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晚上朱高炽急急来到云锁朱楼看视傅云蔚。一回宫,马建武就向他报告了事
情经过,于是龙颜大怒,当即命令朱高煦立即离京回其封地,大怒之余也止不住
遗憾,英雄救美的人竟不是他,还好,最后做抚慰疼惜之事的人只能是他,普天
之下除了他这个皇帝,谁会有这个幸运?
谁想一踏进房门就见到一副令他哭笑不得的画面,傅云蔚非但没有如他所想
那样扑进自己怀里哭泣诉说委屈,而是把他买来的东西全摆在桌上,一样样把玩,
沉浸其中,见他进来只是一抬眼:「你回来了。」
「你没怎么样太好了。」朱高炽把他抱在膝上不住抚摸,「看来以后不能让
你出去了。」
「不,我会闷死的。」傅云蔚扭着身子想下去。不舒服,不如小鬼的好,小
鬼抱他轻松自如得与抱个娃娃没两样,而他,竟也觉得在他怀里自己变成个娃娃
了,只想安心地窝着,直觉地认为在这个怀抱里会很安全,不会受委屈,小鬼肯
定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他只需象个娃娃一样靠着他赖着他由着他疼爱就行了,这
些感觉,自朱枫死后就从没有过,傅云蔚回想着,很是贪恋。
枫,我这样好吗?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下去?傅云蔚不由得暗暗问着脑中的朱
枫,自己不拒绝无疑就是鼓励那个小鬼呀,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有事,可是,他又
自私地不想拒绝那个怀抱,怎么办呢?枫。
「你又胡思乱想了,看我怎么罚你。」被忽视的朱高炽有些恼怒,把手伸进
傅云蔚衣内,迅速滑到股间隐密的小穴,一根手指毫无预示地刺了进去。
「呀。」傅云蔚尖叫,痛得直扭,结果反而让手指进得更深了。
「天生的招蜂引蝶。」朱高炽又插进一根手指,火热的窄道一松一紧抽搐着,
紧紧包裹着入侵的异物,只这样便引得热血涌入丹田,本来疲软的分身迅速硬了
起来,渴望在那最美妙的紧窒甬道内尽情驰骋。
「我要进去了。」朱高炽一刻也不想再忍。抽出手指,把怀里的人放到床上,
扯去裤子,强行把傅云蔚双腿拉开抬起,艳红的菊蕾正不断地紧缩着诱人深入,
朱高炽喘着来不及脱去自己的衣服,俯身在那皱褶处匆匆舔了几下,便抓紧傅云
蔚,盯着自己硕大的分身一寸寸插了进去。
「嗯……」傅云蔚两手紧抓床褥,小猫一样的悲鸣不已,身上的男人越来越
急色了,常常不做前戏便直接插入,不管他如何的痛叫呻吟,而且,为了所谓的
持久,还会吞一些古怪的药丸,结果弄得本应是销魂的缠绵成了酷刑……对他来
说,越是流泪哭求朱高炽越得意,用尽方法折腾他,弄得他第二天下不了床,而
那位得意于自己的神勇的皇帝一面百般抚慰,一面仍是不放过他,仿佛在床上展
现自己的雄风征服他,是最痛快的事。
「我早晚会因你而死。」朱高炽叫着狠狠地进出身下人的窄道,享受着无上
的紧窒和柔软火热,每一次抽出,都会带出一些鲜红的嫩肉,快要抽出来了,才
又狠又快地用力往里一捅,听着傅云蔚不住抽气尖叫,更是觉得痛快,小妖精,
你叫吧,不管怎样,此刻占有你的人是我,你的男人是我,除了我,你谁也不能
想。
「不是死在你身上,就是让看上你的男人整死。」泄过之后,趴在傅云蔚身
上,朱高炽喃喃自语,这真真是个妖精啊,他就象着了魔上了瘾一样放不开他,
只想永远抱着他,惧怕着自己日渐衰老和虚弱,那样的话,就不能尽情占有他了,
于是,信了方士的话,吃丹吃药,果然,他雄风渐长,总是会让这惯经人事的妖
精哭叫求饶,太好的感觉激着他,每日精神百倍抱了妖精极尽欢愉,哪管服了丹
药的后果。
