  我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

  我当了当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后,有一天在公司的保险柜里发现了文贵立的
一份遗嘱,里面讲他死后财产分为三份,我和孩子一人一份。

  我吓了一跳,他怎么啦?!他得了绝症了?!可他却发誓说自己的身体好得
很!还说立这份遗嘱只是为了预防万一。我不放心,拉他去省城最好的医院做了
一次彻底的检查,《体检报告》说他的健康状况良好,我这才放了心。恰巧在这
时杨嫂来电话提醒我说;孩子该去儿童医院打预防针了,放下电话后我对秘书说
;你去告诉张总,我要带孩子去打预防针,这个会我就不参加了。

  临出门时我想文贵跟这个医院的医生很熟,他要是怕我担心就会叫医生在给
我讲解《体检报告》不给我讲实情,而儿童医院的医生跟我熟跟他不熟,于是我
便带上文贵的《体检报告》去问儿童医院的医生,她们也说文贵的健康状况良好,
我心里的一石头才落了地,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爱他啊!

  我光顾着高兴,不小心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我不由得惊叫起来
:「莎莎!!」

  莎莎惊愕地望着我,不认识似的。

  「莎莎!!我是刘瑞华,刘瑞华呀!!」

  「刘瑞华,刘瑞华?!!……对!对!……刘瑞华!!……我想起来了!想
起来了!……全想起来了!!……」

  这回伦到我惊骇了,她,她这是怎么啦?!

  这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小女孩很
象莎莎,一看就知道是她女儿。莎莎一见他们就显得很尴尬,不知所措,小女孩
叫她,她也只是很勉强地答应,虽然那小女孩说的是外语,但我猜应该是叫她妈
妈。

  我向那个男子笑了笑说:「您好!您是莎莎先生吧?我叫刘丽华,是莎莎的
老同学。」

  「哦,您好!您好!我叫林丹。」他说着就向我伸出手来,我和他握了握手,
开玩笑说:「哗,世界冠军,天皇巨星啊!」

  「哈,哈,刘女士真幽默!同名同姓而已,您看我这个样子那象个运动员吗!
我连羽毛球都不会打哪。」

  他看见了我手上的结婚戒子,所以叫我刘女士,这时候莎莎缓过劲来了,她
对林丹说了一通外语,林丹笑着对我说:「好的,好的,你们谈吧!」他又跟小
女孩讲了一通外语,小女孩便对我说;阿姨好!又摆手说再见。

  「好!真乖!再见!」

  林丹抱着孩子一走开,莎莎就说:「瑞华!真对不起!那天我刚打完电话就
被车撞倒了,撞成脑震荡,失忆了。这些年别的事都慢慢想起来了,可就这件事
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刚才撞上了你,看见了你,我才想起了这些事来。你不信
的话,我这就带去医院看病历!」

  「莎莎!我怎会不相信你呢?!」

  「你现在怎么样了?还好吗?!」

  「放心吧,我现在很好……」

  我的话还没说完,杨嫂和保姆以及保镖就带着我的孩子走了过来,莎莎一见
杨嫂就又显得很惊愕!而杨嫂和保镖见了莎莎也不禁一怔!俩个儿子叫着妈妈向
我奔来,我弯下身与他们亲热了一番后,让他们叫莎莎「阿姨好!」,莎莎手足
无措地答应了一下。我对孩子们说;你们先去玩一下,妈妈跟阿姨说点事。

  我直起身来对杨嫂说:「你们先带孩子们去玩一下,我和李小姐说点事。」

  杨嫂:「是,夫人!」

  杨嫂和保姆以及保镖就带着孩子们走开了以后,莎莎看着我手上的结婚戒子
问:「你结婚了?!」

  「是的,」我凑近她压底低声音说:「我现在是真正的女人了。」

  「你!」莎莎压底低了声音说:「你变性了?!」

  「是的。」

  「不对呀,……」莎莎大惑不解地说:「变性人是不可能生孩子的。」

  「亏你还是个记者,连试管婴儿都不知道。」

  「哦!」莎莎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俩孩子这么象你了!咳,我早就不是记
者了……哎,你丈夫是谁呢?」

