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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91-95

               第九十一回

  好个胡雁翎,在空中一纵,翻个跟斗,竟然不稳地落在地上,关玉罄不由一
声喝彩。这便是女将不穿盔甲的好处。

  胡雁翎摆开大枪,横扫竖刺,把扑上来的兵丁杀死一片,看到自己的战马从
地上站起来,正想杀过去重新上马,水玉女眼急手快,一枪捅在马肚子上,向回
一抽枪,枪上的倒钩连马肠子拖了出来。

  「哎呀!」战将最心疼自己的马,胡雁翎一见战马被水玉女杀死,疼得大叫
一声,便往上撞,想要杀了水玉女,给自己的战马报仇,顺便也抢了她的马来骑。

  刚一进身,左边一阵金风,关玉罄大刀拦腰砍来,胡雁翎用枪化开,背后水
金童又是一枪刺向背心,胡雁翎向旁边一跳,挥枪反击。

  毕竟胡雁翎是马上将,小巧的功夫再好也不是主业,同三员大将斗了七、八
合,终觉力不从心,被水玉女一枪搠在手腕,大枪拿不住,枪头跌在地上。枪手
丢了枪,正要抽剑自卫,不防腰间丝绦被关玉馨使大刀上的小钩钩住,一下子便
把她挑飞在半空。胡雁翎在空中扭腰,又想翻个身落地再斗,这一次却不行了,
水金童早防着她这一手儿,人还横在空中,已经被水金童赶上,正好打横抱住,
面朝下横放在马鞍桥上。

  胡雁翎怎肯被人生擒,一边尽力挣扎,一边想拔出腰间宝剑自尽,水金童自
是不依,一手按着她腰肢,一手抓住她玉手,反扭过来,按在她自己屁股上。胡
雁翎武艺虽强,力量却不及男子,此时使出吃奶的力量,也难脱身,关玉罄看见,
命兵丁把胡雁翎接过去,捆得粽子一般,然后杀散护粮兵丁,尽数劫了他的粮草,
运进后营,又向前营来接应史文龙。

  众位必是要问,那通镇王家军有五员大将,难道打不过史文龙的三员将?就
算打不过三员将,难道五个人打不过一个史文龙么?

  原来这都是史文龙用兵有方,史文龙兵到通镇,未求有功,先求无过,命兵
丁构筑工事,遍挖陷坑埋伏之类,他又是暗器高手,通镇守军起先不敢同他交战,
后来不得不同他交手,打了几仗,均遭败绩。

  这一回,是史文龙消息灵通,探得了胡雁翎要过通镇,所以冒着丢掉虎狼峪
的风险,把关玉罄悄悄调来,与水家姐弟组成劫粮队,埋伏于营外,那边的炮声
和喊杀声并不是孟庆海所为,而是史文龙自己在营中搞的,反而把正要出兵佯动
的孟庆海搞糊涂了,半天没敢出兵,等到终于觉得不对出兵的时候,这边胡雁翎
已经同三员将打在了一处。

  孟庆海这次是倾巢而出,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目的是想劫粮草,此时前营
一定空虚,所以强攻史文龙的前营。

  等攻入营中,见营中空无一人,知道上当,正想向其他营寨攻击之时,忽然
轰隆一声,连人带马跌入陷坑之中。这个坑里全是尖头木桩,孟庆海一跌下去,
便连人带马被木桩穿透,当时死于非命。

  把他妻子龚三娘心疼坏了,不顾一切地向旁边的左营杀去,云龙、云凤担心
有失,在后紧追,才到营门,轰隆一声巨响,龚三娘连人带马被地雷炸飞在半空。

  好在有战马挡了一挡,龚三娘才没有被炸死,只受了些轻伤。

  见对方营中设下如此机关,不敢再打,只得退出营盘,收军回镇,又听一声
炮响,史文龙飞马杀来,此时王家军心无战意,匆匆而退。史文龙见追赶不上,
掩杀一阵,收兵回营,正遇上关玉罄劫粮回来,十分高兴。

  史文龙升帐,叫把孟庆海首级挂在辕门号令,三员将又道擒了胡雁翎,史文
龙先叫军政司给三人记了一桩大功,叫把胡雁翎押上帐来。

  史文龙听三员将说起胡雁翎的骁勇,心生爱惜,一见胡雁翎被四马躜蹄,捆
得结实,急忙过去,亲自解开,无非那一套仰慕之言,想叫胡雁翎投靠徐家军。

  哪知这胡雁翎与众不同,不吃这一套,解开绳子的时候,因为手麻脚麻,便
不言不语不动,等缓过来了,便忽然发动,向史文龙扑来,伸手来扼他的脖子,
想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史文龙嘴上劝降,心里总是留着心眼儿的,看见胡雁翎眼神乱动,便知她心
中别有打算,暗中是留了心的。

  见她眼光凶光一闪,知道她要动手,已经作好了准备。

  胡雁翎向上一扑,史文龙向旁一侧身,放胡雁翎两手从身边过去,右手一揽,
正搂在她的胸膛。胡雁翎吃这一揽,羞辱异常,回手用肘去撞史文龙的太阳穴,
被史文龙在她肘后一推,反而大转身,背后靠了史文龙一个满怀。

  左肘再想反撞时,已经被人家拿住大臂,力量上她没有优势,只得认输,心
中懊悔,刚才何不撞案自尽。

  「好个贱人,我好意救你,反来害我,如何容得?我今日定叫你生不如死!