傅云蔚用袖子捂了脸,气得直想哭,什么叫「因你而死」,是你自己好色不
加自制,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哪里有一分男人气概?古代那些亡国皇帝
常把亡国之罪推到女人身上,又是何等懦弱,如今,你也不过尔尔。
「在死之前,我应该好好疼爱你啊,我的云蔚。」朱高炽伸手剥去傅云蔚剩
余的衣服,将他翻过去,衣袖中取出一颗赤红的药丸,用手指深深推入红肿的小
穴中,然后自顾自脱衣,静待药效发作。
「你……你塞了什么进去?」傅云蔚惊慌起来,体内迅速高热,麻麻痒痒的
好不难受,他推开朱高炽便想下床清洗。
「是会让你很舒服的东西。」朱高炽一把将他捞回,用衫子将他双手牢牢捆
在床头,重又把他压在身下,用力掰开臀瓣,看着急速翕动的穴口,越发红得鲜
艳的花蕾正缓缓渗着血丝和乳白的精液,淫荡得半开半合,诱惑着男人插入。
「嗯……好难受……」傅云蔚不住痛苦扭动,抓心挠肝的麻痒直渗到体内最
深处,他拼命缩紧内壁想缓解一下,可是效果适得其反,内壁已麻痒到有痛的感
觉了,如果有什么东西进来就好了,只要有东西进来就好了,可是唯一可以给他
的人只在旁边看着他,他在干什么,等着自己求他吗?然后好满足他那种可笑的
虚荣?可恶的男人,竟用这种药,太可恨了。傅云蔚咬牙闭上眼大口喘着,浑身
止不住颤抖,泪水滚滚而下,不一会就打湿了鬓边的长发。
「这个时候还在任性,你呀。」朱高炽终于忍不住勃发的欲望,来之前,他
已服了方士们最近炼好的丹丸,说是能一夜不衰,而且强身健体呢,今天,就看
看效果吧。他一把拉开傅云蔚早已蜷起的双腿,重重刺入了自己已坚硬如铁的滚
烫分身,随即快速抽插起来。
「呜呜……你这个混蛋……恨你……」傅云蔚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男人插
入的坚挺将麻痒变成了巨大的快感,可是,他却觉得屈辱,委屈得大哭不止。朱
高炽此时已是欲焰焚身,哪里顾得身下人的哭泣,舔去了眼泪,口里哄着,狂猛
的动作却一直未停,直折腾了大半夜,才精尽而眠。
入了九月,秋风渐起,朱高炽决定去西山围猎一次,一则他近来精力充沛,
总觉浑身有用不完的劲,二则傅云蔚每日懒懒的无精打采,也想要带了他散心。
傅云蔚听说,只淡淡哦了一声,他并不喜欢打猎,毕竟做了几年和尚,对杀生还
是忌讳,但忽然想到说不定朱瞻基也会去,这才有些高兴起来。
自从那次出门遇险后,朱高炽就再也没让傅云蔚出过大门,又常自留连云锁
朱楼,晚走早来,有时整日在内厮混,飞鸽传书自然也比以前少了许多,朱瞻基
每日望眼欲穿,相思苦着实啮人,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傅云蔚虽不比他,但也常
自莫名其妙地愁烦,想起小鬼的诸般好处,再对比眼前的朱高炽,愈发郁郁不乐。
而得意于自己勇武的朱高炽万万没有想到,锁得住人又怎锁得住心?他正一点点
地把美人推向自己的儿子,也使儿子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准备发难,要从父皇手
里抢人。
九月十六打猎这日,秋高气爽,云锁朱楼诸人均兴高采烈。因楼主形同囚禁,
他们自然如是,今日开禁了如何不乐?一早,他们便簇拥着蒙了面纱只露一双眼
的傅云蔚与前来迎接的朱高炽一行踏上了围猎之途。路上众臣议论纷纷,这位蒙
面佳人应当就是皇上登基时大张旗鼓找寻的人了,如今皇上夜夜宿在云锁朱楼,
这人,难道是男宠吗?面对众人复杂的目光,傅云蔚扬头垂目,浑不在意,秋风
凉,远山秀,寻欢只在今朝,难得有一日自由,浪费了岂不可惜,唯一遗憾的是,
小鬼没来,为何没来,不能问,只能暗自猜疑,病了?还是有事?
