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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卧云水庄 / 第三回:洞烛其奸

杨府后院的六角亭中,霍芊芊独自一人坐在石凳子上,手持一根柳枝,「劈
劈啪啪」在地上乱打,嘴里不住破口大骂:「打死你这个混蛋!没良心的忘八羔
子!去死吧……」好端端一根树枝,转眼之间,便给她打得枝叶纷飞,碎屑满地


  陡然间,一个轻柔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芊芊姑娘,有什么不开心吗?」

  霍芊芊停下手来,愕然回头,望清楚来人,却是一个身穿白衣,娇同艳雪的
美貌女子,不知何时已站在亭子里,此人正是紫琼。

  但见紫琼微微一笑,缓步走到她跟前,挽着她的手,问道:「你是在生气兜
儿吧,我说得对吗?」

  霍芊芊听见,一肚委屈无处可发,不禁泪眼泫然:「他……他……」一语未
毕,心头酸楚,忍不住埋首在紫琼身上,凄凄噭噭哭将起来。

  辛钘如何对待霍芊芊,紫琼早已清楚不过,轻轻拍着她脊背,安慰道:「兜
儿这个人,向来言行就没点分寸,妳也不用记在心上。」

  霍芊芊哭了一会,慢慢抬起头:「我……我对他这么好,但他竟然……竟然
当着我面前和其它女人……」想到这里,悲从中来,又再「哇」的一声,大哭起
来。

  紫琼牵着她的手在石凳坐下,说道:「芊芊姑娘,妳是真心喜欢他吗?我曾
听兜儿说,妳所以接近他,却是奉了父亲之命,这是真的吗?」

  霍芊芊向来直心眼儿,毫无心机,听了紫琼的说话,想也不想,便即点头道
:「当初确是这样,但我确是很喜欢兜儿哟,妳不相信我吗?」

  紫琼笑道:「我相信妳有什么用,要他相信妳才重要。」

  霍芊芊叹道:「这点我都知道,但他就只会戏弄我,一味和我抬杠。」

  紫琼抚摸着她的手背,微微笑道:「妳既然喜欢他,就不该和他终日赌气,
龂龂不休。兜儿这个人正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妳对他多点忍让,关怀他,要
让他感受到妳对他的心意,知道吗?」

  霍芊芊旋即叫道:「有呀,我已经对他低声下气,可是他全不领情,我有什
么法子!」

  紫琼道:「妳要知道,在他心中早就认定妳是有目的而来,致会这样对待妳
。要他回心转意,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妳必须有耐性。以今日的事来说,妳一
看见他和其它女子好,便即醋意大作,这样下去,兜儿只会对妳越来越反感。要
知男人三妻四妾,亦属等闲,假若妳无法忍受这一点,倒不如早点放弃为是。妳
不妨认真想一想。」

  霍芊芊听后,随即低下头来,默默无语,显是想着紫琼刚才的说话。

  紫琼续道:「幸福可不是抢占搀夺而来的,是要从心里感受和付出,纵使妳
勉强留在兜儿身边,却得不到他的心,妳会有幸福吗?」

  霍芊芊道:「我……我应该怎样做才是?」

  紫琼微微一笑:「现在妳要做的,首先想想自己是否真的喜欢他,或是一时
意气用事,倘若妳不是为了某个目的,而是出于真心喜欢他,就该耐性地用妳的
真情打动他。兜儿虽然终日和妳合嘴合舌,如我没有看错,兜儿对妳并非全无情
意。」

  霍芊芊听了一喜:「是……是真的吗?」

  紫琼温柔地点了点头:「妳要耐心一点。已经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未几日,高力士来见李隆基,二人找了一个无人处,高力士说道:「主子前
时可有听闻坊间歌唱《桑条韦也》,《女时韦也》的符瑞?」每当私底下或无人
之时,高力士感恩荷德,不忘旧主,都会称呼李隆基为主子。如在宫中或外人面
前,才会称呼他为少卿。

  李隆基眉头轻蹙,说道:「确有听闻,这个韦字,自然是指韦后吧。」

  高力士点头道:「正是。原来这一切,都是宗楚客弄出来的。」

  李隆基一对眉头皱得更紧:「是他!心机可谓不小。」

  高力士道:「前几天宗楚客进宫与皇后偷情,我是皇后的近侍,自然要站在
门外为他们放风,不意间听见宗楚客谈论制造符瑞一事。大意是说,歌谣在长安
已经传开,比之《武媚娘》还要好听,你就等着当第二个武则天吧,只是到了那
个时候,可不要有了小白脸就忘了我宗楚客。」