  水将军,请你回避。「水玉女知道男人们此时想的就是犯坏,自己在这里不
便,于是转身出去。

  「关将军,水将军,你我且将这贱人梳拢了,再把她号令全军。」

  那关玉罄虽然已经羞辱过云家姐妹,却只是亵尸,水金童更是童子鸡,哪里
尝过女人的滋味儿,一听此言,兴奋不已,一齐抢过来。

  胡雁翎害怕,尖声叫骂,用脚去踢。被关玉罄两个一左一右,抓住双脚,拎
在手里,任她如何挣扎,只逃不脱。

  史文龙一手搂着她上体,一手去把她头上绢帕扯了,将她一头青丝抓劳,然
后松开搂胸的手,把她上身衣服从领子扯将下去,只剩下束胸白绫。

  胡雁翎恐惧非常,尖声哭叫,两手乱抓,三个人把她面朝下放在地上,史文
龙仍然抓着头发,将她的头按在地上,关玉罄同水金童把她两条玉臂扭住了,五
花大绑捆得结实。

  依然揪着头发扯起来,站在地上,想反抗时已是不能,被水金童一把扯了她
胸前白绫,现出两只玉盏般小乳来。

  关玉罄蹲在地上,把她裤带一扯,下裳应手而落,现出如月粉尻,似漆羞毛。

  胡雁翎还待挣扎,关玉罄好生可恶,把她当胸一搂,用膝一冲。原来女人也
怕撩阴,这裆下一撞,把她疼得大叫一声,小便失禁,再无力反抗。

  史文龙把她拖到书案前,让她上身卧于案上,看到水金童年轻,已然把持不
住,便叫关玉罄去握她乳房,让水金童先行云雨。

  水金童看着胡雁翎雪也似一对美臀和那娇嫩玉户,早已按捺不住,脱了裤子,
挺起好大一条玉茎,望里便顶,胡雁翎哪里肯依,把美臀乱扭,越发激得金童色
欲激荡,两手一掐她美臀,掐得紧了,动转不得,然后一挺身,插将入去,没头
没脑,乱撞起来。

  水金童年轻,不能自制,抽了百十抽,便一泄千里。

  史文龙让胡雁翎青丝交给水金童按着,自己去捞了她双乳,又叫关玉罄去爽,
然后才轮到自己,这也是史文龙为人奸滑之处。你看那史文龙,毕竟是有家室之
人,把个胡雁翎玩儿得花样百出,一时卧,一时跪,一时立,金鸡独立,老汉推
车,看得关、水二将目瞪口呆,直玩至天光,倒插了千数枪,方才泄了。

  你看那胡雁翎,满泪含泪,羞首低垂。

  史文龙命刀斧手把胡雁翎架出帐外,拖至辕门,使条绳子拴了玉颈,吊将上
去。你看那美妙玉体,似上钩的鱼儿一般在空中乱扭,屎尿失禁,一顿饭的时间,
方才死了。

  史文龙给将士们各各记了功劳,然后命关玉罄速回虎狼峪。关玉罄志得意满,
回防不提。

  胡雁翎一死,王柯的粮道彻底断绝,王禀正十分恐慌,便下令在黄石的大军,
不惜代价,务必闯过黄石,自背后袭击史文龙。

  郑明德接到命令,忙与众将商议,趁夜硬闯黄石,史云青不拦便罢,如若阻
拦,便一拥齐上,把他擒了作为人质,冯庆未必敢来报复。

  计议已定,当夜众人起身,马蹄裹布,人各衔枚,拔营起寨,望黄石道口而
来。

  转过道口,向东走了数百步,见一座营盘阻路,郑明德以为这是徐有亮家的
营盘,便命部下一拥齐上,直杀入营中,才杀到辕门,听得炮声一响,自营中冲
出一哨人马,当先一将,正是史云青。

  郑明德一见史云青,知道这是人家故意让自己理亏,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忙
命一拥齐上,去抓史云青。

  史云青一见,调头便跑,郑明德正要追赶,听得一声炮响,前后来了许多人
马,把郑明德夹在当中。

  不知郑明德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二回——冯庆阻路黄石,张圭营中病故

  却说郑明德杀入通往通镇大路上的营盘,中了埋伏,被冯庆的兵马前后包围,
知道上了一个恶当。只见前面是史云青去而复返,还领了一员大将是王大道,再
看背后,是三员西戎女将,正是金铃、银铃和玉铃三郡主。

  「郑明德,我家千岁一向与你家千岁相安无事,今日何故闯营?」史云青用
手一指。

  郑明德一看这架式,便知道人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净等着自己来上钩呢。

  俗话说得好:光棍不吃眼前亏,郑明德看看打不过,只好陪笑拱手:「我等
此来,只为去通镇解围,原以为这座营盘是徐有亮的,不知是史将军在此,故而
冒犯,万望恕罪!」

  「哼,以为这营盘是徐有亮的?某家早就告诉过你,这黄石眼下乃是我们冯
家的地盘,你分明是有意相欺!」

  「误会,误会,郑某确非是有意冒犯,史将军莫要见怪。」

  「既然如此,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你擅闯我的营盘,却也不能轻易放过。」

  「将军这是要打么?」

  「郑将军若是要打,史某奉陪,不过,以郑将军的人手,如今讲只怕决无胜
望吧?」

  「郑某说过,先前之事乃是误会,不过将军一定苦苦相逼,郑某也不是怕事
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