你……不想我了吗?还是……真的有事?傅云蔚眨眨眼,眼中没来由地有了
湿意,心内闷闷地酸痛。
一路行,一路愁,感时花溅泪,恨时鸟惊心,原来,我还是会有这种心情,
因为另一个人,一个其实很早就已在心头占了一席地的人。
没有一心牵念的人在身边,良辰美景亦是虚设;万种风情,只能也只想对那
人倾诉,才能解了相思,去了愁绪,成就你我的不了情缘。
日暮时分,打猎的人满载而归。只是,谁也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会是紫禁城
内的一场惊天之变。
朱高炽一踏进承天门,就觉得气氛有异。
整个紫禁城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声,往日那些宫女太监的笑闹声、应答声,侍
卫们的吆喝声一丝丝也没有,偌大的宫殿内,似乎连风也静止了。
走进太和殿,无人,中和殿,无人,保和殿,还是无人。
跟随皇帝去打猎的侍卫、锦衣卫们已在开始窃窃议论了,怎么回事?怎么回
事?宫内透着的诡异让他们不敢大声,嘈嘈喁喁的私语,象波浪一样在宫殿内扩
散开来,更是渲染了大殿内的阴森之气。
「都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太子来?」朱高炽大吼。走时,他是叫太子
朱瞻基负责处理各项事物的,太子呢,去了哪里?莫非,是他搞的鬼?想到这里,
朱高炽出了一身冷汗。
朱瞻基是他的长子,小时起就聪明伶俐,果敢强悍,最讨祖父朱棣的欢心,
有时,连他这个父亲都要嫉妒儿子所受的关爱,年纪稍长,朱棣便带着这个孙子
四处征讨巡游,五次北征蒙古,有四次是带了他去,希望他能在征战巡游中历炼
才识,将来继帝位时有所建树,而朱瞻基也不负所望地成长,与父亲一起成为祖
父的左右手,那时,他既为儿子的成熟能干欣慰,也有丝丝隐忧,对这个儿子他
是越来陌生了,从小他就不知他在想什么、干什么,长大了更是如此,到后来他
甚至忌惮着这个儿子的势力,需要倚重他,却不能给予充分的信任了。现在,他
对这个儿子虽是多方倚重,付以重任,但也小心防范着。有一个声望手腕都超过
自己的儿子,怎能不防?
今日,难道便是他等不及了?于是给他来一场宫廷政变?可是,事前没有一
丝异动,没有任何山雨欲来的征兆啊,真的是儿子要夺他的位吗?如果不是,又
会是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
走到乾清宫,终于看到了人。
大批的禁军守在门前,先前他派去找朱瞻基的侍卫均被绑了扔在地上,一见
皇帝出现,禁军统领郑直扑通跪倒:「圣上,得罪了。」话音刚落,朱高炽便见
自己已被团团包围,整个人不由得呆住,无法反应,周围的刀光剑影、呐喊哭嚎
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待到清醒过来,世界已然变了样,他所带的人全部被擒,禁军统领郑直,锦
衣卫副指挥使丁立,东厂提督太监王义,大内侍卫总管段廷湘均站在四周,沉默
着,面无表情。
「你们……你们……」朱高炽强自镇定,然而出口却是语不成调。
「父皇,是我令他们干的。」朱瞻基从乾清宫里走了出来。
「……」
「你们都下去吧,一切照我说的去做。
人潮都退了,宫门前只剩了父子两人。
「为什么?」
乾清宫里,朱高炽仍坐在龙椅上。不明白,打死也不明白为什么,因为,这
个位子迟早会是他的,他是成祖早就敕封的皇太孙,还是他唯一成年的儿子,有
气魄有能力,没有一个朱家子孙比得上,另两个儿子既小又懦弱无能,无论怎样
都不会和他抢皇位,然而,他还是不顾父子情份发难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就不
能等?
