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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 86-90

      第八十六回——云龙误入青龙阵,玉罄设计斩云鸾

  话说云龙,急忙暗中聚齐众将,分派人马。他知关玉罄就在青龙阵中,与其
分散人马,不如集中兵力,所以急调云凤暗入阵眼,又给他五员副将,以为接应,
自己率大队人马,高挑灯球火把,径直杀入中央青龙阵中。

  这一入阵,径向里杀出三、五里之遥,除了看见满阵旗帜,只有少数兵丁阻
挡,越信是空城计不疑。一直冲到那打个云霞人皮大旗的山下,见关玉罄急慌慌
自山上下来,连马也不曾骑得,向山后便走。云龙一见,机不可失,把双锤一举,
喝声「冲!」一马当先向关玉罄而来。

  追到山后,却不见了关玉馨身影,只有百十名敌兵在那里把箭乱射,云龙、
云鸾使双锤拨打雕翎,直冲过去,把那些弓弩手杀得四散奔逃,正四处搜索间,
远远见关玉罄的身影转过另一山后去了,云龙急忙又追。

  再说云鸾,在后面紧紧跟在云龙后面,可惜天色黑暗,一晃忽间,已不见了
云龙身影,只得看着有火把处便追,追着追着,见满山尽是火把,也不知哪一个
才是云龙的,不由心焦。却见一人身影,骑着黄马,拿着金锤,正象云龙模样,
领着一支人马向山后跑去,云鸾也顾不得真假,率几员副将追去。

  转过山环,见云龙远远在前面,又向山后转去,恐怕失散,越发追得紧了。

  连转过几处山头,不见了云龙身影,回头再看之时,自己所领人马只剩了几
员副将,军卒一个也无,忙四下观望时,除了自己这几去火把,再不见一丝光亮。

  云鸾情知上当,想寻原路返回,却已找不到来路,只得在山中乱转起来,隐
约中只听得杀声振天,却分不清来自哪里。

  正行间,忽听梆声响亮,无数弓箭自黑暗之中射来,云鸾凭着听风辩器之能,
抡动双锤,把那些雕翎箭都打落地上,副将中却有两人中箭,掉在马下。

  云鸾忙叫熄了火把,也顾不得伤者,漫野地里走去。

  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走在前面的一员副将跌入陷坑之中,两边梆声又起,
知道是在用挠钩搭人,云鸾不敢去救,掉头又跑。

  走了半夜,云鸾左右看时,几员副将俱没了踪影。那云鸾心知,此番怕难出
阵,不想那关玉罄竟有如此机谋,可惜俺云家兄妹,身怀绝技,竟断送在这里。

  正想间,忽听迎面一声炮响,灯球火把一齐亮起,照如白昼,一骑战马拦住
去路,正是关玉罄。那关玉罄哈哈大笑道:「云鸾,你已走投无路,听我良言相
劝,速速下马投降,我看在你美貌如花的份上,娶你作个小妾,与我暖衾,享受
无边乐事,强似战场征杀,有死无生,却不是好?」

  「大胆狂徒,胆敢如此羞辱你家姑娘,真真气死我了。着打!」说着便要提
马前冲。

  关玉罄用手止住道:「慢来慢来,你家妹子的样子你已看见,莫非你也想如
她的样子么?」

  不提云霞还有,一提云霞,云鸾更是怒上心头,此时的她已是一头困兽,完
全把生死丢在了一边,只想拚命。她娇叱一声,打马如飞向关玉罄赶来。看看马
到跟前,将双锤一举,兜头砸下,却见关玉罄不慌不忙,面露得意之色,手上却
不动,心中暗叫不好,想收招时,只觉跨下一空,战马不知去向,自己一下子飞
在空中,望地下便落。

  云鸾凭着直觉在空中一扭身子,用身体的侧面落在地上,滚了几滚,没有受
伤,双锤却不知落在了哪里。方待爬起,见关玉罄的大刀已经压在自己的咽喉之
处。

  看着关玉罄不怀好意的笑容,云鸾心中发寒,知道此去难逃一辱,想着自己
被关玉罄活活羞辱,再剥皮制旗,不由叫道:「爹啊,娘啊,何生鸾儿作女儿之
身?」把身子一挣,就势将脖子往关玉罄刀刃上一顶,顿时咽喉割断,血流如注。

  关玉罄不曾想她有此一招,收刀不及,已经是伤到了要害,眼睁睁看着她在
地上翻了十几翻,压倒一片蒿草,然后气绝身亡。

  关玉罄原也不指望她真个投降,所以并不觉得可惜,使刀头上的小钩钩住云
鸾丝绦,向上一挑,将人挑将起来,用手接住,一双杏眼犹圆睁不瞑。

  关玉罄把云鸾横担在马上,一边剥她衣甲,一便喝一声:「走!」望黄龙阵
而去。

  原来云龙被假关玉罄引着,在山里转了半宿,发现上当,四处乱撞,虽然损
失了不少兵马,却被他误打误撞撞到黄龙阵来了。

  到了黄龙阵,云龙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挥军向中间阵眼杀来,此时方才知
道,人家的阵式真不是装样子的。只听得四处梆声响亮,众兵将们一个接一个跌
入陷坑,被擒的被擒,被杀的被杀。

  敌兵四下里围上来,把云龙团团圈在当中,云龙向东,敌兵便向东,云龙向
西,敌兵便向西。

  云龙杀得浑身是血,早看不出模样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炮响,迎面敌兵闪开之处,一员大将立马面前,正是关
玉罄。

  只见关玉罄手中拎着个赤条条的女尸的一条大腿,倒拖在马鞍旁,云龙不用
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妹子云鸾。一想到自己领着三个妹子出山,原指望杀敌立功,
建功立业,不成想,头一次交兵,两个妹妹就让人家捞了去,一个已经被剥了皮
作大旗,现在又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示众,不由心中黯然。