  「既然不打,便放郑某过去。」

  「过去是不行。史某受我家千岁之托,把守此地,必当谨遵将令。郑将军若
想过去,除非踩着史某的尸体。」

  「那依你如何?」

  「郑将军若想去救通镇,只要另选道路,由此往东二十里以外,将军想走哪
里便走哪里,都与史某无关。」

  郑明德知道,如此往东五里便是陡峭的悬崖,根本不可能过去,这是有意为
难他,但现在人家势大,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既如此,郑某得罪了,
请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等回去。」

  「请!」史云青一拱手,金铃姐妹让出一条大路,郑明德只得引军返回。自
黄石向东退了五十里,终是不甘,派人前去打探,知道现在对方五员大将分守道
口各个要点,想不流血就闯过去根本不可能。

  郑明德一边派人回朝报信,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通过黄石。

  这头史云青阻挡郑明德的事,很快便由双方信使传到了徐有亮处,张圭一听
大喜,忙命关玉罄再度出虎狼峪到通镇,助史文龙拿下通镇要隘。

  这一次张圭派人专门打造了几十个可以抛出磨盘大巨石的石炮,拆散了让胡
月送去。

  史文龙见到关玉罄十分高兴,忙派他前去通镇城下讨战。

  为什么派关玉罄去?因为此时城中的三员大将中倒有两个是女人,而关玉罄
是最能讨女人生气的。你看他在城下,把两员女将尽情羞辱,说的话,就连他自
己都感到恶心得不得了。

  骂了三天,没人理他,人家龚三娘是个什么人物?哪里会被几句脏话激怒?

  史文龙无奈,派人攻城。

  这通镇本来没有太高的城墙,后来王禀正要用它作为进攻徐、冯的前进基地,
所以大兴土木,扩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史文龙站在城外,指挥士卒来攻数日,
无功而返。

  这一日,石炮送到,史文龙大喜,忙叫把石炮运到攻城用的土山之上,然后
将巨石丢进城去。

  史文龙在山上看着,见大石入城,把房屋砸塌了数百间,靠近城墙的地方,
几乎没有一座整房,城墙上也落了许多石头,砸死砸伤了不少军卒,但士卒们冒
着飞石,仍然坚持守城。

  又轰了数日,史文龙再度下令攻城,这一次的攻击非常猛烈,城上险象桓生,
有好几次攻城的士卒爬上了城墙。龚三娘同云龙、云凤在城上指挥,亲自动手把
已经攻上城墙的敌人赶下城去。

  双方在城墙上你争我夺,死伤无数。

  史文龙仿佛没有了攻城的力量,休兵数日。

  忽一日,史文龙攻城愈烈,史文龙与其他三将亲自督战,几乎破城,城中三
将往来奔走,才勉强将城池守住。

  天黑之后,攻城停止,龚三娘忙命士卒准备守城器械,严加观察,以防敌人
再度攻城。

  次日一早,天尚未明,龚三娘便同云龙兄妹赶到城上,周围却出奇的安静,
等到天光大亮,也没见对方攻城,更连城下讨战的都没有了。远远向史文龙的大
营望去,营中旗幡招展,金鼓乱响,却不见有人走动,心下大疑。

  过了半日,仍是如此,龚三娘忙派了细作,自城上缒出,不一时回报,说一
夜之间,史文龙已经走得不知去向。龚三娘这才知道,昨日的攻城,原来是为撤
兵而故疑阵,怕自己在后追击。

  龚三娘一面派出探马,搜寻史文龙的去向,一面派人回京报信。

  龚三娘等人开了城门,来到史文龙营中,见人走得干净,除了一些破旧的旗
帜和锣鼓帐篷之外,连一颗草籽也不曾留下,看来史文龙果然是个极善用兵之人。

  不一时,挥马回报,说关玉罄回了虎狼峪,史文龙率水家姐弟去了朱雀关。

  龚三娘原以为史文龙是因为久攻通镇不下,又粮草不济,这才回兵虎狼峪,
哪知他竟是去攻朱雀关。

  自从胡雁翎死后,朱雀方向便没有了音讯,只因为通镇被围,曹云龙处又因
王银屏而交恶,所以王柯的大军实际上是孤军奋战,完全同京城断绝了联系。根
据胡雁翎最后一次回京的消息,朱雀关成了王柯回朝的唯一通道,若此处有失,
王柯将面临灭顶之灾。

  龚三娘同云家兄妹一商议,急忙向京城通报,一面准备粮草军械,顾不上连
日困守城池的辛苦,出城向南而来,想同朱雀关上的守军夹击王柯。

  正当此时,徐有亮的营中,却出了塌天大事。原来连日操劳,张圭突发急症,
昏蹶在床,药石不进,把徐有亮急得坐立不宁,整日守在床边。

  接连七、八日,张圭终于苏醒过来。

  「舅父,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徐有亮抓着张圭的手。

  「哦,千岁,我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已经七、八日就这样昏睡不醒。」

  「哦。这几日战况如何呀?」

  「自从擒了胡雁翎,断了王柯粮道,王柯对南阳关先是猛攻,然后拔营东撤,
现在南阳之围已解。通镇那边,史文龙攻城无功,我已命他南下夺取朱雀关,将
王柯拦在朱雀以南,以图全歼。」