  李隆基听得满肚是火,高力士又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自昔日高祖未登
位时,天下歌唱《桃李子》,太宗为太子时,天下又唱《秦王破阵乐》,自从这
两次之后,不论宫廷内外,朝官平民,都开始相信符瑞之事。宗楚客又说,当年
洛水获一瑞石,上刻有『圣母临人,永昌帝业』八个字。其实这件事情,全都是
假局子,便是武承嗣交给他办的。后来人们捞获瑞石,献给朝廷,那时看见众大
臣的惊愕表情,他还在心中窃笑,笑说他们愚昧无知。主子,现在坊间人人都说
,不久的将来,必会再出现第二个女皇帝。」

  李隆基道:「这些弄虚作假,哄骗人的把戏,又岂能成事。」

  高力士摇头道:「话不能这样说,高宗之时,武后尚未临朝,就四处传唱《
武媚娘》,武则天终于登上了帝位。假若韦后做了皇帝,势必会向李家开刀。主
子,这件事千万不可轻视呀。」

  这是关乎李家盛衰利害之事,李隆基岂会掉以轻心,自知若要保命,必须要
把韦后一党全部铲除。他回京之后,便已开始留意韦后的举动,且不住结交朝中
反韦之士,如葛福顺、陈玄礼、李仙祚等人,打算伺准机会,先发制人,捍卫李
唐江山。

  现听了高力士的说话,不由点头一笑,说道:「力士,我的好兄弟。韦后那
里,就就拜托你多加留意了。」

  高力士道:「主子如何这样说,没的折杀俺也,有道是为臣死忠,为子死孝
。力士自当鞠躬尽力,死而后已。」

  李隆基拍一拍他的肩膀:「多谢!力士你回去吧,若被奸人看见你我在一起
,那就麻烦了。」

  他刚走近含光门,正想到槽头牵马,便见辛钘从宫里踱将出来,李隆基一笑
,迎上前去。辛钘看见他,同时一喜,笑道:「老哥,可真巧啊。」

  李隆基微微一笑:「听说老弟这几天大闹东西市,正忙得不可开交哩。」

  辛钘叹气摇头:「唉!说起来就满肚子火,天竺国什么不好送,偏偏送了一
件孔雀裘衣给皇上,那也罢了,最要命是被韦后看见,竟然有样学样,要编织一
件什么百鸟羽衣,这不是害苦了人吗?」

  李隆基笑道:「这里是宫廷大门,说话小心一点好。」

  辛钘气忿忿道:「给听了又怎样。」他自己虽然不惧,却不想因此让李隆基
惹祸,还是四周看看,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老哥你可知道,要织一件
百鸟羽衣要多少鸟毛吗?」李隆基摇了摇头,辛钘道:「据织工所测算,至少要
十多斤羽毛。」

  李隆基听见,问道:「收集这么多羽毛,要多少鸟儿才足够?」

  辛钘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跑遍东西市的花鸟行,才只有数百只,但羽
毛却不足一斤重,粗略估计,一件羽衣,相信要数千只鸟儿。更可笑的是,这趟
差事,原是交由奉冕局办理,皆因奉冕局隶属殿中内省掌管,我这个殿中少监只
是奉命前去监督。奉冕局的人每到一间花鸟行,便即高声说,今天的雀鸟全由朝
廷包了,咱们只取羽毛,不要雀鸟,因此一律半价收购。」

  李隆基哈哈大笑:「莫非你们当场就把鸟毛拔掉?」

  辛钘道:「可不是吗,那个奉冕局主管一声令下,全店雀鸟瞬间一毛不剩,
可怜那些鸟儿死的死,伤的伤,对牠们来说,简直是空前大灾难。」

  李隆基听得不住摇头,说道:「老弟,很久没和你喝一杯了。」

  辛钘道:「甚好,今次就由我请客,走吧!」

  二人来到西市的四喜居,在二楼靠边处找了一个座头,临窗而坐,叫了酒菜
,李隆基说道:「老弟在宫中已有一段日子,可有发现什么端倪?」

  辛钘摇头叹了一声:「没有,我空有照妖镜帮助,仍是没半点收获。」

  李隆基轩眉道:「照妖镜!这是什么东西?」

  辛钘从怀中掏出那面照妖镜,说道:「这是我师尊给我的宝贝,这玩意儿看
来不起眼,用起来倒挺灵通的,什么妖魔鬼怪给它一照,便即无所遁形。」他不
好说是玄女娘娘之物,只得说是师父所赠。

  李隆基见那东西古朴飘逸,禁不住道:「有这么厉害?可否让我看看?」

  辛钘想也不想,便递与他道:「我在宫中这些日子,不论是男是女,什么妃
嫔宫娥,上至名公巨卿,下至小兵宦官,我都照遍了,莫说是魔,便连鬼也没有
一只,这个妖孽果然不简单!但我绝不死心的,早晚会给我找到他。」