  「云龙,你如今有何话说?趁早下马投降,尚可保全一条姓命,不然,只怕
你兄妹尽数陷在此处,难逃剥皮张旗的命运。」

  「好你个关玉罄,休逞口舌之利,云龙与你不共戴天。」说着,抡锤向关玉
罄冲来。

  关玉罄拎着个光屁股女尸,无法应战,只得把云鸾尸身丢给身边军卒,然后
摘刀来斗,两个人大战数十合,直斗到天亮,不分胜负。

  云龙见对方利用阵式,把自己围在垓心,不时有对方的兵卒扰乱自己的心神,
知道久战下去,迟早被擒,听得阵眼方向喊杀阵阵,知道是云凤在那里接应自己,
于是打着打着,丢个解数,一阵狂攻,逼关玉罄自保,然后一拨马跳出圈子,望
阵眼方向冲来。

  关玉罄哪里肯放他逃走,随后便追,却被几员副将拚死缠住,待把这些副将
斩了一个,伤了一个,跳出圈子来时,云龙已经去得远了。

  关玉罄恼得「嗨」了一声,紧紧追赶。

  云龙弃了关玉罄,急急如丧家之犬,直奔中央阵眼,双锤一抡,杀死兵卒无
数,终是冲到黄龙阵边,见云凤正带人同另外两员年轻的敌将交手,那两个敌将
一男一女,招法高强,就算云凤的武艺高过他们,怎奈以一敌二,难以求胜,把
云凤气得不断娇喝,拚死而战,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堪堪不敌。

  「妹子勿急,为兄来也!」云龙一声喊,云凤听见,精神大振,本来已经乱
的招法也恢复了正常,而对方两将听见,显是受了些影响。

  也正在此时,云龙背后有人喝道:「云龙,休走,关某到了!」正是赶上来
的关玉罄。

  原来,关玉馨正想要用阵式来进行防御的时候,忽报接应使花凤派了水家姐
弟前来助阵,不由大喜,急忙迎入帐中,与两人一商议,既然人数上已经相差无
几,不如转守为攻,先利用阵式赢他一阵,如能把云龙消灭在峪中最好,即使不
能,能捞一个便捞一个,也让他十去其九,无法再战。

  于是,关玉罄便派了个能言善辩,又敢死的书吏,到云龙营边详作探营,激
云龙打阵,哪知云龙果然上当。

  这一战,关玉罄轻轻松松,便把云鸾捉了,迫其自戗而死,然后又围歼云龙,
不想稍一疏忽,被他逃到了阵前。

  关玉罄一赶到,阵眼之处又恢复了徐家军的优势局面,关玉罄把刀一挥,指
挥着众兵将把云家兄妹分隔在两个圈子里,群起而攻。

  这一场好杀。

  不知云龙兄妹能否逃脱一劫,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七回——玉罄峪前剥人皮,云龙当道再中计

  却说云龙、云凤,被关玉罄和水家姐弟分割在两处,两人此时已经是拚了老
命,不顾死活向一起靠拢,人在面对生死之时,总是容易发挥力量,他们舍命的
一拚,关玉罄等人到底不愿与他们同归于尽,松了一松,被他们合在一处,向北
而逃。

  关玉馨等人在后面掩杀一阵,直逐出虎狼峪外。

  云龙跑回大营,检点人马,带进峪中的七、八万人马,已经所剩无几,十几
员副将只剩了七人,已经无力进攻,忙派人去中军请求增兵。

  第二日,探马回报,说关玉罄正在峪口小山上,叫嚷着要剥云鸾的人皮,叫
云龙兄妹去看。

  云龙、云凤怒不可厄,领了两万人马,来到峪口,果见中间小山坡上,高挑
着云霞的人皮旗,旗下一把太师椅上坐着关玉罄。面前摆一张木案,上面放着云
鸾的尸身。

  关玉罄见云龙来了,嗬嗬笑道:「云总领,如今你家妹子在此,我要把她的
皮剥给你看,你若看不下眼,便来山上抢了回去,你看如何?」

  「姓关的,你休要欺人太甚!」云龙一看,虽然关玉罄离自己仅有数十步之
遥,但高下相差甚多,弓箭射不上去,而在自己同对方之间,又有一道寨墙拦阻,
后面一定有不少兵丁在防守,自己想要过去,还要绕行谷口内的寨门,这是明摆
着欺负自己,却是无法可想。

  关玉罄可真是个属辣椒的,站起身形,来到案前,拿起短刀,一手拎起云鸾
的一条腿,一手用刀去她裆里一阵乱割,豁豁数刀,已经把她那有毛的所在掀将
起来,然后从两边齐大腿根处向两边环割,复将她翻过身去,沿臀股之处切到后
面,再一刀自后门儿沿脊柱割至后颈。

  你看他手中短剑挥舞,十分熟练,仿佛肉铺里屠户一般,把个美艳女娇娘的
人皮剥下来,命手下拿去一边,刮净碎肉,鞣制不提。

  这边关玉罄又把云鸾首级割了,拎着她一支脚倒提起来,使短剑在裆里一插,
一刀豁到心窝,肠肠肚肚流将出来。

  看得云龙兄妹血脉贲张,大骂不止。

  关玉罄把短剑放下,双手抓住云鸾两只玉脚,用力一丢,将个破碎的身子丢
下山来,落在云凤马前,哈哈笑道:「云凤美人儿,待俺擒得你时,便这般活活
剥了你,方才趁心。」

  云凤气得尖声叫骂,不顾云龙阻拦,往峪中冲来,才到那寨墙的门前,背后
一声炮响,水家姐弟兜后杀将来,前面又有关玉罄迎面截住,把云凤团团围住。

  云龙一见不妙,急忙率众副将并力杀入峪口,终将云凤救出,已然着了两处
伤。

  云龙护着云凤,狼狈不堪,逃回营中,任关玉罄派人搦战,不敢再入峪中一
步。

  过了几日,关玉罄在营外挑战,云龙,云凤双双引军对阵,见关玉罄齐齐整
整,领了两万多人列队营外,身边有水家姐弟,背后又有数员副将,趾高气扬,
全不把云家兄妹放在眼里。