「是啊,为什么我就不能等,相信我说了理由,你也会认为我应该马上行动
。」朱瞻基坐在父亲对面,这是自他懂事以来第一次与父亲坐得这么近,也是成
为皇太孙以来第一次与父亲这么正式地谈话。
「我是为了一个人。」朱瞻基伸长两腿,闲闲道出原因。
好象平地一声雷,朱高炽被震得两耳嗡嗡直响,脑中一片轰鸣,为了一个人,
为了什么人,难道是……
「父亲可能猜到了吧,我为的就是他,十年前我第一次看见他,就喜欢了,
可是,他马上就被你夺走了,我足足等了十年,忍了十年,好不容易他回来了,
可是,仍是咫尺天涯,你觉得,我还能再等了吗?」
朱瞻基站起来立在父亲面前,继续缓缓道:「他是我的,初见时就非他不要,
爱他爱到不行,要把他从你手里夺过来,除了这个好象没有别的办法,我不能忍
也不能等了,所以,明日你就要退位,拥有大明江山的……将是我,当然,他也
会是我的。」
喟然一声长叹,朱高炽无力地瘫在龙椅上。果然,果然,他的下场与朱枫、
与周宣,有什么两样?自从得到了那个绝代佳人,他就一直洋洋得意着,身为皇
帝,他可是有足够的权势保得美人呐,这一点朱枫和周宣怎能比?怀璧其罪这种
事绝不会发生在自己……大明皇帝身上的,只是,万没有想到,它发生了,而且
还是自己的儿子来与自己争抢,十年前,他还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啊,那时他防着
所有接近傅云蔚的男女,唯独没有防着这个孩子,这难道是自己在傅云蔚最惶恐
无助时乘虚而入的报应?
「你那时,曾拜他为师,就是这个目的了?」明知大势已去,无力挽回,但
朱高炽还是想要败个明白。看看吧,他生了个多可怕的儿子,十年的时间他居然
没发现任何表明他对傅云蔚有意的迹象。
「是,可惜他那时只以为我在开玩笑。」朱瞻基回想从前,嘴角泛起一丝笑,
那段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不是唯一的,因为以后他还要创造更
多美好的回忆。
「你是几时有逼宫想法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从找到他那时起就有了,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容易,郑直和小段本就是我的
心腹死士,王义爱钱,丁立贪权,他不想当一辈子副指挥使,至于指挥使方显扬
吗,已经被我杀了,朝中那些大臣也不足虑,明日宣读的退位诏书上的理由足可
以让他们闭嘴,就算有人不听话,东厂和锦衣卫也有办法让他乖乖的,一切都已
安排好了,父皇以后什么也不用操心,只管安享天年罢。」
「好,好,好,你不愧是老头子一手培养的,我也养了个好儿子,说吧,你
打算把我安排在哪?」
「我会把云锁朱楼改成行宫,做太上皇的安居之所。」
「果真什么都安排好了。」朱高炽站起来,看着比他高大许多的儿子,笑了
笑:「恭喜你终于夺了江山美人,只是,你能保得住吗?」
那是个什么样的美人啊,他竟然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本人毫无所觉地迷倒了他
们朱家三代人。他是不折不扣的狐狸精、祸水,谁能保得住?现在的朱高炽终于
可以体会到朱枫临死前的心情,无奈、遗憾、爱恋、满足却又割舍不下。
「父皇不必操心,我告辞了,请父皇好好歇息,这可是您在宫里的最后一晚
。」
「哼,不管怎么样,我总算是睡过了天下第一的妖精,儿子,你好好享受吧
。」朱高炽对着儿子的背影说完了泄愤的话,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再也抑
制不住,往日靠着丹药支撑的所谓强健终于在这一打击下全面崩溃,露出内里的
疲倦和虚弱来。昔日戏言竟成谶,没想到他真的会因那个妖精而死。朱高炽无力
地倒在椅上喘息着,浊泪纵横。
云锁朱楼内。
吃过晚饭后,傅云蔚便窝在床上东一本西一本地翻书,朱高炽应该不会来了
吧,哼,不来最好,撇了书,百无聊赖伸懒腰打哈欠,小鬼不知在干什么啊?死
小鬼臭小鬼,竟然不去打猎,害我担心。想起朱瞻基,傅云蔚终于找到一件事做,
跳下床打开柜子,拿出那日与朱瞻基一起买的红绢来,比划来比划去,死小鬼不
知怎么想的,买这样的颜色怎么能做男人的衣服?真是浪费。那天一起买的染红
枫叶的绸布倒是做了一件衣服,但刚穿上就被暴怒的朱高炽强行剥了撕碎扔出窗
外,下场甚惨。傅云蔚大哭了一场,由此深恨朱高炽,这个人连他穿一件有枫叶
的衣服都不许,还说什么喜欢他?
