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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阵阵吹第二章



             第二章海滨重逢

  又到厦门检查工作。离上一次隔了五十天,多想能再见到阿娜,我能再见到
她吗?她还在悦华宾馆吗?

  到了悦华宾馆,同女老板握了握手,就问∶「上次拍的照片洗出来了吗?」

  能看到她的照片也是一个安慰。可是老板娘十分抱歉地说∶「忘了。」我感
到一种失落。

  当我环绕四周,坐着站着不少小姐,却单单没有阿娜,更是失望。正怏怏不
快准备上楼时,突然她不知从哪里飘了出来,穿了件浅黄色的大衣,笑眯眯地走
了过来,我的眼顿时欢快起来,简直不相信这是否是一场梦。我走过去,她也伸
出手,大方地握了握手,亲热的聊起天了,也不在乎其他人是否在旁边。

  我高兴地说∶「真想你。」

  她也笑着说∶「也真想你。」

  我认真盯着她看,还是以前的她,似乎胖了一点,化妆比上次白了点,嫣红
的嘴唇闭着,笑眯眯的对着我笑。

  当我们走到舞厅时,来不及跳舞,就先坐在小包厢里,她一下倒在我怀里,
我俩亲热的偎依着,我说∶「听说你不在,我真没有意思。」

  她急着辩解,说起话来像炒豆似的乾脆∶「谁说的?我一直在嘛。」

  「我担心出来的。」

  「看见你来了,我┅┅」我表达自己对她的真心。

  「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她接着我的话调皮地替我答话。

  「是的。」

  「我回了趟家,住了一个星期,刚回来。」

  「你知道我来吗?」

  「下午老板娘考了机,叫我来,她说陈局来了,我就等在这里了。」

  「老板娘对你很好吧?」

  「我跟她吵了。她故意叫我和没有品味的人跳舞,我不干。我就不理她。有
次路过店门,她叫我,我不理睬,後来对我好了。」

  我敬佩她的志向和勇敢,赞叹说∶「你真勇敢。」我轻轻地贴着她的脸。

  她说∶「我长胖了,重了六斤了,有九十六斤了。」

  我说∶「不要再胖了。」

  她转而又得意地说∶「我开了快餐店了。」

  我高兴地祝贺她∶「你真了不起,当女老板了。」我为她的努力表示高兴,
上次她说要办快餐店,才几天她真的做了,是个敢想敢做很能干的女孩。我拍拍
她的後背,表示称赞。

  「我和学校签了合同,二间房,年租金两万五。」

  「有点贵了。」

  她说∶「生活所迫,没办法。早上四点半起来买菜、洗菜、做包子,中午、
晚上都要做。开始生意还好,後来学校附近的人也开快餐,价格便宜,生意不好
了。累死人了。老师叫学生不要到外面买,那人就骂,很凶呢!」

  我安慰她∶「一切都会好的。」

  她躺在我身上,说∶「腰有点不舒服。」

  我说∶「怎麽回事?」

  她说∶「回来时背了许多东西,有点重。」

  我叫她翻个身,就替她敲起背,揉搓、按摩,敲得我的手发酸了,还微微出
汗。她感激地说∶「舒服多了。」说完深深地吻了我。

  久别重逢,我俩有着说不完的话,跳了两次舞,却都感到缺乏跳舞的兴致,
我说∶「到房间吧!」她说∶「好的。」拉着我就走。

  一到房间,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脱掉外套,随手丢到床上,她坐在床
上,打开电视,脱掉大衣放在我的外套旁边,躺在床上准备看电视。

  我说∶「给你拍张照。」就打开提包,拿出相机,在床头柜旁摆一瓶花,她
半躺着床上,笑眯眯地摆出照相的姿势。

  拍了几张後,我靠在她身边躺着。她用毛毯盖着我俩,头偎依在一起,两人
的腿交叉着,看着有趣的香港片,她不禁会发出清脆的笑声。看完一集,又转频
道看电视游艺猜哑剧,她很快会准确地猜出剧情的内容,竟和正确的答案一样!