  云龙道:「姓关的,莫以为你侥幸胜了两阵,我便怕你。你不过利用阵式,
如今到了我的营前,管叫你金锤之下,一命呜呼,替我那妹子报仇雪恨!」

  关玉罄哈哈大笑道:「云龙,休说大话,你云家四将,如今已损折两员,还
在这里敢出狼言大话。你来看:」他人指着背后那两杆人皮大旗:「今日一战,
只怕你家大妹子,又要被我挂在这旗竿之上了。」

  云凤听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毕竟是亲姐妹,又都是女人,如此羞
辱,怎能不怒?云凤也不等哥哥发话,早已纵马来到阵前,高声喊道:「姓关的,
今日我不把你砸个肉泥烂酱,誓不为人!」说着,双锤劈头便砸。

  关玉罄急忙向旁边一闪闪开,舞刀来战,嘴里不住念念叼叼,羞辱云凤,指
望着也象对云霞一个,让她乱了方寸,以便乱中取胜。

  不过,云凤毕竟不同于云霞,她的武艺高出关玉罄不说,毕竟年长一些,不
象妹妹那样缺乏理智,所以斗过二十合,眼见关玉罄落了下风。

  这边水玉女看见,喊一声:「关将军莫急,末将助你。」一马飞出,前来助
阵。

  云龙一看,也舞双锤接住水玉女。

  水金童看见,也拍马杀入,五员将搅在一起。

  这边云家兄妹的武艺,要比关玉罄和水玉女略强,不然怎么能担当右路总领
之职,可惜现在是二打三,想取胜可就不那么容易。最可气的就是水金童,经过
几次实战之后,比起一般年轻人来要乖得多,并不贪功,他在两对交手的战将之
间游荡,看见那边自己人吃紧,便从背后偷袭敌将,使敌人自顾不遐,然后又去
那边帮忙,气得云家兄妹哇哇暴叫,就是没办法。

  云龙一看不行,喊一声:「众将官,并肩上啊!」他手下的大小将官听见,
一齐围将上来。

  原来关玉罄这边,虽然大将不少,但副将、偏将等中下级别的将领不足,所
以等副将们一参战,云龙在人数上就占了绝对的优势。

  关玉罄一看不妙,喊一声:「不好,姓云的想群欧,快撤!」拨马就跑。

  「休叫走了关玉罄!」

  云龙、云凤哪里肯依,在后追赶,为怕关玉罄返回虎狼峪,利用地势固守,
云龙叫众副将从右边包抄,截住关玉罄的退路。

  关玉罄等人见归路已断,只得向东败走,从这里向东,一直到通镇,中间没
有其他的路,所以关玉罄一但进了这条路,便成了瓮中之鳖。云龙一见大喜,口
中叫道:「关玉罄,此番看你还往哪里走!」

  云龙一边率领所有大小将官在后追击,一面派了中军官去调动留守的将士,
拔营起寨,向东围堵,定要把关玉罄三人全歼在这条路上。

  如此追出二十余里,关玉罄等人忽然收住脚步,立马大路,回头看着云龙哈
哈大笑:「云龙,你又上当了,此番你家大妹子的皮,真的要变成大旗了。」

  「啊?」云龙吃了一惊,他已经让关玉罄给搞怕了。忽而一想:「如今姓关
的已经被我堵在这里,不过想使缓兵之计罢了。」便笑道:「关玉罄,我把你这
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巧舌如簧,我如今只怕你跑了?除此
之外,我还有何惧?」

  关玉罄把手向他身后一指道:「你看那是什么?」

  云龙又笑道:「这等小把戏,也好来骗我?你我相距十余丈,就算你引我回
头之时,以箭射我,凭我云龙武艺,你的箭能伤得我么?」

  说完,回头看看,自己的人马如兵山将海一般跟在身后。

  「哈哈哈哈,如今看你还有何说?关玉罄,本总领不为己甚,给你一个机会,
下得马来,跪在我的脚前,喊我三声爷爷,我便赏你个全尸,不然的话,哼哼!……」
云龙的话间未落,忽听背后一声炮响,喊杀阵阵,云龙的后阵大乱,都喊:「了
不得了,杀过来啦,好生凶恶!」这一闹,前面的兵卒听见,不顾云龙的将令,
往东乱跑。云龙等人制止不住,反而被乱跑的兵卒把马冲得向东跑了好几步。

  云龙大怒,把身边几个逃跑的士卒砸作肉泥,却仍止不住乱跑的手下,只得
随着向东跑,又见关玉罄等人拦在路上,见人就杀,如同砍瓜切菜的一般,兵卒
们只好漫野地里四散而逃。

  云龙此时顾不得去杀关玉罄了,舞锤强行从关玉罄三人的兵器缝儿里冲过去,
糊里糊涂地随着自己的队伍败出十几里,这才止住乱跑的队伍,他一边收拢人马,
一边询问敌情。

  等问明白了,原来是关玉罄暗伏人马,等自己举营东逐的时候,突然从背后
袭击,为了抓住关玉罄,所有将官都在前营,后营只有兵卒,被人一冲,乱了阵
脚,故而成了这样局面。

  看看自己的手下,收拢起来的兵丁不过十万,其余的都不知去了哪里,副将、
偏将又折了七、八个,不由长叹一声道:「我兄妹四人下山,原是为了建功立业,
不想连中那关玉罄的诡计,愧对朝廷啊!」