  「哎!我这个病啊,是好不了啦。」

  「舅父,不要这样想,甥儿还指望着您出谋划策呢。」

  「千岁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呀!我眼看不久人世了,有几句话我要告
诉你。我早已经占卜过了,知你徐家有九五之数,只是不当应在千岁身上,而是
应在子孙。如今天下大乱,威胁我南岭的并非王禀正,比他更要命的是冯庆,千
岁不可不存防人之心啊!」

  「舅父说得是,甥儿记下了。」

  「要记住,这皇位并不应在你的身上,不可强为,所以凡事不可过于进取,
只要维持现状,捱过两代,必有子孙可一统天下,若求速成,则必速败。」

  「是。」其实徐有亮的心里可不服气:「难道我就没有当皇上的命么?不可
进取,难我进了京城,便不能称帝么?」

  「今日之事,王柯已然退兵,不可用强围攻,可派人与他谈判,得他一个承
诺,三十年不战,那时节,我南三关颐以自养,必至壮大,天下可得也。如若用
强,则王禀正灭后,千岁便是众矢之的,前途不妙哇。切记切记!」

  张圭昏了醒,醒了昏,反复数次,终至油尽灯枯。他抓住徐有亮的手道:
「千岁,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忍耐!忍耐呀!」

  说完,与世长辞。

  徐有亮不由大哭失声,传令全军,举哀三天。

  丧服已毕,徐有亮留花凤守南阳,胡月、张萍诸将并凤翎往朱雀关追杀王柯,
同史文龙一起,夹击朱雀关。

  这边人马方才派出,那边探马来报,说史文龙和关玉罄已经大获全胜,如今
通镇已经到手。

  不知史文龙如何得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史文龙设计诱云龙,关玉罄大战西梁岭

  上一回说的是,张圭病故,临终之时,交待徐有亮四句话「放王柯回业城,
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

  其实张圭早已算准了徐有亮一家虽有帝王之命,却应在徐有亮的子孙,而不
是他自己,因此,想要打下江山,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诸王的实力,王禀正
第一,徐有亮第二,这是不假。而歼灭了王禀正,徐有亮必然会有极大的消耗和
损失,未必就能成第一,就算成了第一,也已经树大招风,必将步王禀正的后尘,
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正确的策略是维持现状,把王柯放回去,让王禀正不敢再轻易对南岭
用兵,却仍然要承担全部的压力,让出通镇给冯庆,这样王禀正再想用兵,不管
走黄石,还是走通镇,就必须先攻击冯庆,那时候首先消耗的是冯庆,等他们斗
得两败俱伤,再从中取利。而有亮夺回朱雀,就有了北部屏障,经营南岭,就有
了避风的后院。这等方略,有亮不是听不懂,不过有亮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有利
在前,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其实时下便正是机会,因为史文龙得了通镇,卡死了王柯回去的道路,王柯
如今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要想避免全军覆灭,就必须要同徐有亮谈判,接受无
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在谈判之后,放王柯自通镇回业城,然后按照当初同冯庆的
约定,把通镇让给他,便万事大吉了。

  但徐有亮却终于没有这么做。

  他把凤翎、胡月、张萍一干战将全部派出,前往朱雀关去围堵王柯,又亲自
赶到了通镇,准备在消灭了王柯后,经奉郡直逼业城。

  花开万朵,单表一枝。

  再说史文龙,自那日撤出通镇大营后,便兵分数路。

  第一路,由一个貌似关玉罄的牙将,穿上关玉罄的盔甲,骑上一匹相象的战
马,领数千军卒返回虎狼峪。

  第二路,由真正的关玉罄,化妆成军卒,领两万人万,悄悄进了通往百花城
的山里埋伏。

  第三路,由水金童率领,领两万人马驻扎在距通镇百里的西梁岭下的大道上,
阻住道路。

  第四路,史文龙自领全军,同水玉女一起直进朱雀关,到得关下,派兵卒高
声喊喝:「告诉你家将军得知,我已取下通镇,你们的退路没有了,识相的快快
纳关投降。」

  朱雀关守城的副将严武见有人前来夺城,不敢出战,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
人去向王柯求救。

  王柯此时已经在向朱雀撤回,听到消息,急忙兼程赶到朱雀,因不明情况,
不敢出城交战,只派人严密防守,这就给了史文龙回兵歼灭龚三娘的机会,史文
龙再一次冒险成功。

  却说龚三娘,得知史文龙去攻朱雀,起初也将信将疑,她们已经让史文龙和
关玉罄给打怕了,生怕再上当,因此左探右探,仍是不敢用兵。

  正在此时,业城王禀正派人前来传令,龚三娘全力打通通镇到朱雀关的道路,
接应王柯回朝。

  龚三娘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自奉郡西行,让郑明德回兵接应通镇,一面派云
龙、云凤率十万人马南下,配合可能由朱雀北撤的王柯夹击史文龙,自已领剩下
的几万人留守通镇。

