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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夏日的骄阳如火般倾泄下来,端王府中一片静谧,人人都在避暑,连狗儿也
热得在廊下不停地吐舌头。以前府中最凉爽的地方是王爷所居的正房,现下却是
傅云蔚所住的宝云轩,帘外竹吟细细,流水淙淙,帘内轻纱重重,房内四角立着
内中放置冰块的大木桶,森森冷气透出来,屋内一片清凉。

  「云少爷,这是早上王爷令人新做的冰镇酸梅汤,您尝尝看。」

  现在的小福子是府中最受人羡慕的下人,跟着新美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
的。宝云轩亦是府中最华美、最舒适的居所,独在王府东隅,与它处隔开来,除
了少数几人外,所有人等不得擅入。王爷当时亲自督工,仅用了十数天,便起了
这样一所亭台楼阁,流水回廊俱全的华丽宅子,且不说别的,只院中的森森翠竹,
便是从湘鄂山中快马加鞭运来的湘妃竹,硬是移植过来的。以前任何一位美人,
都没有这样的荣宠,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看着王爷的脸色,因为王爷对这位宝云
轩主在乎的程度,几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一个侍女仅小声对人说了句:「也不知这个能宠多久。」恰被王爷听见,挨
了五十大板,人也废了。当然,众人的好奇也达到了最大规模,从美人进府那天
起,就被王爷藏在房中,除小福子,张延年,和王爷最信任的奶妈李妈及两个老
侍女外,任何人都不得近身,当然也无法一睹芳容。这个新美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竟把王爷迷到这般。

  「你也喝一些。」

  傅云蔚示意小福子。他很喜欢这个机灵小子,幸亏有他在,否则,他不知如
何熬过那种锥心之痛。

  「真的?」小福子高兴万分,云少爷人美,心也好,可他总觉心中有愧,每
当云少爷发呆时,他都恨自己无能,恨自己不能让他眉头舒展一些,不能让他眼
里的愁云散去一些,王爷大概也跟自己一样吧,他想让云少爷高兴所费的心思连
自己都觉太过了。王爷这般宠爱,云少爷究竟在愁什么呢?

  「笨蛋,快喝了。」傅云蔚横了他一眼,这小子怕什么啊。

  只一眼,小福子快要傻掉了,那眼睛怎么会转得那么好看啊,他根本形容不
出来那种好看。

  小福子的呆样让傅云蔚不觉好笑,这小子又耍宝了,再将一碟点心推到小福
子面前,看他狼吞虎咽,心情不由放松下来。

  「我小时家穷,看别人家孩子吃点心,吵着向爹要,爹爹那时只教了一个小
学生,无钱买多余的东西,他便将附近鸽子的蛋偷了来,煮了沾着盐给我吃,娘
见了,骂他象小孩子,居然偷鸟蛋,可爹把蛋送到娘口中时,娘便笑得好高兴。
后来,无论吃什么蛋,都不及那天的美味。」

  傅云蔚悠悠说着,心思飘到小时贫穷时光,爹娘一生都没有过什么好日子,
不,虽然穷,可爹娘的恩爱却让每天都过得很快乐。想着爹对娘的疼爱,娘对爹
的体贴,那样的好日子再也不会有了。傅云蔚轻叹一声,人生无常,如今孑然一
身,活着也无甚趣了。只是,不知那人现在怎样了?胸口疤痕虽淡去,腕上的佛
珠却犹是那般粗糙,到如今,已是经历了诸般苦痛,如果,又有人对自己说:
「我已厌烦你了。」大概会云淡风轻了,不会毫不犹豫地挥刀,在胸口那么一刺。
所谓「我死给你看」,只是小孩子任性撒娇罢了,它只对真心爱你的人有效,否
则,白白留人笑柄。

  胸口又痛起来了,想起来便痛得要命。也许,自己应该放下吧,放下一切,
心如止水,从此不问苍海桑田,一任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如果,不去想,不去
回忆,便可以放下了,那,又有什么能让我不去想呢?

  「云少爷,明天我便去找鸽子蛋,煮了沾盐,一定跟你小时一样好吃。」小
福子认真说着。他真的希望他的少爷开心起来,无论用什么方法,如果不起眼的
鸽子蛋能让少爷想起小时开心,那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找来。

  「少胡说了,这是王府,你去哪里找鸽子蛋?」傅云蔚起身,用手帕擦去小
福子脸上的点心渣,却见小福子睁大眼,张大嘴,一副惊骇表情,直盯着他身后。

  「啊。」正想一探究竟,身子忽地凌空,有人从背后将他打横抱起,忙用手
搂住那人颈子,是朱枫。

  「现在我只希望我是小福子。」朱枫幽怨地唉着气。

  「那你现在就得侍候我了。」

  「好啊,我现在就替你宽衣。」朱枫的双唇压下来,撩起他薄衣下摆,手伸
了进去。

  「唔……」朱枫的舌在口中放肆缠卷,傅云蔚两手揪住他后背,每天频繁的
亲吻,他还是无法自如应付,陌生的男人,陌生的气息,好难受。

  长吻过后,朱枫恋恋不舍放他下来,近一个月了,他还没有要了傅云蔚,只
每天亲吻抚摸,他极佩服自己的耐力,只希望能用这样的忍耐和珍惜,让他忘了
裴震,忘了过去,只看着他。