  云凤道:「兄长不必叹息,胜负兵将常事,如今我军虽败,尚非伤筋动骨,
我等先安下营盘,明日再虎进兵虎狼峪。」

  「也罢。吩咐扎营。」

  兵卒们正在安营扎寨,忽然又是一声炮响,云龙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不知云龙因何吃惊,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八回——云龙兵退通镇外,曹化被炸朱雀关

  上回书说到,云龙收拾残兵败将,正要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夜,第二天重
回虎狼峪口反击。

  前面一败,锣鼓帐篷等物丢了七成,此时也只能勉强建寨了。谁知鹿砦等物
尚未备好,忽听一声炮响,喊杀如雷。

  云龙看时,只见一支人马杀将上来,为首的有五员大将,关玉罄不在,这次
为首的是一员中年将军,领着水家姐弟。那中年将军使一口巨齿飞镰合扇板门刀,
威凤凛凛,杀气腾腾。人的名儿,树的影儿,不用问,只看那口刀,便知道是南
阳侯史文龙。

  云龙情知此时营寨未成,无法防守,便派一员副将督促建寨,自己率所有将
官迎上前去,想要把史文龙阻上一阻,以争取时间,等把鹿砦弄好,躲入寨中,
史文龙一时也奈何自己不得。然后再派人赴奉郡调兵,绕道黄石向东,把史文龙
堵在路上,一鼓全歼。

  哪知史文龙久战沙场,最知出奇致胜的道理,见云龙等一干众将迎上来,也
不答话,把刀一举,喝一声:「冲!」举全队杀来。

  离云龙尚有距离,史文龙高喊道:「看某家的暗器!」把手一扬,便有无数
暗器飞来。

  云龙用锤一拨,将一块飞石激飞,左肩头上却不知中了什么东西,「啊呀」

  一声,左手无力举锤,只得向下败走,其余众将中,有头颈中镖的,有手臂
中镖的,有马匹中镖的,虽然伤势不重,但都无力再战,只剩下云凤无伤,但匹
马双锤,难敌八只手群斗,也只得败走,王家军顿时溃不成军。

  那史文龙连战连捷,一直追到通镇。

  云龙逃回通镇,与驻守通镇的孟庆海和龚三娘夫妻汇合,此时其所率兵将只
剩了不足六万人,好在将官们只有暗器的小伤,加上孟庆海的十万人马,与史文
龙的兵力恰好相当。

  史文龙赶到通镇,安营扎寨,次日一早,寨外讨战,孟庆海知道通镇的重要
性,又知道史文龙的厉害,不敢冒险,免战高悬,一面派人去奉郡和西亭关送信
不提。

  说完了徐家军大破云家四将,杀到通镇,再说那边的王柯却破了朱雀关,直
逼镇南关。

  原来王柯率大军进至朱雀关,曹化和赵凤竹也不出战,只凭着关高地险,以
拒王柯大军。

  王柯连攻半月,死伤无数,却毫无战果,这一日,督粮官赶至前敌,说铁浮
屠到了,王柯大喜。

  上部中,说过虎狼峪中曾布铁浮屠,后来都被徐有亮得了去。如今这些铁浮
屠多布置在几处紧要关口,朱雀关城上便有十门。

  不过,休以为铁浮屠到了徐有亮之手,别个便不能再铸,这铸铁浮屠虽然工
艺考究,但原本铸炮匠人便是朝廷把持,如今朝廷在王禀正手中,铸上几门炮,
更有何难?难的只是铁浮屠身大体沉,难以运输,如今为了争夺天下,王禀正不
惜血本,把几年来铸成的三十几门铁浮屠,一齐拨给王柯使用。

  这用兵之道,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王柯有了铁浮屠,却严格保密,只派
人在朱雀关城外用黄土堆起高埠来。

  曹化等看见徐有亮堆山,并不以为意,筑丘攻城本是常法,到时只要集中炮
火,射击山顶敌兵的弓箭手便是了。

  王柯这边堆山,那边派了王银屏引十万人马去向曹云龙借道。

  自开战之初,曹云龙便不声不响,两边观望,如今王银屏派人借道,曹云龙
顿时心花怒放。

  为什么?曹云龙虽有野心,却不敢指望九五至尊,只想积攒家业,将来找准
了主子。自出山以来,曹云龙至今仍然孤身一个,主要目的是想找一个身价能配
得上自己的,好利用裙带关系,一步登天。现在王银屏来借道,正是机会,于是
便暗示来人,向王银屏提亲。

  王银屏知道曹云龙最是无德之人,心里并不愿意,不过如果能不费唇舌,让
自己顺利绕到朱雀关之后,又何不周旋于他。

  于是,王银屏便又派使臣,把自己的配剑带给曹云龙,只说取下朱雀关,便
可派人下定。曹云龙见了信物,不由大喜,马上发下令箭,叫沿途守将让开道路,
放王银屏过去,又派了宋家兄妹,从中策应。

  王银屏得了令箭,派人飞报王柯,约定日期,然后从曹云龙领地绕道朱雀关
后,埋伏起来。

  个中之事,只有曹云龙和王银屏自己知道,徐有亮却不清楚其中的事情,因
为要破云龙之师,徐有亮把史文龙派往通镇方向,这边只得把胡月、张萍调回南
阳,只留花凤一人在平山附近,同朱雀方面的战线便拉长了。