  「说起来你也认识,就是张文贵、张胖子。」

  「啊!这,这怎么可能?!你爱他吗?!」

  「我现在是真心实意地爱着他的。」

  「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爱他呢?!」

  「这就象戏文里唱的那样「日久生情」吧。」

  「哎,你是怎样认识你的「世界冠军‘的?」

  「咳,当年开车撞了我的就是他,他见我昏迷不醒就把我送到医院去,然后
又经常来看我,我们就这样好上了。」

  「呵呵,你们可真是「一撞钟情」啊!」

  莎莎也笑了。

  「哎,你女儿真了不起!这么小的年纪,英语就讲得这么好!」

  「不是英语,法语。」

  「啊!法语!那更了不得了!」

  「我和林丹结婚后不久就去了巴黎,我在那读完了大学才生了她,她是在巴
黎出生和长大的,当然会讲法语啦。」

  「哦,你出国了,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没碰到你了。」

  「哎,瑞华,你的那个银镯子,我出国时交给我父母保存了,当时我想不起
那来的,我父母也说不是我们家的,我只想起这镯子很重要,别的就都想不起来
了,我临走时吩我父母说;有人来找,问清楚了就给他。我回去找找,明天拿回
来给你。」

  「好啊!你的白金项链儿,我也一直保存着。我们家在那你也知道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莎莎就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去那儿。」

  「放心吧,我现在是那儿的女主人,没人能把你怎么样的了。再说文贵也不
在家,他去省工商联开会,下星期才会来。」

  可莎莎还是摇头说:「我还是在外边约个地点吧。」

  「那你来公司找我吧,这是我的名片。」

  「哦,你现在叫刘丽华,这个名字是更女性化,你是「金麒麟」的副总经理
兼财务总监了,好,我们明天见。」……

  第二天我上班的时候就把莎莎的白金项链带到办公室,锁入保险柜里。可是
莎莎没来,过了一天还是没来,再过一天也没来,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来了的时候,
她却来了。

  「夫人,有位叫李莎莎的女士找您。」

  「哦,快请!」

  我正忙得不可开交,但也只好放下手头的事去接待她了,我吩咐秘书;没有
十分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扰我。

  她给莎莎端了杯茶后,就带上门出去了。

  莎莎从她的小坤包里拿出银镯子交给我说:「瑞华,很对不起!着几天我和
父母一直在找,昨天晚上十二点多了才找到,让你等久了。」

  我从保险柜里取出白金项链交给莎莎,把银镯子锁入保险柜里。

  「别这么说莎莎,把你父母累着了就不好了,你让他们慢慢找嘛。」

  「瑞华,咳,你看我叫惯了,应该叫你丽华……」

  「莎莎,叫惯了就别改。」

  「我就要回法国了,所以要在此之前把银镯子还给你。瑞华,你变性的事跟
家里说了吗?他们能接受吗?」

  「我姐姐和我妈都来过了,就我爸没来,他还叫我别回去。」

  「他还是不能接受你。」

  我摇摇头:「他也有他的道理,有些亲戚和小学同学是知道我男扮女装的,
他们一直认为我长大了结婚时,就要变回男装,我要是带着孩子回去,那我变性
的事就不知会被传说成什么样子了。我在镇上给我爸妈买的房屋,他们都不敢说
是我买的,而说是我俩姐姐凑钱买的。」

  「那你总不回去他们怎么说?」

  「就说我去外国打工了,哎,莎莎,我俩的事你怎么跟林丹说?」我可不想
又多一个人知道我变性的事。

  莎莎看出了我的心思:「放心吧,我只是和他说;你就是我一直想却想不起
来的那个人,还说我们是同性恋。」

  「那林丹说什么了没有?」

  「林丹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说你这么漂亮,我爱上你不奇怪。同性恋在
西方、在巴黎不是什么不寻常的事了。」

  「同性恋。」我看了莎莎一眼,莎莎笑了,我们都想起了那次同床共寝。

  这个时候秘书敲门说有一份很重要文件需要我签署,莎莎说;我这个闲人就
不耽搁你这个忙人的事了。说完就和我握手告别,我因为要签文件就让秘书送她,
我问她什么时候回法国?我要去送她。

  她说:「哦……明天。」

  「那好,明天我去机场送你。」

  ……

  我忙完了一阵之后,才想起没问莎莎飞机明天几点起飞,而我又没有他和她
父母的电话号码,于是打电话去机场问,这才知道明天和后天都没有去巴黎的航
班,只用今才有,而且马上就要起飞了。

  我现在开车去机场也来不及了,我冲出办公室乘电梯上了楼顶,我在楼顶眺
望远处的机场,只见一飞机冲天而起,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消失在茫茫蓝天之
里面。

  莎莎不告诉我她家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显然是不愿意再见到我的了!别了莎
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