朱瞻基出了紫禁城,打马飞奔至云锁朱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云蔚赤了双
足立在地下,身上披了红绢扭着身子左顾右盼的模样,顿时眼眶一热,那是怎样
的红颜如玉人如花呀,一座大明江山怎比得上他的美人儿?那不过是求美人的工
具,他的美人儿值得他背负不孝的罪名,值得他倾其所有,爱恋一生。
一切缘起,只因为你的一笑,一切所为,也只为你一笑而已。
「瞻基!」傅云蔚的嘴张得塞得下一颗鸡蛋,小鬼怎么来了,他……他不怕
朱高炽发现吗?
朱瞻基不发一语,只大步过去,扯下红绢,弯腰抱起赤着脚的人放在床沿,
草草替他套上靴子,再拿过那块红得耀眼、喜庆至极的布来,两手一抖,把床上
的人整个盖上,一把抱起来往外就走。
「瞻基,你干什么?怎么了?」傅云蔚腾云驾雾一般被抱着飞走,呜呜嗯嗯
地不知怎么回事。
「娶你回家。」朱瞻基紧抱着怀里的人,对着应该是口鼻的位置亲了又亲,
上了马抓紧缰绳再抓紧怀里重比江山的最爱,一路飞驰回了自己在宫外的府邸。
下了马,又飞快抱了美人儿回房。一路告诉下属仆役侍卫,「这是我新娶的
太子妃。」傅云蔚窝在他怀里一动不敢动,也不敢叫,只以为小鬼神志不清,是
想他想得发疯才有此举,又是高兴又是害怕又是甜蜜,扭紧了手指微微抖着,紧
张得真象是被新郎抱进洞房的蒙着头的新娘。
进了房,朱瞻基把他的新娘子放在床上,捉住红绢一角笑道:「宝宝,我要
掀盖头了。」
哗,红巾一掀,傅云蔚一抬眼便对上了朱瞻基笑得开怀的一双狭长龙目,那
双眼里的晶亮神采晃得他都有些失神,不由得也笑开来,凤眼促狭一眨开始挑毛
病。
「那有象你这么随便掀的?应该用两手,重掀。」他又扯过红布蒙在头上等
着朱瞻基来掀,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见对方有动静,不由又急又怕,偷偷掀起
一条缝往外窥视,冷不防一双含笑含情的眼睛忽地欺近前来,对上了缝隙中他的
眼,傅云蔚吓了一跳,呀的一声,自己掀了红巾瞪向朱瞻基,张嘴对他做口型:
「讨厌、讨厌,讨……唔……」
朱瞻基无法忍耐,忽地拉下红巾盖住两人,飞快吻上了刚才在眼前一开一合
诱惑他的花瓣般的红唇,尽情吸吮啃咬,隔了这么久才又尝到了他的甜美,真的
想死了爱死了他的美人啊,恨不得把他揉碎在怀里,揉到自己身体里,揉到心上
尽他所能地疼。
傅云蔚张开唇回应着对方夹带着全部热情的吻,他好象吸去了自己的全部心
魂,只能被他抱着吻着,深深的陶醉,魂飞天外,浑不知身在何处。
「宝贝,想不想我?」红巾内,两人紧紧贴着,脸儿相偎,彼此可以感觉对
方的笑容。
「想。」
「喜欢我吗?」
「喜欢。」
「嫁给我吧。」
「不嫁。」
「你……嫁我有什么不好?」
「我是男的,怎么能嫁?再说,就是嫁了,也不嫁小鬼。」傅云蔚暗暗笑得
如饱吃了一顿鸡的小狐狸。
「哼哼,一会我就让你彻底知道我不是小鬼。」朱瞻基咬牙,一把掀起他们
的红盖头,抱住小狐精一顿狂吻,吻他光洁的额头,吻他长长的眼睫,一路吻过
挺直的俏鼻、娇嫩的红唇,小巧的下颏,突起的喉节、美丽的锁骨,扯开衣襟,
狂热的唇舌来到莹白的胸膛,本能地含住了其上一朵红艳舔吻吮咬着,两只大手
也胡乱在细致柔滑的肌肤上摸索搓揉,佳人在抱,哪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忍得住?