  忽一日,朱雀关曹化派人来报,说王柯在城外架起了铁浮屠,与朱雀关城上
的铁浮屠打起了炮战,对方炮火猛烈,朱雀告急。

  徐有亮一听大惊,忙派人去通镇调史文龙等原路返回救援。

  张圭在帐外听见,忙喊不可。

  有亮一见张圭,急忙问计。

  张圭道:「此乃天意。倘若朱雀有失,便调史文龙回援也是不及,不若传令
史文龙,强攻通镇,务必拿下此处要害,断了王柯后路;一面派人去南岭,命凤
翎调动南岭人马,守住镇南关,王柯若打过朱雀,定要来夺镇南关,我等只要紧
紧守住镇南关,再叫凤翎于背后搔扰,坚持数月,王柯粮草不济,必然回兵。那
时他便如待宰羔羊,任我等处置了。」

  「只是王禀正若派人从奉郡绕黄石返攻史文龙,却是怎处?」

  「无妨,臣舅早已派人去联络冯庆,冯庆定不会坐视不理。」

  「如今朱雀关曹化人单势孤,却待怎处?」

  「如今形势,以南阳为重,不若弃朱雀而保南阳,千岁可派人前去,命花凤
助曹化弃城退兵。」

  「如此,可派胡月、张萍前去接应。」

  「南阳之将不可再派,如若要去,只有千岁是员福将,可以前往,其余人去,
只怕都要折损。」

  「此话怎讲?」

  「这是天意,到时自有应验。」

  徐有亮心里想到赵凤竹,就算张圭不说这话,他也是要去的。

  于是,徐有亮把守关之事交给张圭,自率两万人马,向朱雀而来。

  到了平山,交待花凤在此接应,自己继续向前,直奔朱雀。

  再说朱雀关前,王柯命人冒着炮火把土堆堆起,死了上千兵丁,终于把几个
土堆堆到高出了朱雀关的城墙,这才趁夜暗之时,把几门铁浮屠推上山去,安好
炮药,天光放亮之时,瞄准了城上正在装填的铁浮屠,一顿炮轰去,登时把两门
炮炸哑了。

  曹化和赵凤竹听见声响,跑上城头一看,大吃一惊,忙命余下的铁浮屠反击,
顿时炮声大作,打了一整天,对面高埠上的炮都被打坏了,城上的炮也只剩下了
四门可用。

  曹化扒着城门垛子向外一看,隐隐见土堆后面,还有数门铁浮屠,心知不妙,
急忙派人去报靠徐有亮,一面安排城上铁浮屠全被炸烂时的守城事宜。

  到了晚间,曹化命四门炮的炮手,事先瞄好几个山头,装好炮子火药,待只
见山头有声音,便开炮轰他,又命他们在天亮前把炮装填好,早晨一定要先于对
方开炮。

  第二天一早,四炮齐发,果然又打坏了王柯两门炮,而城上的四门炮也被炸
坏了两门,没过多久,剩下的两门没来得及装真的炮便被对方炸坏了。

  事发突然,再去南阳和镇南关调炮根本不及,只好在绝对劣势下防守,守到
几时算几时了。

  按照同赵凤竹商妥的方案,曹化派人准备了大量沙袋运上城去,凡有被炸坏
的城垛,便用沙袋修复,兵丁被对方炮火炸得尸横枕藉。

  又守了两天,王柯见久攻不下,命令把射杀守城兵卒的事情交给弓弩手,而
把所有十几门铁浮屠的火力,集中于城墙的一小段,并力轰击。

  头一轮炮火,便把城墙上炸了一个能容下一头大象的大坑,王柯大喜,连叫
再炸。

  原来那时候的城墙只是表面贴砖,里面都是填的黄土,集中炮火一轰,把表
面的砖打飞了,再炸黄土时便容易了。从早晨轰到晚上,又连夜轰到早晨,终于
在城脚下轰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半通明窟窿,上面的砖土吃不住劲儿,轰然之间塌
下来,只剩了半面墙皮。又轰了半日,终于将城墙轰倒,形成一个上面宽五六丈
的燕尾状缺口。

  王柯大喜,挥动大军来抢。

  曹化早有准备,率兵抢到缺口,一面叫弓弩手射箭,一面命两边城墙上军卒,
冒着矢石,将沙袋丢将下来,去堵缺口。

  王家军冲到跟前,被弓箭射回,王柯吩咐小土山上的炮火轰击,把正在修城
的兵卒连墙轰塌,然后挥军再冲。

  双方在缺口前你争我夺,反复数次,两边兵丁死伤无数,尸体竟将缺口堆起
一丈多高,加上沙袋,形成了新的屏障,徐家军利用尸体作盾牌,死守缺口,炮
火打在尸体和沙袋上,竟是不起作用。

  王柯大怒忙命手下将官,率敢死之士,轮流冲击缺口。

  数十名将官不顾死活,领头冲到缺口,徐家将的士卒抵敌不住,向城内便退,
曹化看见,纵马舞斧而来,将已经冲到缺口处的敌将砍倒数人。

  负责在城上指挥的赵凤竹也急忙下城,上马向缺口赶来。

  敌将得了王柯的死命令,退后者杀,所以不顾死活,硬往上闯。曹化单人独
骑,堵住缺口一柄大斧,左右挥舞,把冲上来的兵将砍杀无数。

  王柯见状,竟不顾自家人死活,命小山上铁浮屠,望缺口齐射。

  可怜曹化,本为徐家军诸将之首,屡立战功,却被铁浮屠击中,炸得粉身碎
骨,王家军也被炸死了一员副将,三员偏将和数十名军卒。

  赵凤竹一见,不顾安危,冲入缺口,这缺口路窄,只要一员大将,便可守住,
王家兵将虽多,却旋施展不开。

  王柯一见,命铁浮屠快快装填。

  不知赵凤竹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王柯大破朱雀关,有亮逢危遇故人

  却说曹化被炮炸阵亡,赵凤竹冲上缺口,独守城关。王柯见赵凤竹骁勇,忙
叫装炮再轰,不提防炮装得早了,炮身尚热,有两门炮刚刚装了一半,火药自燃,
顿时连炮带人炸飞在半空。