  云龙兄妹出了城,直奔朱雀而来,行两日到了西梁岭,见水金童领两万人马
当道扎营,云龙急忙派人讨战,水金童拒不出战。云龙挥军冲击,但道路狭窄,
他们虽有十万人马,却施展不开,被对方一顿乱箭射了回来。

  云龙连攻了一整天,毫无建树,到了晚上,又去劫营,好不容易冲进营去,
却是空营一座,云龙大叫上当,才要撤出,听见一声炮响,水金童率队自后面杀
来,把云龙打得溃不成军,败回大营。

  次日,云龙重整旗鼓,再来讨战,对方营门开处,冲出一队人马,云龙一看,
大吃了一惊,只见对方又多出一个水玉女来,知道人家把攻朱雀的人马调回来了。

  两边都是熟人,也无须通名报姓,便动起手来,水金童同云龙打了个平手,
云凤打水玉女却占些上风。

  正斗间,忽听一声炮响,背后又杀出一支人马,队前一员大将,正是关玉罄。

  关玉罄也不答言,命军兵堵住云龙退路,自己加入了战团。

  关玉罄一来,就先近的打,一刀砍去,云龙见到关玉罄,情知中计,心中慌
乱,躲闪不及,在后背上连盔甲被砍了尺余长,寸余深一道深槽,云龙「啊呀」

  一声大叫,招数一乱,水金童趁机一枪,正刺在他小腹,用力挑离马鞍,甩
出三丈多远,死于非命。

  两员将杀了云龙,又奔云凤而来。

  云凤见又凭空杀出个关玉罄,知道不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定要拉个垫
背的。她本就比水玉女的武艺高出一筹,此时拚了性命,水玉女更不是对手。见
她双锤搂头砸下,急忙用枪架开,当胸回刺,原以为她要先防自己的枪招,再来
反击,谁知她竟放着自己的一枪不顾,双锤横着从两边夹击自己的两肋,水玉女
吃惊,只得收枪,想拨却拨不开,腿下拨马转身,也来不及了,一声垂死的惊叫,
甩开马镫,向上一纵,想要跳在半空,让过这一锤。

  与此同时,飞马赶来的关玉罄和水金童也看到了危险,一杆枪一口刀同时出
招,想让云凤撤招。哪知云凤原式不变,身子一扭,左手锤正砸水玉女后背,右
手锤向回一扫,脱手飞向水金童的前心。

  这一招分攻两个人,都是别人想不到的。水玉女只看见前面打各小腹的银锤
撤回,却被背后的锤砸断了脊梁骨,一根折断的肋骨正插进心脏,「嗝」的一声,
掉落马下,口肚鲜血,当场气绝。

  水金童一枪刺出,却见飞锤来袭,心里惦着姐姐,不敢抽招,只闪了一闪,
被飞锤砸在左肩,连锁骨带肱骨砸得粉碎,只靠着右手借惯性把枪刺入云凤后心,
武艺却是彻底废了。

  与此同时,关玉罄的刀也倒了,由于救人心切,还没有够上步数,刀便劈下
来,所以刀落下的轨迹是上浅下深,刀尖从云凤大椎处切入,却直到腰部才穿透
了她的身体。由于关玉罄在这一刀上贯注了全部力量,把云凤的骨盆连刀鞍和战
马一齐劈开,战马嘶叫一声,往旁边便倒,将云凤甩出。再见那云凤,头在地上,
似陀螺一般转了几圈,由腰部被劈开的两腿被甩得大张着,肠肠肚肚尽甩出来,
方才翻倒地上。

  你看她,上半截儿半侧半仰,一身盔甲散作数片,挂在手脚之处,偏只身上
无有,两条修腿一前一后,连下半截儿身子前后错开,五脏六脏尽拖在外面,好
不凄惨。

  这等悍将,倒叫关玉罄看得心惊肉跳,虽然关了他兄妹两个,自己却也一死
一残,不由叹息不己。

  关玉罄命收拾了战场,将云龙首级并云凤尸体挂于辕门号令,云龙带来的兵
卒见无路可逃,都投降了。

  玉罄派一员副将守营,见水玉女的女兵当中,有一人倒与云凤相象,便叫她
穿了云凤盔甲,又裹了血布,仿佛负伤的一般,自己则扮作一员副将,又选了一
万精兵,都穿了王家军衣甲,打着云凤旗号望通镇而来。

  此时天将黄昏,龚三娘远远看见云凤回来,在城上忙问:「云将军,此战胜
负如何?」

  有女兵代答道:「龚将军,我等此去中了埋伏,云龙将军战死,云凤将军伤
了咽侯,不能言语,快快开城。

  龚三娘不疑有他,忙命开城,自己亲自下城,到城门外来接。

  第九十四回——龚三娘从容受死,王禀正遣使求和

  上文书说到,云龙兄妹去救朱雀关,在西梁岭中了埋伏,双双战死,水玉女
姐弟也一死一残。

  关玉罄安顿了营盘,自己找女兵化妆成云凤,装作战败而回,来到通镇城下,
骗开了城门,龚三娘亲自下城来接云凤。

  关玉罄化妆成副将,紧随在假云凤马旁,往城里看去,见城门开处,走出一
员女将,只见她二十三、四岁年纪,玉面如花,身高五尺,腿长腰细,穿一身大
红短打,罩一块大红绢帕、腰间横缠白丝绦,鬓边斜插白菊花,脚上一双大红弓
鞋,却罩一块白布罩,原来是给孟庆海戴孝。