  李隆基看了一会,交回辛钘,说道:「自古道:有志者事竟成。况且邪不能
胜正,你就慢慢来吧。」

  辛钘道:「是了,那天皇上可有为难你?」

  李隆基叹道:「倒没有,幸好有上官婉儿帮忙,总算逃过一劫。但一想起韦
后和那个秃屌的模样,火便打从一处来!」

  辛钘笑问道:「你是说那个宗楚客?」

  李隆基点头道:「这家伙其它本事就没有,但那些拍马屁和害人的功夫,可
就套套新鲜,套套阴毒,只要和韦后作对或不利的人,他绝对不手软。」

  辛钘道:「我在宫中也曾和他碰过面,走起路来颐指气使,挺有气势的,比
之武三思还要神气,此人家世如何,是个怎样的人?」

  李隆基道:「听说他是河东人,家中有三兄弟和两个妹子,长兄叫宗秦客,
其弟叫宗晋卿,却是我祖母从姐之子。」

  辛钘诧异道:「原来是武则天亲姊的儿子,这样说你们是亲戚了。」

  李隆基点头道:「我祖母还没登位前,他们三兄弟同在朝廷供职,后因贪赃
被贬岭南,兄长宗秦客死于流放地,次年因蒙大赦,宗楚客和宗晋卿便被召还朝
,宗楚客最爱罗织别人罪名而向上爬的人,终于深得我祖母的宠信,任为宰相。
但此人一朝得势,仗着大权在手,竟用公家材料营造私第,再次坐贬,从此不得
回朝。」

  辛钘道:「果然是个孬种,他既已被贬,今日又怎会如此得势?」

  李隆基摇头道:「直到当今皇上登极,宗楚客依附了武三思,被引为兵部尚
书。武三思死后,便建议韦后及众王公一同上表,尊皇帝为「应天神龙皇帝」,
皇帝得此尊号,自然龙心大悦。接着,宗楚客又率领百官上表奏请,加韦后为顺
天翊圣皇后。「翊」是协助的意思。「翊圣」就是帮助圣上治理朝政,无疑是为
韦后干政埋下一个合理的伏笔。自此之后,宗楚客更深受韦后器重,当成了自己
人。」

  辛钘突然神色凝重起来,低声说道:「老哥,你只管听我说,不可四面张望
,你我似乎被人盯上了。」

  李隆基猛然一惊,问道:「在哪里?看出是什么人吗?」

  辛钘道:「三人坐在靠墙处,另外两人守在对街角落。看他们的衣着打扮,
个个手持兵刃,显然是江湖中人,决非一般地痞流氓。其实我早就发现他们,这
些人从含光门就开始蹑在咱们身后,一直跟到这里来。」

  李隆基佯作观看街上的风景,若无其事往对街望了一眼,却见街角处站着两
名大汉,一身短打束结,手中各执一柄长剑。

  辛钘问道:「这两个人认识吗?」

  李隆基摇头道:「脸生得很,我从没见过这两人。真没想到,老弟竟然如此
醒觉,果不简单。」

  辛钘笑道:「我自小便在江湖闯荡,对一切事物自然比较敏感,倘若被人蹑
在后头也浑然不知,真个十条小命都不够送。」说着从腰间一摸,掏出那对尚未
变大的双龙杖,把其中一根交与李隆基,说道:「以防万一,老哥先把这个握在
手中。」二人都是四品文官,不能携带刀剑在身,但这对双龙杖却是辛钘的命根
子,自然不会离身。

  李隆基接过,见手上之物又轻又短,手指头还要比它粗,一时不明其意,问
道:「这是什么东西?」

  辛钘笑道:「老哥你千万不要小觑它,这是保命的法宝,只要我一念法咒,
它便会逐渐变大,不但可作武器使用,且能抵挡任何宝刀宝剑。」

  李隆基半信半疑,笑道:「竟有这等稀奇古怪的事,倒要开一下眼界。」

  辛钘一笑:「这些人下死眼的直盯着,不知他们的目标是我还是你。老哥,
咱们走吧,看他们是否还跟来。」李隆基点了点头,扔下几个铜钱,随即站起,
果见那三人同时站起身来。辛钘见着,心里暗笑,便和李隆基并肩下楼。

  二人正要走出店门,忽见两名大汉挡在门外,辛钘立即认了出来,正是守在
对街的汉子,当下笑道:「两位兄台,借光,借光!」

  其中一人伸手一拦,向李隆基道:「这位可是卫尉寺的李少卿?」

  李隆基微微一笑,向辛钘道:「老弟,原来目标是我。」接着回头一看,见
那三人已跟随在后,形成包围之势。当下点头道:「正是本人,敢问几位有何见
教。」

  那人昂首说道:「我家主人要见你,跟咱们走吧。」

  辛钘在旁问道:「你家主人是谁,要咱们到什么地方,若不说清楚,咱们哪
里都不去。」

  站在门外另一人冷哼一声:「这里没你的事,若识趣就快快离去。」

  辛钘笑道:「你等从含光门跟到这里来,却迟迟不亮相,原来是想等我离开
,因何现在又耐不住了?嗯,我明白了!刚才那个老油条在你耳边说什么了?是
不是叫你们立即动手,我说对吧?」