  王柯无法,只得一面命炮手找水浇炮,一面命军兵轮番攻击。

  赵凤竹在那里越杀越勇,身边已经倒下了对方三员副将,严铁桥兄妹一见,
忙命前面的将士给自己让开道路,打算双战赵凤竹。

  正当此时,凤竹背后有人高叫:「夫人,千岁有令,命你弃关,退至南阳。」

  凤竹一听,急忙率手下众副将偏将,领了来得及走的兵丁,自关南而出,往
平山而来。

  严铁桥兄妹抢进城来,王柯见城关已破,忙挥大军闯入,城中兵卒已经走了
十之八、九,将官一个未留。

  王柯一面安排占领城中各处要点,一面派严家兄妹,速速出城追赶赵凤竹。

  再说赵凤竹,领着手下众兵将出了城,直奔平山,走不多远,背后严家兄妹
已经赶上。

  赵凤竹不愿舍了徐有亮辛辛苦苦招来的兵丁,领了两员副将在后面断后。

  那严铁桥二十二、三岁,铁盔铁甲,骑黑马,手使铁戟,严九妹二十岁,银
盔银甲素罗袍,骑白马,手使烂银锤,两兄妹赶上来,各举兵刃,夹击赵凤竹。

  凤竹与严氏兄妹中任何一个单打独斗,都是个平手,但此时以一敌二,便处
下风,还好她只是并不恋战,且战且走,只为拖延一时,好让自己的兵丁撤走,
不然怕早已失手。

  严铁桥哪里肯让凤竹走脱,拚命纠缠。

  凤竹打了几时,见不是头,想走时却难,正焦急间,忽听一声高喊:「凤竹
休怕,本王到了。」

  这一声喊,赵凤竹立刻象吃了仙药一般,浑身仿佛长满了力量,勇力倍增。

  严铁桥兄妹不防徐有亮到来,心中一乱,被赵凤竹一枪刺在严铁桥大腿上,
吓得他跳出圈外,赵凤竹趁机与徐有亮会合一处。

  严铁桥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势,并不算严重,怎舍得一件大功劳,同赵凤竹紧
追不舍。

  徐有亮与赵凤竹跑了一程,忽然前面炮声响亮,一支奇兵迎面拦住去路,徐
有亮一看来人,正是王银屏,吓得魂飞魄散。

  王银屏一见是徐有亮,大喜过望,口中叫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自来投,徐有亮,看你往哪里走?」拍马挺枪杀来。

  赵凤竹一见,急忙迎将上去,口中叫道:「千岁快走。」

  徐有亮也忙拍马迎上,与赵凤竹双战王银屏,想着一下子把她打发了,只剩
下严氏兄妹,便无甚可怕。哪知严铁桥赶得紧,反而成了以二打一。

  徐有亮的武艺只能勉强算个高手,但在场的其余四个人,哪一个都比他强,
如何能够打赢。凤竹一见不好,忙道:「千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臣妾
在此抵挡一阵,千岁快跑。」

  「本王怎能舍下夫人自逃?」

  「千岁走了,还能替妾身报仇,千岁若丧命于此,只怕镇南关所有将士无人
可以幸免,快走!」

  徐有亮此时也无办法,眼中含泪,寻个破绽跳出圈子,往西便逃,王银屏一
见,命严氏兄妹缠住凤竹,自己在后紧追不舍。

  徐有亮跑了不远,见又有敌兵当面拦住,只得往南落荒而走。王银屏挥动手
中点钢枪,大呼小叫,定要将徐有亮活捉。

  看看追上,徐有亮不得不回身接战,打了几合,抵敌不住,拨马又跑。

  这一跑便是十七、八里,回头看时,王银屏仍在后面,只得又跑,正跑间,
前面被蟠龙河拦住去路,此地离渡口尚远,河上并不见一条船的影子,后面王银
屏赶上,徐有亮被迫接战,又战几合,仍不是对手,顺河向东而走,银屏赶得甚
紧,摆脱不掉,眼见点钢枪向自己背心刺来,无处躲闪,不由叹道:「可怜有亮
死在这里。」

  忽然路旁林中有人叫道:「王银屏不可穷追,看镖!」一道红光奔王银屏面
门而来。

  王银屏听见喊声,向后一仰,使枪一拨,将一只钢镖拨落在地,却震得手指
有些发麻,知道对方的力气比自己大,武艺也比自己强,不敢再追。勒马叫道:
「什么人敢暗算你家姑娘?可敢出来与我一战?」

  「王银屏,你不是我的对手,日后自有人要你性命。速退!」

  王银屏正想再说,林中又是镖飞来,正打在马颈下銮铃之上,将马打惊了,
漫野地里跑了去。

  徐有亮见有人相救,急忙下马,向林中道:「林中哪位高人相救,可否一见。」

  忽然身边红马嘶叫一声,望林中而去。

  有亮一把没拉住,急忙随后追去,却听见林中另一匹马的声音,那叫声十分
熟悉,有亮一楞之间,已见一匹白马自林中跑出,在身边撒欢。

  有亮见了那马,心中下方才明白张圭之言,忙拱手道:「不知是御妹娘娘驾
到,有亮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原来那马正是有亮早先所骑的白龙驹,而现在有亮骑的红马,乃是御妹段灵
凤的。当初王禀正擒住段灵凤,却又不知如何处置,便把灵凤脱光捆了送给有亮
作礼物,原指望有亮会借机奸了灵凤,谁知有亮义释灵凤,还把自己的白马送给
灵凤。王禀正知道后,十分尴尬,只好把灵凤的马匹兵刃都送给有亮。现在看见
白龙驹,知道是灵凤暗中救了自己,十分高兴。