  将傅云蔚全身摸了个遍,最后捏着那双纤长的手,朱枫吸了口气,沉声说道
:「裴震现在住在普渡寺,种菜为生,每天过得很好,你不用再惦记了。」

  是吗?傅云蔚抬眼看着朱枫,不久却在他热切的注视下,挣开手,走到外间
坐下,仰脸看着窗外竹林。也许这样也好吧,裴震可以取妻生子了,传他裴家香
火。自己呢,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初的欲死伤痛已挺过去了,就算再痛又能如何
呢,个人有个人的命,师父说得没错,人活着,活着便行了,不能求太多。人这
一生,是在祸福、得失、幸福、痛苦之间徘徊交错的,人皆如此,没有一生总是
幸福快乐的人吧,佛云众生平等,肯定也是有此意味的。短短十几年的人生,却
有恁般丰富的经历,幼时的快乐,丧亲之痛,甜蜜的爱恋,伤心欲死的别离,好
象苦痛便是先前幸福的报应,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幸福,这样就不会有痛苦,如
果又得到了幸福,接下来却是痛苦,那就什么都不要了、不求了,这样可不可以。

  朱枫立在傅云蔚身后,看着他如僧人打坐般冥思,掩不住面上的苦涩。

  晚饭过后,朱枫没有走,一遍遍地亲着傅云蔚,手指划过他的长发,温柔横
溢,今天,他终于说出了裴震的现状,以往的每天,踏进宝云轩,傅云蔚期待的
目光便锁着他,妒火中烧的自己,硬起心肠,假装不解那眸光的含义,与他说东
说西,只不提那人现在如何了。那双凤目因失望而蒙上了一层雾气,哀怨地转向
它处,再也不向他看上一眼。虽然心疼,可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对自己有情绪
反应,才有一点初遇时任性的模样,他宁可傅云蔚对他不满,怨他,嗔他,也不
愿他整日发呆,无精打采。自己何时对一个人这般费心思啊,第一次如此对待一
个人,朱枫一点点体味爱一个人的感觉和心情,新鲜,又有些激动,原来自己居
然是个多情王爷,若让别人知道了,不掉下巴才怪。实际上,朱枫也确实是个冷
酷薄情的花花公子,一如傅云蔚对他的最初印象,会对一个人这样在乎,他自己
也始料未及。

  伸手一扯,傅云蔚的束发丝带整个落下,一头如云长发飘散开来。又一扯,
腰带散开,双手不停,拉下外袍,两下便撕碎了薄薄的小衣,早已摸遍了的玉骨
冰肌终于完全暴露出来,纤瘦,匀称,柔美,有着少年的青涩,但也显示了日后
挺拔高挑的征兆,胸前的红珠在他的挑逗下已然挺立,纤细而结实的小腰,线条
优美的腰骨,小腹下的阴影仅有少许,修长的大腿,小巧可爱的双足。

  朱枫贪婪地一遍遍揉搓着,在如玉的肌肤上啃咬吸吮,留下一串串红痕和齿
印。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动作更加放肆,在他手来到分身处抚摸时,傅云蔚终于
呻吟出声,细细的,极力压抑的呻吟,合着朱枫的粗喘在房中回荡,使夏夜更热
了。

  「大声叫出来啊,宝贝。」朱枫的唇又来到他胸前,狠狠一口咬住乳头,先
前已饱受蹂躏的小小红珠又多了一道齿痕。

  「啊……」叫声终于冲过喉咙,如小动物受伤发出的哀鸣,好痛。朱枫的手
也在腿间用了很大力道抓揉。他终于把这渴望已久的身体压在身下,尽情发泄压
抑已久的欲望,兽性勃发,早已顾不得怜香惜玉,男人的破坏本性显露无疑。这
样的身子,真想揉碎它,仿佛只有那样它才能真正属于自己所有。

  「呜……啊……」悲鸣一旦出口,便一发不可收拾,傅云蔚两手紧抓锦褥,
紧闭双目,眼角渗出的泪水流到了头发里。双腿被折到头两侧,张开到了极限,
男人的巨大分身正一寸寸深入,没有润滑,手指在内掏摸了几下,器官便抵上来,
不顾小穴恐惧的紧缩,强硬的插入,久未经雨露的花蕾缩得更紧,明知这样更痛,
却放松不下来。

  好紧,朱枫的分身也被缚得很疼,然而疼痛中却夹着巨大的快感,竟形成一
种从未体验过的快感冲击,太爽了。朱枫一个挺身,将分身全部插入。

  「啊……」又一声哀叫,傅云蔚头猛地向后仰起,想缓解巨痛,灼热的硬块
塞满体内,没有一丝快感,只有火般的灸痛。

  太好了,比任何处子都要紧窒,生涩也如处子,难道裴震没有睡过他?不可
能,这样的美貌娇艳,再喜欢女人的男人都会意马心猿。不管了,从今以后,任
何男人休想碰他一下,俯下头,吻着他脸上的泪,堵住微张的红唇,这是我的,
只有我能这样压着他,只有我能满足他。