  我赞叹她的聪慧,她的丰富的感情。

  看着看着,她的手伸进我的毛衣里面,柔情地抚摸我的腰背,轻声说∶「可
以吗?」我说∶「没事。」

  突然,她爬到我身上,双手搂住我的颈,深深地吻着我,我也抱住她的腰,
深吻起来。只听到她呼吸渐渐加快,润滑的舌伸进我的深处,我用力吸住她,贪
婪地含住她的舌,互相搅动着、挑逗着、吮吸着她甘美清香的唾液,进入我的体
内,好久好久才分离。

  我张开眼,发现她张开一双大眼睛,直盯盯地看着我,是一种渴望、一种迷
茫,她唇上艳丽的口红已没有了。

  我俩躺在床上偎依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多想你就睡这里,你一张
床,我一张床,可以整夜在一起。」

  她不说话,我知道她此时的心事,说∶「时间不早了,那我送你走吧。」

  她说∶「不了,我自己去。」向我吻别後就走了。

  第二天我们到另一家海鲜餐厅吃晚餐,老张知道我喜欢阿娜,就打个传呼叫
她来陪,好久她终於跚跚而来,我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但不敢表露出来。有人叫
她坐在我旁边,我也真想她坐在我旁边,但毕竟有我的秘书在,不能随心所欲,
只看了看她,她也只看了看我,两人不认识似的心境,虽然她不能坐在我旁边,
两人心领神会,有她在,我吃饭也香。

  饭後,我们大家到白玉兰歌厅唱歌,她点了首《月满西楼》,当唱到「一种
相思两地闲愁,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时,我不禁为我俩此时的心境相似而慨叹万
分,是啊!一种相思两地闲愁,我俩远在数百里外,最苦的是不得见面而闲愁诸
满怀罢了。

  她唱完坐在我身旁时,我重复了这两句李清照的词时,她轻轻打了我一下,
莞而一笑。当我想点首歌时,屏幕的画面突然没有了,这正是一个机会,我说∶
「回去吧。」她应声而出,别了朋友,匆匆到房间。

  我开了房门,她从背後抱住我,头点在我肩上,这是我的妻从来没有这样亲
昵的动作,心里涌上一阵温流,转过身来吻了她。突然看见小桌上放着一封照相
袋,一定是老板娘把照片送来了,她十分有兴趣的看着。

  我向她要了一张她的,也给了她一张我的照片,我说∶「你写个名字吧。」

  她摆摆手说∶「不会写。」

  我坚决地乞求∶「我想你留个真迹。」

  她就是不肯写,只在她的照片背面写上她的传呼号码。

  我笑了,说∶「那我也写个号码吧。」

  她撒娇地拉着我的手∶「不,要你的名片。」

  我从皮包里拿了一张名片给她,她念了我的名字。我俩脱了外衣,她躺在床
上,我坐在她旁边,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看着她,把苹果削得一小块一小块,
殷勤地把一小块苹果送到她嘴里。我脱了外衣,爬上床,我俩相拥地搂抱着,兴
致勃勃的看着电视。

  看着看着,她爬到我的身上,亲热地吻起我来。吻了好久,我翻过身来,重
重地把她压在下面,小腹紧贴着她的小腹,她也往上抬起腹部,和我一起摩擦起
来,虽隔着重重衣服,仍然感触到她的腹部有力的蠕动,我俩又一次进入了精神
的作爱。我俩相视着笑了。

  她轻轻地对我说∶「我有点怕,我看见派出所的人了,我认识他。」

  我接口说∶「我也有点害怕,我的秘书会知道的。」

  她急忙解辩说∶「我们也没有什麽嘛。」

  我说∶「我送你出去。」

  她说∶「不了,我自已走。」轻柔地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穿了大衣匆匆离开
走了。

  第三天上午,我大概衣服穿得少了一点感冒,又天天吃海鲜,肚子闹意见,
竟一病不起了。

  她来了,说∶「怎麽病了?」她摸了摸我的衣服,感叹地说∶「只穿这点衣
服,又到处跑,人累了,也老了。」我自形渐亵,感到自己的可怜。

  中午来看我,晚上来看我,我已无精打采无可奈何看她,但怎麽也抬不起眼
皮。等其他人走了,她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替我换吊针药瓶,给我削苹果,还
给我讲刚才舞厅坐台时别人到处在她身上乱摸乱动,想吃豆腐∶「我骂了他。」