  「徐千岁不必如此,灵凤有负于大真,怎敢自称御妹。千岁若不嫌弃,叫我
灵凤妹妹便是。」

  说话之间,果见段灵凤牵着那匹红马自林中出来。此时的段灵凤,一身红色
短打,绢帕包头,肋下挎剑,一副江湖女侠的打扮。比起当年的灵凤,已经没有
了大军元帅的威风,反多了些女人的媚态,把有亮看得痴了。

  灵凤见有亮火辣辣的目光,脸上红了一红,但没有任何厌恶之意。

  「不知御妹娘娘这一向去了哪里,又因何至此?」

  「灵凤说过,如今我已不是御妹,千岁喜欢,便叫我一声小妹,若不喜欢,
便直称其名。」

  「既然如此,有亮遵命,不知妹妹这一向如何?」

  「自那年千岁义释小妹,小妹便四处漂泊,一日偶染重恙,倒卧荒山,被一
位高僧相救,那高僧乃是得道的高人,灵凤那里万念俱灰,便想剃度出家。高僧
收我为俗家弟子,却不让我出家,说我六根未净,尘缘未了。自此以后,我便跟
着高僧学艺,他说我今后用不着马上功夫了,传我吐纳之术,又传我剑法和轻功,
让我行侠仗义,替天行道。前几日,师父对我言道:徒儿啊,如今王禀正自立为
君,天下又乱,我夜来占卜,知你与并肩王徐有亮有系足之缘,他如今有难,你
速去救他。于是我便奉师命下山,在此等你。」

  说到系足之缘,段灵凤有的脸又红了一红,徐有亮的心中也是一动,忙道:
「但妹妹天资过人,若能得妹妹为妻,有亮平生之幸也,只是不敢高攀,如今既
有此缘,海枯石烂,必不负妹妹。时下局势吃紧,就请妹妹随我回南阳,共抗王
柯。」

  灵凤摇头道:「师父有言在先,现在尚非其时,瞩我救下千岁,即便回山。

  徐千岁如今身负重任,就请自回平山城,以尽其职,那边苇丛中有一小船,
可供千岁渡河西行。你我之缘,日后定有应验。「说完,飞身上马,满怀深意地
看了一眼徐有亮,飞马而去。

  有亮看着灵凤窈窕的身影,心中充满爱怜。

  有亮去苇塘之中,果见一条小船,忙把白马拉上船来,自己划过小河,上马
望北而来。

  行至半路,猛听前面一声娇喝:「徐有亮,此番看你还往哪里逃?」有亮抬
头,见又是王银屏,不由暗暗叫苦。

  不知徐有亮怎生逃过此劫?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赵凤竹救主尽忠,关玉馨用计劫粮

  却说有亮正往前走,忽然王银屏拦住去路。有亮正在暗自叫苦,见西北上一
支人马杀到,马上之人高声叫道:「千岁勿惊,花凤到了。」

  有亮大喜,忙叫:「花将军快快救驾!」

  花凤飞马赶到,抡动鸡爪木敌住王银屏,有亮见状,也赶上去助阵,以一敌
二,王银屏不敢再战,拨马走了。

  有亮忙问花凤如何到此,花凤说有亮前脚离开,张圭便派送信给他,让他到
此地来救有亮。有亮知张圭早已通过占卜得知自己遇难,并遇见灵凤之事只怕也
知道了,便不多说,忙叫花凤去救赵凤竹。

  花凤听说曹化遇难,赵凤竹尚被围困,急忙领着手下兵将向北赶到平山,又
往朱雀大路赶来,沿途收容了无数朱雀逃出的将士,都说赵凤竹已经遇难,继续
向东走出十几里,到了渡口附近,见王银屏已经会合了严铁桥兄妹,正在哪里指
挥着大军渡河。只见在中军队列中,有个亲随小校高举一根旗竿,旗竿上倒挂一
具赤条条女尸,不必问,便知是赵凤竹。

  原来赵凤竹本想舍了命,以一敌三,助有亮逃走,但对方三员将的实力太强,
仅仅严家兄妹,便把她团团围住,无法再去帮助有亮。

  斗了一时,凤竹见王银屏追有亮去得远了,自己想帮忙也帮不上,只得丢个
破绽,向西败走。

  严铁桥知赵凤竹是有亮妃子,哪里肯放,紧追不舍,直赶到渡口。赵凤竹识
得道路,拍马下河,向对岸而来。

  严铁桥不知河水深浅,又怕她走了,只得一面派会水的下河探路,一面拈弓
搭箭,望定凤竹背后射来。

  赵凤竹听得弓响,回身一枪拨落雕翎,严九妹见状,也把箭射来,又命弓箭
手一齐射箭。

  战马在河中,难以走快,凤竹只得拚命拨打雕翎箭,上护其射,下护其马。

  冷不防战马脚下一滑,一个马失前蹄,将凤竹跌落水中。

  严铁桥大喜,命水中探路的兵丁,务必将凤竹捉住。

  赵凤竹不会水,掉在河中,手脚乱舞,半天才站在河心,水直淹到脖子。

  凤竹心中明白,知道落在对方手中,断要受辱,见有人头攒动,向自己游来,
忙拔了腰间宝剑出来,望颈上一勒,血染蟠龙河,自刎身亡。

  那些会水的兵丁七手八脚把凤竹拖上岸边,人已经死透了。

  严铁桥见凤竹浑身衣服湿透,都贴在身上,把个玲珑娇躯显露无遗,不由淫
兴大发,忙跳下马来,命兵丁剥了凤竹盔甲,然后亲手去了她下裳,把她美妙私
处看了一回,又指手去她牝门中亵玩一回,这才叫军卒把她衣裳尽数褪尽,亲手
使一条绳儿捆住她两只玉足,拴在旗竿顶上,使心腹小校举在半空,然后才指挥
大军渡河。