傅云蔚又笑又喘,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抱了一只可爱大狗,舔得他痒痒酥酥的
很舒服,可是这大狗越来越不老实起来,大手竟已探到了腹上,他这才慌了,忙
扯着身上的男人想把他推开。
「瞻基,先别……」
「宝宝,我忍不住了,让我亲好不好。」朱瞻基无论如何不想再忍,也忍不
住。
「不要……你放开我,现在不行。」傅云蔚挣扎不已,早先的兴奋欣喜变成
了慌乱气怒,他怎么能这样?
「怎么不行?你是我的人了,乖。」朱瞻基的手老实不客气地探上心上人腰
侧抓住了不盈一握的细腰,顺势往下抚去。
「谁说我是你的人了?」傅云蔚忽然觉得委屈极了,眼泪不由自主地上涌,
停了挣扎一动不动。
「对不起,宝宝。」朱瞻基很后悔很后悔自己的冲动,垂头丧气道歉,傅云
蔚见他赔礼就更委屈,扭着手指低了头,本来可以忍住的泪开始一颗颗往下掉,
长长的睫毛一眨就是一对,滴在自己手上也滴在朱瞻基握住他的手上,在烛下晶
莹得象在手上滚动的珍珠。
「宝宝,以后我不会了,原谅我好不好。」朱瞻基急得想要撞墙,手忙脚乱
给傅云蔚整理衣衫,大手又伸出去替他擦泪,哪知越擦越多,于是又贴上去想吻
去他的泪珠,傅云蔚捂住脸扭开拧过身子不理他,朱瞻基焦头烂额之下干脆打横
把人抱在臂弯里乱晃起来,口里喃喃着真的象哄哭泣的小娃娃,傅云蔚被他晃得
头昏,忍不住嘻嘻一笑:「别摇了,放我下来。」
「你不生气了?」朱瞻基大喜。
「气也被你气笑了。」傅云蔚止泪,抹抹脸,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就不流了,
但在小鬼面前哭泣又被他用这种方式哄好了总有些赧然,只好扯扯袖子咳了一声
道:「你还没告诉我怎么回事呢?」
「刚才我逼了父亲退位,明天起他就是太上皇,然后就娶你回来了。」朱瞻
基握了他的手,继续道:「如果你觉得我太草率,排场太小,就等我登基后再大
办一回罢。」
傅云蔚睁了凤眼用大半天的时间才消化掉这番话,简直不敢相信,他烦恼了
好几个月的人和事,被他用一句话就解决掉了,还有后面那句,真是……岂有此
理。
「你那时怎么不告诉我,害我白担心了一回,还有啊,什么叫排场太小,你
简直是没有排场。」傅云蔚使劲捶打起朱瞻基精壮的身板,嘴角却早弯起来笑靥
如花,又是欢喜又是气恼,被他象抱东西一样草草抱过来真的有些不甘心呐。
「我想给你一个大欢喜,他可以给你一座「枫红菊艳」,而我,要给你的是
一座江山,不知用它做聘礼娶你够不够,我爱你,重过江山。」朱瞻基环抱着他
想了十年爱了十年的人,不知怎么才能让他知道他的真心爱恋。
「我不要江山,我只要你。」傅云蔚咕哝着笑眯眯往他怀里钻去,好轻松,
数月来的烦心郁闷不快一扫而空,浑身轻飘飘的舒畅。
「是吗?那么说你答应我了?」朱瞻基大喜过望,低头一看,瞬间又大失所
望,傅云蔚已倒在他怀里呼呼大睡,搞不好,他只是顺口胡说,只要他这个可以
马上枕着睡觉的肉垫哩。
洪熙元年九月十七日,仁宗朱高炽因服食丹药暴病,宣布退位,被尊为太上
皇,太子朱瞻基即位登基,年号宣德,是为明宣宗。
宣德帝即位当日即大开杀戒亦大快人心,先是宫中数名方士皆做了无头鬼,
东厂提督太监王义多年来滥用职权,贪赃枉法,多行不义,腰斩弃市,接下来便
大赦天下,荒远之地减免三年赋税,重用仁宗时贤臣杨荣、杨士奇、杨溥等辅政,
一时政治清明,人心敬服,这便是大明朝仅有的仁宣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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