  在她身后,有女兵给牵着枣红马,马上挂着一对双刀。

  那龚三娘走到假云凤马前,见云凤身子伏在马鞍上,头枕着马颈,软作一团,
忙问:「云将军,伤在哪里?」

  喊了两声,见不答话,伸手去拨弄她的头面,忽然身边马上那员副将把身一
探,抓住她腰间丝绦,将她提离地面,横放在马鞍上。

  「什么人大胆,快放本将军下来!」事出突然,龚三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
高声骂道。

  关玉罄把龚三娘向地上一惯,两边兵丁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按住,绳捆索梆
起来。

  守城的兵丁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关玉罄喝一声:「冲!」,
一马当先冲进城门,等过了瓮城,关玉罄打马上城,把手中刀一挥,高声叫道:
「我乃一字并肩王徐王爷手下大将关玉罄是也,如今通镇已破,龚三娘已擒,哪
个不怕死的,只管来战!」守城兵丁对关玉罄的大名早都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
又见主将被擒,哪得不怕,纷纷投降,关玉罄遂得了通镇。

  此时史文龙正在朱雀关下作疑兵,听见关玉罄的战报,忙领了部下撤兵通镇。

  王柯此时才知上当,后悔没有出城交战,此时一见对方走了,知道是去打通
镇,忙留下一名副将守城,自己率其他将士一齐向通镇杀来。

  再说关玉罄,擒了龚三娘,不久史文龙回兵,共同布置防守。

  然后牢中提出龚三娘来,劝她投降。

  龚三娘道:「你等靠诡计赚我,我输得不服,若凭真本事赢我,我便抗投降。」

  关玉罄少年气盛,此时龚三娘已经是笼中之鸟,难道怕她飞了不成,便道:
「你待怎生方算我真本事赢你?」

  「你我上马一战,刀对刀,枪对枪,赢了我,我便投降。」

  关玉罄哈哈笑道:「难道我关玉罄怕你?!」

  史文龙也道:「龚将军不可失信。」

  「必不食言。」

  史文龙忙叫人准备下小校场,又让把龚三娘的马匹兵刃备好。一行人都到校
场,史文龙坐在台上,看着龚三娘与关玉罄比武。

  三通鼓响,两员将上马来到校场中间,施礼已毕,各摆兵刃战在一处。

  龚三娘的武艺果然不下于关玉罄,一对双刀舞起来说雪片一般,上护身下护
马,连劈带砍,倒与关玉罄打个平手。

  关玉罄藏道:「夫人果然好武艺!」小心应付,生恐被她所乘。

  战了有三十几合,龚三娘终究不由关玉罄体力充沛,招数变慢,关玉罄心喜,
留着心要擒她。

  那龚三娘原本不曾想过投降,比武不过是缓兵之计,本意是想寻机逃脱,再
利用原来的旧部下重夺通镇,此时一见战不过关玉罄,瞅个冷子,战马蹿出小校
场,直往大街上奔去。

  「啊呀,不好!」关玉罄随后追赶。

  史文龙在台上看见,也急忙上马去追。

  却说龚三娘跑出几里,正看见一群兵将在那里演兵,龚三娘认得其中几个副
将是自己的部下,便高声喊道:「众将官,我已脱身,快快反了罢!」

  却不料那些副将并不想再反,舞兵器来擒龚三娘。

  龚三娘一见不妙,调头蹿进旁边一道小巷,没命逃去,身后关玉罄紧追不舍。

  方自小巷逃出,迎而正遇见史文龙,笑道:「夫人哪里走?」

  龚三娘见已收势不住,硬了头皮向史文龙杀来。

  「夫人慢来!」史文龙把手一指,龚三娘只觉两个手腕上一酸,双刀握不住,
都掉在地上。

  龚三娘却待要走,背后关玉罄赶到,伸手一揽,又将龚三娘拦腰揽住,抱过
马去。

  回到大帐,史文龙笑道:「夫人,此番服是不服?」

  「两位将军武艺高强,末将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话符前言。」

  「两位将军错了。三娘乃是女子,说话原是算不得数儿的。虽然此番你们赢
了,三娘佩服,但三娘乃大顺皇上所封,当忠心于皇上。如今杀剐由你,投降是
万万不能。」

  史文龙拍手道:「夫人好忠心,某将钦佩,只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说不
得只好取了夫人性命。」

  「全由两位将军。」

  「如此,刀爷手何在?」

  「慢!」

  「夫人,回心转意了么?」

  「非也,三娘身为女将,知女将被俘当裸衣受死。若两位将军可怜我对家主
人一片忠心,莫使俗物着体。」

  「如此却难。自水将军死后,我已将营中女兵遣回南阳关,此处却无女兵。」

  「三娘学艺不精,两度被擒,对这位关小将军心服口服,若能得关将军一人
动手,余愿足矣!」

  关玉罄也是心生赞叹,乃道:「玉罄有何德能,既蒙夫人如此抬爱,敢不从
命?」

  史文龙也点头应允,便叫刀斧手将绳子取来帐中,自己来到龚三娘跟前。

  龚三娘把手一背,秀目微合。

  史文龙轻拉丝绦,慢解玉纽,把她上身衫子褪了,现出雪也似粉臂,羊脂般
玉背。

  复去了她束胸白绫,露出圆滚滚两个玉碗,颤巍巍一对粉珠。

  把绳子来绑了玉臂,将那一对美乳轻抚,入手如酥,十分快意。

  再扯开红丝带,去了她下裳,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褪下鞋袜,轻分玉股,露
出那一颗蜜桃来。