  有会水的兵丁游过河去,驾了船过来,严铁桥与妹子上了船,方才过得河来,
见王银屏独自跑回,问了一回,知道徐有亮逃脱,所幸杀了赵凤竹,也不算无功。

  有亮看见凤竹尸体,不由垂下泪来,恨声道:「好个严铁桥,今日之事,本
王定叫你加倍偿还。」

  凤竹已死,再救无益,又恐王银屏来赶,花凤忙保着徐有亮退往南阳关。

  王银屏占了平山,一面派人去报王柯。王柯安排副将把守朱雀关,自己亲率
大军随后赶到,留下王银屏守平山,然后率严铁桥兄妹来夺南阳关。

  张圭早有准备,早命两关把原在城墙上的铁浮屠都从城上移调到两边高山上,
这样王柯堆再高的土山也无用。

  王柯到了南阳,昼夜攻打,终不能破,又派一支军前往南三关,寻机端了徐
有亮的老窝,也是不能成功。

  现在双方形成了一个奇怪的格局,徐有亮的一支兵从虎狼峪出来,直逼通镇,
也是日夜攻打,一但攻破通镇,王柯便断了后路。而王柯破了朱雀关后,也占了
南阳和南三关之间的富饶土地,断了徐有亮的后方补给线。两家形成了一个双螺
旋状的结构,无论哪一家先被突破,都将是致命的。现在双方也都知道,其余几
家的态度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所以纷纷派出使者,四处游说。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两个月,王禀正首先说服了庞奇,自玄武关率兵过奉郡,
同郑明德、郑明珍兄妹合兵来抢黄石,只要抢到黄石,自西向东抄史文龙的后路,
不但能解通镇之围,还能把史文龙一战而灭。

  庞奇于是派了女将龚红玉作先锋,自率大军在后,赶到奉郡,与郑家兄妹合
兵,径往黄石而来。

  此时的黄石,乃是王、徐、冯三家交界之处,自王徐用兵以来,冯庆便派了
大将史云青领十万人马守在黄石,王禀正不敢招惹冯庆,所以一直没敢在黄石用
兵。

  此时有了庞奇之助,仗着人多势众,以为史云青单枪匹马不敢动粗,这才来
到黄石。他们的如意算盘是留下一员将监视史云青,其余众将领兵绕过黄石东侧,
直奔通镇。

  大军到了黄石,见史云青并无动静,郑明德便亲自登门拜访史云青,言明大
军到此,无竟独占黄石,只为过路打史文龙,请史云青行个方便。

  史云青大笑道:「如今黄石已属我家王爷所有,你们若要过路,可往东二十
里处过去。」

  向东二十里便是大山,陡峭的岩壁,根本无路,郑明德知道史云青故意刁难,
又不敢把他惹毛,说了半天,史云青只是不应。郑明德不敢多说,只得悻悻而回。

  回到营中,忙派人回朝问计。

  王禀正听到回报,本来不想同冯庆冲突,偏偏通镇又出大事,王禀正被迫作
出了又一个错误决策。

  原来王柯出兵之时,王禀正派了一位总督粮官,乃是一员二十岁上下的女将,
名叫胡雁翎,那胡雁翎的武艺远在王银屏之上,跨下青花马,手使八宝蟠龙枪,
威风八面。自从史文龙困住通镇,断了王柯的粮道,胡雁翎不得不绕道曹云龙的
地盘去给王柯提供补给,路远了一倍自不必说,还要留下三成作为买路钱。

  正当此时,曹云龙派了使者来到前敌,向王银屏下定。

  若是下了定,王银屏便是曹云龙的人了,但王银屏当初只是搪塞曹云龙,现
在自然不愿意把自己交给他,便设法推拖,不肯受礼,后面被逼不过,干脆翻了
脸,说自己从没答应过曹云龙什么事,那柄宝剑,也只是因为价值连城,所以当
作借路的谢仪送给曹云龙的,更是大骂曹云龙不知天高地厚,竟想作当朝驸马。

  使者回到东三关,禀告曹云龙,曹云龙大怒,于是拒绝胡雁翎再从自己的领
地过境。

  胡雁翎无奈,只得从百花城西行,摸到通镇附近,一方面已经事先通知了通
镇的守军策应,听到那边炮声响亮,杀声振天,知道孟庆海按约佯动开始了,便
指挥粮车快走,想从史文龙大营东南角外悄悄溜过去,只要闯过通镇,到了朱雀
关下,史文龙也奈何不了她。

  粮车过了一半,胡雁翎正心中暗喜,猛听一声炮响,一支人马从她身后杀出,
将胡雁翎围在垓心,胡雁翎才知上当。

  领兵的乃是关玉罄,左有水玉女,右有水金童,三员大将把胡雁翎团团围住。

  胡雁翎知道不好,忙命随营的十几员副将保住粮车,速速南进,自己单枪匹
马,想要拖住关玉罄。

  关玉罄向对面一看,见一员女将,二十岁上下,娇小玲珑的身材,美艳如花
的容貌,穿一身翠色短打,翠色绢帕罩头,跨下青花马,手提一条八宝蟠龙枪,
十分英武,不由心中赞叹,只可怜双方各为其主,说不得要她把命留下。

  想到此,关玉罄把手一挥,三员将一齐冲将上来。

  若论武艺,胡雁翎比这三个人都高,所以才敢硬闯通镇,可惜现在人家是劫
粮,偏关玉罄又不是个迂夫子,他才不搞什么单打独斗,一上来就是群欧,胡雁
翎再大的本事也不行。

  四个人大战十几合,胡雁翎见自己的粮车正被对方的副将领兵抢夺,虚晃一
枪,跳出圈外,想把已经通过的一半粮草送到朱雀关,也算不虚此行,不提防关
玉罄暗里使坏,周围布置了绊马索,才跑出几步,战马已经绊在绳子上,望下便
倒。

  不知胡雁翎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