  吻咬着白嫩柔细的颈项,朱枫深深插入这迷人的身体内,在最深处辗转扭动,
蛮横地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宝贝,说你是我的,只有我能上你。」

  「啊……嗯……」压在身上的是另一个男人,体内的男人器官更粗更硬,野
蛮地在内襞冲撞,要被撞碎了的感觉。

  「快说啊,宝贝。」朱枫又一次重重的凿入,用力辗压。

  「啊……我……是你的……呜。」

  「只有我能上你,是不是?」仍留在最深处,用大力蹂躏着花径花蕾,想听
到身下人亲口说出谁是他的占有者。

  「……只有你……能上我……」白色锦褥上已血迹斑斑,桃花一般艳丽。

  「对……只有我能这样上你。」好美,斜飞的的美丽双眼微有些红肿,长长
的睫毛抖动着,珍珠般的泪珠一颗颗滑下,小脸虽然痛苦地扭曲,仍是美得惊心
动魄。朱枫吻去泪珠,下身的动作也渐渐温柔,兽性逐渐隐去,满心地爱怜。

  被洗净了身体,上了药,放进纱被中。傅云蔚一动不动,身体很痛,心也痛,
男人都是野兽,裴震可没有让他流血。想到裴震,心更堵了,以种菜为生,隐居
田园,他会想着我吗?还是不要想我的好,自己真的是他的累赘,可,想到裴震
不再念着自己了,心便又掠过一阵刺痛。奇怪,明明想着要放下了,怎么还想这
么多,还埋怨男人的粗暴。想要放下一切竟是这般难,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永远也
求不到自在。

  一切收拾妥当,朱枫躺到傅云蔚身边,从背后搂住他。傅云蔚没有力气挣扎,
任他搂着,眼睛紧闭,不想再看他。

  「宝贝,我一时忍不住,以后不会让你痛,只会让你舒服得只想我。」朱枫
知道傅云蔚在生气,可他一点也不后悔。让他流下处子一般的血,是一种仪式,
用来昭示他的所有权的。如今,狐狸精完全属于自己所有了,以后呢,他会让他
尽显媚态,只对他一个人。

  过了好一会,傅云蔚终于开口:「好热。」身子动了动,不想让朱枫抱着自
己。

  「我去叫人拿冷帕子来,再扇一会风。」

  「不要。」傅云蔚可不想让人看见自己在男人怀里的样子。

  「这……」朱枫皱起了眉。堂堂王爷何曾侍候过人。刚才,他与傅云蔚收拾,
一是不想让人看他的狐狸精赤裸的样子,二是以傅云蔚的任性,若是让人看到他
遍身红痕,腿间红白交错,饱受男人蹂躏的模样,怕是会一头撞死。

  将几近昏迷的傅云蔚放进热水中,仔细清洗,虽然中间忍不住又做了一次,
但已小心翼翼,没有增加伤口,事后小心清理上药。自从结识了这小妖精,很多
事情他都无师自通,还自动自发地去做。若是以前,完事之后,他从来都是下来
就走,哪管美人流不流血,是否哭泣伤心。现在,谁能想到一人之下的端王爷会
给人洗澡净身。

  「那你就离我远些。」傅云蔚回头瞪了他一眼,伸手推他。这差劲的男人,
自己爽快过了,连让自己凉快些这点事也不愿做吗?

  被他一瞪,朱枫骨头都酥了,小妖精无论怎样都很美,但最让他心动的却是
他的娇嗔,瞪人时很凌厉,偏偏又带了无比的媚,波光流转,似喜似怒,吸人魂
魄。

  唉,朱枫暗叹一口气,低头狠狠亲了傅云蔚一口,起身用厚厚的棉帕包了冰
块,又拿了扇子。到床上,恶作剧般一下掀开被子,如愿以偿地又被瞪了一眼,
只见原来莹白如玉的身体上满是他留下的印迹,心中又涌起了作为男人的得意。
用冰块包拭去他渗出的汗,到胸口时,故意地把它放在仍是红肿的乳头上,慢慢
地揉。傅云蔚恼怒起来,在他手背上狠掐了一下。朱枫转移阵地,到了下腹,故
伎重施。

  「我生气了。」傅云蔚猛地瞪大眼睛,怒视着他。

  「我马上就擦完了。」朱枫笑嘻嘻地不住亲着他,身上又添了新痕,手下却
不再故意调弄了。前些天,朱枫见识了傅云蔚的怒气。因他觉得傅云蔚胸口的疤
痕碍眼,请了高手大夫,不顾小妖精不愿意,硬是敷上了去疤的药。傅云蔚几天
不看他,也不与他说话。虽然他生气的样子也很美,但还是不能气坏了身子。朱
枫扔掉已湿的冰块包,又搂了傅云蔚,给他打扇子,直到他合眼睡去。