  看着龚三娘粉尻玉股,后窍如雏菊一般无二,黑漆漆耻毛都生在阴阜之上,
两片玉唇肥厚,一个玉门深凹,关玉罄哪里还忍得住,跪在地上,亮出宝贝来,
便插将入去,一顿乱撞。

  龚三娘「啊哟」一声娇吟,微合双眼,檀口轻张,娇喘吁吁,受了他一番轻
薄。

  你看关玉罄,发泄已毕,将她两膝提起,用绳儿捆在双肩,如青蛙一般,把
一副大好牝门尽露着,然后提出帐外。

  众兵丁看见龚三娘玉体,齐声喝彩,三娘玉面通红,闭目不语。

  到得城楼之上,取把快刀来,在她项下一勒,血流如注,倾刻气绝。

  命兵丁把旗竿上绳索放下,拴住三娘颈后绑绳,吊将上去,号令全城。

  再说王柯到了通镇,已是不及,见城头挂着云龙首级,并云凤与龚三娘的尸
首,又有史文龙和关玉罄防守,还怕对方从虎狼峪派一支奇兵来袭,只得退兵,
困守朱雀关不提。

  徐有亮有史文龙守通镇,又派了凤翎等众将兵临朱雀关下,只等攻下朱雀关,
便可发兵直取业城。

  此时王禀正知王柯大军被围朱雀关,郑明德回援不及,又怕冯庆兵将趁机进
犯,只得派了使臣来见徐有亮求和。

  不知王禀正怎生求和,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徐有亮与冯曹联手,曹云龙派兄妹夺关

  话说王禀正,知道失了通镇,云家四将并孟庆海夫妻都已阵亡,粮草士卒损
失无数,且史文龙占住通镇,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别无良
策,只得派使臣去见徐有亮,将通镇并百花城许他,又许下百万大军一年粮草,
三十年内,不伐南三关。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徐有亮便当与来使谈判,
依着张圭临终嘱咐,把王柯放回业城。

  哪知王禀正特使才到,冯庆和曹云龙的特使也到了。

  冯庆派了副军师胡得用来,要全面出击,北路由黄石绕奉郡,助徐有亮破郑
明德与庞奇大军,南路过平岭,助凤翎围攻王柯,待灭了王禀正,哪个先到业城,
哪个就为皇上。

  曹云龙则遣了军师丰云,要与徐有亮联手消灭王柯。曹云龙无意争天下,只
要王银屏。

  徐有亮面对三家特使,十分为难。王禀正是老对手,又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
王禀正一日不灭,徐有亮便寝食难安,如今有此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再说,
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吸引力太大了,哪个又能抵挡得住?偏偏张圭临终嘱咐
又时常在耳边响起。

  徐有亮决定同众将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徐有亮便召集群臣众将,把三家特使来意说明,众口一词,都说当与冯曹合
作,共破王禀正,若能先于冯庆杀入业城,有与冯庆之约,和平登基,何乐不为。

  至于张圭之言,众人以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让冯庆过平岭,再
把王柯赶到曹云龙的地盘上去,便可无忧。再说,若进了京城,当了皇上,还要
南岭何用?

  内中只有花凤主张接受王禀正的求和,利用王禀正的势力,维持天下均势,
徐图进取,却也抵不过众人的坚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终是贪图那九五之尊,还是决定联合冯、曹,消灭王禀正。

  于是,众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与冯庆联手,打破庞奇、郑明德部,但不准
冯庆过平岭参战;其二,与曹云龙联手共破王柯,曹云龙在蟠龙河以东作战,凤
翎等在蟠龙河以西作战;其三,扣留王禀正使者,不使其回京报信。

  计议已定,遣人同两家谈判,此时曹云龙又提出了另一条建议,兵发两路,
一路强夺南灵关,二路强夺百花城,然后经通镇向南进攻朱雀关,把王柯赶出关
外,再与凤翎联手,围攻已经失去屏障的王柯,消灭王柯大军后,与徐家军夺南
灵关入业城,联手对付冯庆。

  徐有亮现在所虑者,冯庆也,有曹云龙主动联手,何乐不不为,便同意了曹
云龙的方案。

  这边谈判之时,那边庞奇和郑明德大军已经到了通镇北,只等着谈判不成,
便强攻通镇,接应王柯返回。史文龙在城上看着北边黑压压一边营帐,心中也惊,
派人回报徐有亮。

  有亮复书,让史文龙坚守一月,若一月之内,庞奇和郑明德不撤军,便放弃
通镇,返回虎狼峪。

  庞奇和郑明德没等到进攻的命令,却先得到了冯庆大军由黄石北上,兵发奉
郡的消息,吃了一惊,两家一商议,留下郑明德兄妹监视通镇,若王柯回兵攻打
通镇之时,前后夹击,助王柯通过通镇回京,庞奇则率大队人马返回,固守奉郡。