  五人听见脸色微变,辛钘又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家主人是谁?」

  一个汉子道:「小兄弟,我已说过这里没你的事,不想惹麻烦就快给我滚,
要不莫怪大爷不客气。」

  辛钘道:「你们既然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但如此神秘兮兮的人物,我倒想
见识见识。你们这样堵住店家的门口,没的阻人财路,走吧。」话后与李隆基当
先走出店门。

  一名大汉冷冷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到时可不要后悔。」

  辛钘笑道:「本人向来不懂后悔这两字,不用啰哩啰嗦了,带路吧。」

  这些人见辛钘二人神态自若,处之泰然,心中微感诧异,但五人均是黑道中
的好手,岂会将这两个文质彬彬的小子放在眼内,当下二前三后,押着辛钘和李
隆基大步而去。

  时当戌初,太阳偏西,众人出了金光门,走了两里多路程,再转入一条荒僻
小路,只见四处恶草丛生,深沉肃穆,再走一会,便看见一座绿瓦黄墙的破庙,
辛钘见四下一片荒凉,遂笑问道:「莫非你家主人便是庙中的和尚?」

  五人一声不响,押着二人走了进去。这座破庙梁折柱斜,显然荒废多年,便
在此时,一个冷峭的笑声从内间传出,接着脚步声响,便见两个人从内里踱将出
来。李隆基看见,大为错愕,说道:「原来是你!薛崇训,你要我来这里有什么
事?」

  辛钘见二人一老一少,那个老者面黄肌瘦,颏下长着一束山羊须,正是刚才
在街上和那大汉说话的老者。而另外一人,长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材肥实
,不用多想,这人便是太平公主的长子薛崇训。

  薛崇训看见辛钘,微微一怔,向那老者问道:「这个人是谁?」

  那老者道:「小的也不清楚,刚才我见二人一起在四喜居喝酒,却不知道他
会同来这里。」

  辛钘瞄了一下身后,见那五名大汉立在庙门,已把门口封住,听得那老者的
说话,随即笑道:「原来阁下就是薛崇训,失敬,失敬。在下是谁,说与不说恐
怕并没关系,相信你也不会在意,对吗?」言语既冰且冷,一脸羞与哙伍的模样


  薛崇训见他神态高傲,不由心中有气:「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瞧你
身上的朝服,只是个四品的小官儿,在本大爷眼中,确实不屑一问。」

  李隆基素知此人眼高于顶,也不和他多作言语,便道:「我现在已经来了,
有话直说?」

  薛崇训阴测测一笑:「好!我也无须和你绕弯儿,只要你肯放弃琖盈,我可
以不再计较,立即放你二人走路。倘若不肯,可就不要怪我。」

  辛钘在旁哈哈大笑:「老哥,我前时说得不错吧,这头肥猪又岂会就此甘心
,眼睁睁看着琖盈姑娘嫁给你。他也不照照自己这副尊容,真个自不量力,癞虾
蟆想吃天鹅肉,可笑,可笑。」

  薛崇训立时火冒三丈,喝道:「臭小子,你在说什么?」

  辛钘笑道:「当然是人话。你也不用土地老爷放屁,摆神气了!琖盈姑娘早
就是我老哥的人,皇上已下旨赐婚,你还在这里啰唆个什么,你可知道逆旨有多
大罪名,便是你母亲太平公主,恐怕也保你不得。」

  薛崇训昂首打个呵呵:「皇上赐婚。呸!我说与你二人知道,今日若不点头
应承,就休想离开这里。你要和本大爷争女人,也得看看自已的能力。」

  李隆基道:「说到这里,一切也不用再说了。要我放弃琖盈,这是绝无可能
的事,况且你也没有这个本事从我手上抢走她。老弟走吧,看他有多大能耐留住
咱们。」

  薛崇训哈哈大笑,心想:「不知量力的小子,敢和本爷作对,简直是螳臂挡
车。」右手一挥,门前五人立即抽出兵刃,已将二人团团围住。薛崇训朗声道:
「瞧着你我算起来都是亲戚,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辛钘笑了一下:「老哥,这头肥猪似乎并非说笑哩。」挪身靠向李隆基,彼
此背对背站着,低声道:「将那棒儿放在背后,不要让他们看见。」当即暗暗默
念法咒,二人手上的双龙杖开始渐渐变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