  我问∶「是怎麽一个人?」她说是一个大胡子。

  我一下猜到了,竟是陕西的老王,也难怪他了,夫妻长期分居两地,一年都
见不了几次。我就说∶「算了。」

  已经十一点了,我想她明天早上四点还要起床做快餐,叫她走。她弯下腰吻
了下我的脸走了。

  第四天我要回京了,大概她正忙,没有来,我感到遗憾,但也带着对她的又
一次相会的幸福和留恋走了。

  今天刚上班,一阵电话钤响,悦耳又熟悉的声音,原来是她。我曾地说她给
我打电话,果然她打电话来了。

  她有点伤心地说∶「打了好多电话,说你开会去了,又打传呼,没有人接。

  又不敢打到你家里。「

  我解释了,就问∶「生意还好吗?」

  她说不好,学校放假,舞厅生意清淡。

  我劝她∶「快过年了,爸妈最疼爱你,早点回家,看看爸妈。」她说∶「听
你的。」我说∶「我就当你的大哥哥。」她很高兴地说∶「好的。」

  我们又聊了一会天,她说∶「怎麽写信?」我说∶「我有名片,按那写就是
了。」

  祝她幸福,快乐。

  办公桌上一封信,字迹秀丽,还带有硬笔书法,显得端异。「厦门市鼓浪屿
缄」,是她吗?我又惊又喜地拆开,果然是她的来信。短短一笺,流露着对我的
一片真情、信赖、思念,字体行云流水,情意真切感人,也是个多情多义的才女
也。

               「陈局∶

  你好。

  来信已收,谢谢你在远方惦记着我这个小妹,在这里我先祝你在新的一年里
快乐,工作顺利,一帆风顺┅┅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不知你明年是否有空来厦门这美丽的城市?

  如果会的话,我们又可以相聚。有信中,我看到了你对我那份牵挂,然而彼
此,你在我心中同样使我多了一份思念。

  「有缘千里来相会」,命运按排我们相遇,并成为朋友,冥冥之中,彷佛似
曾相识,一见如故,说真的,我也好想你,也更希望你能来多看看我这个小妹,
好吗?

  「海内存知已,天涯若比邻」,在不同环境生话的你我,难忘你音容笑貌、
谈笑风生,和我们一起共同的舞姿,是吗?

  最後,我除了寄以祝福外,还是那句话∶请勿忘了来看看你这个小妹,我盼

               望着┅┅

                致此

  妹∶阿娜98。1。15「

  今天我打了一个传呼给她,她已回家过年。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她说∶「在家里了。」声音带有一种忧郁∶「刚刚还在睡觉,一接到传呼就
起来了。」

  我赞赏地说∶「信收到了,写得很动情,字写得真漂亮。」

  她不好意思说∶「你笑话我。」

  我问∶「新年好吗?」

  她依然那副无奈的声音∶「马马虎虎。」

  我感到不对劲,关心地问∶「你好像有心事?」

  她仍带着那种忧郁的声调∶「下次到厦门时再告诉你很多事。」

  闲谈了一会,只祝她幸福吧。她肯定有难言的隐痛,像她这样有才、有貌的
女子,又想起她说过不会在这种地方呆长久的,只是力不从心罢了。我突然想起
了「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红颜佳人可能都是如此吧!看来我是要帮她做点什
麽,摆脱阴影,让她完成追求的梦想。

  她突然发现新大陆似的疑问地说∶「你好像是在家里打电话,是吗?」

  我说∶「是的。」她小心探问∶「她们都不在家?」

  我说∶「只有我一个人。」

  我俩像偷情似的,害怕别人知道。

  我祝她新年好运,全家幸福。她说那边来电话,要她回去,明天就走。她的
那种伤感的声调刺痛着我,为什麽连过年都不能快快乐乐的与家人团聚?为什麽
总是那麽无奈无助?

  我隐恻之心油然而生,动情地邀请她到北京来玩。她说∶「过几个月吧。」

  我说∶「也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