  庞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书回玄武关,调集二十万人马,并副将
三十员驰援奉郡。

  王禀正那边呢,还没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经得到南灵关被围攻的消息。

  原来曹云龙自与徐有亮联手后,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娇兄妹为一路元帅,
进攻南灵关,自己亲为二路元帅,洪伟为先锋,领女将苏青鸾进攻百花城。

  南灵关原是王小娇的封地,自王小娇随营进攻白虎关,被大水淹死后,这里
便交由王小娇的两员亲信女副将马翠红和刘秀荣防守。

  这两员女将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王小娇,但也是久经战阵,比起一般的副将来
要高出一筹,而宋家兄妹出道以来,并无什么战绩,所以马、刘两将没有把他们
放在心上,听说前来攻城,吩咐战炮出兵。

  到得城外,双方各遣两千军卒列开阵式。马翠红向对面看时,只见旗门下并
马立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男的二十二、三岁了,海下微微的短须,身穿绿色战
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刻意打扮的一副关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刚到,一
身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跨下桃花马,手中画杆戟,冷面含怒,煞气千条。

  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员副将、偏将,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精神。

  马翠红看罢,心中暗暗称选赞,急忙提马上前,拱手道:「来将通名。」

  宋子云也向对面看去,见阵前是两员女将,年纪与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
二分人才。其中一个穿着大红的短打,骑红马,舞着双刀,一个穿着青色短打,
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杆花枪。宋子云虽然已经娶了妻,却是个小色鬼,看见两
个女将花容,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马翠红问,这才出阵禀手:「某家乃
曹千岁帐下一路元帅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灵关守备使马翠红。我与你家千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发兵于此?」

  「只为你家王爷擅行废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岁派
我进业城讨伐无道的王禀正。今日要过南灵关,马将军若识时务,便请大开关门,
让我等过去。」

  「原来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顺天子登基乃是
顺天意,应民心,你家曹王爷若识时务,便当上书归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
大胆要进京城夺江山?你等要过南灵关不难,只问我手上双刀答应不答应。」

  「嗬嗬,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出言无状,若不教训于你,怎令天下
人心服?不过,本帅乃是元帅,你不过是员副将,我若出马,说我以强凌弱,以
大欺小。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贱婢?」

  话未落,一将叫道:「元帅,末将愿去擒她。」

  宋子云回头一看,见阵出闯出一匹白花马,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相貌丑陋,
却穿着一身缀满珠宝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将洪彬。宋子云便道:
「洪将军,仔细些,擒了此女,赏与将军作得侍婢。」

  原来这洪彬武艺不弱,就是有些好色,听得此言,精神一振,口中道:「元
帅放心,今晚末将便要作个新娘。」然后又把槊向马翠红一指,道:「小娘子,
你可曾听真得我家元帅之言,本将军定要将你活擒,鸯帐之中,与你同眠,享那
敦伦之乐!」

  若马翠红是个新出道的年轻女将,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乱了方寸,马翠红却
不然。她已蒙王小娇亲自提媒,嫁给了别一员副将,上次白虎关搂着王小娇一起
淹死了,把一条死蛇般玉茎在王小娇私上乱撞的便是。如今马翠红成了寡妇,对
于男女之事,她早已了然,脸皮厚了,便不容易为此而动怒,只谈谈冷笑道:
「这厮慢来,老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宋元帅帐下副将洪彬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鼠辈,你若赢我,自然任你处置,你若败了,只为你口中无
德,老娘便阉了你这鸟人!」

  洪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达,道:「你这贱人休得张
狂,看爷不一槊把你捅个透明窟窿!」说完,抡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过马翠红身体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一槊,挥刀望他脖
子上便砍。

  两个人在阵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条槊舞得呼呼作响,表面上看是他占着优
势,实际上,马翠红闪展腾挪,并未败过一招。

  宋子云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心中暗替洪彬担心。

  斗过二十合,洪彬一槊扫来,马翠红突然「啊呀」尖叫了一声,洪彬以为她
躲不开了,便手上加力,化虚为实,不想招使得老了,马翠红一缩身,让大槊从
头顶掠过,自己抢入怀来,一抓洪彬腰间丝绦,将他扯离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
马翠红又是女子,没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马上,只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马翠红恨他口舌轻薄,在马上使个镫里藏身,随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话
儿齐根割断,只剩了一点儿肉皮连着。

  洪彬「啊呀」一声惨叫,一轱辘爬起来,看到自己大话没说成,倒被一个女
人弄成了太监,又羞又恨,无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头朝向自己,
往上一扑,将自己当胸刺穿,死于非命。

  「好你个贱人,敢伤我的大哥,拿命来!」阵中又闯出一将,二十七、八岁
年纪,比洪彬瘦,长相也好得多,跨下枣骝马,身披麒麟铠,手使金柄枣阳槊,
飞马来到马翠红跟前,抡槊便砸。

  「慢来!」马翠红把马一带,跳出圈外:「你这厮好没规矩,想死也用不着
这么急呀,抢着去投胎呀?!快快报上名来,老娘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副将洪良是也,刚才被你伤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报仇!」

  「想报仇,行啊,不过得有报仇的本事,来呀,老娘惦量你有几斤几两,好
送你去见你家哥哥!」

  「好贱人,如此无礼,看槊!」又是一槊砸来。

  不知两将如何交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